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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梳拢 ...
鸨母从业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么漂亮,还如此懂事、上道的新人,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挥手打发走身边的壮汉,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我的好闺女,你可要看仔细咯,别光图人家年轻俊俏,得挑那些既有钱又舍得花钱的主儿,要是有个一官半职、有权有势的,那就更好不过了。”说着,她偷偷指了指楼下人群中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
然而沈南初却仿佛没听见鸨母的话一般,面纱上方那双美目透着一股凌厉的煞气,目光从人群中一一扫过,随后又望向大门口的方向。
鸨母见他还没属意的,心底有些恼火,搁着等皇帝出宫呢!
上前拉着他的手开始劝,“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这样的,虽说都是些歪瓜裂枣,可给的都是真金白银,说句不多心的,宫里的娘娘还不是这样过的,跟一个人两个人,有什么区别?别跟自己和钱过不去。”
沈南初淡淡地嗯了声,鸨母见他还没反应,只得退而求其次,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就再等一刻钟,时候一到就开始,要不等会客人闹起来不好看。”
鸨母转身下楼,安抚客人顺便炒炒气氛,多割点韭菜。
一刻钟很快到了,沈南初依旧无动于衷,皇帝不急太监急,眼神能杀人,沈南初不知道被鸨母击杀几次了。
鸨母正要上楼催,门口进来为带着半副面具的人,左右还带着侍从,气宇轩昂,恍若神人。鸨母阅人无数见过不少达官显贵、风流公子,有忍不住暗喝声彩,是个人物。
鸨母马上迎上去,转头瞥见他直勾勾地往着边看,又像是不好意思般转头,又看了看萧时予,心道:小妮子爱这样的?万一要是以后要死要活的,这位爷可不像好说话的,但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马上示意姑娘关门了,兴冲冲要拉人,却人任然一个眼神吓退,只能收着手,说:“爷也是来见安然的?”
无忧给了鸨母一个白眼,说:“不然来见你的?”
“......”鸨母拍了下头,似是才想起,连忙解释:“瞧我这脑子,上了年纪就是不好使了,爷要是看得上,也不是行的。”说着还抹了抹盘发。
无忧嘴炮忍不了一点,“得了吧,你也好意思,这年纪,我叫姥都小了。”
爷你正好是入场最后一人,只需一百两,那小妮子便可陪大人吃会酒。”
无忧一听人都惊了,真N*,自己底薪一年才四百二,陪个酒要一百,这算法陪睡一回,就可以玩一年了。
贺今伊在旁看出了他的歪心思,往他后腰狠狠拧了一把,面无表情地说:“只是陪个酒,这个价钱我不服,名妓梳拢不过才三百,他一个名不见经的新人,凭什么?这价钱是怎么算的,是酒贵还是人贵?虽说先帝在时经济繁荣,攀比盛行,名妓身价暴涨,可如今,皇上打压这风气,还那么贵,这经营合法么?税收字据看一下.......”
“.......,哎哎哎,有的,这不是开个玩笑么,大人头回来,那小妮子也是才来不久,先让他陪陪您,要是喜欢下回常来啊!”
说完着急忙慌地走了,鸨母本想坑一笔,没想到那个看着呆愣呆愣的侍卫,那么能说会道,青葵坊的税可差不得。
沈南初一手几乎将栏杆握断。
自上会后,乌尤很谨慎,就算行房,床边都得站侍卫,沈南初只好换目标跟鸨母,自己每次追上去,人总能在拐角处消失。他怀疑此间有什么机关密道,好在乌尤好色,时不时就出来乐一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鸨母没把自己送给他玩,不过他每次看自己那贪婪的眼神,沈南初不信他今晚真不来,故而答应了鸨母的要求,等乌尤一来就投怀送抱。
他很可能按捺不住,然后顺水推舟去‘闺房’,独处的时候杀了他,在从准备好的路线跑,至于密道,什么时候让萧时予知道,交给他处理就是了。
没想到萧时予竟然也来了!跟着他的是尾巴还是嘴巴,什么都往他那传。
“.......,哎哎哎,有的,这不是开个玩笑么,大人头回来,那小妮子也是才来不久,先让他陪陪您,要是喜欢下回常来啊!”
说完着急忙慌地走了,鸨母本想坑一笔,没想到那个看着呆愣呆愣的侍卫,那么能说会道,青葵坊的税可查不得。
珠帘叮咚声里,他已立在朱漆廊柱旁。金丝绣就的面纱随烛火明灭,葱白指尖的海棠珠花忽然脱手坠下,掠过雕花栏杆时碰响一串铜铃。楼下骤然静得能听见珠花落地的轻响,正跌在鎏金香炉兽首旁,惊起几缕青烟。
绛色披帛自二楼垂落七尺,他忽然踩着绸缎纵身跃下。绣鞋尖儿轻点兽首,借力旋身时裙裾翻卷如雪浪。
足尖甫触地面便向后折腰,墨发扫过青砖,面纱却仍牢牢覆着半张脸。臂间金蛇随着动作游走,左手虚画半轮残月,右腕一抖将披帛抛向梁间琉璃灯。绛绸裹着灯影盘旋时,他以左足为轴连转九圈,裙摆上金线次第绽开成并蒂莲,银铃急雨般震得人耳膜发麻。
沈南初才跳完,鸨母就拉着他下着他下场,说要去给大人物敬酒。
沈南初不情不愿地走着,只觉得面帘上的串珠打在脸上,抽的生疼。
场下寻欢客顿时哗然:“这面帘能遮什么?妈妈还不如扯了让我们一饱眼福。”
代鸿对旁边的谢安,说:“哎,我觉得就这样欲迎还拒最撩人了。”
“ 星眸月靥倚翠袖,诚为人间殊色 。”
“看了京城红院要再添一位头牌了。”
“不知道跟叶笙比,谁更胜一筹。”
这个人一说马上有人反驳,“这有什么好比的,叶笙又不卖,孰好孰次,一目了然。”
这个异议很快有人回,“得了吧,只是你不配,谁知道有没有人睡过,装得清高,不过是为了价更高。”
代鸿说:“看不起人家?要干净的,回家自己找婆娘不行啊,你来这干嘛,钱是给人家的,骂是给婆娘的,给你能耐的。”
“你算老几,用得着你管?你不也是避着人来的,二哥教育起大哥来了。”
代鸿说:“我又没娶妻,没人管啊。”
谢安暗掐着他的肉,说:“怎么有人管就不来了?”
“.......,”代鸿很快小声求饶,“不会不会,你都来了,我哪会不来。”
“上回宴会你就不想去。”谢安恶狠狠地说:“最好是这样,不然小爷就把代府拆了。”
代鸿说:“今天不大高兴啊?怎么了?”
谢安皱着眉,说:“没什么。”
代鸿半开玩笑地说:“美人这不挺好看的么?”
“美是美,就是......”谢安犹豫地说:“感觉有点眼熟。”
“眼熟?”代鸿倏地转过去盯着沈南初看,说:“是有点,但不能吧,他来这做什么。”
青葵坊没有邀月坊那么豪气,包间早就坐满了,里面的人鸨母一个都不敢得罪,就只能把萧时予安排在大厅中央的那张桌上。
萧时予还是想不通,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可以那么豁得出去,脸都掉地上了,还随便让人踩。萧时予更倾向他是来杀人,就不知道是他的仇家,大抵那个倒霉鬼也不知道,今夜艳福成了要命的劫难。
还没等萧时予想通,鸨母就挽着人来了。
“那位大人指明人你去敬酒,只敬酒还是不要让他占什么便宜。”鸨母发现沈南初步子越来越慢,用力扯他,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到底听没有。”
沈南初强忍着怒火点头。
快到时鸨母却松了手,“去吧,不知道事后这位大人会给什么好处,光是那身气势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冷静,正事要紧,今夜我不认识他,他也不会说,没有他也会有别的恩客。自己的恨从来没有因为燕京暖和变过,那年的雪化不了。任岁月流转,世态炎凉,此心不改,此志不迁,必践初心。这是他给自己改名的初衷,此名非我名,此身非我身。昭元九年的雪也把顾闻笛留在了北疆。
一念至此,沈南初直视着萧时予,步伐坚定。
“要我说啊.......”旁边人慢慢悄声了,有人小声问:“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随时准备赴死的戍卒。
见人来了,无忧识趣齐溜去一旁,沈南初越过任然,乖巧地坐在萧时予身旁,垂首斟酒。
这酒盏是上等的和田玉,整体呈椭圆形,宛如一颗温润的鹅蛋。盏口微微向外翻卷,边缘打磨得极为光滑,
从盏口往下,盏身逐渐向内收敛,在酒盏的两侧,各有一个小巧的耳柄。耳柄的表面光滑如镜,触感细腻,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这样的酒盏只在青楼和闺房泛用。
酒液入盏的泠泠声里,屏风后的琴声忽转清越。沈南初眼睫在烛火中一颤,倒衬得他低眉的侧影愈发清冷如画。羊脂玉耳坠晃过水红色的唇,将抿未抿的笑意凝在盏沿,倒映着琥珀光中细碎流转的金纹。
沈南初把酒盏双手递上,萧时予就那么看着他,伸手挑起他的发尾,浪荡地说:“就学的那这么伺候人的?看这样子,活似谁又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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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很抱歉辜负宝宝们的喜爱,本文有点小问题,同时更新着另一本,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暂时不更新,但一定不会弃文的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