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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是雄鸟 ...

  •   两人一雀排排坐在花坛边的石阶,舒槐给小阿六和自己买了个甜筒,又把她甜筒底部掰断,沾了点顶部的冰淇淋,一个迷你甜筒诞生。

      小雀不想吃,小阿六双手捧着甜筒凑过来要和它干杯,它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小小一个,跟人一样坐在石阶上,漂亮多羽的翅膀乖乖环住甜筒,简直像个小手办。

      小阿六顿时睁大眼:“小雀,聪明。”迫不及待凑过去要和它干杯。

      “来来来,咱们三个干一个。”舒槐主动开口,给小雀使了个眼色,凑到它被羽毛覆盖的外耳孔,轻哄道:“干一个,不然小阿六会一直缠着你的。”

      小雀的嫌弃和不乐意,舒槐抿了一口甜筒,面上带笑:“小雀那么乖,一定会帮小阿六完成这个心愿的对吗?”

      它听了,头一撇,黑豆眼骨碌骨碌转:“这招对我没用。”

      舒槐弯腰,讨喜的娃娃脸在小雀眼前放大,黑眼睛油亮,泛着期待的光。

      好像在说,真的没用吗?

      小雀拗不过她,泄气妥协,生硬扭过头,捧着甜筒和对他来说两个巨无霸甜筒相碰。

      舒槐弯唇,俏皮眨眼。

      “嘿嘿,干杯,干杯。”小阿六高兴得手舞足蹈,绕着小雀跳起舞来。

      小雀郁闷极了,他就是孩童时期都没做过这么弱智的事,更何况他现在本质是个21岁的成年男性,说出去不被他那几个朋友笑死。

      不过这甜筒味道还真不错,它想入迷了,没注意自己正没有任何风度的舔冰淇淋。

      直到舒槐笑眯眯地过来给它擦嘴,它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立刻摆出嫌弃的姿态。

      它才不喜欢吃小朋友喜欢的东西。

      可惜,它现在是只小雀,即使摆出一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模样,在人类看来仍是一副可爱到爆炸的样子。

      “好吃吗?”舒槐知道它喜欢,故意问它。

      “不好吃。”它回得很快,想要找回面子。

      舒槐闻言,挑眉轻点头,哦,还是个口是心非的小雀。

      晚上八点,路灯亮起,小吃街上的各色灯牌渲染整条拥挤的街道,冰饮、炒饭、烧烤、烘焙……各种香气混杂喇叭和人声的卖力吆喝,一刻不停溜进人的耳朵和鼻子里。

      路段过于堵塞的,路人也不会不耐烦,停在哪儿便四处看看附近的夜宵摊子,碰到对味的,就点一份,和几个三两好友坐在简陋的餐桌前,吹着湖面上飘来的凉风畅快谈天说地。

      所以这条街上的夜宵摊子不愁没有生意,基本上每家都有人光临。

      刘阿婆早上出摊卖各色早饭,晚上呢,就卖虾皮馄饨和酒酿豆花,最近,桂花开了,她又在酒酿豆花里加了桂花进去,说她老家爱这么吃。

      她手巧,做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就连最简单的小馄饨也和别家不是一个味。

      刘阿婆总和舒槐提起她老家。

      说她老家清禾市可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食也美,用她的话说就没有不美的。

      舒槐没去过清禾,不知道山美不美、水美不美,但食物一定是极好吃的。

      刘阿婆经常换着花样做清禾的美食,每一样她都爱吃。舒槐土生土长的南安本地人,基本上她喜欢吃的,大部分南安人都喜欢。

      刘阿婆每天备的食材都能卖光。

      舒槐帮着她打包,小阿六站在一边递给她捻开的塑料袋,小雀扒拉在她肩头好奇地观察这个他从没踏足过的地方,即使就在他学校附近。

      期间几个客人见到颜色这么独特的蓝色小雀忍不住伸手想摸它,都被它“叽叽啾啾”的吓回去。

      什么人都敢来摸它,好大的胆子。

      舒槐歉意地对客人笑笑,等那批客人走了,她把扎起来的头发散下,遮挡住小雀。

      “先将就下,马上就结束了。”她微微偏头轻蹭小雀的柔软毛发,安抚道。

      它不明白,这女人干嘛对个非亲非故的老婆婆和傻子这么好,明明不缺钱,大热天的没苦硬吃。

      小雀静静盯着她恬静的侧颜,白面脸浮现一层细小汗珠,摊子上微黄的灯牌光一照,柔和秀美,气色红润。

      大抵披着头发太热,额前色碎发被濡湿,汗珠逐渐汇聚,从下巴滴落在地。

      灯光没有照亮地面,掉落的热汗悄无声息摔碎在地,晕开深色,没有一个人发现。

      鸟类的视力在动物界较为出色,能看见许多人不能看见的。

      小雀透过她发丝空隙低头观察快要被地面热气烘蒸发的汗珠。

      过了几秒,它从发丝中飞了出来,用鸟喙在抽纸里费力叼出一张纸巾凑到她面前,轻轻沾走汗水。

      舒槐的心快化成一团。

      这是她的小雀呀。

      刘阿婆看见了,笑道:“哎呦,这是什么鸟呀,这么通人性。你看,还会心疼人呢。”她稀罕的又看了一眼,漏勺捞馄饨的动作不停。

      小雀躲避舒槐热烈的视线,快速擦完汗,飞到一边。

      “你不要多想,我就是……顺手。”

      末了,语气生硬命令她:“把你那个头发扎起来。”

      舒槐亮着眼趁它不备亲昵地用额头碰碰它软和小腹,一触即离:“小雀心疼我了。”

      小雀简直要气炸了:“我才没有。”

      “我根本不心疼你。”它叉腰站在摊子栏杆上,翘着嘴强势输出。

      “喂,你听到没,我没心疼你,没有。”

      舒槐轻轻一笑,显然摸清小雀嘴硬的性格,附和它:“听到了听到了,小雀没心疼我。”

      “知道就好。”

      “才怪。”她又接了一句。

      “你……”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

      它气结,小胸脯上上下下起伏,活像一只战斗鸡。

      晚上十点,夜宵摊子陆陆续续关闭,只有几个烧烤摊准备转移阵地。

      刘阿婆收拾完,端了三碗小馄饨,“来,孩子们,吃饭了。”

      瞥见桌角“孤傲”站立的小雀,刘阿婆呵呵一笑,又跑去收纳箱拿出一个小小的只有鸡蛋大小的青花瓷陶碗。

      从锅里盛出两个小馄饨,夹几个小虾米,再添上一勺鲜汤。

      “这是小雀的。”

      小雀低头觑了一眼,闻着……挺香的。

      “快尝尝,阿婆做的东西可好吃了。”舒槐用勺子帮它上下来回舀动馄饨,呼呼吹几口凉气,直到不烫口移到它跟前。

      小雀一天吃了点米线没有吃别的,这会儿肥肥的小肚子早就饿了。

      它低下高贵的头颅一点一点啄食。

      这一低下,再没抬起来过。

      刘阿婆被小雀这副样子逗得合不拢嘴:“真是个人精哈哈哈,能听懂人说话哩。锅里还有,吃完再盛。”

      “以后这个碗就是小雀专属。”

      “阿婆不给别人用。”

      小雀进食的动作微顿,很快又继续。只脑袋悄悄往羽毛里埋一点,圆溜溜的黑豆眼偷偷往外瞟,翅膀拢紧。

      这是害羞了?

      舒槐憋笑吃自己的馄饨,她捡了个小宝贝哎。

      ——

      回去时,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刘阿婆去地下室停放三轮车,顺便把早上要卖的食材准备准备。

      舒槐带着小阿六取了猫粮和狗粮,去喂居民区附近的流浪猫狗。

      两人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没一会儿,隐藏附近的流浪猫狗着急忙慌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围着两人四周。

      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小年轻,学生居多,再有一些便是土著老年人。

      都喜欢喂喂流浪小动物,没事逗弄两下,导致这一带附近流浪猫狗特别多。

      舒槐经常和小阿六投喂它们。

      每次小阿六都托着胖胖的脸静静看它们,等到小猫小狗凑上来才会去摸它们。

      舒槐问他为什么不主动摸它们。

      小阿六傻呵呵回她:“小猫小狗,和我玩,喜欢,不敢。”

      说的是没人喜欢和他玩,小猫小狗愿意和他玩,怕弄痛它们,所以不敢。

      小阿六虽然傻,但比任何人都要纯粹,是个顶好顶好的乖孩子,她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是小灰。”舒槐指着其中一只大黄狗。

      盘旋半空的小雀不懂这是什么起名大法,一只黄狗叫小灰。

      “干嘛不叫大黄?”

      它吃饱了饭,心情不错,主动开口问她。

      “它小时候全身都是灰色的,长大了不知道咋了毛都变黄了,只有额头和耳朵有几撮灰毛。”

      小雀仔细一看,还真是。

      舒槐见它感兴趣,给它介绍了其它小动物:“这只叫黄鸭,以前喜欢叼李大爷家的小黄鸭玩,这只猫叫心心,屁股上有个爱心,这是大黑,吃得膘肥,以前还不小心咬过小阿六呢。还有……”

      舒槐记住了每只流浪猫狗的特征和名字。

      小雀隐匿在黑夜里,一双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侃侃而谈的样子。

      这人……也不算没有优点吧,起码不管对人还对小动物都倾尽热情和真诚。

      倒是不虚伪。

      不知道想到什么恶臭回忆,蓝桉一瞬间冷了下来不说话。

      舒槐正忙着喂食,没发现它的变化。

      ——

      昨晚到家时间太晚,舒槐一睡睡到快中午。

      现在不比从前,家里还有一张嘴要吃饭。

      她急慌慌起床,发现小雀已经吃上了。

      “你哪来的早饭?”

      小雀瞥了一眼她睡得乱糟糟的爆炸头,冷冷道:“等你起床,我早饿死了。”

      “额嘿嘿。”舒槐尴尬摸头。

      “早上阿婆来送饭,我从窗户口飞出去把早饭叼进来。”

      “哦,这样。”

      想到什么,她又说:“那你为什么不第一天见面就从窗户飞进来?”

      空气凝滞一秒,小雀不自然道:“你管我。”

      其实是它没想到,毕竟刚从人变成雀,忘记除了门还有窗户可以进来。

      “哦。”

      舒槐点点头,去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有未干的水痕,还有一张使用过的洗脸巾皱巴巴放在台面。

      应该是小雀用的,它可爱干净了。

      舒槐眯着眼刷牙,怎么看都觉得那张使用过的洗脸巾无形之中透露着一股傲娇劲儿,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出小雀如何用它清洗擦拭自己。

      先用水打湿,然后头慢慢伏到上面,来回蹭,再是身体,肥肥的肚腩会被压扁,它费力地翻身打滚,直到每一片羽毛都焕然一新,最后再使劲跺几下脚爪子。

      对着镜子甩甩毛发,潇洒出门。

      想着想着,舒槐笑出了声。

      被小雀听了个正着。

      嗯?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还没安静几分钟,厕所传来舒槐的呼唤声:

      “小雀,给我叼几张手纸过来呗。”

      “厕所没纸了。”

      “……”

      小雀身体一下烧了起来,展开翅膀在空中胡乱扑腾,神经病,神经病,她……她怎么好意思,它好歹也是只雄鸟。

      雄鸟!雄鸟!它是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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