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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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寒料峭，几名同学却躺倒在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何樱累得眼前发虚，死死的扯住战纾衣角，“这运动量够了吧...这学期我妈再问你我每天运没运动，你就从这个运动量里扣...”
说完，手一松，砸在地上，一副“阵亡”的模样。
“好。”战纾拉起何樱，往她嘴里灌水。
时间太紧迫，匆忙着练了三四次，六班男女两支才了解排球规则的队伍就这么直愣愣的上场了。
男队先上场。
盛归站在场中内心极其忐忑，扫了眼旁边的段疆。
他不知道段疆出于什么目的也报名了比赛，若是喜欢排球，平时练习的兴致也不高；若是不喜欢...那报名干什么？
不妙的预感在比赛中得到了灵验。
沈清维和段疆不知道怎么回事，互相都和对方憋着劲，整个队伍懒懒散散的，始终无法好好配合去防守或进攻。
又是一球出界。
“段疆你能不能拦住？”沈清维抹了把额头的汗，朝段疆大步走去。
段疆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冷着脸站着不动回呛，“你不也没接到。”
二人剑拔弩张，盛归连忙拦在两人中间，“比赛呢，同学都看着呢！”
段疆扫视了一圈看台上拿着作业边看边写的观众，心里更加烦躁，视线略过何樱，眼神又瞬间变得平和。
“我会好好打的。”
盛归和沈清维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错了，好在第二场段疆跑动更加迅速，倒也真的乖乖打了。
殊不知，看台上，何樱正在犀利点评：“这帮男的，打得什么玩意。”
看了眼仍有差距的分数，何樱来了胜负欲，活动着胳膊，“还是要靠女孩。”
不是她牢骚，也不是歧视，在从小跟在女警阿姨后头长大的何樱看来，女性在很多领域都是碾压男性的。
例如，她认识的女警都比男警更加拼命。
例如，她读过许多女性作家的自传，她们的精神和行为是统一向前的，而不是和一些表面道貌岸然的男作家一样。
例如，从小到大班级的第一基本都是女生稳居。
再例如，若是女生上场定不会出现在赛场上和队友争吵的情况出现。
女性似乎更能坚定的走在自己应该走的道路上。
所以，何樱不理解一些男生明明知道这是团队赛，却要和队友暗自争锋的理由。
但她也不想知道，她和他们不一样，她眼中只有目标，而她现在的目标就是拿下比赛。
“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难打。”何樱眼见着男队输了比赛，开始热身。
盛归阴沉着走回班级，毛巾搭在头上，低着脑袋，手臂垂在腿间。
沈清维和段疆一左一右坐在第一排的两端。
战纾不知道怎么安慰，将一瓶水伸到盛归面前。
“你们加油。”盛归接下水，声音闷闷的。
他是真的想赢。
班级每学期都会设置实时更新的表彰墙，贴在外墙上供路过的学生观看。
十八岁的少年心气比天高，没有人会不想被贴上去。
他自知学习上无望，至少在其他的...最佳班委或是体育之星上获得也行啊。
尤其是战纾还在这，他不想什么都被她落下。
女队上场的哨声吹响，何樱原地蹦了蹦，招呼道：“走吧，去赢。”
战纾回头看了眼盛归，手掌伸到毛巾下面晃了晃，低声说：“别难过。我上场啦。”
盛归顺着战纾手掌的抽离抬头看去。出乎他意料，战纾是自由人。
“何樱是二传啊。”沈清维看到站位也十分震惊，“她体力能行吗？”
“别小看何樱，她脑子聪明又善于观察，最适合二传。”段疆隔着一排十几个人回道。
一整排十几个人都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的低气压。
盛归懒得理他们斗来斗去，毛巾裹住脑袋，捂着耳朵继续看比赛。
其实比赛比得很潦草，大家都没有专业学过排球，说白了就是猜何樱会将球传给谁，以及哪边防守防得好。
也正如段疆说的，何樱脑子转得快，每次都能准确传到对方防守较弱的一处，其他几人也是十分给力，奋力去扣每一分球。
而战纾在后方专注于防守，也给足了前排安全感。
每当有球飞过前排的上空，战纾都迅速且毫不怜惜自己的扑向落球点，将球一次次重新接起。
汗水一滴滴划过她的侧脸，战纾眼神锁在高高飞起的球上，倒退着调整站位，然后按照才学的鱼跃姿势，用小臂将球狠狠垫起。
学校考虑到学生体能，每局比赛限定为25分钟，三局两胜制。
盛归看着战纾才半个多小时就满脸满身的汗，印象里她可是六月天穿长袖校服也几乎不出汗的人。
还有红肿起来的胳膊...
他突然明白战纾为什么会样样都那么优秀了。
一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人怎么会不优秀？学习也好，跑步也罢，哪怕是这个随意的排球赛，战纾都会认真严肃的对待，然后花费120%的努力去准备。
“战纾！”盛归站起来，大声喊。
“何樱！加油！王芷诺！加油！......”
他的声音淹没在给队员助威的声浪中，不知何时大家都开始停下笔开始认真观看比赛。
对面的班级也被激起了斗志，发球手猛憋一口气，狠狠跳起来，用尽力气狠狠的把球发向战纾和王芷诺中间。
战纾反应略快一筹，拧着身子，稳稳的把球托起，弹向空中，自己却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一屁股摔坐在地。
“何樱！”王芷诺喊。
何樱此时也很狼狈，两局比赛下来她已经全身都是汗，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她讨厌运动，讨厌出汗，讨厌衣服粘腻的糊在身上的感觉，但她逆着灯光看向空中的球，脚步却没停。
她跑到球的预定落点，斜眼看了看已经对其他队友布好防线的对手，翘起嘴角。
起跳，在腿部脱力前，何樱单手将球丢到网的另一侧。
排球砸在地面上，又被弹起来。不断弹落在地发出的砰砰声宣判了比赛的结局。
相比于流汗，她更讨厌最后一刻掉链子。
“也没那么难嘛。”何樱跪坐在地上。
观众席安静了几秒，战纾率先反应过来，拉住王芷诺向前抱住何樱。
随即，观众席上的六班也反应过来，呐喊声欢呼声响彻排球馆。
盛归和沈清维一起冲出去，将毛巾和水递给女选手们。
“疼吗？”盛归凑到战纾身边，低声问道。
近距离下，他才看到红肿的皮肤下，淤青已经相当明显。
周围的人都在吵吵闹闹，庆祝这场惊喜的胜利，没有人注意两人肩膀蹭着肩膀，双手隔着若隐若现的距离。
“不疼。”战纾目光下垂，迅速套好校服外套。
这时，边上不知哪位同学太兴奋，蹦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没站稳，朝战纾的方向撞来。
战纾被撞得措不及防，毫无防备的向盛归跌去，恰好撞入他怀中。
排球场的灯光，明晃晃的，战纾不敢抬眼。
尽管周围人声鼎沸，她依旧清晰的听到了心跳声，两个人的心跳声。
同频共振，震耳欲聋。
盛归顺势抓住战纾的手，轻柔的捏了一下，又连忙松开。
他低下头，看到战纾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一片阴影以及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耳根的绯红。
盛归喉结滚动，短促的笑了一声，刚刚比赛输掉的糟糕心情一扫而空。
战纾唯恐有人注意到这里，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绯红却有向脖子蔓延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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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冰还没完全融化，风中没有暖人的温度，却带着舒服的清凉，是战纾最最喜欢的。
梨树还是光秃秃的，但好在挡不住夕阳。
浅红色的阳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也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周围小路交错，圈圈绕绕，这样的景色也是战纾喜欢的。
战纾坐在湖周围的木制长椅上，晃着腿。
这里是学校隔壁的公园，两人常常在晚饭休息时间来这散步，每次又都要拖到盛归不得不回去上晚自习才走。
“我和王芷诺什么关系都没有。”
盛归坐到战纾身侧，将战纾的袖子撸起来，拿出准备好的红花油，轻轻在战纾手上的淤青处按摩着。
战纾不明所以，无所谓的随便应了声，“哦。”
盛归以为战纾不信，急切的解释，“她以前和我表白过，我拒绝了，但她还是不死心，我拿她没办法。”
“我知道啊。”战纾侧过头看盛归，他的眼周有着一圈乌黑，是最近才有的。
“她说得也没错啊。你天天来陪我们训练，一直给我们捡球很辛苦。”战纾食指停在盛归眼下的皮肤上，“都有黑眼圈了。”
六班的女队自从首战告捷后，一路高歌猛进，直冲冲的闯进了决赛。
今天下午练习的时候，盛归发给每一位队员一瓶膏药，让大家休息休息。结果却被王芷诺误以为是在心疼她，直呼盛归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盛归摸了下被战纾触到的皮肤，“这和那没关系。这是为了看林俊杰新专辑熬夜导致的。”
“而且，谁上高中还没个黑眼圈啊，你的比我严重多了。”盛归反过来也指向战纾的脸，但被战纾下意识躲开了。
盛归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上带的红花油，收回手，“你晚上熬夜干什么？”
“学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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