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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发现密室 ...

  •   一直在屋顶上俯视游尘阁内各处动向的溪风此刻突然推门而入,紧迫地说道:“不好,向隅和庭梧带着青影的影卫正从各个方向朝这边包围而来。”
      杨东皱了皱眉,紧握了握手中的青云剑正色道:“看来霜影是打算在今天破釜沉舟舍命一搏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手下留情。眼下这里只有我和溪风可以勉强一战。白姑娘,我和溪风在前面为你们开路,你护着西铭,北沧你带着李公子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
      “不行杨东,你方才为救李长吟损耗了太多的内力,这个时候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我和溪风在最前面。”北沧快步走到杨东面前说道。
      “连武器都没有的人,就不要逞强了。况且你的筋脉......”
      “在天雪丹的帮助下,白芷已经帮我把断裂的筋脉都治好了,而且我又在这里又调息了好一阵,已经无碍了。”
      “我是说你在来到风满楼之前就已经断裂的右手和左脚。北沧,即使是天雪丹也救不了你这两处旧伤吧。”
      北沧一时无语,确实这两处旧伤因为当时没能得到即使的救治,在加上后来身体的快速成长,使得这两处曾经断裂的部位,完全是去了痊愈的可能。可是他也清楚,杨东的内力也已所剩无几,根本撑不了多久。眼下对于他们来说,最稳妥的方法也许并不是冲出重围,而是......
      他看着血色稍有恢复的李长吟,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对李长吟喃喃说了句抱歉后,向白芷问道:“白姑娘,这澄江院莫非是完全按照当年风满楼的设计建造而成的?”
      白芷点了点头:“西铭找到了当年设计风满楼的宇文公。不过他当时已经重病缠身,所以只是将图纸送到了西铭的手中。后来负责建造的李公便是完全照着那张图纸建造的这个别院。”
      “那便好。如此我们可以先在地下的密室中先避一避,正面和青影开战,凭我们几个人眼下的状态,是没有胜算的。”
      “密室?你是说这里的地下有密室?”
      北沧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长吟,回身对杨东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长吟会选择这个房间,不过若真如白姑娘所言,那么这里离便是是夏楼主在秋蝉楼的寝室。这里有一条通向藏经室的密道,若那位负责建造澄江院的李主墨完全按照宇文安乐的制图,那么这里也该有条密道,可以让我们暂时藏身。”
      说罢北沧在床榻抵着的墙上四处摸索,果然摸到一个方形机关,将那机关轻轻向内一推,墙上一道暗门便缓缓打开,门内便是通往下方的阶梯。院外嘈杂声逐渐逼近,屋内几人不敢迟疑,北沧抱着李长吟,白芷架着西铭率先进入密道之中。最后由溪风和杨东将屋内的门户紧闭,消除了所有他们几人曾经在这里逗留的痕迹后,也一同钻入密道之中。
      密道内一片漆黑,不过好在溪风随身带着火折子。不多时一堵墙又完全堵住了众人的脚步,北沧如法炮制,在墙上摸到了机关,旋即又出现了一道暗门。而暗门之后,借着溪风手中的火折子,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并不算大且四壁无窗的密室。房内的石门的是唯一通向外界的出口。
      “这里就是密室,那扇石门外是过去藏经室的位置,青影的人必定找不到这里,我们先在这里修整一番,恢复些内力。否则即使我们出了游尘阁,也跑不了多远。”
      听到北沧如此说,众人一路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北沧将李长吟安置在屋内仅有的床上,其余几人皆席地而坐。白芷出神地望着安静地躺在身侧的西铭,有些稚嫩的脸庞平和而柔软,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这个正是鲜衣怒马年纪的少年郎,竟会是那个残忍诡谲的游尘阁的阁主。
      白芷抬眼看向一直在注视着李长吟的北沧,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油然而生,哽咽着说道:“楼主,对不起楼主,当时如果我没有打伤你,也许情况就不会是先在这个样子了。”积压在心头良久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放,悔恨与歉意将席卷了白芷的心绪。
      “以当时的情况,青影的人绝不可能让我毫发无伤地离开。我也明白,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帮助西铭复仇。但是白姑娘,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当年风满楼覆灭之后,你、西铭还有南烁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西铭和南烁会被抓到虚座室?他又是怎么从虚座室中活下来的?”
      白芷抚摸着西铭憔悴发白的脸庞,开口道:“这些事情,阁主本是禁止我告诉你们的,可是南烁的死从未有一秒不在折磨着他......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再继续痛苦下去了。而且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啊,如果他们在离开风满楼之后没有遇到我的话,他们就不会,就不会......”
      这些年一直压抑在白芷心底,那份对自己的厌恶与憎恨,在每个难眠的夜晚都会跑出来撕咬着她每一寸肌肤。此刻白芷不过是稍稍撕开了一个小口,那汹涌澎湃的感情便仿佛决堤般从那个小口中翻涌而出。
      一口心头血也随之从白芷口中涌出。
      杨东与北沧正准备起身,却被白芷制止了下来,白芷用内力暂时护住心脉,长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没事,你们就继续听我说吧。当年我离开风满楼后,本是打算先离开渠州,随便找个地方开个小铺度日。但是在安洋城外的渡口,我被一伙还没有离开的反风满楼联盟的人认出。他们抓住我这个风满楼的余党,自然不会放过我,他们标榜着自己是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可是却只敢拿一个弱女子泄愤。
      直到几天后,同样要离开渠州,到此搭船的南烁和西铭发现并救了我。
      南烁和西铭想要夺走这些人的性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们顾及楼主和李公子,以及风满楼其他人的处境,若是真的杀了这些人,只怕又会让好不容易得救的大家又重新过上被猎杀的日子。最终南烁和西铭只是将这些人打了一顿,就放了他们。他们怕我再遇到危险,就准备先把我送回家乡后再离开。
      但是那些反风满楼联盟的人根本就不是人,是禽兽!他们被打后心有不甘,又伙同了好几个人,趁着我们夜晚在山林中休息迷晕了我们,把我们带到了一处山洞。他们生生地把南烁和西铭的手脚折断,毒打着根本没有力气反抗的南烁和西铭。
      那一段时间我的记忆非常地模糊,我只是隐约记得每天都有好多人来到山洞里,变着法地折磨我们三个人。他们每天都会说,因为我们是风满楼的人,所以无论他们如何对待折辱我们,都是我们应该承受的。
      这样地狱般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有个畜生提议,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南烁和西铭卖到游尘阁的到虚座室。”
      一颗有一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白芷的眼眶中翻出,砸在了西铭的脸上。就连白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再后来我被那群畜生卖到了杨柳巷的花风,与他们分开来了。那个时候我完全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不仅是因为花风是杨柳巷中最肮脏最低贱的地方,沦落到那里的人都活不过两年,更是因为我明白若不是我,若不是他们两个人救了我,他们也不会被我连累,被这群鼠辈偷袭,还在那种状态下被送到虚座室。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可以下去和他们道歉的时候,西铭突然出现把我救了下来,带回了游尘阁。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杀了前代阁主,成为了新的楼主。虚座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我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杨东与北沧听后无不愤然,拳头紧攥到指尖发白,指甲都割破了手掌,也丝毫没有察觉。北沧怒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李长吟当时分明已经用李将军的名义让双方都罢战,他们私下竟然敢做出这样没有人性的事?”
      “那些畜生不过是只敢躲在暗处操控反风满楼联盟的大族,为了扩大声势在渠州城内召集的一批流民和无赖,他们之中甚至还有海国来的逃兵。
      这些人借着联盟的名头,自诩正义地将自己的卑劣的本性发泄在风满楼的人身上。没了联盟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只是垃圾和败类。之后我与西铭找到这些人亲手杀了他们的时候,他们又都已经成了渠州城里的暴徒,甚至是囚犯。”
      北沧长叹一声,语气有些自责:“当年是我考虑地不够周到,我以为只要背负了楼主之命的我受制于镇海将军府,又有李长吟出面调停,这些大族再怎么想掀起风浪,也不敢和将军府作对。可是人心底的恶一旦发芽就难以遏制了......不过白姑娘,你和西铭的内功,究竟是怎么练到如此深厚的境地的?当初在风满楼,你并无习武的根基,却能在三年中就拥有不啻于霜影的内功势力,你到底......”
      “我被阁主所救之后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无论如何都要亲手杀了那些将我们推向这个深渊的畜生们。
      不久我就发现阁主在练一种名为火鸟的内功心法,这套心法练起来并不难,那是一种将自己的寿命转化成内功的早已失传的心法。寿命舍去的越多,那么内功就越深厚。所以我就趁阁主不注意,几次三番溜进他的寝室偷偷记下了整套心法。等到阁主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练完了整套心法......”
      “白芷!”“白姑娘!”杨东和北沧闻言,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不过你们放心,阁主本身的内力就不低,只是当时为了替南烁报仇,想要杀了前代阁主覆灭游尘阁才会去炼这个心法。想来他应该并没有折损多少的寿命。可是想要覆灭游尘阁,谈何容易......”
      “白芷,那么你呢,你到底舍去了多少的寿命?”
      白芷扯了扯嘴角,有些落寞地说道:“我剩下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年吧。”
      杨东闻言,箭步跨到白芷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厉声说道:“白芷!你才双十的年纪,你以后的生活还有很长......”
      “可若我只能过着被欺辱的生活,终日只能活在对曾经发生的一切的恐惧与仇恨之中,就算我能长命百岁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当时死在花风!既然老天让我能再活一次,我不想自己是个只能任人欺侮的弱女子。
      只有杀尽那些在我身上肆意发泄欲望的人渣,我才能停止做着自己被困在渡口、在山洞的噩梦,只有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我才能让自己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白芷声嘶力竭地将自己的肺腑之言尽数吐出,杨东也明白,他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阻止白芷的这般不顾一切的行为,他只是惋惜,惋惜着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曾经一同在风满楼共患风雨的人们,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了自己,离开了这纷扰的尘世。
      杨东缓缓放下了白芷那细得仿佛自己马上就能折断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看着此刻双眸紧闭的西铭。因为内力的不足,他的气息也极弱,就好像下一秒他也要撒手人寰了一样。杨东不敢再看下去,旋即起身,去一旁继续调息内力。
      “杨阿兄,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还会关心我。”杨东身后,白芷柔软的声音仿佛春日随风飘荡的柳絮,轻挠着他的耳垂。而当他睁开眼睛时时,白芷已是入定状态正为西铭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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