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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百年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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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次实验后，格伊得到结论，只要是自己拿着这口布袋，那么它就不会兴风作浪。她便将这些说给了金发少年听。
疼得龇牙咧嘴的金发少年听后，却仍有忧虑：“可是嘶……要不还是把它处理了吧，一直这样劳烦你，我过意不去。”
“也是。”格伊垂眸盯着那口布袋，思绪流转，忽然，她将手抬到唇边，一咬牙，指尖上瞬间冒出了猩红的血珠。
“你这是干什么？”少年惊了。
她抬起眼，认真道：“我觉得，既然这东西这么怕我，那么我的血液也许有等效的作用，我想试一试。”
说着，格伊的手指一抹，将血液尽数抹在了布袋上。
“理论上来讲，确实是这样的……啊，别松手！”见格伊松手，少年连忙往旁边一蹦，先前一役让他仍心有余悸，但好在，这回，袋子落到地上后一动不动。
“成功了。”
“噢，真的耶，”他慢慢放松下来，重新拾起了袋子，再看向格伊的眼睛除了感激还有新奇，“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手段？”
“比如你可以让污染物失效？或者有什么咒语杀死他们表现的活性？”
“不……”
“啊，不好意思，我太激动，这些确实不该随便透露。”
“不，我是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原因。”格伊实话实说，如果不是有今天这档子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种“妙用”，“我甚至不知道污染物和生物活性究竟是什么。”
“你是说，你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惊讶道。
“这很奇怪吗？”格伊困惑道。
“也不是，也有不少人是入学之后才进行系统性的学习，但是……”
“那你告诉我吧。”
“什么？”
“嗯，你看，你给我添了麻烦，我又帮你解决了这个袋子，现在我对你说的这些很好奇，如果你愿意为我讲解，那么这些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就这样？”
“你不满意吗？”
“我，我乐意效劳，但这些太少了……这样吧，四号车厢是餐车，我请你去那里吃顿饭，用餐的时间里你可以尽情向我发问，我尽量为你解答。”
对方的提议怎么看怎么不吃亏，格伊欣然应允：“可以。”
“那，你把你的行李放进我的布袋里，这样子轻松一点。”他拉开了布袋，“以及，自我介绍下，我叫伽尔纳。”
“叫我格伊就行。”
既然伽尔纳发出了邀约，那格伊也很干脆地把身上的行李往里面塞，最开始她还有些谨慎，只是选择了小包塞进去，但发现从外观来看完全看不出来后，她也不再顾及地把其他东西一股脑地丢了进去。
但在这个过程里又发生了意外——一团快出残影的身形直冲着格伊而来。
而毫无任何防备的格伊就这么被对方撞了满怀。
“格伊！！！”
是莱涅薇。
被撞出金星的格伊连忙操控好五官，艰难地说：“你回来了啊。”
“你没事趴？当时我还在治疗的时候就有其他人来找帮我忙的负责人聊天我觉得细节不对就问了他们俩句才知道你掉下了站台，你受伤了吗？有没有什么地方还不舒服？”
“我没事。”
本来是没事的，现在不好说了，格伊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肚子。
“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一定不会绕过他！”莱涅薇气鼓鼓地追问道。
格伊默默指了指伽尔纳。
“好好好，让我看看哪个家伙……这么……可恶？”
好吧，格伊挪开了视线，她也觉得伽尔纳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更像是个受害者。
最后，伽尔纳又主动邀请了莱涅薇，三个人一起登上列车的餐车。
在奶油、茴香和肉的熏陶下，车厢内犹如刚刚出炉的小面包般，满是午后三点的惬意轻松，除了有几位身着斗篷制服的人还在协助登车困难的学生，其他人都放开了声音地吵和闹。
躲过一串追逐打闹的同学后，三人来到一张空桌前，伽尔纳将菜单推给二人，但格伊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就让莱涅薇先去看。
注意到格伊的目光，伽尔纳摊了摊手：“那么，先从我们都知道的'极光'事件说起，百年前极光本来只出现在极地地区，但某天一种极为相似的光学现象笼罩了整片大陆，随后，各种超自然事件轮番发生。”
“在被极光笼罩的漫长的时间里，与自己刚刚擦肩过去的路人下一秒可能就成了一块庞大的、难以描述的蠕动肉块，毫无理由，而这种事情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不过，现在好很多了，这种异变的原因往往可以追溯。”
“最为通俗的一种模型是，大陆原生的文明和物种都是一段具有规律与音韵的音频，而极光带来了一段混乱无序的噪音。”
“凡是与之接触、有所了解、有所耳闻，都会是个体的韵律与这段噪音结合，进而发生同频，即便抽离，仍然留下一定的残留。”
“如果残留过少，那么这些不起眼的'不和谐'会很快被消化掉，反之，音频会受到干扰，更甚者被彻底摧毁，而由肉眼观测，就是各种离奇的增生组织或者个体的彻底崩坏。”
“崩坏的表现千奇百怪，常见的大致分为三种，巨大化、无序化和生物活性，最后一种只用于描述物品。”
“而污染物，还有异种，都是极光之后才产生的新词汇，前者用于指代那些产生异变的物品，后者，则是那些不知来历的异形生物的称呼。”
格伊轻轻叩着桌子，一声又一声，轻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只要接触，噪音就会影响音频，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音频同样也会对噪音造成影响？”
“是的，所以所有超自然现象都会与原本存在的自然现象之间的相似处会越来越多，这也正是危险的地方，因为理论上存在着外表无限接近于人的实体出现。”
“而且，我们永远也无法确认这种实体究竟在哪，也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它已经出现，此刻正埋伏在人群，也许它就藏我们身边。”
“也许是她，也许是他，或者是他。”
循着伽尔纳的手指，格伊看见一个面容奇异的姑娘正和身着制服的人聊得手舞足蹈，几个涂有花纹的小孩跳到桌面上，扯开夸张的宫廷服饰，向被吸引的众人展示藏在下面的奇特器具，还有一个孤独地坐在角落里的男孩，涂着犹如死人一般的白灰，身着格伊见过最为古板的高檐帽和燕尾服。
“又或者，它正是讲故事的我，或者正在听故事的你……”伽尔纳的声音低沉下来，面容严肃。
一种古怪的氛围蔓延在三人之间，伽尔纳、格伊，就连埋在菜单里的莱涅薇也猛然抬起头……
“我可以点一份奶油蘑菇汤和牛肉派吗？”
“啊、当然，当然，我推荐你再尝试下什锦沙拉，那我就要一份熏烤鳟鱼肉吧，格伊你呢？”
“有面包吗……没有啊，那就茄汁意面吧。”
餐车里设置的服务员是个约三十岁的青年，对如何让数量超过三的十岁出头的孩子保持安静这点愁秃了脑袋。
伽尔纳好容易才让服务员注意到自己，递交菜单后又折返回来，面对格伊，他脸上的沮丧和服务员如出一辙：“我讲恐怖故事的能力很差吗？”
毫无波澜的格伊决定回避这个问题，她风轻云淡地继续先前的话题：“而且，也意味着，无论如何，只要发生接触，这段音频就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伽尔纳耸耸肩：“是这样，关于这个，这也是我们处在现在这种处境的原因。历史学家认为，极光事件的结束意味着流明纪年的开启，正是因为最为大众认可的理论中，目前仍然层出不穷的超自然现象都是极光的'后遗症'。”
“而以此推测，只要经过足够长的时间，我们的世界就可以消化'极光'带来的所有'不和谐'，进入平衡状态，到那时候就不会再有新的超自然事件出现，我们的世界会以一种和百年前全然不同的面貌进入和平年代，当然啦，这个足够长究竟是指一百年还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谁也说不准。”
“但眼下，几乎所有的上层都为此准备着，包括他们制定那些规定，你也注意到了，它们甚至算不上法律，只是规定，或者政策，就是为了到既定的时候一股脑地抛弃，然后全速奔向那个未来，因为眼下的情况是这么表现的。”
“什么表现？”格伊前倾身子。
“就是，眼下出现的那些超自然现象的危害程度已经越来越小了，而那些危害一方足以称之为天灾的事件都是'极光'初期产生的了。”
“天灾都有哪些？”
“先说好，我知道的不全，”伽尔纳抿紧了嘴，态度变得十分紧张，“我之前也说过，只要对这些事件有所了解，那么它们就已经开始影响你了，只不过影响十分微弱，你感知不到，但在无形中叠加起来，却仍然是致命的。”
“流明历早期，因为尚没有系统的认知，知道太多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然后发了疯的、脑袋腐烂的不幸者数不胜数。”
“所以，以后如果除非必要，你不要去探究未知的事物，杀死你的好奇心，不然好奇心就会杀死你，这就是密校学生的生存第一定律。”
“但我现在可以告诉知名度最高的'四方天灾'。”
“首先是在大陆的南部存在一片易感程度达到最高、正在日益扩张的污染区，扩张到的地区初期几乎没有任何特征，只有到了夜晚，污染区的物体都会发出不安的荧光。”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侥幸被一个天文摄影师记录在一卷胶带里——一场在'极光'初期坠落的流星雨，随后，包括摄影师在内所有观看过影像的人陆续死于致命的畸变，而那卷胶带也成为了污染物。”
“随后，曾陆续派出多只调查队进入污染区调查，但调查队员无一不死于各种畸变，而冒死传回的所有影像记录都无法观看，只有通过他们留下的手记了解到，污染区内所有的生物都在可怖的变异下转化成了怪物，同时还存在于一种'绝对不属于这的异形生物'在这里泛滥。”
“于是，人们猜测当初的流星雨其实是某种生物幼体，并将这种生物命名为'星之彩'，同时还衍生出了'异种'这个词汇。”
“令人庆幸的是，这种生物活动能力微弱，从未在污染区外遭遇，而那些怪物也受到某种吸引，只在污染区内游荡，即便是一些意外逃窜出的个体，也并不具备传染性。”
“而在东部，存在着名为“哈斯塔的愚人节”的天灾，它是少见的、由多个超自然事件组成的集成型灾难，每个事件还会存在着至少一名名为'领主'的实体，地区与地区之间还存在一定联系和合作。”
“它被证实是由一件外形为戏剧剧本的高危险污染物引发的超自然事件集，扩张速度远不如星之彩，但令人不安的是，所有发起的调查行动都以失败告终，调查人员几乎一踏入这片区域就杳无音信，从未有过幸存者返回。”
“人们掌握的本该只有一些图像信息，可以表明这片区域存在一片主色调为黄色的小镇，但愚人节却主动与人类联系，并透露了这些信息。”
“它寄出了一封写有'欢迎来到愚人节'的黄色信封，以孩童般的口吻描述了这些信息，并希望称呼其为'哈斯塔的愚人节'，除此之外，信中还放着一朵向日葵和一些照片。”
“大多数照片都是无人的彩色风景照，呈现了一座萧条的却挤满了玩偶、彩带还有鲜花的小镇，总体呈现为黄色。”
“但在这里面，却有一张黑白的人物集体照，虽然是黑白照，但人物的穿着部分确实明黄色的。而照片中的人物正是全体失踪的调查人员，他们一个不剩的站在一起，穿着吊带裤、白衬衫和小领结，露出统一的、灿烂的微笑，即便，他们的四肢出现了极为严重的扭曲。”
“那张照片后面写着'他们在这里很开心，你们什么时候来愚人节呢，我们随时欢迎！'”
“曾有人反对以异种提供的名称来为这个灾害命名，但反对者立即在众目睽睽中变成了一堆黄色彩球，之后，关于'哈斯塔的愚人节'的一切实地调查活动都被紧急暂停。”
“而'北境蛛网'是指在北部地区出现的巨大实体，那里的空中终日飘散着雪白的蛛丝，更有一张庞大的蛛网从极北的天空中延伸出来，人们可以观测到蛛网的另一个尽头似乎到了另一个维度，在那里，活动着一只蜘蛛状巨型生物，其体型足有一个星球般大小，往往只能看到它的一部分节肢。”
“而它终日编织的这张巨网正是它抵达这个维度的通道，所以不时有应为其子女的蜘蛛生物在蛛网上活动，甚至抵达这个世界捕捉引诱人类，将他们化作蛛茧，孵化新的子女。”
“这也是第一个达到神话生物的异种，庆幸的是，虽然子女有所察觉会发动攻击，但只要砍断那些蛛丝，就可以延缓蛛网的形成，避免祂的降临。”
“而最后一个……”
“我说了，这趟线路会有危险！停止这趟列车！疏散所有学生！”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尖利地将令人不安的消息送到众人的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