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卧底进行中·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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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莉安德拉靠着门框，打量着这个专门批给某位魔药大师制作魔药的房间。
存放着各种魔药材料的柜子在房间里贴着墙围了一圈，加上他工作的桌子、处理材料的工具、熬制魔药的坩埚等，让这个房间内部显得有些逼仄。
在那张摆放着好几个坩埚的工作台后面，经年累月和魔药打交道的男人有着齐肩的、油腻腻的黑发，皮肤蜡黄，身形瘦削，且算不上高大，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快步行走时长袍滚动，配上那张冷漠又刻薄的脸，就像一只窝在洞穴里的阴森大蝙蝠。
“斯内普。”
本来为了体现‘家人’之间的温暖，莉安德拉打算亲切地叫一声‘西弗勒斯’的，但她发现实在叫不出口。
都等不到斯内普觉得恶心，她自己就像生吞了鼻涕虫一样把脸皱成一团了。
刚制作完一瓶魔药的男人抬起头，明显有些诧异。他们两个向来非必要连招呼都不打，突然找他是有什么事？
莉安德拉像是麻瓜电影中的反派一样，走进来之后‘啪’地带上了门，反客为主地把唯一的凳子拉过来坐下。
看她这架势，斯内普抽了抽眉毛，将一个木桶变成了椅子，然后坐下，用一贯冷漠的口吻说：“有什么事。”
莉安德拉说出一个名字：“哈利·波特。”
哪怕不知道这是谁，斯内普也由衷地厌恶起了这个姓氏，他皱起眉：“什么？”
“莉莉和詹姆的孩子，他出生在7月31日，”要不是一直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莉安德拉都很难发现这个情绪管理大师一瞬间的失神，她抬了抬下巴，用一种轻蔑的态度无声地说：告密者。*
她放慢了语速，确保斯内普一定看得出她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不在意他这点没有说服力的‘反驳’，莉安德拉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说：“你不在乎詹姆和那个孩子，那么莉莉呢？哦，你可以向黑魔王求情，但你觉得莉莉会放弃詹姆和她的孩子吗？你觉得黑魔王就一定会信守没有约束力的承诺吗？”
她拖长了音调：“当然——，你要是能让黑魔王跟你立个牢不可破咒，我会高看你一眼，顺便还能给你们当个见证人呢。”
一阵寂静后。
他打破了沉默，从牙缝里挤出：“你和莉莉是朋友。”
“是啊，曾经，”在今天，在现在，在斯内普面前，莉安德拉第一次爽快地承认了，她又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你们也是，曾经。”*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看起来想杀人，如果眼睛能杀人，现在莉安德拉估计已经挨了两次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了。
“听着，斯内普，我不是信奉那种‘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的热情笨蛋，我对你蠢得要死来追随黑魔王没什么意见，哪怕你死得很惨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但是——”莉安德拉的脸上是和斯内普如出一辙的冷漠，她说：“我是看在你没有揭穿我和莉莉曾经的友情的份上，才给你这次机会，就当还你的人情。黑魔王要完蛋了，做出你的选择，就现在。”
和斯内普那张板着的脸相比起来，更显得急迫的莉安德拉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光明正大地开始走神。
她不害怕斯内普一怒之下向伏地魔揭发她曾经和麻瓜出身的女巫是朋友，因为她知道了斯内普的软肋。
回忆像一条条小鱼，沾着满身水汽跃出水面。
“嘿莉莉，鼻涕精会的黑魔法可多了，你不要再跟他走在一起了！”
——哦，詹姆被莉莉无视的日常。
“叉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哦，掠夺者对斯内普校园霸凌且斯内普也绝不吃亏的日常。在此一提，校园霸凌真的很恶毒。
“鼻涕精绝对喜欢伊万斯！”
——就是这个！不只是朋友，他喜欢莉莉！
*
“你的目的。”
很好，意料之中，他妥协了。
莉安德拉站起来，忽视他淬了毒似的眼睛，指了指工作台上的坩埚：“发挥你的特长吧，魔药大师。”
37.
1981年3月14日。
莉安德拉带着众多食死徒在麻瓜世界的商场引发骚乱，借着在场的数百名麻瓜做‘掩护’，让凤凰社距离此地最近因此前来保护麻瓜的西里斯·布莱克和莱姆斯·卢平束手束脚。
最终，西里斯·布莱克被莉安德拉偷袭带走，莱姆斯·卢平也被食死徒重伤，但凤凰社其他成员已经赶来支援，所以并未找到机会将其杀死。
在食死徒本次行动中，安东宁·多洛霍夫因不听莉安德拉的指挥，擅自行动，被不知道谁用‘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击中，又挨了莱姆斯·卢平一个‘Diffindo（四分五裂）’，不幸牺牲。*
事后，莉安德拉那个没心的女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边让食死徒把昏迷的西里斯·布莱克扔进地牢，边打了个哈欠：“我说没说过任务是活捉布莱克，不是比谁杀的麻瓜最多？不听指挥的蠢货死就死了，不死我都要给他来个钻心剜骨。”
翌日一早。
久违地早睡早起，还保养了一番自己的头发的莉安德拉出现在地牢外，灿金色的长发在这阴暗的地下都闪闪发光，不得不说，西里斯想到了马尔福家族，但她的头发显然更好看。
恶，这个想法有点恶心。
她拉开地牢的门，俯视着双手被束缚在身后的青年：“嗨，布莱克先生，早上好啊~”
布莱克被灌了扰乱魔力的魔药，戴着的手铐也有禁锢魔力的作用，魔杖更是在昨天的战斗中挨了莉安德拉的一记‘Confringo（霹雳爆\炸）’，断成了两截，奥利凡德来了也只能摇头说没得修。
他被灌下的那种魔药时时刻刻在干扰他的魔力，像个顽皮的孩子，不听话、也不安分，让他睡个好觉？不可能的。
因此，坐在地上、一夜未睡的青年明显有几分憔悴和沧桑，配合着昨天的战斗中留下的一些没有得到治疗的伤痕，以及那双绝不妥协的、还有力气挑衅她的灰色眼睛……
要不是在‘敌人’面前这样做太丢人，莉安德拉都想按住自己的心脏了。
——非但不狼狈，还该死得更好看了，不是，西里斯·布莱克这张脸也太好看了吧！有这张脸，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撩起眼皮，对着莉安德拉嗤笑一声：“对着伏地魔那张脸你也真的笑得出来。”
不是，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这应该是个小众的秘密吧？怎么觉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热度莫名其妙增加，从北极圈变成温圈了，这合理吗？莉安德拉脑袋里被问号填满，脸上却笑意不变：“我现在可是在对着你的脸笑。”
就在这时，长袖覆盖下的手臂一阵发烫。
靛色的雾气自莉安德拉的脚下蔓延，打了个旋又消失不见。
高亢又冷酷的声音在地牢门外响起：“莉安德拉。”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黑魔王亲自来了。
“主人，早上好。”莉安德拉在囚徒先生讥讽的目光中淡然自若地和黑魔王问好。
“你有把握吗？”
看来伏地魔真的很重视那个预言，才刚把作为保密人的布莱克抓回来，他就亲自来查看进度了。
哦……他大概睡了个好觉才来的。
莉安德拉站在双手被禁锢的囚徒面前，手里拿着一瓶黑绿色的药剂，说：“不敢向您保证，毕竟和胆小懦弱的老鼠不同，我们的布莱克先生看着就是个宁愿死都不会出卖朋友的人呢。”
她拔掉水晶瓶的瓶塞，黑绿色的烟雾争先恐后地从瓶子里挤出来，又张牙舞爪地攀附在西里斯·布莱克身上，眨眼间，他那张无可挑剔的帅气面孔上就出现了一块黑绿色的‘苔藓’，他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又不想在食死徒面前示弱，随后就硬是憋着不出声了。
把空了三分之一的瓶子盖好，莉安德拉俯身，用手指在布莱克脸上那块‘苔藓’处轻轻一抹，只见那里的血肉顿时就消失了一块，她说：“不过主人不需要忧心，哪怕审讯失败了，我也还有个绝对会成功的备用方案。”
身在阴影中的年轻女人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声音很轻，又很笃定：“I promise.”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如毒蛇般将她扫视了一遍，黑魔王说：“I look forward to hearing from you.”*
38.
在伏地魔走后，莉安德拉松了一口气，解开了西里斯·布莱克身上‘Langlock（锁舌封喉）’的效果。
此时再看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物理意义上）露骨的伤痕，只是混杂着欲要挑衅的乖张与在幻术作用下听莉安德拉和伏地魔虚与委蛇的震惊，看起来竟然有些滑稽。
【“你在食死徒里安插了卧底，甚至那个人现在的地位还不低。”】
开会的那天，穆迪确实是这么说过，但是莉安德拉·斯佩多？！
做卧底要舍弃很多东西，要能承受得起伤害、甚至是杀害无辜之人带来的心理压力，在伏地魔这种喜怒无常的黑巫师手底下混，还混出地位的，难度可想而知。
一般来说，四个学院里，斯莱特林的学生有很多都会投入食死徒的行列，特别狂热的，在校期间就敢滥用黑魔法，尤其是在伏地魔名声空前高涨的现在，对同学发射恶咒的比比皆是。
赫奇帕奇则从未有过加入食死徒的。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很少会走这条路，但也不是没有。比如彼得·佩迪鲁，想到这里，西里斯不由地露出厌恶的表情。
虽然莉安德拉·斯佩多是个格兰芬多，且在校期间成绩优异，风评良好，从来没表现过对血统论的追捧，对麻瓜家庭出身的同学也不会看不起，西里斯敢说整个霍格沃茨没人想过她会加入食死徒。
直到她十七岁宣称自己投靠了黑魔王，所有人才发现，莉安德拉在校时的好学生模样不过是伪装的假面，没有人敢说自己了解她，同寝的室友或一节课的同学和她竟然只是点头之交。
由于斯佩多家族是一百多年前从英国搬来的，大家都不了解这个家族的来历和来英国的原因，久而久之，低存在感的斯佩多同学留给巫师界的印象只剩下了高调的‘丧心病狂的莉安德拉’，很少有人还会提起她的上学生涯。
她折磨人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光明正大地把受害者的照片寄给《预言家日报》，亲眼见过很多次现场后，就连食死徒都不会怀疑她是卧底。
卧底可以为了大局牺牲一些人，但这种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而把人送上实验台的疯狂行径，贝拉都做不出来。
所以她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是倚靠了这种能欺骗眼睛，不、欺骗所有感官的能力？伏地魔都发现不了？
西里斯带着几分惊奇看向莉安德拉。
而莉安德拉在想什么呢？
——幻术是好，但如果西里斯出声，可能会导致幻术出现破绽，锁舌封喉是个好咒语，他要是还不配合，别怪她直接动用口枷了。*
他真的安静后，莉安德拉又有些感到遗憾了。
*
食死徒据点的地下只有地牢、实验室和魔药室，实验室是莉安德拉的地盘，魔药室是斯内普的地盘，地牢里有人时才会派食死徒看守，但莉安德拉自己就搞得定时，也可以不麻烦其他食死徒。
她带着西里斯走出地牢，进了旁边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幻术设了好几层，比偶尔会迎来食死徒或黑魔王探监的地牢安全多了。
“这里今天不会有人来，你自己找地方坐会儿吧，打发下时间，等晚上再回地牢装装样子就行了。”
西里斯看着那个纪念品柜子，想起了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祖宅里悬挂着的一排死去的家养小精灵的头颅做成的装饰品，他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品味真烂。”
确实觉得那东西很烂但不想认输的莉安德拉捏碎手里刚开始做的大黑狗雕塑，扬起一抹渗人的微笑，提醒他：“可惜了，我这个品味真烂的人的地盘是食死徒据点里最安全的地方。”
她才刚开始打磨那块木料，因此西里斯没认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仔细琢磨了一下那天开会时的场景，西里斯的表情也变得危险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佯装不经意地问：“那只雪鸮是你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吗？”
莉安德拉没有半分犹豫地回答：“嗯？不是啊，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我家宠物弗格（Fog）的形象而已，”她抬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想套她的话？做梦。
“……没事。”没看出破绽的西里斯郁闷地摆了摆手，干脆躺在了长椅上，但长椅并不算太大，他的腿有一半都悬在外面。
没一会儿，躺得不舒服的西里斯又坐起来，凑到莉安德拉身后，问她在做什么。
“品味很烂的纪念品，”莉安德拉回答：“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纹章。”
余光中瞥到西里斯一脸牙疼的表情，莉安德拉得逞般笑了出来。
为了避免他捣乱，莉安德拉用刻刀指了指剩余的材料：“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干，也可以玩会儿雕刻。……等等，我确认一下，你知道你的任务就是非常简单的‘宁死不屈’，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行动吧？”
他阴阳怪气地说：“伟大的食死徒莉安德拉·斯佩多小姐，我想我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伤到脑子。”
——被抓住时，他中了这个魔咒。
39.
布莱克家族的纹章是饰有一个山形符号、两个五角星和一把短剑的盾牌，盾牌两边是两只跃立的灰狗。
莉安德拉打量了一下做完且上了色的雕塑，用了个小小的魔法晾干：“完——美。”
最下方还完美还原了他们家的格言：Toujours Pur.
是一句法语，意思是‘永远纯洁’。
再扭头看了眼西里斯还在雕刻的作品，顿时共情了不久前他的牙疼感。
——那时一只猫头鹰，没猜错的话，是雪鸮。
别说，翅膀雕刻得栩栩如生。
……不是，为什么布莱克家族出身的大少爷——虽然叛逆地进了格兰芬多——还会这种技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卧底进行中·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