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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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沐砚很想立马转身离开这里。
祁萧安忍笑，哄着人，“不过草民知道是陛下信任我，所以才不对草民有所提防。”
楚沐砚冷着脸，没理他。
祁萧安轻叹一声，委屈道：“来到京城这数月，草民可是日日都待在书房中，都未踏出过房门，就只为了最后的殿试能一举夺魁，可以好好地侍奉陛下，谁成想原来陛下如此厌恶草民。”
楚沐砚无语：“……你好好说话。”
楚沐砚话是这么说，但心底又忍不住升起一丝心疼来。
尹方齐站在一旁，就看着祁萧安在那使劲装。
又是哄人又是卖惨的。
啧，真是个蓝颜祸水。
祁萧安在那儿又胡说八道了几句，终于是成功把楚沐砚给气走了。
楚沐砚一脸冷酷地起身拂袖，“行了，我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事儿，三日后记得进宫，我就先回宫了。”
“好，我送陛下出去，”说着，祁萧安也抬步跟上去，“不过陛下，这种小事儿怎能劳烦你出宫，陛下莫不是想草民了，特意出宫借口来见草民？”
倏地，楚沐砚停在原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回头怒瞪祁萧安一眼，冷声嘲讽道；“祁少爷莫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既然如此我就不用祁少爷送了。”
言罢，楚沐砚怒气冲冲地带着尹方齐走了，就是耳根红得厉害，约莫是气红得。
钟绍忍不住，说了句：“主子你怎么又逗陛下？”
祁萧安看着人离开，才舍得把视线收回，他懒懒道：“陛下逗起来多可爱。”
钟绍：“……”
回宫后没多久，唐林忆那边就传尹方齐过去问话。
楚沐砚已经在书房批奏折了，闻言轻啧了声，对尹方齐道：“去吧。”
尹方齐点点头，拍拍胸：“放心吧主子，还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属下都知道。”
楚沐砚一顿，抬头蹙眉：“你不该说什么？”
尹方齐一脸“你这都还要我问”的表情，道：“自然是不该说你和祁萧安私密幽会、背着我们……”
楚沐砚抬手向尹方齐扔了张竹简，打断他后面的话，“快滚吧你。”
尹方齐身法灵活地躲了过去，笑着行了个礼退下。
等出了大殿门，尹方齐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眸中泛着冷意。
丞相府中，唐林忆在书房看见尹方齐被下人领着过来，挑着眉：“坐。”
“我就不坐了，站着就行。”尹方齐眉眼有些冷。
“也成，我也不问你什么，”唐林忆拿着书，低下头看去，“你早就知道祁萧安来京城了？”
尹方齐也不掩饰，“是。”
唐林忆：“为何知情不报？”
尹方齐目不斜视：“我自以为祁萧安来京城，于情于理都不是坏事。”
唐林忆轻叹一声，也没见多生气。
不过他下一句话，却让尹方齐怒气大涨。
只听尹方齐怒道：“你若是真能算好一切，那他们为何会死？！”
……
尹方齐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楚沐砚好奇：“他问了你什么？”
尹方齐在回来的途中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嬉笑道：“不过是照例问了些关心你的话，你不会真以为他要问你和祁萧安的事儿？”
楚沐砚：“……”他就多嘴问。
楚沐砚没好气地低下头不理他，尹方齐的神色这也微微凝重起来。
同唐林忆的谈话，又让他回忆起了当年那场刺杀。
瞳清和墨江皆于那时殒命，尸骨无存。
尹方齐有些想不通，唐林忆明明已经对楚沐砚和祁萧安他们之间的事妥协了，为何今日还要找他问一通？
三日后。
由于楚沐砚没能和礼部协商好最终进士及前三甲人选，楚沐砚听着他们争吵许久，等到他们口干舌燥了，才说：“那就各选出些人来，重办一场真正的殿试。”
礼部这才恍然过来，却无可奈何，只好咬碎了牙往下吞。
那不然呢？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殿试”。
礼部那边选了三十几人，楚沐砚这边有七个。
其实两方人都心知肚明，这要到场的近四十人，不出意外都会被选中进士，就是这三甲的位置……
郭怀书带着礼部的人站在金銮殿一侧，他冷笑几声，“只要他敢定下三甲，我就敢让他们活不过一年。”
他不但殿试上失误，后面进士名单也没能定下，这些时日被他父亲狠狠教训了一番，如今双眼满是恨意。
“曹览，”郭怀书瞥了眼身侧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曹览心里嗤笑这傻子，面上恭敬道：“属下明白。”
礼部对面就坐着丞相他们，两方人齐，那四十个人选也依次进来。
祁萧安藏在人群中，此时近距离看了眼唐林忆，想起他就是当年朝廷派来治水的官员。
那和楚沐砚关系好也是自然的，不过……
祁萧安眯了眯眼，怎么感觉这唐相好像有些气血不足。
恰好此时，唐林忆揉了揉太阳穴，他倒不是气血不足，只是今日起床莫名有些头疼。
唐林忆皱着眉刚把手放下，就听到太监传到：“陛下到——”
众人忙整理姿态，纷纷行礼。
楚沐砚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祁萧安，道：“诸位平身。”
“谢陛下。”
“诸位都是各地品学兼优之人，今天能现在这里，应该是知晓朕因何组织这场新殿试，”楚沐砚直入主题，“便是要确定本次科考的前三甲。”
众人心中大致有数，不怎么惊讶。
楚沐砚翻了翻名单，“孔拙。”
一位书生打扮的白衣青年走了出来，“草民在。”
祁萧安盯着孔拙的背影看了几秒，默默记下他的名字，打算晚些时候回去查查。
“朕先问你，”楚沐砚随意翻着他的答卷，“你乃东川人，听闻东川土匪众多，常年盘踞在山上，你可有何对应之策？”
孔拙只蹙眉想了会儿，便不卑不亢道：“回陛下，在草民看来，土匪依靠着山地优势才得以常年盘踞，我们若贸然攻打势必不易，且那里地势复杂，若他们提前埋伏，对我们亦极其不利。”
楚沐砚点点头，“继续。”
“另，”孔拙道，“草民从未听闻土匪有伤当地百姓的传闻，甚至还有土匪下山帮助百姓的传闻，遂草民认为这些土匪不用管。”
楚沐砚挑挑眉，“无需应对之策？”
孔拙摇摇头：“要应，毕竟这只是土匪一时的安分。我们要做的便是让他们认为朝廷不会去剿灭他们，而是要和平相处，这更能让天下人知晓陛下您的大度。”
祁萧安在后面微啧了声，他可真是个马屁精。
孔拙继续：“陛下大可派人手同他们友好协商，同时让精卫装扮成普通下属的模样，让他们放下警惕的同时，也能趁机多调查山中险峻之地，甚至留下几人来看似帮助他们其实是监视，若他们未来当真发起叛乱，我们前去剿灭时也能及时应对。”
“不错，有理。”楚沐砚轻笑几声，“太傅和丞相觉得呢？”
唐林忆手抵住下颚，“臣也觉得尚可，这孔……”
宋时清提醒道：“孔拙。”
楚沐砚忙点头，“对对，孔拙。他谈吐大方，想法也格外有理。”
宋时清不置可否：“此人还未为官便看得如此透彻，向来平日里亦是下过狠功夫的，臣无异议。”
楚沐砚听他们说完，目光一转，“那郭大人？”
郭怀书心底冷笑几声，“回陛下，臣也无异议。”
郭怀书低着头拱手行礼，藏住眸中的冷光。
孔拙吗，臣可记住了，定不会让他活太久。
楚沐砚点点头，“那行，你们可还有不同见解？”
这句话是对着其余考生说得。
有些人面露难色，缓缓摇头。
但是有个人……
“陛下，”祁萧安走上前，弯着仿佛会蛊惑人心的眸子，“草民有。”
楚沐砚心一跳，缓了缓才道：“……那你来说。”
祁萧安看了眼孔拙，“在草民说之前，草民想问问不知刚刚孔兄说得是哪个山头的土匪？”
孔拙眉头微皱，见陛下无甚反应，才道：“自然是土匪最多的那座。”
“若我没记错，是叫坞柏山吧？”祁萧安笑意深了些，转头对楚沐砚道，“陛下，既然如此，草民便有话可说了。”
楚沐砚盯着祁萧安的笑看了几息，才移开目光，“说。”
“先不说坞柏山的复杂地势早有人写出来过，草民还记得坞柏山上的土匪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侠义之士，”祁萧安道，“古有云‘急则治标，缓则其本’，草民认为应当先处理好因果，若不解决因，土匪数量恐怕只多不少。”
孔拙忍不住出声：“我怎不知有人写过有关坞柏山的书？”
“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我那本已是百年前的孤本了，”祁萧安叹息，“不过我猜孔兄对此类书也不太涉猎，不然怎么会这都不知道。”
众人：“……”
唐林忆和云易之对视一眼，总觉得祁萧安这话有点不对味儿。
“不像草民，”祁萧安直勾勾盯着楚沐砚瞧，“草民涉猎广泛，陛下问什么，草民都能答出来，定会让陛下满意。”
楚沐砚：“……”
唐林忆有些怀疑地看了眼祁萧安，这人这么不正经，那篇被宋时清都夸过的答卷真是他写出来了？
楚沐砚差点被口水呛到，脸有些透红，刚好可以装作微怒：“朕现在可没问你其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再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