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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一章：温柔的利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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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花早昔身体吃不消，花熏衣让他回房休息。花早昔乖乖躺回了床上，不一会便闭上了眼。
花熏衣见状，便悄悄起身要回梨苑去。
——正事还未议完，既然要救人，天海楼的人就怠慢不得。
谁料花早昔猛得睁开眼，扯住她的衣袖：“姐姐这就要走了？你不守着昔儿吗……”
“昔儿乖，姐姐有些事，晚些再来看你。”
“不要。”
“昔儿不要任性，姐姐真的有事。”
“是因为那个朋友吗？”花早昔微微皱起眉头。
花熏衣不置可否，眼里含着责备。
“可我不想你这么快就走……”花早昔慢慢缩回锦被里，一双琉璃眸子眨啊眨，就像一头可爱的小兽，惹人爱怜。
“花早昔！”花熏衣向来对撒娇的弟弟没有抵抗力，只好遣退了其他人，在床边守着，直到他安然睡着。
***
阎阿怒在庭院外等了许久，却不见花熏衣出来。夕阳西下，他正犹豫着去留，木幽萝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看见阎阿怒杵在眼前，木幽萝不耐道：“你走吧。少主醒了，宫主无暇顾及你了。”
“那烦请知会宫主一声，我明日再来叨扰。”
木幽萝冷眼斜睨：“怎么，你们江楼主人都来了，却不愿亲自来叨扰？”
“前几日路途奔波，很多事都被搁置了。楼主这两日安顿下来，要先抓紧时间处理事务。”
“哼，自从你们到了后，天海楼的信鸟就来去不断。”木幽萝冷笑，“这山高水远的，就算有什么急事，难不成他还能分身？既来之，则安之。我不管你们在搞什么鬼，但在我万嫣宫的地盘，你们最好收敛一些。”
“木姨多虑了……”
“别叫我木姨。总之，不管你们谋划着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都别拖累万嫣宫。”
“木姨真的误会了。别的不说，仅是天海楼岛上的居民男女老少几千口人，大家都要吃饭穿衣。虽说有四大堂主从旁协助，但大事都需要楼主亲自过目批示——”阎阿怒耐心解释道。
人们总是把天海楼当豺狼虎豹，阎阿怒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但他仍会努力解释，不想世人对楼主有过多误解。
怪只怪河部的人，每次行动都极为高调，堂主莫逸炎做事残忍果决，整个江湖都为之闻风丧胆。久而久之，只要提起江昱圣，提到天海楼，江湖人都会联想到死亡。
“别说了，强词夺理。”木幽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不再看阎阿怒一眼。
她并非对阎阿怒所说一窍不通。万嫣宫的事务大多也由她从旁管理，她明白管理一个门派有多复杂。但她就是不想给天海楼的人好脸色看。
“难怪都说女人和小人难养……”阎阿怒无奈摇摇头，回去复命了。
……
阎阿怒离去了，庭园里只留下木幽萝一人。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夜凉如水，明月悄然挂上了杏花枝头。
木幽萝回头望向灯火通明的厢房，花熏衣还守着花早昔，窗纸上映着她的倩影——世上有如此至真至纯的亲情，实在令人羡慕。
突然，一旁树丛里传来动静。
“谁？”
“木姨，是我……”兰菱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
方才她见木幽萝和阎阿怒在说话，不敢露面，就躲了起来。
木幽萝点了点头，没有如平日般呵斥。
兰菱如获大赦，兔子般的跳了过来：“木姨，你说少主的病会好起来吗？”
木幽萝眉头立刻拧在了一起。
兰菱吓得脖子一缩：“奴婢知错了……”
谁知木幽萝只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兰菱忍不住又道：“少主一定会福大命大，早日康复！奴婢每日都向上天祈祷呢！”
木幽萝看向兰菱，眼里竟有一丝温和：“你是个好孩子，让你来伺候少主，是没错的。”
兰菱眨眨眼，没想到一贯严厉的木幽萝也会称赞人。
看着兰菱开心的脸，木幽萝心里叹气——这小丫头天性单纯，自然不知道近来发生了许多事。恐怕万嫣宫沉寂已久的平静，不会长久了……
***
***
夜深了，除了蝉鸣阵阵，万嫣宫内万籁俱寂。
兰草别苑里，弥漫着陈年老酒的香醇。
刚住进来时，院子里陈旧破败，阎阿怒认为万嫣宫招待不周。没想到江昱圣却说，兰草别苑别有一番景致，一副乐不思蜀的神态。
“这‘百花酿’名字虽普通，味道却世间少有。”江昱圣坐在庭院里的石桌边，品着万嫣宫的特制密酒，悠哉乐哉。
“楼主喜欢这酒？”阎阿怒很少有机会和江昱圣闲聊，语气僵硬。
“喜欢。可惜回了天海楼，就再也喝不到这样的好酒了。”江昱圣几杯酒下肚，比平日健谈了些。
这些年来，其他门派给天海楼进贡了许多奇珍异宝，江昱圣什么琼浆美酒没见过，竟对这名不见经传的百花酿着了迷，令阎阿怒难以理解。
阎阿怒挠头道：“花宫主也不像是小气之人……既然楼主喜欢喝，不如让她送我们几坛，带回天海楼？”
“甚好。此事就交与你办了。”
望着江昱圣眼里的笑意，阎阿怒喜不自胜：“只要楼主高兴，阿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阿怒，我之所以高兴，不是因为酒。”江昱圣淡淡一笑，“你会错意了。”
楼主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啊……阎阿怒羞愧难当，低下头。
他并不敢冒然去问。
“酒虽美味，不过是锦上添花。我高兴的是，花早昔今日苏醒了。”江昱圣主动把话聊了下去。
“楼主之前不是说，只要花早昔一日不醒，便对我们有利么？”阎阿怒脱口而出。
“花早昔不醒，花熏衣心里担心，眼看暗罗鼎近在眼前，自然会心动——只不过要她做出决定，还需要时间。而如今花早昔意外醒了，她必有触动，就好像一支箭在弦上，由不得她左右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夜一过，她定有决定。”
阎阿怒恍然大悟——他今日办事不利，原以为会被江昱圣责怪，没想到江昱圣听了他的所见所闻，却心情甚佳，两小坛子酒很快便见了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