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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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蝶拎着两支营养液回到寝室时，发现寝室的金属门正虚掩着。
她推开门，却发现一个穿着蓝色蓬蓬裙的双马尾女孩正背对着门口，吃力地推动着几个行李箱。
行李箱鼓鼓.囊囊的，像是被主人塞满了东西。
伏蝶主动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呀，我是你的室友，伏蝶。”
秦羽瑶循声转头，一看到小小个子的伏蝶，双眼放大，连行李都顾不上整理了，当即转身跨过几个行李箱，来到伏蝶面前。
秦羽瑶弯下身，带来一阵淡淡的香风，双眼眨巴着道：“你好呀，小可爱～我叫秦羽瑶。你怎么这么小呀？”
伏蝶猝不及防被美女室友夸一脸，面色有些红润：“因为我今年才六岁～～”伏蝶都不自觉被带得嗲气了起来。
“六岁好啊！”秦羽瑶显得更兴奋了。
伏蝶不知道她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秦羽瑶拉着伏蝶来到行李箱前，快速打开一个粉色的箱子。伏蝶定睛一看，全是粉色蓬蓬裙。
秦羽瑶双手拎起蓬蓬裙，在伏蝶身上比划了一下，道：“这条裙子短一些，不过在你身上正好合适，送你啦。”
“不是……”
伏蝶还没反应过来，秦羽瑶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顶假发，相当期待地问道：“我可以给你戴一顶假发吗？”
这下伏蝶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这位新室友是把她当芭比娃娃打扮了。
瞧着秦羽瑶期盼的眼神，伏蝶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以的。”
“好！那我开工喽！”
秦羽瑶快速用发网兜住伏蝶因营养不良而有些泛黄的头发，然后再往伏蝶圆溜溜的脑袋上套上假发。套完假发还不够，秦羽瑶顺势让伏蝶穿上了粉色蓬蓬裙。
“适配度拉满了！”秦羽瑶赞叹，又转而换了个话题，“小蝴蝶，要不你当我妹妹吧，每天都有穿不完的漂亮裙子哦～”
这人怎么跟宋林一个德性，都叫她蝴蝶呢？
秦羽瑶的手在伏蝶眼前晃了晃，把伏蝶的思绪拉了回来。
“可是……”我对这些裙子没有兴趣。
不知道是前世在理科班待着，受一帮臭小子影响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本性如此，总之，她从小对于这些粉粉嫩嫩的衣裙并不是很感兴趣。
伏蝶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秦羽瑶继续补充条件：“当然了，如果我成为你的姐姐可不能那么小气，该有的零花钱也少不了你的一份。”
打扮成洋娃娃，满足金.主对于妹妹的幻想，还能有钱拿，这可不就是类似于地陪的任务吗？而且比地陪更好的是，无需自备道具，且不需要时刻陪伴金.主。
“姐姐！”伏蝶改口改得很快。
开玩笑，她对裙子不感兴趣，难道还能对钱不感兴趣吗？
“诶，小蝴蝶，以后你叫我小羽姐姐。”
“好～”
两人加了好友之后，秦羽瑶眼都不眨就给伏蝶转了6666个星币，备注：无偿赠与我的蝴蝶妹妹～爱你o(*￣3￣)o，随后拎起一套尺码更大的粉色裙子，换装去了。
豪横，太豪横了！伏蝶顿觉亚特兰蒂斯学院的财神可真多。
“这地方算是来对了。”伏蝶喃喃道。
伏蝶趁着秦羽瑶还在换装的功夫，点开宋林的头像，分享致富经。
很快，宋林回复了消息：【可以啊蝴蝶，亚特兰蒂斯学院这地儿还挺旺你的】
跟伏蝶想到一块去了。
随后，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打探一下，大小姐收小弟不？?(ò_óˇ)?】
宋林的心思显而易见。
伏蝶：“小羽姐姐，你喜欢弟弟吗？黑皮那种。”
秦羽瑶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不要，感觉臭臭的。”
作为宋林的朋友，她还是决定为他挽一下尊：“洗完澡就不臭了。”
“那也不行。”
伏蝶回消息：【问了，她不喜欢黑皮弟弟，说是感觉凑凑的。】
宋林：【这是歧视！！！】
伏蝶：【你的赛道不在这儿，咱还是老老实实做二手生意吧。】
宋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黑化的二手贩子…】
宋林又在那发疯了，伏蝶直接退出聊天界面。
秦羽瑶换装出来，往门口一站，整个寝室都光亮了几分。
秦羽瑶将伏蝶拉到全身镜前，两人并排站立，一高一低，妆造相似，还真像对姐妹花了。
“Perfect!明天我们就穿这套去上课吧～”秦羽瑶打了个响指。
如果伏蝶没记错的话，课表显示第二天好像要上解剖课，穿这身好像不太合适。
伏蝶适时提醒。
秦羽瑶对此显得毫不在意：“没事，估计就是些小青蛙小老鼠之类的东西。大不了穿上一件碎花小围裙，咱们即便是做屠夫，也要做最优雅的屠夫。”
说着，她亮起右边洁白的虎牙，可爱中透着一丝攻击性。
既然金主姐姐都不在意，伏蝶就更不在意了。
与这两对新姐妹花不同的是，当下，最在意衣服的却是远在冷冻库机器人维修中心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甲：“最近新来的尸.体也太多了，搬运机器人都得干报废了！”
工作人员乙：“昨天我戴着防毒面罩去修机器人，回到修整室，一摘防毒面具，诶哟，衣服染上的味道熏得我头晕，一下班我就把衣服给扔了。”
甲凑近乙，低声道：“我在其他冷冻库也待过，味道没那么臭，可这儿的尸.体却腥臭得离谱了，居然也让机器人染上这么重的味道。我怀疑啊，这些东西不太正常。”
乙也压低了声音：“你还别说，这些东西，我也只能从包裹外观上看出来，每件尸.体的体积都大得像头牛，而具体的形态只有亚特兰蒂斯学院的院长和一级教授才能查看，神神秘秘的。
在你没来之前，跟我搭班的那小子，违规进了仓库里，第二天他就没来上班了。我发他消息也不回。”
“你们在聊什么？”
“哎哟，吓死老子了！”甲乙两人一惊。
甲乙一转头，就看到身穿白大褂的德莱先生双手插兜，站在维修中心的门口，银色眼镜框折射出天花板的白色灯光，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
乙最先反应过来：“德莱先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德莱的语气平淡：“客气。”
说完，德莱慢条斯理地走向维修室，整个空间只留下他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吸声。
“啪！”维修室的门被关上。
甲这时才敢出声：“他是谁？怎么不用戴防毒面具？！”
乙的声音低得跟蚊蝇一般：“这是亚特兰蒂斯学院的一级教授，德莱先生。
这些机器人经过我们维修之后，还要由一级教授进行最后一道检查工序，检查完毕之后，这些机器人才能被一级教授亲自指挥它们回到搬运通道。
至于防毒面具，我从来没见过他戴，可能事先吃了防毒的小药丸吧。”
甲望着德莱消失的方向失神了一会儿，才凑到乙耳边，声音微不可闻：“你不觉得他……像一条蛇吗？当然，我是说感觉。”
乙：“你想太多了吧。看来在这个地方呆久了，人都变得神经兮兮了。”
甲挠挠脑袋：“行吧，当我没说。”
德莱的耳翼微微耸动，门外的动静皆落入他的耳朵。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搬运机器人的每一处间隙，确保没有被植入其他异常的设备后，方才按下启动键，命令机器人有序离开维修室。
检修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是还是有一桩事没有完成。
德莱一想到明天得给一群小崽子上课，脑袋就有点疼。
德莱摘下手套，捏着眉间往外走。离开之前，他顿了顿，侧过头，留下一句话：“维修室守则第二条，少听多做，少说多做，切忌交头接耳。”
接着，他又补充一句：“小心，隔墙有耳。”
说完，他转身离开维修室，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甲乙不敢说话，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惧。
*
翌日一早。
伏蝶刚走进解剖楼，腥臭味瞬间扑鼻而来，这味道浓得就像臭袜子潲水老鼠尿等脏东西混在一起并且经过千年发酵而产生的毒气，熏得她双眼迷离。
伏蝶定神看向秦羽瑶，发现她情况更严重，面部扭曲，人差点厥过去了，嘴里还不停喊着：“小蝴蝶，紧急撤退紧急撤退！”
伏蝶刚想退出，却发现大门已经自动关闭了。
伏蝶：？？？搞什么鬼？
大门紧闭之后，整个一楼的光线都暗淡了下来。
在弱光线的衬托之下，伏蝶很快就注意到了天花板上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
按理说教学楼配置摄像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与其他教学楼不同一点是，这些摄像头的分布路线串联起来则像一个巨大的圆环，每个摄像头的角度都有所不同。并且，所有摄像头的汇聚点却指向同一个地方，即她和秦玉瑶所处的地带。
如果单单是这些摄像头的排列还不足以引起伏蝶的怀疑，但是结合起她们两个刚迈进教学楼没多久大门就自动关闭这件事情，她推断，这八成是校方设置的障碍环节。
与其说两人所处的地带像一个监控区，倒不如说更像一个舞台。
当然，伏蝶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些摄像头的布置是为了收集她们吹拉弹唱的表演录像。如果从亚特兰蒂斯学院的教学属性来看，它可能更像是一个训练过程记录设备，当然，也有可能是考试监控设备。
至于这场考试测验的是什么能力，她不得而知。
只不过，校方故意使坏，在没有提前发布通知的情况下，就让她们猝不及防地参与到这场测试环节，属实可恶。
想到这，伏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于臭味已经处于麻木状态，不适感已经没有最初这么强烈了。
可是，秦羽瑶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干呕声还在继续。
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把人带出去。
伏蝶把秦羽瑶扶到一楼大厅的柱子旁：“小羽姐姐，你在这待会儿，我找个办法出去。”
伏蝶定神环顾四周，发现目前唯一比较趁手的武器也就只有角落配置的灭火器，而大门由金属打造，且不说她的这个小身板，单凭坚硬的灭火器也难以打破金属的大门。
伏蝶的目光继续四处的逡巡，试图找到出去的突破口。
大门关上之后，整个一楼的光线是相对的昏暗的。但是，一楼大门不远处的传统楼梯通道却看起来相对亮堂。
伏蝶拎起灭火器向传统楼梯通道口走去，明白了这条通道为何比其他地方要亮堂。原来是因为楼梯通道的墙面有几处是被方形玻璃块所替代的。
在这个世界，人行通道可能更多的是被视为上下楼的应急通道，用于预防电梯设备不能运行等极端情况。因此，建设这栋教学楼的人更多会考虑采取一些不需要电力资源的手段来增加楼道的采光。
除此之外，在紧急的时刻，这些全密闭的玻璃窗可能会成为一个逃生口，因此，大楼建造者应当会在密闭玻璃窗旁边配置一个破窗装置，以备不时之需。
伏蝶拾级而上，迈过三四个台阶后，来到第一扇玻璃窗前。
很快，她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证。
通体红色的破窗器被固定在玻璃窗的左下角，十分醒目。
伏蝶放下灭火器，抽出破窗器，双手抱拳捏紧，深吸一口气，试图一举破开玻璃窗。
可下一秒，通道内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还带着隐隐的回声：“停下来，小崽子。”
伏蝶顿住。
这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的成年男性，而且像是从头顶传过来的。
伏蝶抬头，发现一位体态优雅的白大褂男士正单手扶在阶梯的金属护栏上，正兴味十足地看着自己。
密闭的空间，两个年幼的女孩子，一个看起来已经成年的陌生男人，这三个要素加起来，已足够引起伏蝶的警惕。
“要么开门放我们出去，要么我继续破窗。”面对这名陌生男人，伏蝶把破窗器捏得更加紧，同时还轻轻的移动身形，来到了灭火器的放置处。
观察到伏蝶的举动，德莱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出现方式可能不太恰当。
之前他听卡黛尔说过，这崽子才6岁，还是不要让她受到太多的刺激为好。
“不要紧张，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德莱按下开门键，一楼的大门缓缓打开。
“多谢！”说完，伏蝶快速奔向秦羽瑶，把她扶到门口。
德莱也跟了上来，在伏蝶身后，道：“其实这里有防毒面具。”
伏蝶顺着德莱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地面却出现了一个银色托盘，托盘上有两副防毒面具和一份佩戴指南。
伏蝶很快反应过来，快速抽起一个防毒面具，十分熟练地给秦羽瑶戴好。
来这个世界之前，伏蝶喜欢制作各种奇奇怪怪的小机器人，并且还喜欢给他们喷各种颜色的漆。为了小命着想，她就免不了佩戴防毒面具。因此，对于防毒面具的佩戴要点，她早已烂熟于心。
“你很熟练呐。”
遭了，伏蝶忘了旁边还有其他人了。
正常的6岁小孩又怎么会如此熟练地佩戴防毒面具呢？
不过，伏蝶很快扯出一个理由：“之前偶然看视频学过。”
“原来如此。”
毒气终于被隔绝了，秦羽瑶这才有稍微缓过来的迹象。
伏蝶终于有心思去深究身旁这一个男人的身份：“你是谁？”
德莱指着胸口上的铭牌，道：“你们的老师，德莱。你们可以叫我德莱先生。”
伏蝶的视线顺着白大褂一直往上终于落在那人左胸口袋上的铭牌——
『姓名：德莱·金』
『职称：一级教授』
『主攻领域：解剖学』
除此之外，铭牌的底部还印着一个非常抽象的图标，看起来细细长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当下她并不想深究这一个问题，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去解决。
“德莱先生，这股恶臭的出现以及大门的紧闭是因为什么？故障？还是一场测试？如果是测试，目的何在？”伏蝶发现德莱没有佩戴防毒面具却依旧神色如常，又问了一句：“您为何不需要戴防毒面具？”
纵使德莱早有准备，但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还是有点应接不暇。
“对于前四个问题，我会在稍后的课上统一回答。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其实我也想问你。”德莱指着托盘最后一个防毒面具，看着伏蝶空荡荡的脸道。
“您先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再告诉您。”伏蝶直视德莱。
面对他教学生涯上年龄最小的学生直视的目光，德莱败下阵来：“好。原因很简单，闻多了就习惯了。”
从呱呱坠地时呼吸的第一口气里就有秽息素，他怎么可能不适应呢。
“以后我们在解剖课上都需要闻着这么浓烈的恶臭吗？”秦羽瑶终于缓过来了，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出声问道。
“现在你可以佩戴防毒面具，不会闻着这些味道上课，但以后就说不定了。不过，看起来你的同伴从一开始就适应良好。”德莱回答了秦羽瑶的问题，又看向伏蝶，“我已经履行了你的要求，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德莱早已听闻学院招了个六岁的小姑娘，为此今天特意在这等着，免得她年纪太小，捱不过这一道测试。
不过，照她方才的表现来看，她不仅适应良好，还有心思去救人呢。
“一开始我也被这股味道给熏着了，但是不知为何，这种不适感就慢慢地消失了。具体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还得是你，小蝴蝶。我是真受不了这味道，感觉我的裙子都被熏臭了。”秦羽瑶捏起裙摆，嫌弃得不行。
听了伏蝶的话，德莱面色看似与寻常无异，但是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奇异的光。
当下一楼的空气虽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是其中含有的秽息素却恶臭万分，所以一个普通人初次接受到这种气味，难免会出现不适的状况，并且短时间内不能完全摆脱其影响。
如果普通人能够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快速的摆脱不适感，不是因为天生体质特异，就是因为以前接触过秽息素。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伏蝶都初步满足了德莱的筛选条件。
“很好，现在你们可以前往3楼的101解剖室了。”
“德莱先生，就我们两个吗？其他同学呢？”伏蝶适时提问。
“其他人啊，在一楼的其他地方经历着你们方才经历的事情呢。”
秦羽瑶：“一楼？刚才进大门的时候，我没看见他们呀。”
德莱：“没人规定一栋楼只有一个入口。”
伏蝶：“那有多少个入口？”
“可以是无穷个，也可以是……零个。”德莱突然低下声来，狭长的眼睛里带一丝笑意，“所以，你们晚上可不要随意逗留解剖楼哦，小心出不去。”
“这么臭的地方谁想呆在这啊？”秦羽瑶小声嘀咕。
这设计，听起来倒像是机关术。不过这一栋大楼，为何要这样设计呢？伏蝶心想。
德莱这番话跟“禁止未成年人观看”没有什么区别。宙斯的盒子一旦交到潘多拉的手上，这个盒子迟早会被打开。
“好了，就先讲到这儿，你们先上去，我去看看其他崽子们。今早的课要是讲不完，那可就得拖堂了。”
听到这儿，秦羽瑶的精神可就完全回笼了：“德莱先生您快去吧！”
秦羽瑶现在只想早点下课，回去换身衣裙。
德莱微微颔首，消失在了转角处。
在伏蝶和秦羽瑶的视觉盲区，光滑的墙壁悄无声息地裂开，德莱迈步进入电梯，墙壁又快速地愈合。
电梯快速上行，直接将德莱送往整栋大楼的监控室。
“点火！”2号监控屏旁的收声设备传出一声高昂的呼喊。
刚迈入监控室的德莱听到这话，眉心不由得重重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哪个混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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