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雾赏景》水文山

26、心有灵犀一点通

　　次日一早，时烟絮刚醒过来，就见床边站着一只鹰。
　　应该是昨天喂过的那一只。
　　但是它就那么睁大双眼直勾勾看着他，有些渗人。
　　他刚穿上氅衣，鹰就站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一只成年的雌性苍鹰，体型不小，时烟絮想其实它现在可以把他的头给打开。
　　所以便主动伸出手臂，苍鹰好似看懂了他的意思，跃到了他的手臂上。
　　苍鹰足有两斤重［1］，压在手臂上属实算不上轻。
　　他一出门就将门外的士兵吓了一跳，准确来讲是被那只体型硕大的苍鹰吓了一跳。
　　时烟絮朝帅帐走去，想问一下尧羁怎么不把自己的鹰看好，再早几年碰到现在这情形他一准要犯病。
　　过去的路上遇见了越嫖，她一向喜欢早起练功，如今又要练字。
　　下了演武场就看见京城过来的小孩一脸不高兴的过来，离远了没发现，近了便看见允儿那只苍鹰正站在人家胳膊上。
　　把人叫住问道：“尧穹怎么在你这儿？”
　　“嗯？”
　　“就是这鹰，怎么跑你那去了？”
　　没想时烟絮好奇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哪个qiong？”
　　“苍穹的穹。”
　　时烟絮到底还是没有去找尧羁，只是与尧穹越来越亲近了。
　　亲近到让尧羁怀疑，等他回京的时候这吃里扒外的鹰会跟着他走。
　　每当他往那两个那边看的时候，身边的亲兵总会感到莫名其妙。
　　这太阳升起也没什么意思，大将军怎么老是来看。
　　许是上天庇护西北军，在冬日到来之前迎来了转运使。
　　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们一同入京造反的私兵首领，现御林军统领左通。
　　四通八达是为人处事圆滑、豁达。
　　凌路尘登基后封他为西北转运使，为西北军运送粮草、也负责周围三州的税收和灾时运粮。
　　西北军看转运使那就像世人看财神爷。
　　先帝时期出过转运使贪墨的事件，所以凌路尘更希望转运使能被他把控，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早晚成弊端。
　　时烟絮同他一起抄过不少氏族，两个人极为熟悉。
　　“左大人，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左通名义上是御林军统领，但实际上他就像是死士只听命于凌路尘。
　　但自京城过来时，陛下便交待他，如果御史中丞大人有任何需求尽可以满足。
　　“大人请讲。”
　　他取出了两封信，“帮我把信带到京城。”
　　左通看向信封，一封很厚是写给陛下的，另一封很薄是写给兵部尚书的。
　　“还望大人加急送往京城，万不可让陛下见到第二封信。”
　　见过左通，刚才去就被白云间拉着到了演武场旁。
　　他对打斗格外感兴趣，每次哪里起了冲突他都是逆流而上的找一个最佳观景的位置观看。
　　此次也不例外。
　　四周围了不少人，台上是两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
　　时烟絮拍拍旁边人，问：“兄台台上两位是什么人？”
　　被问到的人在西北军待了很多年，他刚到西北军时也见过，姓柳，官职不低。
　　从三品郎将。
　　柳郎将见身旁人问他，也没想什么答道：“一个是越将军长子，一个是赵将军次子，据说两个人从小打到大。没什么大事，只要不打仗他们两个就会打一场。”
　　说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待会他们两个打完也会有其他人上去，大人要过去试试吗？”
　　时烟絮笑着摆手，“不了，我一个文官上去干嘛？要动手也是跟文官动。”
　　对方也跟着笑，“大人博览群书，哪能跟我们这些粗人动手。大人应该在朝堂上跟旁人动嘴皮子。”
　　“不瞒将军，我这其实文不成，武不就，旁人相争倒叫我得利才走到现在。”
　　说完他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转身便要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急，被人绊了一下，一时没站稳，被柳郎将一把扶住。
　　他的手腕很细，五指修长皮肤光滑，像是富贵人家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小少爷。
　　“多谢。”
　　转运使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时烟絮还特意去送，尧羁派了柳郎将跟随。
　　时烟絮看着上马欲远去的人，喊了一声：“左大人。”
　　左通听到喊声回头，便又接着听到，“大人前途一片光明，向前走便可达高峰，大人莫回头！”
　　因着地处西北的缘故，身旁跟着的都是西北军军中之人。
　　跟着柳郎将过来的，原本凌路尘派过来的亲兵也想跟着过来，但是时烟絮觉得那样太过于招摇，便没让。
　　只是没想到，仅仅一时不察，便阴沟里翻船。
　　他正骑着马。
　　不料，身旁人突然从另一匹马上翻过来，用巾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上面粘了迷药，霎时便没了知觉。
　　时烟絮被劫持的消息传回西北军的时候，这次尧羁是真的被气得摔了杯子。
　　“什么东西！”
　　跟在一旁的亲卫顺着他的话：“那柳郎将确实不是东西。”
　　然后就发现大将军在看他，眼神有些复杂，“大将军如此抬举他，他竟然敢通敌绑架朝廷命官。”
　　结果，大将军的眼神变了一些，但仍旧复杂。
　　亲兵在回想自己有没有说错话办错事，就听见大将军开口，“把两位副将叫来，再把时大人从京城带来的人请过来。
　　时烟絮人是上午丢的，午后白云间去寻人没见着才发觉不对，京城跟过来的人一直找到晚上才相信时烟絮被人掳走了。
　　御林军和时烟絮自己的护卫加起来一共一百一十三人。
　　叫的人到齐了一点，好嘛一个都没少。
　　顿时气得他又想摔东西，但摔了就真得没得用了。
　　他想叫个领头的问问状况，结果问了之后更气了。
　　这些人都直接听命于时烟絮，一百多人愣是找不出来一个该问话的。
　　他该说什么？是不是要夸夸时烟絮领导能力真好！
　　身旁越嫖和赵穆也跟着着急，是真的怕人在敌营出事，但更害怕这是皇位上那位使出来的计谋。
　　到最后尧羁和赵穆留了几个陛下派来的人，并着时烟絮自己的人留下来问话。
　　越嫖这是带着人去搜查柳垣和时烟絮的营帐。
　　时烟絮的营帐内除了最开始的布置外多的东西也不算多。
　　转运使刚送过来不久的两口大箱子，来时随身挂着的佩剑、衣物，以及床里面放着的檀木长匣。
　　箱子已经打开了，据说是陛下念着他京中无至亲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满满一大箱子的冬衣、蜡烛、汤婆子、茶叶、火盆、纸、笔……
　　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但是几乎都还没有被动过。
　　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她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檀木匣子上。
　　刚想将它拿过来，就被身旁人拦住。
　　是凌路尘派过来的：“将军莫怪，这木匣子是大人临行前陛下亲手交给他的，怕是不能打开。”
　　越嫖才不管那么多，刚想接着打开就听见有人过来，说是大将军找她。

作者有话说

　　半斤八两，这里的两斤其实是现在现实生活中的三斤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