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往事（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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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不远，就在城外的一处山上。
和祁萧安说的一样，山上建了处小宅院，有几个仆人在那儿守着。
楚沐砚随着众人一齐下了马，有仆人陆续上前接过缰绳。
“你以前经常过来打猎吗？”楚沐砚看着建设格外完善的猎场，问着祁萧安。
祁萧安下马后就走到了楚沐砚身边，“不算经常，只有大家无事又恰逢天气不错的时候会过来。留几个下人主要是为了看管这里，顺便保养一下弓箭。”
楚沐砚点点头。
这时，远处有友人扬声问着祁萧安，“萧安，时辰尚早，要不要去热身一番？”
一般来说，他们玩狩猎前都会下一个彩头，大多时候是午膳过后再定个时辰范围一齐去打猎，看谁的猎物最多。现在大家说着去热身也是为了找找手感，不算在讨彩头里。
祁萧安便拒绝着：“你们先去吧。”
不知谁听着这话还打趣着：“你这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我们这些旧爱是吧。”
有点心知肚明的祁堂哥闻言猛地咳嗽几声。
祁萧安心中也一跳，面上无奈地叹气一声，目光落到楚沐砚身上，“……小九你别管他们，他们总爱说些胡话。”
楚沐砚听着“新欢“这词，倒没有觉得不自在，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知道你们关系好。”
他好乖，祁萧安心中默默想着，他不知为什么手有些痒，想去揉揉楚沐砚的头。
祁萧安随后领着楚沐砚来到了放弓和箭袋的地方，递给楚沐砚一把较轻的弓，“你先试试，左手持弓，右手握弦。你是第一次拉弓，不用太急。”
楚沐砚没接过那把弓，而是仰着头，用他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盯着人看，“要不你先给我演示一下？”
祁萧安失笑道，“好。”
他收回手，右手拿了支箭搭在弓弦上，转身就对着不远处的树，松手射出。
楚沐砚还没看到祁萧安射向哪儿呢，就听到了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有仆人跑过去捡起了祁萧安射下的鸟，看起来个头还不算小。
楚沐砚有些目瞪口呆。
京城外面也是设有大型猎场的，不过皇子众多，他既不受宠也不会用弓，像君臣同去的秋猎名单里从来没有过他。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人打猎的现场，还是这么精彩的一幕，他一时崇拜着：“祁兄，你好厉害！”
尹方齐一直跟在楚沐砚后面，半步没离开过，他感觉楚沐砚才是那个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人，那样崇拜的目光，他都不知道多久没从楚沐砚眼中看到过了。
他本想也拿个弓给楚沐砚露一手，但看着楚沐砚那鲜活的模样，又觉得稀奇。
前不久楚沐砚那消沉的模样他也不是不知道，出了京城虽然看他心情不再那么压抑，但总感觉还是有什么东西阻挡着。
既然祁萧安这人真能让楚沐砚心情变好一些，也算是有好处了。
尹方齐垂着眸，轻啧一声，默默离他们远了些。
祁萧安射中鸟后就拿着弓的手放下，听着楚沐砚毫不掩饰的夸奖，就不受控制地扬起唇角，道：“我练弓已久，技巧相对熟练一些，你若学会了，定也会十分厉害。”
楚沐砚点着头，又叹一声，“只可惜今日怕是射不到猎物，要丢脸了。”
“别怕，”祁萧安又把手上的弓递向楚沐砚，“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楚沐砚有些听懂了祁萧安言下之意。
“不好吧，”楚沐砚这次抬手接过了弓，不是很重但也有些分量，“不太公平。”
“算不上正经比试，”祁萧安说着，“况且狩猎时的彩头大多时候是我给的，他们想拿我的彩头，又比不过我，也是几个人猎物凑一堆拿来赢彩头。”
祁萧安顿了顿，又失笑地补充着：“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和我说他们箭术能力大涨。”
“这样，”楚沐砚低着头笑着，“那今天，我也来设个彩头。”
“我帮你赢回来？”祁萧安顺着他的话说。
“不，”楚沐砚笑道，“你赢了自然是你的，但若是他们赢了，就是他们的了。”
祁萧安愣了下，轻笑出声，“小九是在威胁我吗？”
楚沐砚抬手摸了摸耳朵，“你若觉得是，那就是吧。”
楚沐砚说完就转身对搁远处待着的尹方齐招了招手，他知道尹方齐是不会让他一个人待在这儿，所以他说：“你传音给瞳清，让她把我放在盒子里的折扇带过来。”
尹方齐知道那副折扇是什么东西，他心中默默叹一声他家主子也是舍得东西，面上颔首道：“好的少爷。”
尹方齐虽然还是不太支持这两人在一块，但是他不会在别人面前反驳楚沐砚，这是原则问题。
祁萧安看着尹方齐走远，问着：“什么折扇？”
楚沐砚保持着神秘，“你等等就知道了。”
“好，”祁萧安眼眸闪过笑意，“你侍卫很关心你，我见他刚刚一直注意着你。”
楚沐砚认同地点着头，“他五六年前就跟着我了，他有时候也像个大哥一般照顾我。”
祁萧安不知为何心底居然有些吃味，“那就好。”
说完，祁萧安又带着楚沐砚练习了好一会儿，由祁老师亲自教授，起码楚沐砚已经能拉开弓射出，虽然大多时候是射不准的。
天上的白日已经高高悬挂，临近午时，前去热身的那些人也骑着马回来。
有几人手里提着些猎物，随手丢给下人，嘱咐着：“先拿去整理干净，晚上我可是要吃的。”
有人嬉笑着：“下午还有那么多猎物，你可吃不过来。”
“哼，你们打中的东西哪儿有我自己打的吃得爽快。”
楚沐砚在远处看着，心中甚有所感。
都是好有活力的一群人，都是肆意的少年郎。
这种轻松的氛围他还从来没有体验过，祁萧安和他们一起一定也会很开心。
这么想着，楚沐砚抬眸看着祁萧安。
祁萧安回望过来，弯着眸子，“走吧，午膳快好了。”
恰好这时，骑着马的少爷们纷纷下马，有个人走得快些，说着，“萧安、卫兄，快走呀，我早上点心都没吃多少，现在可要饿死了。”
那人又冲着楚沐砚笑着，“刚刚还没来得及介绍我呢，我姓高，是别架之子，家就在刺史府附近！”
别架一职，是负责辅佐刺史管理行政事务，也是个高官。
楚沐砚这么想着，对着高纪黎笑了笑，“久闻令尊大名，今日一见高兄，果真意气风发，不失高大人之风。”
高纪黎被楚沐砚夸得挠挠头，“真……真的吗？”
“自然，”楚沐砚肯定道，“高兄一看就是逸群之才！”
高纪黎眼睛微微亮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夸过。
祁萧安嘴角微抿一下，打断他们对话，“小九，我们还是先走吧。”
“对对对，我们先走吧！”高纪黎狂点头道。
楚沐砚倒是一下子就察觉到祁萧安心情有一些不佳，他边点着头边沉思，甚至心中有些不安，他刚刚是说错话引得祁萧安不悦吗？
他跟在祁萧安身后，抬着眸看着他的背影。
祁萧安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忙压着心中的醋意，他不知道为什么才刚和楚沐砚重逢就能如此吃味。
他缓了缓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定下脚步偏头看着楚沐砚，柔声道：“今日我让厨房备了些应季的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楚沐砚听着祁萧安这语气，心中的阴霾一下子消散开，“我来蜀地吃了好些菜品，都没吃到难吃的，今日既然是你准备的，那自然也会是顶顶好吃的！”
祁萧安失笑，“这么相信我？”
楚沐砚道，“祁兄你可知道你长得就是一副能使人全身心信任的模样！”
“你夸人，”祁萧安都要无奈了，“怎么这么会夸？”
楚沐砚快走几步，凑到祁萧安的跟前，“天生的！”
众人来到了室内，桌子很大，足够让他们全员入座。
众人都不怎么客气，相互招呼一声就齐齐动筷。楚沐砚随便夹了几个菜都让他觉得好吃到要掉舌头，他听到祁萧安问他菜品如何时，他忙吃下嘴里的肉，幸福道：“非常好吃，肉质很鲜嫩！”
祁萧安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淡定拿着酒杯，道：“这厨子是我从刺史府带过来的，我母亲对菜品要求很严，留在刺史府中的厨子厨艺比这里的更甚。”
楚沐砚顿了一下，眨着眼看着他。
祁萧安眼角微弯，低声道：“不知能否有幸邀请小九于家中一叙。”
楚沐砚闻言，手中握着的筷子都差点掉了，他忙低着头，轻咳几声，“当……当然可以！”
楚沐砚心中大惊，祁萧安对朋友这么好的吗，他们才认识半天，居然就到了可以邀请去家里的关系。
还好，楚沐砚的另一侧坐着云易之。
云易之听着这两人的互动，挑着眉，装作一副很吃味的模样，道：“不是吧，萧安，我都没去过你家几次，这才认识卫兄，就让人去你家做客了？”
“没办法，”祁萧安回答着云易之，但眼神却看向楚沐砚，“如果你长得好看一些、会说话一些，说不一定我也会邀请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往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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