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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江南(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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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辞松开手,重新拿出师兄给他们的定位装置,继续往东走,不一会儿就走上了山路。
山上植被茂盛,晚上透不下多少月光,白天也透不下多少日光,加上前些日子下过雨,山路依然带着潮意,还长了不少苔藓,十分不好走。
林江辞又对孟行远伸出了手,但是没有像之前挤入人群的时候一样直接牵住孟行远的手,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孟行远。
“这路挺滑的,我会走得比较稳当,你可以牵着我,这样不容易摔倒。”林江辞说。
他没有看着孟行远,所以是斜斜看着边上的草叶说出了这句话,他还想补充些什么,却在再次开口之前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
孟行远牵住他的手,握紧了,看向林江辞说:“嗯,走吧。”
林江辞把眼睛眨了又眨,这才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好的,我们接着走吧。”
他们没在山路上走太久,就到了定位所指向的地方附近。
林江辞开始用传音和孟行远对话。
“我已经隐藏了我们两人的气息,但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别的办法探查到我们的存在,所以现在还是要小心……”
林江辞尚未讲完,就忽然拉着孟行远猛地后撤,落在了数丈外的台阶上。
只见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缓缓亮起一个阵法,闪着诡异的红光,映得周围树叶都幽幽泛着红光。
林江辞背后立刻有了冷汗——刚刚他躲开这个阵法,完全是凭借直觉,而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其中所蕴藏的法力。
对方确实做出了一个陷阱,这个陷阱十分隐蔽,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
林江辞大气不敢出,紧绷着身体,感知着周围的状况。
一股异香忽然向他涌来,他立刻在传声中喝道:“闭气!”
他自己也立刻闭气了,但是他已经吸入了些许,只能寄希望于这股异香的药力有限。
前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林江辞拔剑出鞘,立刻和来者缠斗在一起。
林江辞虽然正闭着气,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剑招,他的剑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灵活极了,任由对方如何避让,总能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重新攻上去。
林江辞靠得近了,才有机会看清楚来者的长相。只见一个看上去年轻俊朗的青年人正凶神恶煞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这武器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是他用得很好,硬生生接下了林江辞十来招,竟然还没有露出颓势。
但是他们在实力上终究还有差距,这青年人过了不久,还是落入下风,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打不过眼前这个人,于是忽然化作一只皮毛光滑的红狐溜走了。
尽管山间昏暗,林江辞还是能分辨出,这只红狐身上的色彩极其艳丽。
孟行远远远地关注着他们这边的情况,见红狐已经逃跑,便走到林江辞身边,准备同他一起下山。
他正要开口,却注意到林江辞呼吸不稳。
林江辞注意到孟行远过来了,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林江辞就身子倾斜,似乎是要往边上倒。孟行远眼疾手快地伸手把他扶住了,手触碰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竟是滚烫的。
孟行远让林江辞靠在自己身上,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林江辞的额头,奇怪的是,林江辞的额头似乎并不烫,只是身上烫,怎么也不像是正常的发热症状。
“我没事,你扶着我,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林江辞虚弱地说。
孟行远皱了眉头,虽然林江辞应该看不清,“你刚刚和他打斗的过程中受伤了吗?不对,刚刚他应该没有偷袭的余地……难道是你喊我闭气的时候?”
也就是说,林江辞是抵抗住了药效的发作,半点颓势不显地击败了对手。
林江辞欲言又止,只是简单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孟行远想要背着林江辞下山,正想要蹲下,却被林江辞拉住了。
林江辞:“不不不不用!你扶我一下就好了,我现在可以走的,真的没什么大碍!”
孟行远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办了,稳稳当当地扶着林江辞下山。
他们原路返回,回到客栈。
房间内,师兄正端坐在蜡烛边上,静静等待他们两人回来。他听到敲门的声音立刻过去打开门。
师兄一眼就看到了半倚靠在孟行远身上的林江辞,紧咬牙关,眼角艳红一片,他几乎是一看就意识到了林江辞现在的状况。
“把他扶过来,让他先躺下吧,我看一下他的情况。”
孟行远照办。
师兄转头对孟行远说:“父亲,今晚辛苦了,师弟就由我来照料吧,你先去隔壁房间休息。”
孟行远想留下,但师兄用眼神示意他离开,他便知道话只是说出来让林江辞一起听得,让他离开有别的原因。
这个原因……孟行远坐在隔壁房间中,垂眸思索着,心中已是一片清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你说吧。”孟行远走后,师兄转过头问林江辞。
林江辞挣扎着坐起来一点,师兄探身过来帮他把枕头垫在了他腰后。
林江辞觉得身上哪儿都不对劲,稍微有点动作就很不自在,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小声说:“我们碰到的是一只红狐,应该有些修为,化形很熟练,我们被偷袭了,我站得靠前一些,不小心吸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师兄说:“这应该是特制的东西,差不多等同于高浓度的春.药,还好你吸入得不多。用药应该是能缓解的,就是药本身的毒性比较大,所以还不如自己熬过去,或者……”
药效发作的时候,林江辞就差不多明白自己吸入的异香是什么玩意儿了,但是由于他和孟行远尴尬的关系,他路上一句话都不敢说,而且因为身体上尴尬的反应,他飞速拒绝让孟行远背他。
他一路上除了努力往回走,还尽量减少自己身体与孟行远的接触部分,而且还要同时忍受药效并且努力不表现出失态。
最后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被理智和欲.望撕扯成两半了,身上已经敏感得不行,双脚酸软乏力,才忍不住栽在了孟行远的身上。
“师兄……要不你直接把我敲晕吧,现在这样实在是太难熬了。”林江辞用小臂遮着眼睛,痛苦地说。
“可能不太行,如果你陷入昏迷了,药效还会继续存在的。”
“那我试着入定或者睡着呢?”
“很遗憾,也一样。”
林江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下,转过身去,背对着师兄。
师兄说:“我去找个澡盆,接点冷水过来,你泡着冷静一下?”
林江辞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应了一声。
师兄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林江辞一个人。
没有人说话,林江辞无处转移注意力,身体上的不适感越发鲜明。这种欲.火焚身的感觉是他在过往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即便是两年前自己醒来时发现床单脏了,也和现在这种感觉不一样。
他感觉大脑一片混沌,身上几处关键的部.位不仅燥热,而且还泛着不正常的痒意,因为长久没有得到抚慰,这种痒意逐渐堆积,一层一层叠成了又痛又麻的感觉。
林江辞不敢碰,他虽然书读得不算多,但是大致明白,现在这种状态要是忍了就可以停在这种状态,可若是稍微碰了碰,开了那个闸,就很难再收住了。
在这种折磨之中,林江辞对于时间的感知愈发模糊,虽然还醒着,但是已经不太能够感知到外部的状态,平时敏感的五感此时也糊作一团。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是师兄回来了吗?林江辞用模糊的意识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要是放在平时,脚步声的轻重急缓就足以他判断来者何人,但是此时林江辞只能分辨脚步声和敲门声,再细的东西就真的没法感知出来了。
“师兄,是你吗?”林江辞有些虚弱地问。
他没有想到连说话都变得如此艰难,他试图通过吞咽口水来堵住喉头呼之欲出的呻.吟,但是很明显,他失败了。
林江辞稍微侧头,把脸埋在枕头上,那几声呻.吟呜咽似的,闷闷地传出来。
来人却没有回答,林江辞觉得有些奇怪,忍过身上一阵汹涌的异样感,便转过身去用自己的眼睛看。
转过去也花了他十成十的力气,身上某些敏感处和衣服、被褥摩.擦着,仿佛起了火花一般。林江辞难受得眼角都泛了泪花,小口呼吸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睁开眼,视线晃动着落向床侧,慢慢聚焦。
孟行远走到床侧,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林江辞平齐,伸手敛了一下林江辞被汗水浸.透的散发。
林江辞猛地颤了一下,就想往床的内侧移,可身体对于身侧这人的渴求打败了他早已摇摇欲坠的理智,把脸贴上了孟行远的手掌。
他猛地闭上眼,仿佛隔绝目光交流,就能将自己此时的举动归咎于意识不清醒……
林江辞在心中祈祷,希望孟行远立刻抽手,这样他们两人都能装作无事发生。
然而孟行远却没有抽手,而是在他脸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