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渔》长歌壹醉

10、第 10 章

　　“小鱼儿，出来歇会，和同学们聚聚？”
　　顾宁渊知道夏以渔不太愿意社交，就替他拒绝。
　　“我没问你，”叶谌勾住夏以渔的肩膀说：“下半年你就是我们一班的一份子，今天来的都是一班几个同学，不如先熟悉熟悉？”
　　“以后有机会的。”夏以渔果然拒绝了。
　　“别嘛，去嘛去嘛，”他凑到夏以渔耳朵边叽叽歪歪：“我都夸下海口，肯定把顾神带出去，你要是不去，他肯定不会动，你就当行行好。”
　　夏以渔最不习惯别人这样亲昵过头，撇开脸冷冷的说：“那走吧。”
　　看起来冷冰冰的夏以渔真的很容易就被拿捏，听完全程的顾宁渊扶额，看来以后自己千万要看紧，别真的被别人一根棒棒糖骗走了。
　　谁都没想到玻璃橱窗里的两个人会出来，看到他俩一起出来的时候，一群叽叽喳喳说话的女生同时噤声，眼睛跟着他俩转。
　　等他三坐下，就有人开玩笑，“顾神，没想到你也会下海兼职啊。”
　　顾宁渊笑笑，“闲来无事。”
　　展开了话题，大家也就不拘谨了，毕竟都是十几岁大孩子，又是同班，顾宁渊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用鼻子看人的人，所以气氛也并不尴尬。
　　“我看顾神最近总是和这位同学在一起，你们是亲戚吗？”
　　“不是，他也是一中的，我们父辈有交集。所以认识。”顾宁渊有问必答，“他叫夏以渔，不出意外下半年会转到我们班。”
　　大家：“......”
　　安静一秒后，大家的情绪又被挑动，都热情的冲夏以渔而来。
　　“真的！我靠不得了，以后咱们班的颜值又要提高一个档次了。”
　　“夏以渔！”有人对夏以渔伸手，“你好，我叫司妍，你长的好好看，我可以提前预约你同桌的位置吗？”
　　“司妍！你同桌不是我吗？”叶谌大叫。
　　“你被除名了。”名叫司妍的女生冷漠说。
　　叶谌一副心痛的样子，哭唧唧的控诉司妍无情。
　　“还有我！”另外一位不甘示弱，举手，“我也要排队。”
　　“都别和我抢，以渔同学我的成绩还不错，你和我做同桌，我的作业都给你抄。”
　　“靠，宋礼安，你一个大男人也来和我们抢帅哥是什么成分？！”
　　夏以渔被大家热情弄的不知所措，好几双手向他伸来，算的上单核处理器的他直接再度宕机。
　　顾宁渊在一边看这鱼冷漠的脸，和与之不匹配的红耳朵，忍不住笑了。
　　但当他转头对自己露出可怜巴巴的求救目光，他心一软，咳嗽一声打断还在互掐的几个，“都别想了，夏以渔同学同桌已经被占领了。”
　　几个女生顿时了解，眼睛在他俩之间来回转，然后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迷之微笑。
　　都在心里呐喊“磕到了”。
　　“是谁？”只有宋礼安露出不解风情的问号。
　　顾宁渊微笑，“是我，有问题吗？”
　　“那没有了，祝你俩百年好合。”
　　“谢谢，礼金付一下。”
　　“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神。”
　　已经成红成锦鲤的夏以渔：“......”
　　他轻轻拽拽顾宁渊的衣角，“你怎么也...”
　　顾宁渊摊手，“我在帮你，小鱼，这些人都不是好人。”
　　这话惹的大家不快了，都纷纷控诉了起来。
　　一起热热闹闹的说了会，吃吃喝喝完，夏以渔和顾宁渊回去营业，大家也都打算往下一站。
　　马上暑假就要过完了，下半年就是苦逼高三，都想好好放纵接下来的时光。
　　热闹散去，夏以渔回归题海，忽然他对最近总是在他身边的人说：“顾宁渊，谢谢你。”
　　顾宁渊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谢谢你带我融入他们，还有很多。”夏以渔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低着头写题，声音很轻，“大家也都好好，他们都不嫌弃我闷。”
　　回复他的是脑袋上轻柔的抚摸，“小鱼你很好，没有人会嫌弃你，如果有就必然不是你的问题。”
　　夏以渔笑，抬头看他眼里是以前没有过的亮光，“嗯。”
　　“还有啊，”顾宁渊温声说：“以后不用和我说谢谢的，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如果非要说...以后就说‘喜欢我’吧。
　　夏以渔心跳突然加速，呆呆的微张着嘴，然后说了一个“好”。
　　高二暑假只有一个半月，即将升高三，他们的假期也只剩一个星期。
　　月色咖啡店里的活动结束了，店长结算工资时算了两个月，还多了一千块。
　　“这是这个月的提成。”店长说：“老板说了要谢谢你，让这一个月营业额上升不少。”
　　“那顾宁渊是不是也有？”
　　店长只知道咖啡店已经易主，但新老板保持着神秘，他其实暂时不知道新任老板是谁。
　　“当然，一样的。”
　　自己给自己发工资的顾宁渊这两天忙，没有亲自来结算工资。
　　夏以渔松了一口气，看来叶谌并没有打算白嫖顾宁渊。
　　“我没有顾宁渊他的卡号和可以直接转账的通讯软件，他说让我把工资一起给你。”
　　“哦，可以。”
　　从咖啡店出来，他看到了已经领到工资的盛栀。
　　她叫住了夏以渔，很明显她是特意在这儿等他。
　　“工资结算清楚了？”
　　“嗯，你呢，还继续干吗？明年就高三了。”
　　盛栀笑了笑，“我肯定会继续在这儿打工，周末这儿要兼职，我需要这份工作。你呢？以后还会来兼职吗？”
　　夏以渔摇头，“我要学习。”
　　“我可能高中毕业就去打工了。”盛栀神情里没有愤恨命运不公，这些情绪早就在日复一日中消耗殆尽，她才十七岁，可已经体会许多人生苦涩。
　　夏以渔明白盛栀的苦衷，她父母离婚，父亲也不管她母亲也不管她，能上高中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不会劝她再撑一会，懂得穷苦的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他姓夏，或许他也不比盛栀好到哪儿去。
　　但也是因为他姓夏，也没办法体会普通人平凡幸福的家庭氛围。
　　但好在，他有了新的目标。
　　夏以渔不想庸庸碌碌，他想考大学想和顾宁渊一样，自信从容。
　　盛栀看着眼前的夏以渔，短短一个多月，他和之前的大不相同，眼里的黯然和阴沉在逐渐消散，露出本来就是璞玉的光亮。
　　这是因为顾宁渊，刚开始担心顾宁渊对夏以渔不利，但现在看来她想错了，顾宁渊可能出发本心不一定美好，但对夏以渔来说，得到的结果却是完美的。
　　从前她觉得自己和夏以渔相同，但现在知道，他们根本不一样。
　　小草和月亮怎么可能一样，月光偶尔撒到地上，小草还以为他们就是同类。
　　“以渔，下半年你就去一班了，我们之后肯定不会经常见面了吧。”
　　“我有空就会去找你玩的。”
　　盛栀无奈笑笑，“你都没空来兼职，怎么会有空找我玩。”
　　“总会有空的，我们还是好朋友。”
　　盛栀却说，“以渔，向前走，别回头，当然如果有人欺负你，你来找我我还是会帮你。但是最好是别回头了。”
　　盛栀的公交到了，她要走了，夏以渔和她说再见。
　　只是上车前，盛栀还是没忍住回头，“夏以渔，你还是别太和顾宁渊交心，我怕你受伤。”
　　夏以渔虽然不太赞同，但没有反驳。
　　顾宁渊很好啊，怎么会让他受伤啊？
　　发了几条信息给顾宁渊的夏以渔，终于在晚上收到了他的回复。
　　渊：抱歉，小鱼这两天我可能没空教你学习。
　　渊：月色发的工资先放你那儿就行，我不急用。
　　xyy:好的，你忙不用担心我。
　　放下手机，夏以渔照常等人散了才去洗澡。
　　昨天夏波提出把二楼小书房敲了给他住，结果夏以渔还没说什么，夏清安就不愿意了，大闹了一场，夏以渔全程没有说什么，最后这个打算也没得到结果。
　　夏以渔觉得好笑，他从来不打算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他们却一直以为他会在意这些。
　　如果不是几年前的十万，他也不会留在这。
　　平常这个点一楼一般都没人，但没想到今天他刚从房间出来，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是夏波，他一身西装，领带虽然已经摘了，但看的出是刚应酬回来。
　　看到夏以渔也是一愣，“还没睡呢？”
　　“爸，”夏以渔答：“还没。”
　　夏波走过去，笑容可掬，“那正好，爸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夏以渔只好跟他来书房。
　　二楼书房，最近来的次数比前几年加起来都多，夏以渔跟着进来看夏波倒水，然后招呼他坐着一起喝点茶。
　　“晚上还是不要喝茶了，会睡不着。”
　　“好好好，我儿子知道关心老爸了。”
　　夏以渔：“……”他不是他没有。
　　“你有什么事和我说？”
　　“这两天没和宁渊一起玩吧？”
　　夏以渔皱眉，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宁渊他爸让他这两天跟着学东西，他爸手上正有一个项目马上竞标，所以忙。”夏波始终没提到关键，“之前几天看你总是往外跑，就知道你和宁渊一起玩，这孩子可从来不会去什么咖啡厅打工，是因为你吧？”
　　夏以渔猛的抬头，目光戒备冷峻，“你派人跟踪我？”
　　夏波笑了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恰巧在手机上看到而已，儿子啊，宁渊对待你可非同一般。”
　　想到网络上的视频，虽然不是火到人尽皆知，但也不是不可能被夏波看到，夏以渔暂时相信。
　　“你到底想说什么了”
　　“你啊，说话总是这么冲，”夏波好言好语道：“我可是你爸，总不会害你。”
　　夏以渔不置可否。
　　夏波咳嗽一声，进入主题，“顾家手里让宁渊跟着参与的这个标，我们夏氏也在争取，但竞争激烈，我就想通过你去向宁渊探探口风。”
　　夏以渔看向他，“你想让我替你找后门？”
　　“别说的这么难听，”夏波不悦道：“只是问问，不是让你直接说服就选用咱们的。”
　　“不行。”夏以渔说：“这些东西我不懂，我也不会干预。”
　　夏波语气急了，“只是让你在顾宁渊面前问一句，提一句咱们，不是难事，以你和他现在的关系，有你的一句话我们也不至于太难。”
　　“我和顾宁渊只是普通朋友，我没有资格干涉这些。”
　　“怎么没资格，他这么看重你。”夏波语气带着恳求，“爸爸只要你在他面前提提咱们，不要你多做别的。”
　　“招标竞标求一个公平，我不能这么做。”
　　见软硬不吃，夏波摆起了身份，“我是你爸，这点事你都不帮我办吗？我们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想不通啊？”
　　夏以渔面色冷冷，之前就敲打他要和顾宁渊搞好关系，现在果然开始利用他们这层关系，但他不会利用顾宁渊对他的纵容去做这些。
　　“竞标的事如果我们夏家足够好，顾家肯定会采纳，与其让我去说好话不如好好做。”夏以渔毫不留情，“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不顾夏波阻拦，大步转身出去了。
　　夏波愤恨的怒摔杯子，骂道：“你他.妈不还是靠老子养你，真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