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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要把未婚搞得像丧偶一样 ...

  •   1.
      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你在半梦半醒间投生到了和之国的一张床敷上,瞪着眼睛思考自己到底喝没喝孟婆汤的同时,你也注意到了这场景完全不对劲。
      什么鬼地方,服化道像岛国古偶剧一样。
      出生体验差评,老子要退货。
      而直到因等待退款界面久久不吭声而被接生婆一巴掌扇醒,你才后知后觉嚎啕大哭起来。
      造孽啊,你不要拿《霸道天皇爱上我》的剧本啊!
      你哭的愈发凄惨,她们在一旁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面露担忧的试图安抚住婴儿却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以藏把你哄好了,用他更为嘹亮的哭声将你震慑。
      2.
      他比你大半个月,论体格更是比你要大上整整一圈。可论哭他却总是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不顺心就嗷嗷叫着,几次你们在一起玩耍时你都差点被他震聋。然后气愤又无可奈何的拿拨浪鼓对着他脑壳猛敲。
      周岁时你母亲抱着你看他在榻上乱爬,咿咿呀呀的学着他家里长辈的行为,举起花纹漂亮的扇子挥舞。
      这玩意以后不会是个死娘炮吧?
      你一脸不忍直视,转过身将小脸埋进母亲的衣襟前暗自哭泣你们这对青梅竹马组合恐怕是要变成女子偶像练习生团体出道了,要不看在交情的份上以后攒钱带他去趟泰国?
      还是算了吧。
      你现在都还是个自身难保的封建余孽呢。
      一直到你能听懂日语,大概理解这里的文字和国家时,你已经两岁半了。
      那天你正和往常一样拿拨浪鼓敲着以藏的头,你的母亲却一反常态的制止了你,姨母笑也变成了严肃JPG.。
      “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哦。”
      “对待自己未来的丈夫要温柔点才行。”
      这话有如晴天霹雳把你雷死在原地。手里动作停了,张大了流口水的嘴不知道是该先质疑自己的耳朵还是翻译中枢。
      最后你坚定选择了相信原力。
      你改劈为刺,将手中的武器直插以藏心窝窝妄图谋杀亲夫,只是碍于玩具的杀伤力实在太小根本没办法让他命丧当场——你只好作罢。
      生育率低下的时候你都没让人包办过婚姻,结果一朝强制穿越还送了你个娘炮当未婚妻。
      你恨。
      3.
      可恶的以藏。
      以后他就是跪下求你你都不会带他去泰国的!
      况且就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礼仪,他竟然学的比你还好!
      脚要踩着木屐,迈步要小,动作要轻——然后灵活的跳起。
      一颦一笑,言语德行。所有的课程都从孩子稍稍懂事的年纪就开始学习。
      负责教导你的人告诉你作为未来花柳流派家主的妻子,你的表现也是丈夫的门面,礼仪方面就是首先不能落下的。
      说着的同时她又用木尺拍打你的手臂纠正你错误的茶艺手法。
      你憋闷的有苦说不出,却因为人小力薄没办法与这整个家族,乃至整个社会抗争。于是你鸡贼的选择欺负以藏和他弟弟菊之丞来泄愤。
      以藏信任你,因为你不仅是他的未婚妻也是从小到大最要好的玩伴。
      菊之丞也信任你,连带着他信赖兄长的关系。
      所以你果断选择利用这点伤害他们幼小的心灵,为了逗他们玩连编带抄出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作为说服他们一起偷懒的筹码。偷东西的矮脚武士,会发预告函的米花町大盗……
      “想找到矮脚武士啊…”
      你完全没有形象的枕着手臂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菊之丞熟练的抛起一块蜜饯被你仰头张嘴接住,腮帮子鼓起来接着边嚼边讲。
      “他们都是很狡猾的家伙哦,不是像黑影军团那样一召唤就跑出来的,你得去他们藏身的树上找。”
      “黑影军团又是……”
      “我记得我记得!”
      菊之丞作为你的头号听众翻开小本本举手抢答,准确说出你是在两个月前吃和果子的时候讲的这个,关于黑影军团和四十大盗的故事。直到现在他都记得“芝麻开门”的咒语。
      消息闭塞,固步自封的国家里,孩子们能接触到的新奇事物可谓少之又少。
      所见所闻不过是描述国君的伟岸或武士精神的高尚,再不过就是给女孩子们灌输在家相夫教子的责任。诸如此类的思想禁锢和禁止出海的命令一样把所有人栓在这片土地时代扎根,无力脱离。
      作为现代冲浪小达人,你在这个说错话都要问斩的和之国活的何其憋闷。重重束缚之中,以藏和菊之丞比起听众则就更像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了。
      你想说的,不能说的,害怕的。都可以抽捋成丝线,编织成童真的故事一点点讲给他们听。
      而且显然你的洗脑比那些无聊的茶毒更起作用,现在的菊之丞对《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喜爱程度远远大于他和他哥哥每日的歌舞教习,你都有些害怕以后他的母亲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控告你不务正业带坏小孩了。
      “看,树上有只脚!是矮脚武士出现了!”
      “哪里?!我要抓住他!”
      “我也要!”
      两人飞奔出去爬树的同时你当机立断将一整盘的蜜饯倒进嘴里吃干抹净。等到两人气喘吁吁的回来你又说是米花町大盗干的,并且因没能守护好你们的零食感到痛心疾首就要切腹谢罪,还是以藏摸着眼泪感动的将你拦下。他又被你弄哭了。
      4.
      你和以藏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原因倒是很简单,他是花柳流的传人,而你家……大概是专攻乐器。反正在铃后也是久负盛名的音乐世家。
      和以藏学转扇子一样,你也是被逼无奈的拿起了三味线学音律。虽然因为叛逆心理和诡计多端的逃跑手法导致你的三味线弹奏毫无长进而且听起来就像凶案现场般身临其境。
      可他仍然爱听,还拽着菊之丞一起听你弹小星星。
      有时候你也会想这样是不是也不错,和以藏在一起。以后你吹拉,他唱跳,你们直接组个女团出道怎么不快哉快哉?
      然而第一次爬上屋顶遥遥远望那片海洋时你就清醒过来。
      你不该待在这里。
      看以藏拿着折扇,伴随乐曲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时,大胆的想法已经在心里牢牢扎根。
      你绝不能待在这里。
      5.
      于是你跑了,趁着节日庆典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而不是海边。
      夜幕将至时你背起小金库和自己私下偷偷改制的现代衣裤爬上以藏家的墙头。
      和你猜的一样,他就在院子里练习节日的舞蹈。
      “以藏!”
      他寻着声音看见你在墙头露出脑袋,漆黑的夜里你的眼睛却亮晶晶。
      “你在上面做什么?进来玩啊,菊之丞都念叨你的故事好久了!”
      “我已经没有故事可讲啦——所以,我要去搜集些新的,更多的来讲给你们听。”
      “啊?”
      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漂亮的像个瓷娃娃般的男孩困惑的歪歪脑袋望向你,你终究没能把临别赠言说出口。
      出海是死罪。
      即便你们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厚,到了最后一步你还是不敢轻易冒险。
      “你继续练吧,我去玩了。”
      “诶?你等一下……”
      “再见!”
      趁着眼泪还没不争气的滚落你跳下去就转身跑走了,虽说只是个被迫和你捆绑在一起的小孩子,可嘴上说归说,你从未真正在心里记恨过他。
      谢谢了,以藏。
      他陪你在铃后生活的这几年你真的很快乐,也很不舍。
      直到你伏低身子悄悄的划船时你也依旧在想他。
      离开后会怎样呢?
      母亲会哭吧,父亲会很生气。
      怕给家里招惹祸端败坏名声,他们应该会对外称你玩水不慎淹死之类的…
      再见,狗屎的和之国狗屎的家族狗屎的联姻以及——漂亮的以藏和可爱的菊之丞。
      希望还能在大海之上相遇。
      6.
      离开和之国后你才发现外面的世界远比你为了逃跑而收集的书籍记载上更加丰富。
      世政海军海贼山贼八爪乌贼……
      人类鱼人巨人族毛皮族小人族人鱼族…等等?竟然真的有美人鱼吗!
      如此精彩的世界设定让你一时间忘记了从前,一心扑在海洋中摄魂怪般疯狂吸取知识和奇闻异事。
      因为你还记得和以藏的约定,所以热衷于搜集八卦和信息也在所难免,且不过几年你就因为年纪轻轻却消息灵通而成为小范围内有一番名气的情报员。
      也只有在充分发挥看热闹好打听的种族天赋时才能让你短暂回想起上辈子。
      出生那天的温暖床榻和婴儿哭嚎时刻提醒你从哪儿来,又该到哪儿去。如同无形的路标指引着你向某个方向不停的走。
      后来你独领风骚的八卦技能被报社的社长发现,他对你从大量垃圾中提取少量情报的能力很是欣赏。不惜花重金聘请你撬开某位贵族夫人的嘴报道出她到底有多少情人在位。
      很快,你成功完成了第一次任务。
      从那之后你的八卦专栏经常在寸土寸金的版面下独占一方,署名叫柴郡猫,主打消息真实确切,骂你捅破他们桃色新闻的人能排两条街。
      这种平淡日子一直持续到大航海时代开启,当往常你的八卦专栏被一整面《哥尔多·罗杰处刑》占据后没多久。业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迅速扩张的摩尔冈斯报社就开始疯狂撬墙角,拐卖般把你套上麻袋挖回家。
      其实换一家报社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上家偏运动,而这里偏商务。
      海贼越来越多,各国间也战乱不断,各家记者的生命危险指数一再飙升到历史新高。
      可摩尔冈斯从不管这些,他认为你就是一块前途无量的砖,哪有危险哪里搬——去世界政府的会场门口拍照,包括人类和鱼人岛关系最僵硬时派你去采访尼普顿国王。
      这全都是他的馊主意。
      好在你每次都能全须全尾的回归,柴郡猫的怪名字也一次次更加频繁的在各种政治性报道中亮相。
      而且那些或陈旧或崭新的经历你从来都没有忘记。
      因为现在这世界上,你想说的,不能说的,害怕的——
      你还想要将它们变成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7.
      摩尔冈斯举着电话说有金主翻你的牌子找你陪聊,你本想和往常一样摆摆手让他直接挂断。可他告诉你电话那边的人找的不是柴郡猫,而是你。
      你一边回想到底还有谁会知道你在和之国时的全名一边慢慢接过听筒。
      “…请…请告诉我,我该往哪里走。”
      那边犹豫好久才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惴惴不安又饱含着期待等着你开口。
      “那得先看你要往哪里走……”
      熟悉又生疏的,院子里樱树下你为他们重复过十几遍柴郡猫和爱丽丝初次对话的场景再次如白浪反滩,涨潮般汹涌的袭来。
      你想起樱饼,想起他起舞时踏着花叶的石板路发出哒哒声,想起他送给你的口脂。
      你想起一个爱哭鬼。
      “以藏吗?”
      “是我。”
      “…那你先别说话,我被翻黑历史现在有点羞耻。”
      你说完之后以藏也沉默了。你自顾自红着脸责问他相认就相认玩什么对暗号那一套,两个成年人在这里对童话故事的人物台词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吗?
      他支支吾吾着说他知道这世上没有第四个知道柴郡猫的人,他相信那个用熟悉的口吻书写文字的家伙一定就是你。
      以藏怕的是你忘记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以藏也离开了和之国而且疑似去当了海贼,但你还是选择性回避了这个问题,就连着急打听菊之丞去向的话也暂时搁置。
      因为你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就一定失去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
      不然没办法解释再次见面时他努力克制也忍不住冲上来一把抱住你的激动神情,藏着你倒影的眼睛一刻不敢挪开生怕人下一秒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你一直是很敏锐的,发现他这有些超出预料的反应后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但你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小时候一样老成的嘲笑他是不是又哭鼻子了,轻轻回应他有点窒息的拥抱。
      旧人重逢没必要胡思乱想很多,只要你们知道彼此就在眼前,这就够了。
      “别这个眼神看我,搞得好像我死了一样。”
      “他们说你落水了,尸体也没找到。可我一直都不相信。”
      看着他依旧打理精致的服饰和妆容,孤单飘落在外许久的你又在异国他乡找到了一点点归属感。
      太好了,以藏还是以藏,和小时候一样。
      不过大概是没那么好骗了。
      你们到处东玩西逛了许久来回忆童年,突然某天早晨你还没睡醒他就闯进来拖着你要去见他的老爹,打着哈欠上船后你才猛然醒过来发现那好像不是他叛逆期的时候在外面瞎认的爹——而是海上霸主之一的白胡子老爹。
      以藏把你推到小山高的巨人面前,你第一次近距离直面这种强者,只能学着他们的样子磕磕巴巴叫了声老爹。
      笼罩你的阴影突然移动起来,震耳的大笑声轰然在你耳边炸开,随后酒杯的碰撞开始此起彼伏攒动,这群海贼就莫名其妙兴奋的开始了海岛晚宴。
      他们把对方称作家人,管自己的船长叫老爹。而这场欢迎你的宴会倒更像是一场盛大的家宴。
      果然,比起传闻和猜测,只有切实置身在那样快活的气氛中你才能感受到它不真实的温暖。
      它让你回忆起家,遥远的梦里,大年夜你吐出饺子里硌牙的硬币时家人们也是这样欢笑的……
      发现你情绪不对劲的以藏很快趁着你变成失去色彩的黑白漫之前把你拉走了。
      他带上你和几瓶酒一起来到海边,这位曾经的大少爷依旧保持着优雅稳稳坐在旁边,偏偏让你哭着躺在沙滩上出丑。
      “呜呜呜——以藏,我想家了…”
      “…我不想铃后,我想家。”
      “我没有家了以藏……”
      他颇感无奈的同时又好笑着将酒瓶递给你。
      “想哭就哭吧,哭完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月光透过云层变得斑驳,裹挟着咸湿的海风。
      还是同样。
      水红色的口脂,漂亮的眉眼蒙着一层薄纱般随着浪花起伏,涌动。
      时间让你没办法再以一个更年长者的心态将他去当小孩子对待。
      你猛然意识到以藏根本是变了的,你们的过去早已停留在了记忆里。那个和你饰演剧场中爱丽丝的人也同角色一样,不断的成长,不断的探险,长成一个大姑娘……大美人了。
      这是哪里来的妖精?真是好生妖艳…
      他愕然的听着你吐出一串奇怪的音节,猛地灌了一口酒然后扑上来——
      8.
      以藏觉得你其实也变了,从小骗子变成大色狼了。
      但他的心做不到拒绝,也就只好呆愣的回应。
      你们吻的乱七八糟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吻,还总是碰到牙齿。好比两只犬牙没有长齐的幼犬在撕咬玩闹。
      青涩莽撞的推搡间世界开始慢慢失去声音,你只记得要将他的脸刻进眼底,犹如脱水的鱼胡乱挣扎哭泣。
      “我要负责吗……”
      “不然呢?”
      他坐在镜子前梳妆语气平淡的反问,丝毫不打算掩盖那些可恶的痕迹。
      以藏这个家伙坏心眼的很,他就是要让你跑不掉,提醒你没法赖账的。
      不过都无所谓,确定关系对你们来说似乎就是很正常的,水到渠成的事。顺利到没人惊讶和疑惑,连马尔科都在啃菠萝的同时抽出手来鼓鼓掌表示了下恭喜又面无表情的收回去继续啃菠萝了。
      这大概是因为情侣间最粘糊不肯分开的热恋期你们早在儿时就平稳度过,现在不过是下一阶段的长久发展期,俗称老夫老妻模式。
      相处起来不是甜腻的情话而是自然而然的互相调侃。无论手头在做什么都可以一想到就放下,无需解释的凑上去索取亲吻。
      没什么可试探的,也没什么可猜忌的。
      你们都是自由人,知道谁也拴不住谁索性就默契的达成了各玩各的协议,只是有时候你会在莫比迪克号上出现几个月,他会在随小队出行时来找你几周。
      这在后来的二十几年里都变成了平常事。
      不过以藏有时候也会有些不满,只因追你的人可以说是从颠倒山排到海军总部,而你每次婉拒的借口都是:“有婚约在身。”
      “为什么不提我?”
      每当这时,你只好捧着他的脸解释名分问题。
      “就是感觉很有趣嘛,而且大家都知道咱们两个的事…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怎么就有趣了……”
      “哈哈,因为这样说就感觉你像是我在外面的小男友一样……等等,我错了!”
      他完全不生气却又装作气急的样子狠狠拧了你一把让你捂着腰在地上滚来滚去。他自己则拍拍衣服潇洒离去,还不忘记茶里茶气的说着:
      “我可要跑路了,待会儿再叫人捉·奸·在·床可怎么办呢——”
      “我闹着玩的啊!”
      闹到最后,你还是趴在窗边和他简单挥挥手一直盯着小白鲸号消失在海平面。
      他这次也是因为有任务才从莫比迪克号上离开的,回去后大概又要几个月见不到。
      短暂的分别后总归还要相见,可你根本想不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报道白胡子海贼团成员的叛逃,红发和白胡子会面这种方式。
      明明隔着很远,但你还是很快和以藏对上了视线,短暂的眼神交流中你小心翼翼的安慰着他。
      你担心他别又哭出来,他轻轻垂下眼帘,那双漂亮的蝴蝶翅膀忽闪着像在说不用担心,他很好。
      才怪,很好的话怎么会下意识的将手搭在腰间随时都能拔出枪的位置呢?
      此次出行,你们的交流仅限于那短暂的隔空问候。你只是不断的书写,助手在一旁激动的拍着照片。
      “大新闻!这又是大新闻!”
      你看看手舞足蹈的他,又看看远处负责监视的海军们紧张兮兮的样子莫名有些心慌。
      “您…还好吗?您在发抖啊…”
      “不,只是没休息好。”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眼前也有些发黑。在被莫比迪克号上爆发出的霸王色霸气波及到后你彻底晕了过去,书写也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至于后来你从岛上的旅店中醒来就是另一码事了,老板说是有一个又高又漂亮的美人抱着你进来的,门口还拖着一个濒死的年轻人。给你开了间屋子对方就离开了。
      “他有说什么话没有?”
      “他说门口那个不用管让他躺着就行。”
      “……还,还有没有别的?”
      老板挠了挠脸,说再没有了。
      没有叮嘱的时候,就是你们该暂时不要过多接触的意思。
      现在局势瞬息万变,跟一个处在暴风眼中间的海贼交往过密的下场——你是记者,你该比他更清楚。
      但你也没有就此停止对艾斯的通风报信,在得知白胡子老爹对艾斯的追捕其实是默许时,你立刻动用自己的情报网开始追捕蒂奇的行踪。终于叫艾斯在魔谷镇追上了蒂奇,然而那之后他们双方就都失去了一切踪迹,任凭你怎么寻找也没有消息。
      等到艾斯再次出现在你们的视野中时,他已经要被处刑了。
      蒂奇把他作为成为七武海的交换送给了海军,而为了引得白胡子海贼团前来,战国特地找所有报社同时发表了关于海军公开处刑火拳艾斯的消息。
      在报纸被分到送报鸥挎包中开始四散到海洋各处时,你终于没能忍住哭着给以藏打了电话。
      泪水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你对他们反复的道歉。
      这不仅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间接导致了艾斯的被捕,更是你早就把他们真正当成了家人,把那个玩火的小混蛋当成了你的亲弟弟。
      “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说。
      “会没事的。”
      以藏说。
      9.
      白胡子海贼团和海军的大战,被后人称作顶上战争的留在历史长河中的一场规模宏大的战役。
      有人评论说这是新时代的诞生,也有人骂因为白胡子那个老家伙一句话又出现了不少海贼……
      声音很多,但你不想去听。
      大战过后你陪着他们处理了白胡子老爹和大家的后事,阴天时山风有些阴冷的感觉,你只好握紧了以藏的手来取暖。
      他本就不是什么话唠,现在话倒是更少了。从来都不太会安慰人的你也只能跟着他一起默默的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座墓碑,默默的和一些依旧留在这里怀念的人一起呆坐了许久。
      后来众人或四散离开,或接着守护老爹的旗帜。这期间马尔科还带领以藏他们和黑胡子打了场了断之战,顾名思义,为了一场恩怨了断。
      只可惜失败了,马尔科也回到白胡子老爹的家乡做了一名医生守护这里。
      你为追踪新闻经常在海上跑来跑去忙的不可开交,唯一一次和以藏一起来看看他这位孤寡老人还颇为戏剧性的被岛上的流鼻涕小孩举着玫瑰花求婚了。
      “虽然我很喜欢你的花但是真可惜啊,我已经有婚约了哦。”
      “而且已经是个四十岁的老家伙了哦yoi”
      “喂!”
      那群孩子长大了嘴巴盯着你们的俩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敢相信你跟以藏是和马尔科同一个年龄段的。
      马尔科很受伤,但很快你也被一箭穿心。
      “那大妈你都这么老了怎么还没有和那个人结婚啊?”
      得知你真实年龄后他立马礼貌改口,你强忍着捶他的拳头,扭头反对着以藏坏笑。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赶快吓唬似人的把他们赶走了。
      “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啊……”
      “你要是把他们教坏后就跑了,到时候家长们找的可是马尔科。”
      马尔科有点受不了的摊摊手让你们少祸祸他,尤其是教小屁孩说你找了情人就不想要未婚夫了这种话。
      你不置可否的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头不去看以藏的眼睛,并且你确实是打算这么说的。
      作为家人,他们都懂你,知道你的德行,你一些胡闹的坏主意。
      10.
      或许是顶上战争的原因,又或许是草帽一伙闹出的大动静每次都是你们这些新闻记者为数不多的超额业绩。
      这导致你在发现离开万国后他们直奔和之国而去时不免心里咯噔一下。
      艾斯总是拽着你讲他弟弟的琐事,久而久之你也就把那孩子跟艾斯一样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这次和之国之行有多方势力参战,还涉及到和之国的国家内部问题,稍有波澜便会掀起大海一片动荡。
      你难免担心,便和摩尔冈斯申请了深入和之国内部取得第一手独家资料打算跟进去。
      那时正是世界会议进行的关键时刻,摩尔冈斯本想拒绝掉让你去跟进另一边。可看见你坚决的态度后,他还是挥挥手叫你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当时在众多新人之中,我挑选了你吗?”
      “因为你的笔不一样,你是能够真真正正,不含怜悯或愤怒这些超出新闻之外的情感去记录事实的。”
      “只有作为旁观者动笔,这样的文章才能够拿给民众看。”
      他说对了一半。
      你是实打实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自然总能以冷漠的上帝视角不加种族或国家的因素看待问题。
      可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撕开这世界阴暗面时你怎么可能不愤愤着被迫将其混淆,一笔一划的用力刻进白纸和心里。
      说到底,你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还不是时候做。
      在出发前你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咬咬牙换上和之国的衣裙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是顶上战争前的不安预感给你敲响了警钟,这次来自和之国散发的不详气场你便没办法再视而不见。
      不论你多么抗拒这片土地,也对从暴君手里解救它毫无兴趣。
      你只是不想再看见一个总是笑着的孩子倒在你眼前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11.
      那个三刀流剑士成了通缉犯,狙击手在街头卖□□油。他们和同伴一起隐藏在这市井之中,如果不是因你高超的寻踪能力还真的不好发现这些熟面孔。
      而菊之丞是很好找到的,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只是变成了超大一只,足足两米八的美人。
      但他依旧坚守着那颗和以藏一样赤诚的武士之心,忠诚的追随着御田从无二心。你觉得如果那个什么霜月康家回到现代要么做礼仪老师成为传承文化和精神的代表,要么做洗脑组织成为猜缝纫机的典范。
      见到活生生的,就在他眼前的你之后他因你叫出他的名字而努力辨认了好一会儿。直到你好笑的提醒菊之丞当年偷吃了他零食的家伙是自己时他的眼泪这才涌出来,无声的控诉着你一言不发就抛下他们离开的委屈与思念。
      不愧是兄弟俩,菊之丞真是和以藏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哭起来直叫人肝儿疼。
      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你突然发现这句话放到哪里都不过时。
      几十年的分别后你确实信守承诺给他带来了许多外界的新消息,包括你自己的——关于业内声名显赫的记者和大海贼的恋爱。
      “听起来兄长大人过得很好。”
      知道你们都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在下,不甚感激——”他向你行礼,跪伏在地上被你拽起来后又有小珍珠掉出来。
      这次是因为和之国的现状。你也没有想到离去多年,回来之后反而是人是物非。
      以前还只是单纯的囚笼而已,现在这里却像个地狱。
      食物,水源,疾病,无处不在的压迫。
      你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动笔,纸张摩擦的沙沙响声能代替一切言语。为了记录更多,在遇到为了解放国家的路飞几人后你请求跟随一起前往花都。
      “这一路会很危险。”
      “但你们还是坚持走下去不是吗?”
      菊之丞想反驳你这不一样,他们是武士,是御田的家臣,是背负着御田理想和愿望要解放和之国的……
      “阿菊,我是要记录历史的人。”
      “或许后人会遗忘,或许事实会被歪曲。所以它们需要留下不可质疑的痕迹才行。”
      就像在黑炭大蛇教育洗脑下被宣扬成妖魔的御田和美化成保护的闭关锁国。
      就这样,你作为讨伐大队中唯一一个文职,除了跑得快不会拖后腿外几乎毫无用处的透明人。你不会参与,但会陪着他们走完全程。
      你自出生后第一次觉得和之国也是有救了的。
      12.
      在御田城你们与其余人汇合,还见到了自称从二十年前而来的桃之助等人。
      但说实在的,虽然娜美和罗宾喜欢小孩子可这不代表你就会愿意抱着他一起洗澡。
      小鬼就好好的当小鬼不要色迷迷的扑人啊!
      你黑着脸将这句话从笔记中划下去,抬眼对正准备向你爬过来的桃之助发出死亡凝视将其逼退。
      首次交手后路飞被抓进了兔碗监狱吃团子,不等你们想办法夏洛特玲玲就又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把现场搞的一团乱。
      场面一时间白热化到让你都不知道如何动笔,只好简单写了添如乱三个字就赶快又跟上大部队的脚步了。无休止的奔走与跑路让你虚弱的像一条死狗,这副被996蹉跎的模样你是说什么也不要让以藏看见的。
      可遗憾的是你们很快就四目相对,他拥抱向他扑过去的弟弟,唯留你一人脚趾扣地不知该怎么解释。
      “还没想过你穿和服的样子呢。”他和往常一样温柔的微笑,识趣的马尔科和猫蝮蛇早就跑远生怕战火波及了。
      “这不……心血来潮嘛。”
      好在大敌当前他也没打算跟你计较不顾后果当前线记者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也不会很受他管教。
      但他要是真管就算了,大不了你认错呗。
      过了好久,一直到你们奔赴下一个战场的路上他都在看你。你忍无可忍将眼睛从已经翻的边缘有些卷起的笔记中转移到他似笑非笑的脸上,重重的将本子合上。
      以藏告诉你他只是在想你穿白无垢会是什么样,你想了一会儿,最后当着他的面重新翻开小本本写下‘以藏是个混蛋’。
      以藏是个混蛋。
      自以为是的,总是会让你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混蛋。
      可如果当时知道那一面是永别,你想你该说你会穿给他看的,就算是说谎也好。
      13.
      你没想过除了两名四皇之外还有cp0的参与,他们当然也参与了战斗,还要趁机带走妮可罗宾……
      为什么要这样冲上去呢?
      他以为他是英雄吗?一言不合就拔出枪来挡在前面,知道危险也要去!知道可能回不来也要去!知道会死掉也要去!
      以藏清清楚楚的丢下你离开。
      无法融入和之国的你同样无法承受他的武士精神。也许你也只是能理解所有人,唯独不能接受他的选择罢了。
      后来的鬼岛大战,路飞和凯多在天上打斗,四处都是火焰,鬼岛也摇摇欲坠时。你是真的在颤抖着攥笔,你以为自己就要和以藏埋在同一片土地上了。
      夺目的火光中谁都没有走,一些人甚至笑着坐下来等死。在红色的海洋中等待死亡。
      鬼岛要坠落了,说明凯多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所以他们不再害怕,他们知道这一切是值得的。
      他们希望家人能生活在一个更好的和之国。
      “没命,那就没命了呗。”
      花之兵五郎踉跄着在你旁边一屁股坐下,他说“谢谢,让大家永远不会忘记今时今日,和之国的胜利。”
      “…您不该谢我的。”
      “你这样连打架都不会的家伙冒死来到这里,无论如何做什么,在下都很佩服。”
      “可是我很自私。”
      “人都是自私的。”他抬头看向不断有烧毁的屋顶掉落的上空。“在下知道…以藏的事情,你有什么愤怒和埋怨都是应当的。”
      “你恨谁都可以,但在下只是想要你不要责怪一位为了家主效忠献出生命的武士。”
      “……”
      他私心想要菊之丞和罗宾带着希望逃走,你私心想要他活着。
      从花之都升起的孔明灯接连一片在空中燃起一道长河,越升越高,分散开浪花般马上快要包裹住这座岛屿。
      ‘我想见到妈妈’
      ‘打倒那条可怕的龙’
      ‘希望光月家能回来’
      灯上挂满人们的祈愿,那个粉色短发的小姑娘同样在向天上送信给他的父亲。
      “我从来没怪过他。”在扑灭大火的水流席卷整个大厅前,他听见你轻轻的开口。
      14.
      你曾苦练三味线一天一夜,终于会弹了那首宾克斯的美酒。
      但你没敢去铃后的墓地弹给以藏听,因为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叛逆的鬼火少年抱着电吉他在深夜冲进一群百旬老人的家中弹重金属一样太过搅扰。
      想了想,你决定还是回到当年他在铃后的家。
      在以藏的父亲犯罪,家族消失后。这处宅邸大概是荒废了,唯独院子里的樱树还一年一年的盛开着。
      你就着正好的清风和阳抱好琴,尽力不用弹吉他的手法缓缓拨动琴弦。
      多少年过去,你的手法依旧烂的出奇,如果那个海贼作曲家听见了应该会当场从坟墓中跳出来掐你脖子吧。
      你被自己拨弄出的这一串灭世音符逗笑,突然的阵风猛然贴着地刮过卷起成群的枯叶像是下了场蝴蝶雨,树上樱花瓣纷纷飘落洒了你满身满头。
      地上放炸豆腐丸子的盘子却被巧妙避开。
      看起来他爱吃的东西依旧没变,而且依旧会隐晦的表达你弹的多差劲。
      但是他喜欢听。
      15.
      将这两周以来的记录结合二十年间的和之国历史编撰成册留在府中后你就离开了,甚至比路飞他们跑的还快,而且更加悄无声息。
      册子中是一份真真正正的历史,即便路飞他们因不愿当英雄留下姓名你也还是将每个人都写了进去。
      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他们都该留下自己的名字。
      你把和之国崭新开篇的史册作为自己和这个国家的了断彻底留在了那里,署名叫做柴郡猫。一直随时随刻都会消失的猫,曾短暂出现在一段故事里。
      16.
      你觉得自己不会很快就死掉,毕竟你还需接着记录,给孩子们讲故事。你收养的几个小屁孩也都或成为记者或去海上冒险了,期间给你的来信里到处充斥着“你这老太太竟然没吹牛!你竟然真的认识路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遇见这种孽徒你也会告诉路飞再见到就帮自己打一顿,就说他柴郡姐姐让的。
      “都已经是大妈了怎么好意思自称姐姐啊……”
      “老娘还是十八岁未婚美少女呢混蛋!”
      以藏,如果他有在天之灵你只拜托他一件事。
      请诅咒那个小混蛋晚上睡觉尿床,麻烦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不要把未婚搞得像丧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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