《ch杂文》清欢晌

3、二、舞会

　　花吐症的风波渐渐平息，联合国大厦恢复了往日的……呃，“平静”。

　　“伪绅士！放下我的钛白！那是我调星空蓝的关键！”
　　“法国青蛙！把你顺走的格雷伯爵还回来！那是我最后一包！”
　　“Honey~我们来谈谈那个五百亿的基建合同嘛~”
　　“……滚远点！”
　　看着又掐起来的英法，以及第N次试图用“谈生意”当借口贴贴的美瓷，俄只能抱着他那瓶标志性的伏特加猛灌一口，眼神放空，背景音仿佛自动响起那首凄凉的《一剪梅》。（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相比之下，刚刚确认关系的日韩两人，画风就显得格外拘谨和……尴尬。他们并排坐着，各自埋头处理文件（韩）或擦拭眼镜（日），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从针锋相对的死对头突然变成恋人，这巨大的身份转变让他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相处节奏，连目光接触都带着点闪躲。（真该学学旁边那对把联合国当自家客厅的老夫老妻。）

　　这时，台上的联清了清嗓子，宣布道：“通知各位，本周六晚上六点，将于联合国大厦顶层观景厅举办年度社交舞会。请各国意识体务必携首都意识体，着正装出席。”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嗡嗡声。所谓的“年度社交舞会”，与其说是联谊，不如说是披着华丽外衣的“全球吐槽暨阴阳怪气五常大会”。难得的、可以相对“畅所欲言”的机会，谁会放过？

　　关于“正装”，多数国家自然是选择剪裁得体的西装。但那些历史悠久的古国，往往会借此机会展示自家引以为傲的传统服饰。

　　韩瞥了一眼身边的日，习惯性地刺了一句：“喂，你该不会要穿那件……嗯……像豪华版床单一样的和服吧？”（日厨见谅！）

　　日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镜片后的眼睛瞪圆了：“什么床单？！那是承载着历史与美学的吴服（注：和服古称）！我还特意订了一套新的，打算你生日时当礼物呢！”

　　“呵，那我还不如不要。” 韩嗤笑一声，扭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很好，该吵的架一句没少。

　　作为最古老的文明之一，瓷出席必然选择汉服。最高兴的莫过于美——每天看瓷不是中山装就是深色西装，审美疲劳都要犯了。他无比期待看到瓷换上华美飘逸的汉服模样。

　　而在瓷眼里，美依旧是个咋咋呼呼的“小屁孩”。他并不指望这位“世界灯塔”能在服饰上搞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大造化”。

　　至于英法？那必然是极尽华丽、镶满蕾丝花边、风格夸张的礼服。哦，今年还得加上“情侣款”这个前缀。

　　舞会前一天，瓷的住所。
　　瓷正对着满柜的汉服犹豫不决，几只毛茸茸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围了过来。
　　“爹爹爹爹！你明天要去参加舞会吗？” 小兔子们仰着圆脑袋，眼睛亮晶晶的。
　　看见自家崽子们，瓷的神色瞬间柔和得能滴出水来：“是啊，孩子们，有什么事吗？”
　　小兔子们互相神秘兮兮地交换眼神，推出一个稍大点的：“爹爹！我们找到了一件特别~特别~厉害的衣服！你穿这个去舞会吧！” 说着，几只小兔子嘿咻嘿咻地推着一个大箱子过来。
　　瓷好奇地打开箱子，顿时僵住——里面赫然躺着一件金线盘龙、威严肃穆的龙袍！
　　“呃……” 瓷哭笑不得，摸摸小兔子的头，“宝贝们，这衣服太贵重也太正式了，穿着跳舞会很不方便的。爹爹的心意领了，但这次就算了吧？”
　　话音刚落，瞬间收获了一堆眼泪汪汪、耳朵耷拉的哭哭小兔 (QAQ)！瓷的心立刻软得一塌糊涂，连忙哄道：“不哭不哭，这样好不好？你们帮爹爹从这个柜子里选一件最合适的，好不好？”
　　小兔子们的注意力立刻被那个尘封已久、只有重大场合才开启的大衣柜吸引了。大家一拥而上，叽叽喳喳地争论起来：
　　“这件绣着竹子的好看！爹爹像神仙！”
　　“才不！那件宝蓝色的更好！衬爹爹肤色！”
　　“红色！红色喜庆！”
　　七嘴八舌讨论了近半小时，小兔子们终于达成一致，兴奋地拽出一件：玄黑色为底，朱红色云纹衬里，搭配同色系马面裙的汉服。庄重中带着凌厉，又不失华美。

　　舞会当晚，联合国大厦顶层。
　　璀璨的水晶灯下，衣香鬓影。瓷抵达时，惊讶地发现美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卡点，而是已经端着香槟，在一群小国中谈笑风生了。
　　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但——似乎有些不同。瓷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在美那骚包的深蓝色丝绒西装领上，别着一枚极其精致的领针。那针托上镶嵌的，赫然是一朵被特殊工艺处理过、保留了鲜活形态的干制牡丹！正是他当初咳出的那一朵！
　　他竟然保留着……还把它做成饰品戴上了？瓷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显。他“唰”地展开手中那把素雅的白玉骨扇，优雅地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含笑的凤眼，让人猜不透其中思绪。

　　考虑到这是公开场合，瓷与美默契地保持着三米以上的“社交安全距离”。另一边的英法则完全无视了周围的目光，两人穿着明显是情侣设计的礼服（英的是祖母绿丝绒礼服配玫瑰胸针，法的是薰衣草紫缎面礼服配鸢尾刺绣），在舞池边旁若无人地调笑，周身散发的粉红泡泡（或者说是火热的爱心光波）简直要糊到旁边看客的脸上。
　　韩和日也来了。由于韩之前放话“你敢穿和服就别想和我跳舞”，日经过一番“痛苦挣扎”，最终还是妥协地穿上了熨帖的银灰色西装。韩这才满意地站在他身边，只是两人之间依旧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瓷找了个相对安静的沙发坐下，看着身边还在对着平板电脑处理文件的京，无奈道：“今天是出来放松的，工作先放一放。”
　　“没事的大当家，这点小事很快处理完。” 京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却略显疲惫的微笑。
　　“我说，放一放。” 瓷的语气不容置疑，直接伸手拿走了京的平板和文件袋，交给身后的侍者保管。京看着空空的手，眼神哀怨得像被抢走了胡萝卜的兔子，只能被迫起身，百无聊赖地在会场边缘踱步。

　　刚走到一处光线稍暗的拐角，一道金色的身影猛地从旁边扑了过来！
　　“My sweetie~！想死我了！” 来人像只大型金毛犬，热情地抱住了京。
　　京被撞得一个趔趄，定睛一看，果然是华盛顿（华）！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地下恋”状态。为什么不公开？开玩笑！要是让瓷知道自家首都意识体被美利坚家的“黄毛”拐跑了，华盛顿很怀疑自己会不会被瓷提前送去见上帝（或者被瓷家的小兔子们用胡萝卜砸扁）。华为此抓心挠肝，京却觉得维持现状挺好——工作不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算算日子，两人已有三个月没见了。华思念成疾，京只觉得工作进度条岌岌可危。
　　京面无表情地把华从身上扒拉开：“有事说事，没事就闪开。”
　　华非但没松手，反而就着拥抱的姿势，带着京一个旋转，巧妙地滑进了旁边一间小型休息室！京似乎早有预料，立刻伸手想撑住门框阻止关门——不巧，这个动作反而“砰”地一声把门带上了！（作者：嗯，剧情需要，离离原上谱就上谱吧！）
　　“到处都是监控，你最好别乱来。” 京警告道。
　　华才不管，毛茸茸的脑袋在京的颈窝蹭来蹭去，声音闷闷的：“不要嘛sweetie，三个月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能每周抽时间和你打十分钟电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不是瓷下了命令让他休息，他此刻只想和工作共舞。
　　“哎，算了……” 华抬起头，蓝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放心，谁会闲得无聊看这里的监控？来嘛sweetie，就亲一个……” 京最终放弃了抵抗，只是板着脸站着，任由华动手动脚，只冷冷丢下一句：“别太过分。”

　　十多分钟后，两人才一前一后、面色如常（如果忽略京微红的耳尖和华过分灿烂的笑容）地从休息室走出来。

　　四个多小时的觥筹交错、暗流涌动终于接近尾声。最后一支舒缓的华尔兹舞曲悠扬响起。
　　美放下酒杯，无视了周围瞬间聚焦的目光，迈着长腿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沙发前，向瓷伸出手。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张扬，眼神却无比认真：“May I have this dance, my dear porcelain?” (瓷，能赏光跳支舞吗？)
　　瓷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片刻的静默后，瓷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骨扇“啪”地合拢，随意地别在腰间束带上。然后，他将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了美等待的手掌中。
　　在各国或震惊、或了然、或看好戏的目光洗礼下，两人携手步入舞池中央。
　　玄黑朱红的马面裙随着瓷的步伐翻涌，如暗夜中燃烧的火焰；深蓝丝绒西装包裹着美挺拔的身姿，领口那朵干制牡丹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碰撞在一起，竟意外地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和谐。他们的舞步流畅而默契，仿佛已练习过千百遍。瓷的身姿飘逸灵动，美的引领则强势而精准。
　　“没想到我们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 美微微低头，在瓷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不过……为什么是我跳女步？”
　　“怪你刚才邀请时反应慢了半拍。” 瓷目视前方，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看都没看他。
　　舞曲进行到尾声。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提前离场或拒绝跳完最后一曲，都是极大的失礼。
　　然而，就在舞曲最后几个音符即将落下、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以一个优雅的结束动作收场时——
　　瓷和美几乎是同时松开了对方的手！
　　在最后一个重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各自后退一步，精准地站定在原地，保持着完美的社交距离。
　　仿佛刚才那场惊艳四座、默契十足的共舞从未发生。
　　整个舞厅陷入一片微妙的寂静。
　　真是……该死的、奇怪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