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镜花水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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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祝平安是传言中的天刀一脉，刘嫖起劲了，她缠着祝平安在院子里教自己刀法。
“怪不得你的刀法已非人间武学，原来是天刀。”
“怎么练才能练成你这般？这样？还是这样？亦或者是这样？”
“可是我觉着你的刀也没有我的刀好。”
一天下来，十句话中有三句都是在同祝平安谈论天刀。
二人在院中练完刀，往石桌走去，正欲坐下，两道声音从角落传来。
“当真是她救了晋姨？”
“是啊，就是那个穿灰袍的人，应当没看错。”
说话的两人察觉到有人在她们身后，一转头，二人手中的油灯落了地。
这两人正是祝平安比武时见过的少女少男。
见着祝平安，这少男捡起油灯，装腔作势般，横竖都看她不顺眼，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问她：“请教祝大侠如何称呼？又是从哪来，打算到哪去啊？”
他身旁的少女马上给他敲了个脑瓜崩：“你脑子不好啊，刚才还说要见大侠，你现在摆这个谱是作甚？”
“哎哟，哎哟。”少男连忙叫起来，“芙妹，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着想吗，要是她是坏人可怎办？江湖上垂涎李家拳的人可不少。”
少女顿时“嘁”了声，又拍他肩膀一下：“说你脑子笨你还不认，这两位大侠可是晋姨和江湖署的救命恩人。”对祝平安微笑道：“再说了，祝大侠这么厉害，怎会要李家拳，是不是？”
这两人是李清婉的远房堂妹堂弟。
少女叫李芙蓉，少男叫李秀莲。
这少女一身青衫，笑起来时脸边有个浅窝，实在灵俏可爱。
祝平安垂眸未语，只是转身想，同样十六七岁的年纪，这少男除了长得清秀外就只有蠢了。
两人叽叽喳喳，围着祝平安和刘嫖说东说西。
“你是不知道，昨夜听说晋姨和江湖署的人被那么多个七级武者围着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简直是吓死都不为过，然后就听那千钧一发之际，祝大侠出手了！”
刘嫖不满，“我也出手了好么！”她对着李秀莲道，“那日比武招亲我可见着你的剑断成三段。”
说起这个李秀莲就气，他鼓着腮帮子：“还不是都怪你，芙妹，下次你再拿这种没铸好的剑唬我用，我真是没处喊冤去。”
李芙蓉敷衍道，“我的错，是我的错。”
忽然，李芙蓉惊奇，目光紧紧盯着祝平安左腰上的双刀：“这是初一和十五？”
祝平安一愣，不知这少女为何知晓自己双刀的名。
“不对不对。”一旁的李秀莲马上打断她，语气无奈，“芙妹，你又忘了，江湖第一才不在青州呢，你不要见到佩双刀的人就都以为是初一十五呀。”
李芙蓉耸耸肩：“好罢，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惯来是喜欢这些兵器的，要是让我摸上一摸江湖第一的初一十五，真是叫我牡丹花下死…”
李秀莲嗔道：“呸！呸！呸！你又说些有的没的话。”
祝平安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敲在石桌上，江湖第一也佩双刀，刀名也叫初一十五？
转念又想，不过是刀名撞在一起罢了。
江湖第一怎么也不会是她。
天刀一脉，不入江湖争名。
没再听到吵闹的说话声。
祝平安顺着三人目光看去，她忍不住眼角一抽。
有一身披红嫁衣，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子站在她们不远处。
夜间晚风吹来，更平添一分害怕，三人皆躲在祝平安身后瑟瑟发抖。
李秀莲同李芙蓉讲：“都是你要讲些甚么牡丹花下死…现在真的来了罢？”
“我那不就是嘴上说一说吗？难道有这话还不让人说了？”李芙蓉不买这账。
刘嫖闭紧眼叫祝平安冲上去同这鬼打一遭。
三人却不约而同噤了声。
这新娘子缓缓向四人走来，步子轻得就跟没声似的，越走近，她身上衣裳绣的金丝就越亮眼。
像只雀儿。
一起带来的还有股浓厚的胭脂香，活像话本里的鬼怪。
这新娘子伸出手，往祝平安身后的二人一探，纤细又白皙的手指快点到她们脑门上。
尚且年少的二人哪见过这场面，一时间汗毛立起，口中学着和尚念念有词：“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1]
看起来害怕极了。
李清婉掀开盖头正要笑她们，却忽然脖子一歪，瘫坐在石凳上。她双眼紧闭，口鼻中已没了气息。
李芙蓉和李秀莲抢上前，见此大惊失色，慌乱摇着李清婉的肩膀：“婉儿姐？婉儿姐？”
见她二人这般，李清婉又猛然睁开眼，这才放声笑了起来。
“婉儿姐！这不好笑！”李芙蓉偏过头，抽噎着，李秀莲同她一起：“就是就是。”
看来是过头了，李清婉又哄了她们好一会儿。
等李芙蓉二人离去后。
“诺，你要的书。”
李清婉从袖中拿出本一指厚的书放在石桌上，将它推了推，正向刘嫖。
刘嫖白日里不仅缠着祝平安看刀法，还缠着李晋要李家拳的拳谱，李晋无奈，可公事繁忙，只好让李清婉带给她。
见李清婉时不时把手往脖子上一放，刘嫖张张嘴，又闭上。她盯着李清婉脖颈上那一小点黑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眨眼重看了看。
刘嫖没有拿书。
祝平安顺着她眼神看去，一时也愣住。
察觉到二人在看自己，李清婉又伸手摸了摸脖子，她疑惑：“怎的了，你二人怎如此看我？”
祝平安正要答复。
院子里忽然挂起高高的大红灯笼，它们随风飘动，带出十几个侍女。
“祝、刘二位大侠请随我来。”走在最前面的侍女低眉顺目，声音沉闷，“家主有请。”
刘嫖拿起李家拳谱，与祝平安对视一眼。
李家主何故深夜相邀？
祝平安淡声道，“夜已深，怕是不便。”
“二位就别推辞了。”李清婉的手放在祝平安手上拍了好几下，她笑吟吟，“家母听说二位救了二姐，一直念在心上，说多亏二位侠义出手。本想昨日就当面谢过救命之恩，谁知今日才闲下来，特意备了梨花煮酒邀二位前去品尝。”
这架势哪是邀人前去道谢的意思。
“李家主客气了。”祝平安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刘嫖接着说，“我们也想拜见拜见李家主，听说她二十五便接手李家？”
李清婉起身，将二人推向侍女，“既如此，便祝二位与家母聊得高兴。”
两名侍女莲步轻移，将她二人分别带进间只点了盏油灯的屋子，里面实在黑得叫人觉得古怪。
“不点灯么。”祝平安问。
两人却闭口不言，只管做手上的事，她们一位手捧着喜服，一位手捧着腰带。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动作十分迅速为祝平安理着衣裳和头发。
往铜镜看去。
祝平安发现这和方才她看到李清婉身上的喜服一样。
她打量四周，这是个祠堂。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镜花水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