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应要入寨;赶赴夜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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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红晕，暖黄的阳光洒落于院中。
涔汐坐在院中桌前，食指和拇指捏着茶杯轻轻摇晃，杯中茶水掀起一阵阵波澜涟漪。
他眨眨眼，抿了口茶，顿时茶香溢满整个口腔。
筦沄和韩宛在他不远处逗弄着一只黑猫，猫甜甜的喵喵叫。它这一叫简直叫进了筦沄心中，筦沄心花怒放，一把捞起黑猫。黑猫睁着人畜无害的圆眼，筦沄忍不住对它又亲又摸。
涔汐看着这一幕，发出了低低的笑。
“咚咚咚”敲门声在这和谐有爱的氛围中响起。
涔汐“啪嗒”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去开门。
门外啸添板着一张脸，他面色阴沉，但却掩盖不了脸上格外清晰的巴掌印。
涔汐在心中不由地感叹：“看不出来慕姑娘原来实力如此强悍啊！”
啸添明显感受到了涔汐的视线，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须臾，啸添侧过脸，将另一边没有五指红痕的脸转向涔汐，他定了定神色，道：“寨主为你们设了个夜宴，你把他们叫过来，我带你们去。”
涔汐向院中喊：“韩宛筦沄快过来。”
筦沄放下手中抱着的猫，拉起韩宛，三步并作成两步地走来。
筦沄道：“有什么事吗？”
涔汐解释道：“寨主请我们赴夜宴。”
筦沄哦了一声，手未松拉着韩宛跟上啸添的步伐。
涔汐转身关上院门，再回头他们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了。
黄昏时分，空中微微泛着一股凉意，但站在阳光下却丝毫感受不到这凉意。
紧赶慢赶涔汐追上了啸添他们，他视线落到地上，从打打闹闹的筦沄韩宛慢慢上移到最前方的啸添。
啸添这个人应该挺好面，至少涔汐觉得他很好面子。
在他出神发愣之际，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寒沁雪端坐在宴席中心，身旁围满了人，柔和的月光照在她身上，衬得得她有些生人勿近的清冷感。
她眼角带笑，扶了扶鬓边碎发，道：“来了呀，快坐下。”
好奇探究的目光悉数落在他们身上，耳边是众人的议论声。
涔汐向寒沁雪颔首，落座于离她大约有两三个空座的地方。
悠扬的音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曲调时而欢快，时而低沉郁闷，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曲。
涔汐一只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敲击着这曲子的节拍。
这曲涔汐好像在哪听过，十分熟悉却又听不出来是哪首。
好半晌，涔汐决定不再在这曲子里消磨时光了。
佳肴摆上桌，杯中斟满酒，音乐声达到顶峰正值高潮。
杯中酒味浓烈，单闻着就足够令人飘飘欲仙醉生梦死了，就更别提喝下去了。
涔汐这个人不能喝酒，倒不是他一杯就倒，而是他所修所属之道不允许、不能喝酒。
他这一道的，喝酒即为破戒，破戒的后果不太严重，仅短时间灵力极速骤减而已。
修此道者多为少年修行者，年少不喝酒，不知自己酒量几两，未尝过何为烈酒滋味如何。
如此，得道成仙后自然而然不想喝、酒量不好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不是所有修此道者都不喝不爱喝的。
例如阴莫殿殿主莫涯就与众不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酒鬼，还是未成神官时就喜欢喝。
涔汐和莫涯在天界见过几面，每次遇见他，他都是醉醺醺迷迷糊糊的样子。
别人提及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肯定是懒懒散散，每天只想醉生梦死与酒为伴的样子。而涔汐却恰恰相反在他的印象中，莫涯是一个肆意张扬的人。因为涔汐几百年前在人间见到过他那，不为人知意气风发的模样。
依稀记得是几百年前的一个秋季，涔汐当时在人间四处化缘度日。
一日他来到一座山中的一户人家家化缘除鬼。
他从那户人家家中出来时已是黄昏，太阳要掉不掉的挂在天空。
“刷刷”剑刃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天空，发出了响声。
涔汐被声音吸引，来到一处悬崖。
悬崖边上，一名红衣少年一手持剑，一手握酒壶。
他闭着眼，抬手，酒壶中的酒流入嘴中，酒壶倾斜幅度较大，一些酒顺着嘴角流向脖颈。
因再此之前，涔汐见过他几面，所以他当时只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莫涯。
莫涯很快就将一壶酒一饮而尽，他掂了掂、摇了摇酒壶，然后就随手将它丢掉了。
酒壶砸落在地，骨碌碌地滚下悬崖，悬崖下边是一片清澈的湖水。
酒壶滚下悬崖后，掉进湖水，发出“扑通”的声音。
莫涯不甚在意，还轻笑了一声。
他望着手中的剑“哗——”剑以不可阻挡之势极速像涔汐飞来，直直嵌入墙壁。
莫涯负手而立：“你是谁？”
涔汐从隐蔽处走出来讪讪道：“莫涯是我。”
莫涯哑然：“天子殿下？你怎么会……”他话没说完就记起了涔汐为什么会在此，急忙闭起嘴。
涔汐本人对他在人间生活百年的事，其实很不再意，不以为然。
他只是平淡的笑了笑：“看不出来莫涯，你的剑法挺好的啊！”
莫涯走到他跟前，伸手用力将剑拔出来，谦虚道：“不算好，我觉得挺烂的。”
他周身一股烈酒味，走到涔汐跟前时，涔汐一闻，差点落荒而逃。
他强忍着不适，道：“我先走了……”
莫涯爽朗地笑道：“行，我会在这附近待几天，天子无聊时可以来此陪我练练剑。”
涔汐回：“好。”
之后一连好几天涔汐都会在悬崖边看到身着红衣的莫涯在舞剑，那时的少年是多么鲜活明艳啊。
不过涔汐在离了那座山后就没有再见过莫涯了，导致如今连他相貌都只记了一个大概。
“天子。”筦沄小声地叫他。
涔汐回过神，道：“怎么了？”
筦沄道：“你不觉得这曲子很熟悉吗？”
涔汐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但却听不出来是哪首。”
筦沄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道：“这曲怪怪的，一会高一会低，却不显得突兀。”
寒沁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们怎么不吃啊？是菜不合胃口吗？”她呢带着疑惑的眼神落到了涔汐和筦沄身上。
涔汐面色如常答道：“没有，滋味挺不错。”
寒沁雪皱紧的眉梢一松，道：“那就好。”
夜宴接近尾声，涔汐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
回去的路上，筦沄也问了韩宛他觉不觉得那曲子好像在哪里听过，韩宛的回答和他们如出一辙，听过但是不知道是哪首曲子。
院中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附在涔汐肩头。
黄昏时泡得那壶茶已经凉透了。
他倒了一杯，黄色的茶水缓缓流向杯中，几叶茶叶顺着茶水流入杯中。
茶叶沉入杯底，涔汐将其一饮而尽。
他望着明月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他想起了念秋，有些牵挂于他。
他觉得依念秋这个性子，要不然是早已知道他此时身处何处，要不然就是在找他。
不过前者的可能比后者的大，念秋消息灵通，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他在哪里。
但没见到念秋，他心底始终掉着一口难以言说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喉间许久。
他低垂头，将茶杯过水洗了一遍。
杯中茶叶离开了茶杯飘洋向更大的水池。
涔汐揉了揉发酸有些胀痛的腰，手上未干的水珠碰到青衣，如同墨水遇到了白纸般在上面晕染看来，留下沉色的指印。
困意袭来，他走向亮着烛光的屋中。
一共有三间屋子，但此时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从烛光印在门上可以看见筦沄和韩宛嬉戏打闹投射的影子。
他牵唇笑了笑，回到自己屋中。
做在床榻上，涔汐望向缠着绷带的那支手，他能感受到伤疤已经逐渐愈合了。
吹灭微弱地烛灯，屋中恢复寂静，偶能听见隔壁筦沄他们嬉笑的说话声和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他今天跋山涉水实在是太累了，一闭上眼竟然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