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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三月初三 ...
见她终于出来,裴时与快步迎了上去,关切问道:“以宁可还好?”
沈疏香松了一口气:“她很好。”
何止是好,很多事情比她先前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情形还要圆满顺畅,有时她都不禁自省,自己往日是否太过悲观了些?或许事情根本没有她所以为的那般凄惨。
“可我看你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两人并肩而行,迎面吹来的风凛冽干燥,刮在脸上有些发痒,在西南待了大半年的沈疏香一时竟觉恍惚,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大概是我以为上天选中了我,所以妄想掌控一切,然而此刻才发现自己力有不逮,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搞不清楚。”
是不能与旁人言说的无助,但她掐头去尾,讲给裴时与听一听。
她并不期盼别人能理解她什么,攥紧衣领只顾往前走。
“是不是十几年后的事情并不如你所愿?”
沈疏香脚步一顿,侧首望向裴时与,见他神色认真,并不像在说玩笑话。
“你信我?你相信我不是在胡言乱语?”
裴时与顺势揽过她,沈疏香被带着往前走。
国丧期间的京中夜晚,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冷清得很,衬得沈疏香的惊呼格外明显。
裴时与没有直接回答沈疏香的问题,只是说道:“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沈疏香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寻常的安慰之词,换做从前,她是不会入耳这句话的,可是在经历数次猜测被推翻的迷茫过后,她突觉这句话有不一样的意味。
她认为此前她做过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救了谢知凌,其惊险程度完全可以说从阎王手里抢回了谢知凌。
她不得不认真审视自己的功劳,若是没有她,太子在平叛途中出事,皇帝降罪沈氏和裴时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说不定这才是关键,而不是什么夺位之变。
“思虑伤身。”
但见沈疏香又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
不是在西南发生的事情,那对不上她出生的时间。
又一次否定,然而这时沈疏香眉宇间的忧愁已散去了许多,她隐隐想到,或许她的行为,在某个溜走的无人在意的瞬间,就已经改变了未来的事情。
裴时与敏锐捕捉到了沈疏香表情的变化,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随口问道:“沈疏香,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十几年后我是什么样子,是否已经成为朝中威名赫赫、令敌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了?”
这话本是好奇一问,沈疏香却身子一僵,脑海嗡鸣作响,心头刚卸下片刻的沉重巨石又轰然坠下,砸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更遑论思考。
她太清楚了,依照裴时与和沈以宁的关系,他断然不可能让沈以宁孤身一人留在东庄村,除非……除非他和谢知凌一样……
那个一旦在她脑海里生根,就疯狂滋长缠绕,再也赶不走的可怕想法——除非裴时与死了。
她勉强牵动嘴角,好容易挤出一个笑:“你如今已经是了啊,西南一战。你运筹帷幄,立下不世战功,名望更胜往昔,京城之中,谁人不晓裴将军的大名?便是今日,沈以宁还同我说,在我们尚未归来之前,京中那些欲与你结亲的人家,连沈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嗯?”裴时与的关注点明显落在了后半句话,他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随即坦然道:“我确实也觉得……到了成家的年岁。”说完,目光悄然流转,打量着沈疏香的表情,带着一丝难以掩藏的期冀:“那你觉得,从那日你我击掌为凭之后,我在保护沈以宁这件事上,做得如何呢?可还……称职?”
沈疏香不免想起在西南的多次险境:“堪称……完美无缺,此刻细细想来,你和谢知凌,不论谁在她身边,我都能彻底安心。”
是极高的评价,却也一时难以分辨,沈疏香这话语里究竟是将谁的分量抬得更重了些。
两人已行至沈府大门前,不过几步之遥。
“好,”裴时与忽然侧过身,正对着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么,沈疏香,现在,我要开始收取你曾许诺过的报酬了。”
沈疏香心不在焉:“开价吧,之前应允的那一份,连同往后可能再有的那一份,全数算上,我一并付给你。”
裴时与调笑道:“不是说你的小金库都用来买粮了么?怎地如此阔绰?”
“你只管开价,银子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裴时与却不再玩笑,伸出手指,不偏不倚指向沈疏香的心口位置,声音低沉清晰:“我想要的那份报酬,从来就不是金银,一直都是……这里面的东西,你的心。”
沈疏香蓦然抬头,猝不及防撞进裴时与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眸里,可不过片刻,那个沉重的念头便卷土重来,她声音发涩:“裴时与,我的心不值钱。”
“既然不值钱,”裴时与向前微微倾身,“那你又何必如此吝啬,不肯轻易予人?”
沈疏香心绪纷乱如麻,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回应,却如钝刀割心。
裴时与如此坦荡赤诚,将一颗滚烫的心捧至眼前,她为何还要步步后退?
见她怔然,裴时与忽地朗声一笑,冲散了方才的凝重:“逗你的,你的心意,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最珍贵之物,岂是那些黄白之物可以相提并论的?”他目光灼灼,轻声问:“我只想知道,你的这颗心,能否为我……跳上一跳?”
沈疏香的心,此刻就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下,又一下,几乎要冲破那层薄薄的骨肉。
“你总是忧思重重,可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沈疏香,”裴时与凝视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心悦你,那么你呢?你待我……又是如何?”
沈疏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裴时与的肩,茫然投向那弯清冷的弦月。裴时与会死么?这令她最恐惧最难以面对的问题,又似悬顶之剑,带着绝望的可能。
她喉头干涩发紧,不觉吞咽了一下,我待你如何……自然同你待我是一样的。
好热,纵有寒风,也无法吹散她骤然变得滚烫的体温。
她鼓起勇气,正欲张口回应那沉甸甸的情意,却被旁人打断。
“时与,你过来一趟,我有话要同你说。”
沈归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方寸之间几乎凝滞的空气,也将沈疏香想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他不知何时已立在沈府门口的台阶上,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也不知被他听去了多少。
裴时与闻声,朝沈归远的方向颔首应道:“是,沈伯父。”
待沈归远转身步入府内,他立时又将目光重新投回沈疏香脸上,仿佛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
沈疏香浅浅一笑,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双臂,轻轻地环住了裴时与的腰身,将发烫的脸颊埋入他的胸膛。
正屏息以待答案的裴时与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怔,右臂下意识抬起,却又无措地悬在半空。
怀中传来沈疏香闷闷的声音:“裴时与,容我再想想好么?明日……明日我一定给你一个明白的答复。”
裴时与感受到怀中人微微的颤抖,手臂慢慢落下,抚过她的后背,低声应允:“好,我等你。”
……
书房内,烛光微弱,映得沈归远面色越发沉凝,显然心情不佳。
“时与,西南战事,分明去岁腊月就已终结,你身为统兵将领,为何拖延至今年三月才班师回朝?”
裴时与此前递上的奏折,说是尚有余孽未清,加之冬日雨雪连绵,道路难行,这才耽搁了时日。
可沈归远戎马半生,身经百战,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不寻常之处。
裴时与并未试图遮掩,迎着沈归远审视的目光,坦然道:“我……想同她多相处一段时日。”
“疏香?”
“是,”裴时与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我喜欢她。”
沈归远沉默许久,终又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那她可愿随你去苦寒北疆,过刀尖舔血,生死难料的日子?”
裴时与闻言一怔,随即正色道:“时与从未敢有片刻忘记自己的戍边之责。”
“在西南战场,时与确曾历经生死,命悬一线,可在那一刻,心中所念所想,依然是她。”
他侥幸从徐玮手里捡回一条命,在身子朝后栽倒的时刻,率先涌入他脑海的是沈疏香该怎么办?他们一起经历了阿旭的死亡,那般剜心蚀骨的痛苦,他不愿她再承受。
从军之人都会有这样的担忧,沈归远也不例外。
“然而如今情势已非往昔,”裴时与挺直脊背,声音坚定:“从前我不知她心意如何,唯恐自己将来尸骨无存,故而踌躇不前,畏惧靠近,害怕为她徒增伤悲,但此刻……我已明了她的心意,便不愿再浪费时光。”
沈归远听到此处,心头动容,笑道:“你既已心知肚明,方才在门外,又何必多此一问?”
显然裴时与在府外追问沈疏香的那番话被沈归远尽收耳中。
裴时与面上掠过一丝赧然,耳根微红:“有些话,我想……听她亲口说。”
“好,如此也好,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近些日子,我常梦到你父母,许久不回朔州,许久未见他们了……”
见裴时与眼底涌出泪花,沈归远立刻止住了话头:“北漠近来颇不安分,频频进犯,回朔州的日子怕是比你计划得要提前许多,你且回去,好好准备着,静候圣上的旨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疏香……若她当真愿意随你去北边,我们断然不会委屈她分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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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三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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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更新时间一般在晚上九点哦!一周五更及以上! 成书仓促浅薄,物侯,水文,地势,政府设置,军事,古代称呼等都没研究,只能凭借自己仅存的知识写,尽量模糊化,不让大家出戏,感谢包容!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