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岁月（修改版）》凌寒

4、第一章：西文联中（4）

　　当王小溪回到初一（2）的教室门前时，发现门口不再有人，原来教室的门已开了，教室里的人却并不多，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马上要走。王小溪一打听，原来要先到初一理科办公室找侯老师报道，然后，上午就算放学了，可以回家吃饭去了。
　　吃过午饭后，王小溪又早早地向学校赶去。他走得很快，三里半的路，只走里十二分钟，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西文联中的大门。这时，他看到前面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干部模样的人胳膊里还夹着一个黑包。王小溪的心马上紧了起来。王小溪的心里一直有他个人的一个小小想法：他总认为自己在西文联中是呆不长的。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的数学。王小溪没有考上镇一中，说明他的总成绩是不算高的，但他的数学确实有一定水平。在她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镇里举行了一次语文，数学两科知识竞赛，王小溪数学拿了全镇第二名。但就是这个第二名的取得也是一惊一炸的。王小溪在做数学卷时有六道应用题，共六十分（全卷满分才一百分）。在第一道应用题的下面又一个注明：只列式不计算。王小溪犹豫了：到底是专指第一道题这样呢？还是全都这样？结果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每一个题都只列了式，没计算，没写答案。他出来考场一与老师和同学们商量，知道坏了。记得当时老师失望地望着王小溪说：“本来这次就指望你能拿个奖来呢！唉！这下可完了！”按通常的处理，王小溪这样做，每个题只能给他一半的分，也就是说：他这六道题都列队了式子的话，他将白白丢失25分。当时，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王小溪的心里都感到懊悔，每当想起竞赛之事，心里就一阵一阵地疼痛，自己对自己说：“唉！就当成根本没有竞赛这回事算了，让它从自己的记忆力永远消失吧。因此以后，王小溪努力想忘记这件事情，每当想起，就努力把它压下来。可是有一天，王校长去镇里开会，带来了奖品，宣布王小溪中奖了，并且是全镇第二名。这在当时成了一件大事，记得老师把奖品发在王小溪的手里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结果其它年级的班里老师同时也对自己的学生宣布了王小溪这件事，并允许学生跑出教室去看。一瞬间王小溪看到自己教室的屋前屋后都围满了人。别人都羡慕地看着王小溪手里的奖品。王小溪感到很骄傲。后来王小溪的数学老师去镇里给他查了成绩，发现王小溪考了72分，为全镇第二名。第一名的为76分。王小溪实际上应考97分。当时，王小溪就认为自己完全有实力那全镇第一。他当时手头几乎没有什么辅导资料，除了课本外，就是一本练习册（一本由练习题的书，后来改了名叫基础训练）。课本上的题太简单了，根本起不到训练效果。《基础训练》上面的题目，还稍微难点。王小溪就是从这些简单题目中深了下去，他把每一个简单题目都做了很多变形，常常拿着一个题目当作数学游戏玩。
　　王小溪当时的小小想法就是：镇一中的老师怎么没考虑到我的数学特长呢？我应该是全镇第一呀，虽说总分差几分，因为数学难道不能照顾一下吗？他这想法一直都有，但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说。因为若说了，别人一定会说他狂妄，进而冷嘲热讽。因此，王小溪一看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向西文联中走去，他都想：是不是给我送镇一中的入学通知书来了。
　　这在多少年之后，想起来是多么地可笑。可是，这在当时，却是他心里朝思暮想的渴望。
　　这天，王小溪又看到前面有一个中年干部走进西文联中的大门，他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那干部果然进了校长的办公室，王小溪的心“怦怦”居跳，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几层。
　　可是一连几天，毫无音讯，王小溪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彻底烟消云散。
　　这天，王小溪看着那中年干部走进校长室，站在当地又注视了很久，便慢慢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教室里已挤满了人，也闷热得让人心烦。后来他才听老师说：这班里竟有78人。他抬头看了看房梁发现自己错了，本来以为这教室是一套三开间的瓦房，但里面只有一架梁，原来是两开间的。房子比较老式，破旧。墙皮已脱落了一小半。更糟的是：这房子只有两个窗户。南墙上有一个稍大一点的窗户，从那里进来一点儿微光；东边山墙上那个窗户更小，在山尖上，宽度不到半米，还不分冬夏始终用油纸糊了个严实。
　　每个位子上都有人，有很多的课桌边还坐上了三个人。王小溪想找个位子坐下也很难。这时王小溪好像感到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王小溪呀！王小溪！谁还知道你的数学是全镇第一，到了这里，你连个位子也没有。”王小溪心里一边难受，一边在努力地找着位子。他的一对大眼睛骨碌碌得像一对溜溜蛋子一样把整个教室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搜寻了一遍，发现还真有一个课桌前只有一个学生。但那课桌太偏僻，在最东角。王小溪顾不了许多，现在只要有一个位子他就心满意足了，因此，他赶紧向东北角奔去。但当他快赶到时，突然旁边赶过来两个人，坐在了那课桌前的长条凳上。他仔细一看，原来他们是大个子和小机灵。王小溪感到很失望，便转身想走开，但马上感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衣角。原来是小机灵一把抓住了他。他二人与王小溪因上午有同观风景之缘，因此也算认识了。小机灵说：“别走了，就将就一下坐在这里吧！”王小溪一想也是，虽还有几个课桌前有坐两个人的，但与人家一点也不认识坐在那里怪尴尬的，何况像这样的课桌前一般都是坐的女生，王小溪更是不好意思。因此，那大个子把屁股又向里靠了靠，王小溪勉强坐了下来。原来的那个同学被挤在了墙角里，他本来就十分瘦小，现在更被挤成了一个枣核。王小溪也是只坐下了一半屁股。
　　位子总算有了着落。但一坐下，王小溪更感到热得难熬，汗水止不住地从额头上滴下，他自觉地用衣角擦了下脸，马上意识到：坏了，衣服弄脏了。可他一个男孩子一般又没有带手绢的习惯。嘿，干脆脱下衬衫来当手绢算了。于是，王小溪只穿背心，抱着衬衫在脸上抹了又抹，汗水终于快没有，但还是热得难受。他灵机一动，从书包里拿出铁的铅笔盒来把它紧贴在腮上，总算有了一丝凉意。
　　教室里这时“嗡嗡怏怏”的，都在说着家常，王小溪也与同桌谈了起来。原来小机灵名叫高秋居，大个子叫高峰玉。
　　上课的铃声响了，教室里顿时静了下来。但不到一分钟，都感到老师没来，于是，又大声喧哗起来。一会儿教室门口过来一个外班的学生，对这班内大声喊道：“李庆学，你们班主任侯老师找你”。于是，有一个瘦瘦的男生跑了出去，教室里在这时又安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