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赤幽花魅（修）》玖宫格

45、第十七章：阶下囚（二）

　　牢狱里安静的连根针掉落都听得见。

　　莫逸炎嘶哑的声音拉回了江昱圣的思绪：“阿圣，给我个痛快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要啊！

　　阎阿怒看了一眼江昱圣，急在心里，却无计可施。其他两名手下也表情复杂。

　　莫逸炎主管河部，用兵如神，为人狠厉，在江湖上有着“鬼面罗刹”之称。不久前，他还是天海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掌控他人生死。如今却堕落为阶下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逸炎，哪怕到现在，我仍当你是兄弟。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悔悟？”

　　“你不懂。”莫逸炎苦笑，“他们说，可以给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江昱圣眼里厉光一闪，“天海楼称霸江湖指日可待，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

　　莫逸炎缓缓摇头，无奈低笑。

　　江昱圣没有再说话，蹙起眉来，眸子里弥漫着疏离的冷光。

　　不好，楼主要发怒了。

　　阎阿怒常伴江昱圣左右，熟知他的每个神态，赶忙劝道：“楼主，逸炎师父……不，犯人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夜已深，楼主明日还有很多要事处理，来日方长，今夜不如先回去吧。”阿怒使了个眼色，手下们也纷纷点头称是。

　　江昱圣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逸炎：“这么多人为你求情，今晚暂且放你一马！”说完，便拂袖而去了。

　　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阎阿怒急忙问道：“逸炎师父，以你的性情为人，怎么会叛变天海楼？你有什么冤屈，就告诉我吧！我一定会帮你！”

　　莫逸炎沉默了片刻：“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多管了。”

　　“师父！”

　　“你走吧，你一堂之主，不要和我牵连太深。”

　　阎阿怒还欲追问，远远传来江昱圣的声音：“阿怒，吹烛锁门，和我离开。你还在磨蹭什么？”

　　语气里怒气未消。

　　阎阿怒不甘的捶了牢门一下，只得领着人快步赶了上去。

　　“逸炎师父，我再找机会来见你！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莫逸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阖眼算了算时日，冷峻的面容有了一些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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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阿怒走出拱门时，江昱圣正站在拱门外，回头看着莫逸炎的方向，脸色不佳。

　　怕他不想放过莫逸炎，阎阿怒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楼主，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那个人……近来无事吧？”江昱圣淡淡道。

　　阎阿怒顺着江昱圣的视线，发现吸引他目光的是远处那扇巨大铜门，暗自松了口气：“一切如常。既然都来了，楼主是否要去查看一下……”

　　“不用了。”江昱圣转过头，慢步向外走去，“每日将那人的情况告知我便是。记住，不可怠慢。”

　　“是。”阎阿怒恭敬领命。

　　***

　　听着江昱圣等人脚步走远了，花熏衣在铜门里长舒了一口气。

　　她有些后悔今夜的冲动。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中年男人，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推门走了出去。

　　“宫主留步。”

　　花熏衣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她望向莫逸炎，娥眉微蹙：“方才有人在这里，你都不曾为难我，此时为何不让我走？”

　　“我有话说。”

　　“你和我有什么话好说？”

　　“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往后不要乱闯了。”

　　花熏衣蹙眉，看来莫逸炎已看穿她另有目的。事已至此，也无需遮遮掩掩了，她走近些道：“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也希望你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

　　“若我改变主意，偏要说出去呢？”

　　“你不会，”花熏衣摇摇头，“你叛变天海楼已是事实，若有害人之心，早就拉阎阿怒垫背了，你却什么都没做，可见你不是小人。”

　　方才短短一幕，花熏衣已明白阎阿怒和莫逸炎感情匪浅。就算莫逸炎叛变失败，只要他心存邪念，也可以挑拨离间，搅得天海楼鸡犬不宁。

　　但他却没有。

　　地牢里，四目相对。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赶紧走吧。”莫逸炎不悦道。

　　这个人，究竟在挣扎些什么呢……花熏衣认真打量着莫逸炎：他真的很奇怪，说话颠三倒四，情绪反复无常，明明心头装了许多事，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言行极不自然。

　　她忍不住道：“你究竟想要什么？天海楼眼下如日中天，你身居高位，何必舍近求远？”

　　“宫主还是明哲保身吧，别问这么多。”

　　“我只是好奇。”

　　“宫主可曾听过一句话，”莫逸炎冷静的可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花熏衣抿唇不语。

　　“我也想问一句，”莫逸炎盯着她，“你为何选择前来天海楼，又为何深夜来这里？”

　　“……你先回答我，我便告诉你答案。”

　　莫逸炎看着白衣女子，犹豫了片刻，冷冷道：“你走吧，我将死之人，知道多了也没用。”

　　烛火下，花熏衣的脸如满月生辉，她犹豫再三，忽道：“莫堂主，我可以帮你。”

　　“我说了，我不是堂主了。”

　　“你还想继续做这堂主，对不对？”

　　“我……”莫逸炎张了张嘴，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望着花熏衣，来了几分兴趣。

　　这个女人柔弱美丽的外表很容易迷惑人，他险些就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花熏衣凑近铁栏边，低语：“莫堂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花熏衣在万嫣宫孤立无援。就这几日，她已见识了天海楼的诸多势力。往后还有一年的时间，若身边没有一个盟友，实在寸步难行。

　　莫逸炎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花熏衣的美丽一目了然，但她的内心却远不如她的外表，那么容易看清。

　　他淡淡道：“交易是什么？”

　　“我有办法，能让江昱圣不计前嫌，再度重用你。如果你能度过这一劫，往后在天海楼，希望你多多关照。”

　　“你……好像很聪明，熏衣宫主。”莫逸炎沉默了一会，意味深长的笑了。

　　“要听一听我的办法么？”

　　莫逸炎的双眸亮如星辰：“愿闻其详。”

　　这本就是一场戏，就算花熏衣今日不来，这戏也该演完了。既然如此，何不找点乐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