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私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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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虔教的教义指出，尤其要对主虔诚，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作为尤虔教最年轻的主教，未来教皇的预备人选，伊尔的身边自然得有一个办事员，为他处理各种琐碎的事情，教皇为他选择的人便是费希尔。
这个职位的职能是辅助未来教皇，也就是说，费希尔未来的职位会是大主教，尽管他还是伊尔身边的办事员。
“费希尔，你回来了！”伊尔站起来，费希尔熟练的把门一关，自己坐到他的椅子上。
他将自己完全放松瘫软在铺着厚软垫的椅子上，长叹一声，“是啊，去这么久，真是要累死我了。”
伊尔从银壶里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将手中温热的杯子递给他，心想：被派去偏远教区布道，实在是难为他了。
一块长大的两人怎么会不清楚彼此的秉性，费希尔在面对民众时总是不能流畅自如的为其进行布道，否则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是一位办事员，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他早已熟稔。
这是必须的流程，为了测试该人选有无胜任的能力，在成为神父之前都要到偏远地区为民众进行布道。
显然费希尔有这个资格，这不，他才从城邦回来到教皇那里报道，过不了几日便将举行神父的任命仪式。
“伊尔，你为伯恩斯殿下布道，有何感想？”费希尔压抑不住自己的好事之心，早就听说伊尔这一次的布道让公爵心悦诚服，大卫城中盛传公爵与主教之间相亲相爱的美谈。
亲王的蠢蠢欲动是所有人都看出来的事，此刻取得公爵的支持，相信对国王陛下的统治绝对有好处。
听到公爵两个字，伊尔不自觉的移开了与费希尔相交的视线。
是啊，最开始只是一次单纯的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他现在已经没了修正的机会，只能沿着命定的路线去走。
伊尔的神情全部落在费希尔的眼里，难不成布道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伊尔有这样为难的表情吗？
“怎么了吗？”他关切的问道，伊尔看向他。
费希尔是七岁时被教皇选中带到他身边和他一块学习尤虔教义，两个人共同度过了彼此的少年时期，他们之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所以面对眼下他无法解决的问题，伊尔急切的想找人咨询，于是他将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费希尔认真的看着伊尔诉说他苦恼的事，手里的杯子不自觉越捏越紧。
劲爆！
够劲爆！！
太劲爆了！！！
国王陛下和公爵殿下争夺主教大人的戏码竟然会在大卫城上演！
刺激！
私下相交还被国王陛下撞破，这是多么戏剧性的一幕，他怎么就没赶得急提前一天回来，这样他就能看看这三位的表情，该是何等的精彩！
可惜啊。
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话说国王陛下那么有手段的人，遇到这种事情竟然会这么冷静，没有一剑将公爵给杀了，不愧是国王陛下，这定力。
见他叹息，伊尔顿时有些紧张，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难堪，他迫切的想知道费希尔对这件事的看法。
费希尔合掌，“我是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国王陛下不是没说什么嘛，说明他不在意这样的事，国王陛下若不介意，你就当没发生好了。”
不在意，不介意。
这就是国王陛下对他的态度吗？
因为不在意，所以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是亲眼目睹，也可以当作没发生一样什么也不说。
因为不介意，所以也不想听，不在乎他会有什么推诿的话，会编什么样的托词，他都不想听。
原来是这样。
伊尔将拳头攥起来，他感觉心里破了一个洞，被不停的灌进冷风。
他拼命压抑住自己想流泪的冲动，颤着声音说：“我该去更换暗室的蜡烛了。”
说完他便匆匆的离开起居室，往暗室走去。
“哎，伊尔。”费希尔喊了他一声，伊尔的脚步没停，空留费希尔在他的卧室。
费希尔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哪里说错了吗？
定时更换暗室的蜡烛也是主教的必修课，尤虔教义上有这样的记载，主在黑暗之中感悟真道，由是有了第一位信徒，这位信徒便是祂自己。
主走出黑暗，向世间的人们传播尤虔教的智慧，于是世人获得福音。
主将光明播撒人间，从此再无祸乱。
伊尔重新换了一支新蜡烛在主面前点燃，如一颗黄豆般大小的光点，将这片黑暗照亮。
伊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信徒若有迷惘，皆会到暗室祈求主的指点，这盏蜡烛，便是主为信徒亮起的光明。
可他该如何面对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呢？
再也压制不住汹涌的眼泪，他用双手遮盖住自己的脸，任夺眶而出的泪水在脸上划下一道道泪痕。
费希尔自然注意到伊尔反常的情绪，为了未来教皇的身心健康，他决定将这件事掐头去尾告诉教皇。
“国王陛下和主教大人之间或许是发生一些事，我想由您调节再好不过了。”
教皇听完费希尔的讲述，心中有数，对于伊尔的反常他当然有所察觉，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伊尔的所有情绪都无法逃离他的眼睛。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有点多，他确实忽略伊尔的心理成长。
现在才来关怀，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他嘱咐完费希尔在神父任命仪式上的注意事项后，便将伊尔叫到小室中，打算来一场触及心灵的交谈。
“伊尔，最近是怎么了吗？”教皇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他抚摸着主教的头，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般，尝试打开孩子的心扉。
伊尔是一个不用费心的孩子，那么多教徒，他对尤虔教的理解最深刻，功课也完全不用他操心。
其实他也有点担心，毕竟理论知识越发扎实的人，未必会在实践中也能完美的做好。
但伊尔又是例外，主教的工作，伊尔完成的很好，布道以他的能力来说也绰绰有余，这压根不会成为他烦恼的事。
那就只有国王陛下了。
唯一能让伊尔情绪波动的人。
尤虔教对于爱情方面的解说实在甚少，不加制止，不多干预，任心发展，自负其责。
是很宽松，有时候也难免会发生一些不好处理的事，就比如几个世纪前的秘闻。
教皇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几天有推选王后的传言，难不成伊尔是因为这件事吗？
“没有，只是最近有点疲倦。”他有气无力的说。
教皇却是一眼就看出国王陛下才是伊尔的症结所在。
国王陛下是怎么回事？
安定伊尔的心是什么难事吗？他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真是。
教皇扯了扯嘴角，笑道：“为国王陛下布道工作上有什么疑难，可以向我咨询。”
和伙伴尚且能压抑住羞耻将无法解决的事说明，但面对自己的父亲，他却不能完全坦然的将这件事说清楚。
难不成要他说：他和公爵发生关系被国王陛下看见了吗？
实在令他难为情。
教皇看出伊尔的犹豫，摸了摸他的头，说：“若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可以自己解决便不用告诉我。”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这是正常的，只要不影响到教廷的工作，能便随他去吧。
教皇脸上的笑容不变，尽量保持一个宽容的慈父形象，他想：能让伊尔为难的，只有国王陛下，那就让国王陛下自己去安抚伊尔的情绪。
实在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他笑着说：“不是好几天没去为国王陛下布道了吗？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皇宫属官不是也递交了申请，你去吗？”
伊尔没去。
而是让骑士团团长送了封信给国王，邀请他到大卫城郊的城堡一叙。
伊尔站在露台上，露台的栏杆上种满了粉色龙沙宝石。
楼下的花园中满是鲜花，仿佛在争着最后一个花季，竭尽全力盛开。
真的很美。
他看着这些花，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想到了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拥有如此高贵的身份，私底下却是一个十分温暖的人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满眼都是他的样子，怎么可以让他伤心呢？
永远将他留在身边吧，没有别人，只有彼此，两个人交付身心，从此便是彼此最忠诚的伴侣。
让他的私欲作祟一次。
“伊尔。”国王轻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主教没有回头，还是看着花。
克洛维脱下自己的披风，随意的搭在凳子上，走过去抱住他。
几日不见，分外想念。
就这样被他拥入怀中，伊尔深深感受着国王陛下的气息，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他能真切感受到国王陛下的爱。
待在他身边会感到十分安心，他从前一直觉得，这样的感情才是他向往的，是他所追求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他真的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爱克洛维！
他们坐在白色秋千架上，慢悠悠的晃着，国王陛下的手搭在主教的手上，两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对方，柔情蜜意在二人之间滋生。
向来冷淡漠然的一双浅灰色眼睛里，现在全是温情。
好几天不说话也没有关系，就这样陪伴在彼此身边就好。
像是下定决心，伊尔将手边早就准备好的一杯水递到克洛维的面前。
“从皇宫来到这里，你渴了吧，喝下去好不好？”
眼中的渴望是如此昭然若揭，克洛维没有说什么，笑了一下，接过水杯喝下去。
“其实我不渴，不过你要我喝，我一定会喝。”
克洛维温情脉脉的看着他，伊尔如愿以偿的看着国王陛下倒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私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