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之晨

6、第 6 章

　　叶婉开车到了温宁和谢舒住的小区。
　　二十多分钟后，两个美女并肩出来。温宁坐在后面，谢舒坐进了副驾驶。
　　温宁笑着说：“等了挺长时间吧。谢舒化妆慢，这还是我去她家里把人给拽了出来。”
　　叶婉看着谢舒精致的妆容，说：“不着急。咱们去新开的商场？”
　　谢舒系好安全带：“对。听说入驻了一些大品牌，我要买包！买鞋！买衣服！”
　　“好。出发！” 叶婉带着几分宠溺的说。
　　温宁说：“其他购物商场也有那些品牌吧。”
　　“新开的商场还没去过，总要去逛一下啊。”
　　叶婉一边打开导航，一边说：“对，要去逛一下。”
　　温宁笑看着二人。
　　有谢舒在，一路上都不会冷场。叶婉还在旁边捧场，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到了商场，停好车，三人结伴逛街，其实是陪谢舒逛。
　　谢舒每换上一件衣服，叶婉就开始夸，温宁笑眯眯的点头。谢舒心情大好，买买买。
　　逛了一个多小时，都有些口渴，看到旁边的咖啡店，进去了。
　　叶婉上前点单：“一个大杯冰拿铁，一个大杯冰美式。”转头询问温宁喝什么。
　　温宁愣愣的看着负责下单的人。
　　傅文看着眼前的三个美女，她对其中两人可是印象深刻。
　　怎么就这么巧？这都不是烤鱼店了，还能遇到？这是什么……孽缘啊……
　　谢舒碰了一下温宁的胳膊：“你喝什么呀？”
　　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温宁想起了那个烤鱼视频，有了猜想，抿了下唇。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饮品列表，点了一个红茶饮品。
　　傅文稍一想，说：“我们新店开业有活动，美式第二杯半价。您要不要点两杯美式，一杯拿铁，很划算。”
　　叶婉见温宁一直看着眼前的店员，没有贸然开口。
　　谢舒说：“不用。就要她刚才说的那个。”
　　“那个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这么火吗？”
　　傅文刚要接话，负责下单的店员从洗手间回来了，说：“我来吧。你去做咖啡吧。”
　　傅文心中无奈，点头，去旁边做咖啡。
　　店员向三人再次确认要点什么，谢舒说了，店员直接下单。
　　谢舒疑惑，问：“不是说这个卖完了吗？”
　　店员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没有卖完。
　　“那她说卖完了？”
　　店员看了一眼正在做咖啡的傅文，说：“哦，她可能弄错了。不好意思。”
　　“我就说嘛，又不是爆款，怎么可能下午就卖完了。”谢舒拿起手机要付款，被叶婉抢先一步。
　　三人找了个位子坐下，正好歇一会儿。温宁坐在能看到做咖啡的位子，一直往那瞧。
　　叶婉好奇，但没有开口询问。
　　谢舒也发现了，问：“你看什么呢？”
　　温宁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人，但又有些不敢确认。怎么会是她呢？
　　“温宁，温宁。”
　　“什么？”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做咖啡的。”
　　“不就是用咖啡机做嘛，有什么稀奇的。”
　　叶婉看到有做好的咖啡被放在台子上，起身要过去。三杯饮料，叶婉一个人拿不了，温宁主动跟她去了。发现不是她们点的，就在旁边等，温宁一直看着那个人。
　　没有化妆，头上戴着印有品牌标识的鸭舌帽，身上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系着围裙。手法熟练的做咖啡。做好一杯，看一下新打出的单，继续做。
　　三杯饮料做好了，温宁接过来的时候问一个店员，他们什么时候下班？年轻的店员微笑回复，每家店的时间不一样，这里是晚上十点关门。温宁又问他们是不是都是十点下班？店员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他们分班次，有的是五点下班，有的是晚上十点后下班。
　　温宁道谢，若有所思的回到座位。
　　叶婉将一切看在眼里。
　　三人喝着饮料，谢舒一会儿要去看美妆和护肤品，叶婉就和她聊起了化妆品。温宁心不在焉的附和着。
　　谢舒提出要走，二人跟着出了咖啡店。叶婉耐心的陪谢舒在不同柜台试化妆品。温宁跟在旁边，喝着饮料。喝完了，把杯子丢进电梯旁的垃圾桶。
　　谢舒对化妆品情有独钟，看了许多，买了一些，花了不少时间。饿了，准备找家店吃饭，问她们想吃什么。
　　温宁突然肚子一阵绞痛：“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谢舒也想去，三个人一起找洗手间。叶婉问了一下旁边的店员，找到了路，温宁脚步匆匆的往前赶。
　　谢舒跟在旁边，说：“不会吧？你又要拉肚子？”
　　“好像是。”
　　“我们还没吃饭，你怎么就这样了？”
　　温宁顾不上回答，进了洗手间。
　　谢舒和叶婉都从洗手间出来了，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温宁出来，赶紧进去看看。温宁刚洗完手，捂着肚子。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舒差一点爆粗口了。
　　温宁眉头紧锁，说：“不知道。我包里有蒙脱石散。”
　　叶婉说：“要用温水冲。去刚才那家咖啡店要杯温水吧。”
　　温宁点头。
　　谢舒和叶婉扶着温宁往咖啡店走，与一个人擦肩而过，温宁突然伸手将人拉住。
　　“傅文？”
　　傅文吓了一跳，看清人，第一反应是这个美女是来找自己算账的。马上又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
　　温宁眼神一暗，说：“我是温宁。”
　　“温宁？”
　　傅文打量着她，就在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人时，猛的想了起来。
　　“学习委员？”
　　温宁有些失落，但还是露出笑容，说：“对，是我。”
　　傅文也笑了，说：“没想到是你啊。没想到……你这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谢舒和温宁交往过，对她非常熟悉，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些东西。
　　叶婉对微表情很敏锐，再加上在咖啡店时温宁的一系列表现，自然也察觉到了，说：“温教授腹泻，需要用温水冲药。能麻烦您从店里要一杯温水吗？”
　　傅文一边打开手上的帆布袋，一边说：“我刚才辞职了。我这有保温杯，里面有水，已经温了。今天忙，我还没喝过。”
　　谢舒接过保温杯，打开看了下，满满一瓶的温水。
　　傅文指了一下前面，说：“那有个小休息区，可以坐，去那吧。”
　　谢舒和叶婉扶着人过去，傅文跟在旁边。
　　温宁坐下后，谢舒从她的包里找出蒙脱石散，说：“这水太多了。”
　　傅文拿过保温杯，快步走去洗手间，倒掉一些水。她吃过蒙脱石散，知道大概要留多少水。
　　谢舒把蒙脱石散倒进去，摇了摇，一边让温宁喝了，一边打量着傅文，越看越熟悉。
　　“你是不是在烤鱼店当过厨师？”
　　傅文心虚，她可是记得二人都吃过什么，“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给我们上过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羊肉串？”
　　傅文更心虚了，尴尬的说：“那羊肉串不是我端上去的，不是我烤的，也不是我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谢舒差点跳起来：“果然是你！你……”
　　叶婉知道烤鱼的事，听明白了。看了眼温宁，拉住谢舒，说：“温教授还难受着，你别激动。”
　　“那视频你也看了，我能不激动吗！”
　　“先送温教授去医院，其他的后面再说。”
　　谢舒瞪了傅文一眼，轻哼一声。
　　温宁摆了摆手：“不用去医院，这次不算严重。之前开的药还有，我回家吃药就行。”
　　叶婉要送温宁回去，温宁却看向傅文。
　　傅文拿回保温杯，说：“快回家吧，赶紧吃药。”
　　温宁没接话。
　　叶婉想了下，说：“我叫叶婉，是温教授的朋友。您也是温教授的朋友。您住在哪？我们顺便送您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你们快送温宁回家吧。”
　　温宁很失落，说：“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
　　“你这老同学可真好，不仅不认识你了，还害你。”谢舒埋怨道。
　　叶婉差一点笑了出来。
　　“真对不住。我也不是有意的。那天我过去是想让你们把羊肉串退单，但……”
　　谢舒翻了个白眼，说：“但还是给我们端上来了。温宁吃了那羊肉串，上吐下泻，人都脱水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去了医院，输液输到天都快亮了。连着几天都不好，也没人照顾，天天点白粥吃。你可真是对不住！”
　　傅文听了怎么可能不愧疚，想了想，问：“你一个人住？”
　　温宁轻轻“嗯”了一声。
　　傅文挠了挠被头发弄痒的脖子，犹豫着说：“你要是觉得方便，我去你家给你做个饭吧。你今天最好别点外卖了，不干净。要是不方便……”
　　“方便。”话接得有些快，温宁马上补了一句，“就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今天会坏肚子，其实也……该怎么说呢……你点的饮料不干净。”
　　谢舒一听，炸了：“饮料不干净？又是你？”
　　傅文心平气和的说：“我当时想让你们别点那个红茶饮料，向你们推荐了美式。红茶液放了很久，早就过期了。”
　　三人明白她为什么会在点单时说卖完了。
　　叶婉听了这么多，想起那个视频和拍摄角度，猜出了傅文的职业，说：“我们先回去吧，别在这继续待着了。”
　　谢舒又瞪了傅文一眼，扶起温宁，四人搭乘直升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车，傅文和温宁坐在后面。
　　谢舒气呼呼的看着后视镜，叶婉把车开了出去。
　　傅文看温宁难受，主动给她系上安全带，轻声问：“还难受吗？有好点吗？”
　　温宁心中一暖，轻声说：“好一些了。”
　　傅文稍微放心了，笑着说：“我是真没认出你来。和小时候不一样，成大美女了。要不是你说你是温宁，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是你。”
　　温宁笑了笑：“你也不一样了。”
　　“是啊，算一算……十六七年，快二十年没见了。”
　　坐在前面的两人想到温宁拉住她，一下叫出了她的名字，对视了一眼。
　　傅文问：“我听叶女士叫你温教授，学习委员就是学习委员，学霸啊。你学的是什么？”
　　“学医。”
　　“那你现在是医生了？”
　　“嗯。”
　　“什么科的医生？”
　　“不孕不育。”
　　傅文愣了一下：“……啊……挺好……造福千万家，造福社会，造福国家。”
　　叶婉和谢舒听她这反应，都笑了出来。温宁也笑了。
　　车里的人拉近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