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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孩子,你是不是姓童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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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钟林似乎放下了所有,平静的睡了很久,钟淮也趴在床边慢慢开始沉睡。
鸡鸣升天,拂晓入窗,钟淮苏醒,见睡得安稳的爷爷,小声吃力说着,“爷爷,最后一天了。”说完挤出微笑,出门时瞧见大姐坐在椅子上发呆。钟淮走近,“干嘛呢,大姐。”
大姐明显被吓一跳,“没事,你饿吗?我这去做早饭。”
钟淮摇摇头,“不饿,爷爷还在睡呢?二姐呢?”
“让他好好睡,在厕所呢”
“爸还没回来吗?”
“刚打过电话说是快了。”
钟准点点头,电话铃声响起,“喂,北棠,到哪了?”
“小淮,我到你们市里了,你告诉你家地址,我打车去。”
钟淮皱眉,“算了,太远了,太偏了,滴滴不走这。”
“啊!哪咋办?”
“没事,你先在那休息一会儿,我让陆果来接你。”
“要多久啊?这里也没个地方休息我要不先在车站等。”
“至少一小时。”
“这么久啊,算了,我还是打车到镇里吧!”
“好,我发地址给你,到了打电话。”
“嗯。”
半个钟后,钟淮闲着无事到院子里浇水,刚好看见陆果开车从门外走过,钟淮立马上前拦下陆果,陆果打开车窗,“怎么了?淮姐。”
钟淮仔细端详,车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去哪呀?陆果。”
陆果认真回答,“秦砚和许哥说要来我家玩,刚刚到镇里了,让我去接他们。”
钟淮看着陆果,“怎么这么巧啊,两个一起来的。”
陆黑点点头,“对呀,应该是约好了的吧!”
钟准点个头,“也好,我刚好想让你帮我接个人呢,我现在走不开。”
陆果欣然接受,“好,交给我,你忙吧,钟爷爷会没事的。”
钟淮无奈苦笑,“好,那人你知道的,就你棠棠姐,等会你直持联系她。”
“好!”
陆果到了镇上,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秦砚他们两个于是打视频给他们,“喂,秦哥你们两个在哪呀?怎么没有看见你们两个呀?”
秦砚抬头看看旁边陌生的地方,超市前面就是小小的集市,人来人往看起来很是热闹,形形色色的买卖,商品玲琅满目。秦砚有些皱眉,“这……”
许思慕看着秦砚有些无奈,“大哥,你窘迫症犯了呀?话都说不清楚。电话给我。”许思慕夺过手机,“喂,陆果。”
“昂,你们在哪呀?不是让你们在场口等我吗?”
许思慕点点头,“对呀,我们是在场口呀!”举起摄像头,“你看,不就是这个场口电影院吗?”
陆果有些无语笑了,“服了,真的是场口诶。啥时候开的电影院啊?”
许思慕看着陆果的表情,尴尬一笑,“啥意思,你说的不是这个场口。”抬头斜眼看了一眼秦砚,秦砚不语只是一味嫌弃表情。
陆果叹口气,“算了,你们俩这个理解能力,嗯,没问题,下次再也不随便说家乡话了!”
许思慕睁大眼睛,“我靠,你说家乡话谁知道吗?老铁,我们两个是外省人啊!”
陆果嘻嘻笑着,“行了,我知道你们在哪了,等着我吧!”
“得嘞。”
车子停下,许思慕嘴角一笑,摘下墨镜,拽拽笑着,吵着车里的陆果招招手,“嗨,小哥,是来接我们的吗?”
陆果嫌弃眼神,然后下车走向秦砚,许思慕抬起右手准备击掌没想到陆果直接错过他,许思慕右手慢慢握起来,无奈笑着,“哎,没事。”
陆果走过去拍拍秦砚的肩膀,“秦哥。”
秦砚微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
“确实,也就一个多月吧!”
许思慕把行李箱装进后备箱,陆果有些震惊,“你们这是打算玩多久啊?行李箱都带上了。”
许思慕关上门,“在你家直到找到工作为止。”
陆果肯定不相信,“切!你还需要找工作?回家继承不好吗?”
许思慕摇摇头,“NO!NO!NO!你不懂,现在不就流行继承家业前进行磨练吗?”
“何必呢?”看看秦砚。
秦砚也点点头,“我……也是来磨练的。”
陆果无奈,“可是我们这个小地方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吗?”
“别着急啊!我们带你一起出去找工作。”
陆果无奈,“算了,两位大哥,你们随便给我一个工作我都不需要努力了。求包养!”
秦砚低头微微笑,然后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许思慕点点头,“有想法,但是,作为你的好兄弟,我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你堕落的。”
陆果不在乎了,看看手机没有收到童北棠的消息,然后转头对两人说,“今天是我们这里的赶集日,你们要下来逛逛吗?”
“算了,先回家吧!”
“先等等棠棠姐,她还没到嘞。”
秦砚抬头看着陆果,一个眼神就足够表达情绪。
许思慕皱皱眉,“啥?哪个棠棠姐,你说的是童北棠吗?”
陆果点点头,“对呀,你们三是不是约好了呀?”
许思慕嫌弃,“怎么可能?谁约她了呀?”两个眼光同时看向秦砚,“秦砚不会是你约的她吧!”
秦砚认真的摇摇头。
……
接到童北棠,因为秦砚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置,童北棠只能无奈的走进后座。
刚打开门,“呀!这谁啊?哪都能碰见啊?”许思慕大声说着。
童北棠翻起大白眼,“不是,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两人中间隔很宽,童北棠温柔的和秦砚说话,“秦砚哥哥,你们也是因为淮淮的爷爷来的吗?”
秦砚摇摇头,“不是,不过……”
许思慕有些焦急,“钟淮爷爷怎么了?”
童北棠白眼他,“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陆果解释着,“钟爷爷生病了,快半个月了,听淮姐说可能不行了。”
三个震惊脸,“不会吧!”
……
童北棠下车,拉着行李箱,钟淮迎面走来,“棠棠。”
钟淮拿过行李箱,引着童北棠走进房间,“累了吧!先休息一下,马上吃饭。”
童北棠摇摇头,将手中的礼品递给钟淮,“不饿,没事,淮淮,我可以看看爷爷吗?”
钟淮点点头,微笑接过礼品放在桌子上,“好,不过,现在爷爷在睡觉。”
“那好,等爷爷醒了再说吧!我现在可以帮忙做点事。”
“做啥呀?啥事没有。”
“也行,就……”
门外传来声音,“钟淮!钟淮……”
钟淮走到院子,一眼就瞧见陆果带着两个人提着礼品在院门口,钟淮笑着出去迎客,“秦砚,许思慕,你们也来了。”
许思慕笑着,“对呀,我们也来看看钟爷爷。”
“好,先来家坐。”
钟大勇看着一帮陌生人坐在家里顿时有些错愕,劲秋解释着,“爸,他们都是小淮和陆果的朋友,来这边玩刚好来看看爷爷。”
钟大勇热情笑着,“好!钟淮,好好照顾朋友们。”
“嗯!知道。”
傍晚吃完饭,童北棠和钟淮端着多此一举的粥走进爷爷房间,爷爷醒了,看到童北棠第一时间有些震惊,钟淮立马解释,“爷爷,这是我的好朋友,棠棠。”
爷爷眼睛一闭表示肯定,微弱说着,“小淮,感觉有陌生人的声音。”
钟淮点点头,“爷爷耳朵真好,对呀,今天有我的三个朋友来看你呢!”
“真的吗?挺好,挺好。”
“爷爷,他们想看看你。”
“嗯!”
童北棠,许思慕和秦砚三个人站在床前,“钟爷爷好。我叫北棠。”
“钟爷爷,我叫许思慕。”听了这名字,爷爷眼睛睁大,有些震惊接着祥和脸色。
“钟爷爷,我是钟淮的朋友,我叫秦砚。”
爷爷微微点头,然后睁眼好好巡视着眼前的三个人,看向童北棠问着,“孩子,你是不是姓童啊?”
童北棠顿时震惊,周围人也疑惑,“啊,对,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姓童啊?”
爷爷微微笑,“听小淮说过,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童北棠自豪的看看钟淮,钟淮却有些疑惑,“爷爷记性真好,我咋不记得我给爷爷说过北棠姓童呀?我一直都是叫北棠和棠棠的。”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爷爷无奈苦笑,“像,太像了!”
钟淮不解 ,蹲下来,“爷爷,你说啥?”
爷爷摇摇头,“没事,挺好的……朋友!”
钟淮内心很是不安和无奈,OS,“没想到啊,原来你们早就盯上我的孙女了呀!可怜我孩子啊!太单纯了,身边都是危险啊!小淮啊!是爷爷对不起你,当你发现身边的好朋友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你会是多伤心啊!”
越想爷爷越觉得愧疚和愤怒,接着身体的痛苦又开始折磨起自己,爷爷痛苦得太阳穴青筋暴起,内脏的衰竭和腐朽带来的疼痛让爷爷使劲儿承受,死死闭上眼睛和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一下子吓到了周围人,大家担心的询问着。
“爷爷,你怎么了?”钟淮担心问出,然后不见爷爷睁眼只是使劲儿捱着,钟淮跪下来使劲暗着爷爷的拳头,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无声祈求。
陆果带着三人到自己家里去,直到夜深。
钟林拉着钟淮的手,开始神志不清,“孩子,他们都不能相信啊!不能相信。”
钟淮满脸疑惑,“爷爷,你说什么?啥意思?我不懂。”
钟林使劲摇摇头,然后又痛到闭眼,“天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啊!”
“不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钟大勇在旁边抽着烟,一直吐烟和叹气,其实内心热锅蚂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无法走开,也做不到看着父亲就这样离去。
钟冷萤在旁边看着神志不清的爷爷,默默掉着眼泪,丈夫在旁边搂着她细心安慰,“没事,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钟劲秋坐在椅子上,眼神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向爷爷,谁都知道眼泪正在大滴大滴的滚落出来。
钟淮坐在床边,紧紧拉着爷爷的双手,“爷爷,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好好的。我们都在,我们一直都在。”
看着时间流走,距离子时越来越近,钟大勇自嘲笑着缓和气氛,“孩子们,没事的,生死离别而已。”
但是说完,自己却满脸无奈,眼眶红红的,看着逐渐安静但是睁开眼睛微弱呼吸的父亲,他打开手机一看,快到子时了,钟大勇站起来走到床边,“小淮,起来。”
钟淮不理解,“爸,你要干嘛?”
钟大勇上手就准备扶起来父亲,钟淮立马站在旁边帮忙,钟劲秋抬头长叹一口气,然后也来帮忙把爷爷扶起来靠在钟大勇怀里,钟劲秋用力拉着爷爷,但是感觉很是吃力,三个人上手都很吃力,劲秋顿时破防哭着,“果然,太沉了。”
钟冷萤在丈夫怀里听见大姐的话,更加无力瘫着,呢喃着,“为什么会这样啊?”
丈夫不理解,“怎么了?”
钟冷萤哭着摇摇头。
子时到了,一切都如预想的一样。
钟林最后睁眼看看眼前的孩子们,接着慢慢的闭上眼睛,躺在钟大勇怀里,很快恢复了这副身体该有的重量,侧脸贴着儿子的胸膛,可是却没有温热的气息了,双手在孙女们的手里开始垂下,一切好突然可是也好计划中啊!
所有人立马瞪大眼睛,“爸。爸!”
“爷爷,爷爷!”
“爷爷,爷爷……”
钟冷萤接受不了了,双腿发软,整个身体往下滑着,丈夫立马抱住她,“宝宝,宝宝!”
钟冷萤哭着,“爷爷……”她丈夫立马扶着她走到床前,钟冷萤跪在地上,丈夫抱着她一起跪着,顿时歇斯里底的呐喊,撕心裂肺的哭泣,摇晃着钟林的身体,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钟大勇此刻最理智,他站起来轻轻让爸爸躺好,然后喊着女儿们站起来不听的就吼着,“听话,为爷爷安排后事。”
冷萤被拖着抱起来,还是滑落下去哭到瘫软,钟大勇不忍心,对女婿说着,“把冷萤抱好了。”
看着旁边泣不成声的钟淮和劲秋,“钟淮,去挨家挨户报丧。”
“劲秋,去放鞭炮!”
“嗯!”
很快,院子里面全部挂起灯,乡亲们全部挤进房间,叔叔伯伯们开始为爷爷净身和换衣,钟大勇细心的为爷爷剃头剪指甲等事。
后事很快准备起来,因为不成文警告,先生不能为自己家人主持阴阳法事和诵经超度,于是钟大勇立马联系了自己的朋友前来帮忙。
丧礼第二天,钟大勇对钟劲秋说,“劲秋,你知道你爷爷是几时去世的对吧!”
劲秋点点头,“嗯!子时,具体十一时十四分。”
钟大勇意味深长说着,“那你肯定也算到了你爷爷最合适的墓穴之位了吧!”
钟劲秋支支吾吾,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有……”
钟大勇叹着气,“傻孩子,别骗我了,果然你知道了。”
钟劲秋试图解释,“爸,不是说自己家人不能主持阴阳吗?交给伯伯他们就好了。而且,爷爷不是说将他的死亡时间说晚一小时吗?”
钟大勇脸色严肃,“我知道,但是作为他的儿子,我不能那么做!”
钟劲秋有些焦急,“可是,爸,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呀!”
钟大勇点点头,欣慰笑着,“不愧是劲秋,我就知道你算到了是血雾谷,就算是那里,我也要去。”
劲秋拉着钟大勇的手臂,“为什么啊?爸,爷爷不是嘱咐过我们晚一个时辰吗?你不是答应过爷爷吗?”
钟大勇笑着,“你爷爷早就算出来了,为了不让我们涉险,他才这么说的,但是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我做不到心安理得让他被安葬在错的地方呀!”
劲秋劝阻不了,“可是……”
“劲秋,听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尽孝了,再说,你奶奶在那呢?肯定会保护好我的。”
劲秋不同意,但是不能反驳父亲,“可是,奶奶就是在那里失踪的呀?连爷爷都无法在里面找到奶奶。”
钟大勇笑着安慰,“劲秋,我一定要去,六天之后我依旧没有回来,第七天你要好好主持爷爷安葬,新的地点你知道吧?”
劲秋哭着点点头。
“好孩子,这个家交给你了,照顾好两个妹妹,爸爸会没事的。”
劲秋离开房间,钟大勇开始收拾准备好工具,他拿起钟林送给自己的麻札刀,名字叫做“裂空”。回忆着,最开始钟林病倒,“勇儿,我大限将至,生前遇到过诸多大诡,也曾做过不少不敬生死的事,早已没有常人的气运,我死后定有大劫,不论是生人还是鬼邪,记得我的归西之时迟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