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又如何》瓦瓦舒格

93、第 93 章

　　每次回到家乡，一个小城市，都会萌生退休以后回到此地的想法。小区周围的各种小饭店，让人挑花眼，超市就在街对面，选择很多，也有很多摆摊的，他们冒着严寒酷暑，为大家提供服务，物价很低，赚的不多，花的也少。二十来元看一场电影，骑着小电车来回很方便。网购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有一种安心感。

　　求学的时候，之后回到村里的那个家，我能嗅到甜美的空气，睡一个更加安静的觉。虽然很长时间，家里是养猪为生，沟渠里散发着隐隐的臭味。因为家里是在村子的外围，面积很大，门口有沿着大坑的植被，西边是奶奶家荒废的院子。我总是能找到有植物的所在，感觉的时间以很慢很慢的脚步走过。我也会跟着父母，看他们做各种事，我也帮把手，跟他们说学校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也听他们唠叨的抱怨对方。

　　小孩子，就是会综合父母双方的特质。我能感觉到母亲很不喜欢我遗传到的类似父亲的特质，完美主义，强迫症，不贪心等等。只要说出，你就是像你爸这句话，气氛有点微微的改变，因为我不能从基因的角度洗去那些特质，以及感觉到母亲对这些特质的抗拒，我也不好意思上前贴贴了。

　　关于跟母亲贴贴，我还是有一些美好的记忆。比如她怀着弟弟到村里卫生院家产检后回家的路上，牵着我的手，我抬头去看母亲，却看到她隆起的肚子；她一个人带着我去外婆家玩耍，不记得什么时候去的了，只记得回头的路，走在一条大河的西侧，土路被太阳晒得细碎的尘土，踩上去软软的，溅起尘烟，我们一会翻上高高的河堤，一会踏入青草地，毫不着急的回家，度过漫长的下午。

　　后来，发生了很多吃苦的事情，用吃苦来形容并不恰当，应该是某种燃烧亲情的东西。就像是一起烤火，烤着烤着，大人对小孩说，你也拿一些东西来烧吧。小孩的能量并不足，被拿走一些，也是毫无知觉的，只是觉得，大家又开心的在一起了。长大之后需要独自取暖的日子，回忆起那些事情之后，心会缓缓的变凉。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报了一个远方的志愿，去到一个并没有很远的南方。就像小孩孤注一掷的扔铅球一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结果扔出了两米远。在后来的工作和学习中，我曾去过更远的地方。再后来回去大学的城市长时间居住。之所以说长时间居住，是因为并没有确定这个是最终的定居地。

　　眼前的学业，尚未完结，比较确定的想法是，以后去到沿海去定居，创业。说不清楚，自己真的就决定要去到一个新的，陌生的城市去定居了？自己居住最长的两个地方，一个是确定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了，因为要脱开某人对我的负面影响，那么家乡这个城市，也是长时间的列在自己的不可能名单。

　　之所以是不可能名单，因为这也是一个我曾经付出很多心血，并没有什么收获的地方。女儿在这个地方，是作为一棵被连根拔除的植物，被移除的。那么我要在这里附近扎根，总觉的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是还有什么眷恋。人们习惯了女儿要离家，要像水一样拨出去。离家之后到哪里，水又泼到哪个方向去？

　　然而，我又意识到，世界之大，我是自由的。无论是在异国、他乡还是在这片长大的故土，皆是可以安身立命的吧；恰好是我熟悉的小城，也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