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4、声东击西 ...
-
虞国主觉得自己不能再关注那北疆主帅,看着他,让他越来越想当年的荣太子。
荣太子乃皇后嫡子,出生之时天降祥瑞,教养于帝之身侧。三岁能诵,五岁能诗,礼让下士,贤良恭谦。
压了前面一众兄弟,八岁时被立为太子。
之后支持、跟随武将南征北战,北灭季东除郦,西拒蛮夷南夺取岳。
那时候太子殿下被众人称为旭阳,世人道荣有旭阳太子,乃天神降幅佛陀开眼。
荣的国土因为这位太子殿下扩展了两倍不止,若要真的可惜便可惜他生在了一个这样的国家。
荣在有旭阳太子殿下之前,景根本看不上他们。
但旭阳太子的名声太出名了!
曾派去景的探子带回来了和亲王郡主对于旭阳太子的评价,智勇双全北方之劲敌也。
只是那时候凌沧笑也还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没人会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直到那一年,皇位之争,老皇帝可不止是有这么一个儿子。
那些人知道,兵权一旦被太子收拢那么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
所以,那一年和亲王归京,北疆没有主帅的时候……大皇子带兵偷袭了景边境。
其实并没有成功,被一个姓侯的小将阻挡后又追入荣边境,死于侯泩刀下。
这一仗没什么结果,但和亲王或者是凌沧笑却是执意要同荣宣战,大皇子是个酒囊饭袋不足为惧,她真正忌惮的想除掉的是大名鼎鼎的旭阳太子。
凌沧笑领兵拿下羽州的时候满朝文武皆震惊,旭阳太子有谋取天下的野心,但那时候荣根本没有同景一战的可能性。
但……大敌当前,再论对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那年的一场仗,打得两国皆震惊,可真正领兵的主将却是才十七八岁的人。
但这场仗两个人打得都并不顺心,一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兄弟,另一个却是同背后的皇帝作对。
直到勇毅侯的出现,打破了这么一个平衡。
他先是与荣帝通信,说动荣帝主张休战,再是向临安帝表忠。
只是……旭阳太子,这世人又何止是凌沧笑一人忌惮他?
临安帝不想打仗,同样也不想留着旭阳太子在。所以他告诉荣帝,旭阳死则边境安,否则免谈。
荣帝并没有同意,只是世事无常,荣因为皇家的权利之争而于战场上一败再败。
直到凌沧笑带兵打到了国都,那些人才开始慌了,他们主动将兵权推到了旭阳太子及东宫一脉的武将手中。
就在旭阳太子立下誓言要背水一战的时候,才发现这局势已经不是他背水就能破解得了的了。
他的皇兄发现了荣帝和临安帝之间的交易,正巧那时候京城闹了粮食的饥荒。他们将旭阳扣下来,致使主将虞国公战死。
荣帝到底是不想从小宠到大的孩子早亡,于是将旭阳太子救了出来。
那时的旭阳已经心如死灰,他知道这盘棋局荣已经彻底输了。
他把自己关起来,想去寻找破解局势的方法。终于过了一天一夜,他于一盘死局找到了一条生路。
他连夜策马离开撤离的大军,一人一骑回到了他的国都。以身入局,以自己的命作棋子,促成了那原本都快要谈崩了的合作。
与国都共存亡是他的借口,北疆大军在城内作乱是他的理由,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临安帝那心中的忌惮达到顶峰。
终于……他成功了,北疆大军撤军凌沧笑也死了……
一场勾心斗角的战争以两方主帅陨落而结束。
时烟絮感觉到虞国主炽热的目光,开口问道:“虞国主怎么不吃?可是军中伙夫做得菜不合你的胃口?”
推杯换盏,时烟絮因为对于整个北疆大军而言算是一个外来人。再加上这是北疆大军这两年来打得第一场扬眉吐气的胜仗,所以被不少将军敬酒,而时烟絮为了融入其中也几乎是来者不拒。
至此,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喝了多少,反正挺痛快。
直到凌幼归一直在旁边提醒他不要再喝,才放下了酒碗。
虞析看着那人两颊被酒熏的微微泛红,想起了他带着旭阳偷偷喝酒的时候。
只不过旭阳酒量不好,一两杯下肚就昏睡了两天。
“我是个粗人,酒肉饭菜只要没毒那便能下肚,哪有什么合不合胃口一说。”
说着端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口夸了一句:“好酒!”
君莫笑,无论酿的好不好,喝下去都能帮人撑过北边的冬天。
他其实品不出来酒好还是坏,只知道这酒可是真烈!
像极了那年的旭阳和煜清。
其实这军营中有不少人都认得这虞国主,毕竟当年他虞小将军的名声虽不及旭阳太子,却也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战场上交过手,谈判桌上喝过茶。
说他是虞国主,但在场有几个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个兵痞子。
喝了酒上了头,胆子也跟着上来了。
有几个以前跟虞析打过交道的,直接跑过去拉着他划拳。
输了赢了一碗酒下去就过去了,凌守猎看着这没有半点帝王气的皇帝,突然开口:“虞小将军,你是将军又是国公嗣子,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干嘛学那些个乱臣贼子想不开的要造反?”
话一出来,这边就突然安静下来。凌幼归不知何时过来了,就坐在凌止身旁安安静静的看他们玩闹。
他一开口凌止就知道这人喝多了,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人给打清醒了。
凌守猎捂着头哎呦了几声,扑倒侯泩肩上哭了两声,两声之后就装不下去了,笑的前仰后合,止住了笑才开口:“好姐姐,你打我做什么?我就是说话没过脑子失言了,我自罚三杯可好?”
说着便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不等第一碗喝完便一头倒在了侯泩腿上。
侯泩看着这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只好动手将他带回了营帐。
明明只是走了两个人,这里却从开始的热闹变得鸦雀无声。
虞析看到了原本一直跟着时烟絮身旁的那个小孩,觉得她生得实在眼熟,便想着拉过来好好看看。
不想他才刚伸手,凌止便警惕的将她给抱在怀里护着。
这下不用问就知道了。
“凌将军别这么警惕,我就是想问问她,她是不是煜清生得那个。”
凌幼归知道她母亲凌沧笑,字煜清,先封婉柔县主,后封郡主。只不过这封号取得实在算不上好,所以北疆这边更多的还是称她煜清郡主。
凌止并不想跟他说太多关于凌幼归的事情,毕竟她的身份太特殊了。
“是。”
时烟絮走过来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说着还接过了凌幼归,凌止原本不想放手,但一想到底他们两个比较亲,还是妥协了。
虞析其实也没什么功夫去了解她多少,顶多也就是知道凌沧笑当年生了一个孩子,至于其他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虞析思索了一会问:“你是她爹吗?”
嗯?
时烟絮摇头,这……可误会不得!
“那怎么都是你带着她?”
“他是我老师。”
凌幼归开口,她听时烟絮和侯泩他们几个说过这个人。
他们说,他和她母亲曾经是战场上的死敌,不死不休。
可他们提到他的时候却总是带着几分敬佩,而虞析知到她是谁时,虽说看起来情绪很复杂却没有什么迁怒和记恨。
虞析见她同自己说话,心里其实挺开心的,轻声问:“这是谁给你寻得老师?”
这个问题被时烟絮绕过去,虞析也没有坚持。
凌幼归被交给了凌止,时烟絮带着虞析以及护卫四处寻营。
一路上时烟絮训斥了不少到了归营时间仍然在外的小兵,虞析每每战后也会巡营,所以对于这种事情算是熟悉。
只是这人绝对不是个蠢得,但就这么带着他一个俘虏在军营里四处乱晃,看着并不太像是聪明之举。
之后时烟絮带着他一路走到了伤兵营。
“太尉大人。”
“将军。”
军中对于时烟絮的称呼比较杂乱,因为他是临时被任命为太尉带兵打仗的。
在他出兵之前,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他还领过兵,都只当他是个文官。
其实这任命的圣旨和兵符都是他从京城过来时就带过来的,甚至京城也是在今天才接到了北疆开始打仗的消息时。
至于那些个官员知道之后什么样,时烟絮离得远那些人也不能跑过来,而凌路尘直接称病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时烟絮同勇毅侯只有任命没有兵法不同,他要打仗,北疆大军整块虎符都在他手上。
他甚至是没有动北疆大军内部,因主帅变化而逐渐分化出来的势力。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最一开始因凌幼归的原因亲凌沧笑带出来的那些人,但他到底不是凌沧笑。他亲近那些人也防着他们,旁的势力若是肯听令他也会重用。
一时间几位将军也拿不准他的态度。
这场仗三天之内先是俘虏了虞的皇帝,后是拿下了荣的城池,怎么说都是不小的收获。
只是这场仗北疆大军也损失了不少,尤其是越家旧部留下的那位将军死在了战场上。
其实这也怨不得别人,毕竟是他自己急功近利,甚至差点坏了主帅的计谋。
原本时烟絮采用声东击西的策略,侯泩、凌止带人从后面攻打虞国大军,扰乱虞国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