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拙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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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慧骃俯视着不请自来的石膏头男人。
石膏头丝毫不在意他的注视：“借一步说话？”
一人一投影沉默地对视着，穹只觉得这个氛围分外不对劲，于是他积极打断：“你们要说什么？带我一个！”
于是石膏头男人看向他：“差点忘了，你也是嫌疑人之一，那就走吧。”
穹：“？”
他茫然：“啊？什么嫌疑人？”
石膏头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先一步迈开长腿向外走去。穹虽然一头雾水，但为了防止自己又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背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锅，还是迈步追了上去。
他还不忘招呼波吕多洛斯的投影：“埃瓦先生，快跟上，锅可不能随便背啊！”
以上，就是在他们进入会议室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现在，会议室之中不止有那位真实身份是博识学会学者的石膏头男人，还有早先不在指挥舱段的艾丝妲站长，以及站长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位来自俱乐部的天才——螺丝星的君王螺丝咕姆。
看来黑塔小人遇袭这件事似乎还挺严重的。
在阐述完对他们的怀疑之后，拉帝奥教授——艾丝妲介绍那位石膏头男人是博识学会派来的公司代表，全名维理塔斯·拉帝奥，说实话他把那怪异的石膏头摘下来后长相还是很俊美的——就这样充满压迫感地注视着他们，似乎是在期待他们能够做出什么样的驳斥。
但穹想那充满压迫力的目光应该更多是给自己的，毕竟另一位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天才，而且他从那位教授身上也只能感受到他对波吕多洛斯的深深忌惮。
拉帝奥教授主张黑塔小人遇袭消失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是穹，所以穹具有袭击黑塔的重大嫌疑。但鉴于某位失踪已久的天才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穹的身边，大概率黑塔小人消失前也在和这位天才交流，所以这位天才的嫌疑也不少，甚至比穹更大。
穹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毕竟他没有理由去袭击黑塔小人，但身边这位天才却说不准。
一旁的拉帝奥教授：“……请注意，我是说你们两个同样有嫌疑。”
穹十分开朗：“小问题，我知道我不是凶手。”
紧接着，他进入了回想，且列举出种种波吕多洛斯的异常之处。
“首先，我接了个委托，帮忙去二号站台接一位巡海游侠。但是这位巡海游侠并没有抵达，站台上的是埃瓦先生，他说他是来替那位巡海游侠道歉的，因为对方来不了……埃瓦先生，你的原话是什么来着？”
波吕多洛斯：“无名客先生，你是要我给你指控我本人的言论作证吗？”
穹双手叉腰：“清者自清！埃瓦先生，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波吕多洛斯的投影看起来像是叹了口气，“我当时说的是，那位游侠暂时无法到达，他或许会活、或许会死……很抱歉让你白跑了这一趟。”
拉帝奥教授在旁边补充了一点：“顺带一提，那位游侠名叫月映，是个出身仙舟联盟的狐人——他的年纪不会超过三百岁。”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
穹义正言辞道，“埃瓦先生，据黑塔所说，你已经失踪了近千个琥珀纪，而那位巡海游侠却是在现代活跃的人。你不但认识一个在现代活跃的人，甚至对在今天之前根本不认识你的黑塔的奇物了如指掌……我很难不怀疑你一直在暗中观察！”
埃瓦几乎是无奈地笑了：“好吧，听起来似乎确实可疑。您还有什么高见，无名客先生？”
穹总觉得这句话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说出来我好一并驳斥”。
但对于天才的高傲他早就已经在黑塔那里养出了耐受性，因此习以为常：“当然，埃瓦先生。我还记得之前在二号站台上，黑塔说过你是破坏了空间站的防火墙入侵进来的，可见你本来就是非法闯入……试问什么样的客人才需要不打招呼非法闯入？”
他仰头直视着天才的双眼。
“逻辑：一位不受欢迎，或是一位预感到自己会不受欢迎的客人。”
这次却是螺丝咕姆率先发言。
“埃瓦先生，虽然您只是用一个看似毫无威胁的投影出现在空间站，但入侵防火墙这个不当行为本身就已经证明了您的危险性。我们无法假定，一位天才的手段仅限于此。”
面对这样的质疑，波吕多洛斯却依旧是那副温和且不为所动的神态。
“那各位就确实误解我了，”他说，“我来到空间站只为了寻找一样奇物，而我看起来对奇物分外熟悉，或许只是因为它……与鄙人的幼时拙作有关。”
*
另一头。
模拟器时间星历2022年至星历2605年间某年，曜青仙舟。
岚打开了住所的门。
建木降临之前的仙舟对比起日后的繁华盛景来说相当简陋、且古朴。尤其是对于在曜青长大的月映来说更是如此——他见证了曜青是如何高速星际化起来的，过往的传统建筑近乎绝迹，但在这个时代它们却遍布仙舟。
说实在的，这感觉有点像朝圣。
“欢迎回家。”岚对他说。
【你来到了监护人“岚”的家，已为您标记复活点。】
【时间加速功能已开启，挂机托管功能已开启，快速模拟功能已开启。您当前剩余快速模拟次数：2。】
【恭喜您达成里程碑：「埃瓦-新生」，角色星魂「十万个为什么」已点亮。您的角色卡资料已更新，是否查看？】
月映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岚的住所长什么样子，就不得不先给模拟器扣了一个“？”
“你有这功能为什么不早说？”
【告：角色卡资料查看功能会在您解锁第一个成就时开启，您无法提前使用。】
“……”
【使用者？】
“停，闭嘴。再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怕我英年早逝……小孽物什么情况？给我看看。”
【好的！】
【已为您展示角色信息。】
【角色姓名∶波吕多洛斯·埃瓦
种族：慧骃（混血）
专属成就：？？？？
里程碑∶「新生」
命途：？？
战斗属性：？
阵营：？？？？
已解锁星魂∶「十万个为什么」
已收集结局∶暂无】
十万个为什么？
这星魂名好似还挺适合小孽物的。
月映没来得及询问更多，因为旁边的岚已经开始给他安排房间，然后他们就遇到了最大的问题。
人能睡的床和慧骃能睡的床显然是不一样的。
岚盯着房间里他睡都显得略显局促的单人床，又回头看了一眼身高还不算高但体积绝对不小的粉白小马。
他陷入了沉思。
小马抬头看他，面无表情：“怎么了？”
岚神色深沉道：“我在算我的荷包还有多少余钱。”
月映：“……”
虽然经济问题十分现实，但是看着一位和帝弓司命同名的仙舟古人思考这个问题果然还是有点幻灭感。
不过，算了。
当巡海游侠这么多年，什么地方没睡过？
他板着小孽物那张只看长相就很三无的小脸，不紧不慢地踏步到床边，扯走了上面的被子。
而后他手里抱着那罐稀罕了一路的花生酱，顺手把被子往身上一卷，在地板上就地躺卧了下来。
“没必要，买新的。”小慧骃说。
岚看他的眼神几乎可以用惊悚去形容了。
“你已经能够提前理解我的意思了，真是惊人，”他自言自语，“耆老说违规实验那几位技术有限，还未来得及给你灌输常识……这就是仿照天才培育出来的学习能力吗？多少有点可怕啊……”
他的自言自语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小波吕多洛斯正用一种“叽叽喳喳说什么呢”的不理解眼神看着他。
于是岚立刻找补：“呃，我刚刚不是说你可怕，我的意思是你特别聪明……哈哈，对，特别聪明！”
小慧骃还是那不理解的眼神，然后十分冷漠道：“不重要，奇物，才重要。”
岚：“……”
他被这话噎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眼神再次投向那瓶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麻酱：“你还觉得这是奇物啊？”
小波吕多洛斯已经开始将麻酱举起来，对着窗外的人造光仔细观摩。借用同一双眼睛也在观摩的月映也满腹疑惑：“我也觉得奇怪啊，这玩意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大路货吧？”
但在小慧骃的视角当中显然不一样。
月映甚至能幻听到这小孽物脑筋嗡嗡运转的声音，从“棱面笑酱”这个名字的含义发散到这罐普通大路货本身的性状，然后又回忆到集市上遇到的每个人……那位出售酱料的商人更是被翻来覆去地回忆解析了一番。
无果。
无果。
无果无果无果……
小波吕多洛斯的眼睛中再次泛起了泪花。
岚现在一见他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子就要慌张，连忙试图制止他哭出声来：“等等等等，先别哭！想不明白等会儿再想好不好？先别为难自己好不好？”
在他堪称兵荒马乱的安抚之下，小波吕多洛斯吸了吸鼻子：“头痛……饿……”
岚：“。”
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早说嘛，害我提心吊胆的。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那些成天泡实验室的脑力工作者，一旦思考多了也是这样，饿得快又容易头晕头痛。小慧骃这一点倒是和凡人十分相似了，这也让他自从将对方从实验室中接出来之后就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波吕多洛斯是曜青的几位丹士与化外民研究员违规合作培育出来的生命体，参照了天才的脑力标准——为了能够承载天才的大脑、也为了提高培育的成功率，他们为其融入了身体素质强悍的慧骃的血统。
要知道天才对于普通仙舟人来说，实在是个过于遥远的词汇。所以面对这个疑似天才的幼崽，岚始终都有着很大的压力。
直到小朋友因为思考过度喊头痛的那一刻，他才有了对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智慧生命的感觉。
因为这一时的放松，他不由顺口多说了一句：“听说天才有时候会有些奇怪的超验体验，说不定这瓶麻酱确实会是奇物，但不是现在。没准你预见到了自己会把它改造成奇物的未来呢？”
“！”
那头小慧骃激动得四腿一蹬站了起来。
“奇物！我的！原来！这样！”
岚差点被他吓了一跳。
小慧骃这架势看起来很有天才顿悟那范儿了，一股熟悉的陌生感再次从岚的胸腔当中升起，但刚冒了个头就自己散了。
因为那边小慧骃刚顿悟完，就捂着脑袋十分凄惨地哭叫了一嗓子：“呜……头、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拙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