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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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愈发焦灼，高台下的人们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眼睛都酸了。
长剑挑开墨箫，女人率先突破巫山河的防守一剑划过臂膀留下长长血痕。
众人心一跳，揉了揉眼睛，场上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竟是女人占据了上风！
长剑势如破竹数次压倒墨箫中伤对手，桃粉衣衫层层叠叠绽放，腾飞半空，好似一朵开到极致的桃花。
她已然洞悉了巫山河的路数，招式很漂亮，只可惜内力不如她。
两人又打了一个来回，妩秋扬起一抹笑，她找到了他的漏洞。
巫山河奋起反抗之时，眼前的女人似一尾游鱼从他身侧灵活避开，他当即转身攻向她身后……能否反败为胜在此一举。
巫山河咬着牙，全部心神聚集到手中的箫上，催动十成内力全力一击！
不料女人蓦然回头，他心神震颤，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想要收力回防却来不及。
一张极其平凡的脸陡然逼近，她将长剑背在身后，一只看似柔弱的手出人意料裹挟着无边力道直冲面门，巫山河闭上了眼睛……
就在众人直咽唾沫以为巫山河输定了的时候，他如有神助似鬼魅一般避开了本来绝不可能避开的一招。
他们瞪大眼睛惊叹：“我没看错吧！竟然躲开了！竟然躲开了！”
“不愧是清虚洞第一人，精彩，太精彩了！”
妩秋看向自己的手，微微眯眼，疑窦丛生。对方却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化守围攻，墨箫携带凌冽风刃寸寸相逼，身法飘逸让人捉摸不透。
他全然没了疲态，容光焕发，招招力道十足。
不对劲！
妩秋一面与人交手，一面思索为何此人能在短时间内产生如此大的变化，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决断力、反应力，准头都是顶级……
如果说之前的巫山河很厉害，那么现在的巫山河已经不能用这样浅薄的词汇形容，能让“眼高于顶”的妩秋正眼瞧他，足够突显他的实力。
未几，妩秋没了闲暇想东想西，必得全神贯注，才能避免身上被戳个窟窿。
从地上打到半空，又从半空落回地，战况激烈，难分伯仲。
好久没能像这样打的酣畅淋漓，不论缘由，妩秋的神经都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
如此一来，倒让她受益良多，亢奋的精神让她在许多紧急的瞬间领悟到剑道的精髓，短短半个时辰，她的收获比过往三个月加起来还要多。与其说巫山河是对手，不如说他是良师。
但有她这样天赋异鼎的“弟子”，这位良师很快就会被超过。
妩秋又开始占据上风，浑厚的内力衬得所有的花样都是那么无力。
风声呼啸，剑声嗡鸣，妩秋握剑指向巫山河心口，点到为止，胜败已定。
高台下的众人如梦初醒，掌声雷动，连连赞叹：“好！好！”
巫山河捡起落地的墨箫，双手抱拳：“姑娘武力超群，山河望尘莫及。”
妩秋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眼眸一转看向端坐一旁正盯着她的卫无廷，视线交汇，他点头示意，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腰间的盟主令上。
卫无廷面色不改，笑意依旧。
英雄榜第一诞生，按照惯例，要由武林盟主亲自题写英雄册。
金封黑字的书册展开，卫无廷在无数视线的注视下提笔写下前十的名字，由尾到头，每念一人，便写下一人。
“英雄榜第一，妩……”
“且慢！”
卫无廷动作微顿，抬眼看去，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循声看去。
说话的人渐渐从人群中走出，气质出尘，相貌却平平。
卫无廷眸色渐深，意味深长：“阁下所谓何事？”
那人迈步走向高台，目光扫过英雄册上已经写下的“女”字部首，神情淡淡，语破天惊：“妩秋姑娘，散士墨河，请指教……”
毫无特色的嗓音却让四周沸腾起来。
“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没听说过……”
“胆子也太大了，没看见那女人恐怖的实力吗？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吧……”
“你们想太多了，我看呐，怕是第一轮就会被打趴下。”
无怪众人反应激烈，武林大会有一条特别的规定，英雄榜第一诞生时，若有不服欲取而代之者，可提出异议一一挑战，无一败绩即为魁首。
简言之，要从第十名开始挑战，每一轮都要取得胜利才能对上第一，打败第一后，他就是新的第一。
将近百年之久，唯有一人提出异议，那人失败了。时隔多年，他是第二个。
妩秋从嘈杂的人声中捕捉到关键信息，她与众人有一样的想法。其余八人确实不够看，但那巫山河的确有几分本事，根本轮不到她动手。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男人拔剑走向第十。他也用剑，是一把普通的没有任何出众地方的铁剑。
四周的嘲讽声来不及发出突的被堵回去，一招，他只用了一招便赢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他迈步走向第九，第八……无一例外，他用极其精湛的剑法一路所向披靡。
众人咽了咽唾沫，注视他走向巫山河。
一刻钟后，巫山河得到同样的结局。
在众人猜测墨河是何方神圣时，他手持铁剑来到妩秋面前。
这种异议一旦提出不容拒绝，妩秋也不至于拒绝。
夕阳西下，漫天霞光，妩秋重新迈上英雄台，绚丽光辉落在那人平凡的长相上，竟衬出寡淡的面庞有了几分惑人的光辉。
她无端觉得有几分熟悉。
鼓声响起，奏出万马奔腾的气势恢宏之感。
行礼毕，鼓声停。
转瞬之间，妩秋出其不意凌空挥剑，那人却极快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提前抵挡，导致一剑落空。
不愧是一路赢过来的，一招便看出不同来。
妩秋轻巧落地，持续进攻，桃粉身影灿若烟霞，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完美得让人心惊。
巫山河站在高台下，目光止不住波动，与他交战后，她的剑法更加精益，这样恐怖的修炼速度，巫山河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他不敢想象，若是再早些接触剑法，她是不是能够战胜在他心中不可战胜的神话。
高台下一片寂静，无人开口说话，都醉心在这场千年难遇的比试上。
极大多数人尚不能意识到两人拥有着多么恐怖的实力，但并不影响他们产生同样的念头——巍峨高山，难以比肩。
他们的眼里是憧憬和热切，而一旁的英雄榜九人则是面如菜色，心神大震。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已然明白有些差距终其一生无法追赶，只能仰望……
两人缠斗许久，妩秋渐渐觉出几分异样。她下手刁钻，从来不按常理出招，不少人都在这处吃亏，方才的巫山河在后面也是因此自乱阵脚，眼前这人却不会……
如同她肚子里的蛔虫，只需一眼就能预判她的动向，并在几息之内作出反应。
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们平分秋色，但妩秋自己明白，这男人有多游刃有余。
可以说，他了解她到了极点。
余光扫过他的脸，妩秋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她也不曾见过他使出的剑术，不太像正统的流派，更像是自己悟出来的路数。
皮囊可以伪装，行为习惯却很难，妩秋绞尽脑汁不能厘清，索性放在一旁，全神贯注于眼下。
她不能输。
她花了这么多时间，不允许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不论使出什么招式，不论注入多少内力，她都不能撼动此人分毫。
她一向自诩内力深厚，眼前这人也不遑多让，他的内力深不可测，让她至今都没能探到底。
他到底是谁？
她真的不认识吗？
额头溢出细汗，女人眼里浸满凉意，在杀招再次被躲过后，嫣红唇瓣勾起淡笑，她决定铤而走险。
没有握剑的另一只手收入袖口仅仅露出莹白指尖，金色余辉吻上去，男人清楚地看到她的指尖动了动……
敛眸一笑，下一瞬一改前态以雷霆之势攻向女人。
妩秋一惊，来不及施展傀儡术被迫提剑抵挡，巨大的力量震得她手臂发麻。密集风刃刮起，皮肉泛起轻微的疼痛。
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妩秋毫无反抗之力，也找不到任何间隙做小动作。
她一时气极，咬牙挥剑，却逃不开次次被避开的命运。
面前人的气定神闲与她形成鲜明对比，妩秋终于感到熟悉，那人却不给她继续想下去的机会。
短兵相接，剑身之间摩擦出连串的火花，妩秋被迫进行防御，已然被逼得出不了招。
汗珠从额头滚落，千钧一发之际，她蓦然想起袖口里祁沿给的东西。
等男人再一次攻来时，她陡然收力，两人的距离迅速缩小，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环佩相撞的声音。
她没在意，抓紧机会隐秘探入袖口……
铮！
长剑脱离手腕，妩秋怔怔看向空空如也的手心，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他收回挥剑的动作，宽大的衣袖滑落几寸，妩秋直直盯着露出来的那一截粉色丝帕，目光上移，对上熟悉的充满占有欲的眸光。
“英雄榜第一，墨河！”
在排山倒海的呼喊中，妩秋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早该想到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迟迟不出现，原来是等到最后亲手掐断她的念头。
妩秋看向卫无廷，慈眉善目之下暗藏讥笑，似乎在嘲讽她的异想天开……
红彤彤的手心抑制不住地发抖，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一道去掉伪装温和又蕴藏柔情的声音：“妩秋，你又骗我。”
妩秋气到极致，在这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心只想弄死卫无廷和他，冷冷一笑，没了碍手碍脚的剑，她于夕阳中伸出两只素白柔软的手……
高台下同样做了伪装的祁沿暗道不好，拨开人群欲上前阻止，却在下一瞬眼睁睁见着妩秋“晕倒”在墨河怀中。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如雷贯耳响彻众人耳边：“内子身体不适，墨某先行告退。”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内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