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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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华殿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吃饱喝足，青宴想洗澡，其实主要是想让谢栖洗澡，谢栖身上的血腥味不好闻。
青宴不喜欢这个味道，把他的神心都搞难闻了。
青宴问谢栖：“那你平时不用吃饭？不用洗澡的吗？”
谢栖道：“我以露水为食，栖华殿后方有一寒池可以用来洗澡…”
他上下扫视青宴一眼，得出结论：“你用不了，会冷死。”
青宴，“……”
这位喝露水就能饱的小仙子，他已经接受自己如此脆皮的设定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刺激他了。
青宴当即站起身，他看着空空荡荡，又冷得要死的栖华殿，无奈接受自己要是真在这里生活迟早会死的结果。
要么被谢栖忘记，在这里饿死。
要么被这里的寒石寒池冷死。
冷死还是饿死，还是饥寒交迫死。
这真是个手心手背都是死的选择。
“父亲。”青宴软软一叫，谢栖也站起身来，他闭着眼睛，却能精准地转向青宴的方向，脸上眉头微皱，似乎在问青宴怎么了。
青宴继续道：“我真的很想和你住在一起，但…”
但现在他需要委婉地拒绝这一好事，和神心贴贴是头等大事，活下去也是头等大事，没有贴贴或许不会死，但饿肚子真的会死。
还没等青宴把话说完，表达自己可以换个地方住的意愿，谢栖却像突然理解了什么一样，对青宴道：“我知道了，你等我。”
你知道什么就知道了？
青宴看着谢栖扭头就走，背影疾速，干脆利落，青宴甚至没来得及挽留对方，也没来得及说出自己想离开栖华殿的事。
完了…谢栖这一走，不会又好几天不回，留他一人在栖华殿求生吧。
织星司神官的神殿。
织星司神官白云山是个醉心研究科学的老头子，常年缩在神殿里捣鼓新玩意，除了研究新科技，最喜欢的就是研究新药物。
老头子头发花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他觉醒的是小白鼠血脉，是先天扎药圣体。
他要一研究出什么新药，就喜欢往自己身上扎一扎，反正新人类耐活得很，新陈代谢很快，目前还没成功把自己作死。
不过新人类基本用不上织星司造出来的药。
七司之间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白云山人缘最好，因为织星司属工科，其他六司一有点什么都得来求一求，问一问。
所以白云山也没想过，有一天，一阵风吹过，下一秒，他就被一位神官堵在神殿的角落，顺带感受着对方身上飕飕的冷气和血腥气。
白云山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问：“曦光神官有何指示？”
那全新纪元最强战力的曦光神官，用找茬一样的姿势把他堵在神殿角落，而后歪了歪脑袋，道：“帮个忙。”
帮忙…
求人帮忙不是这么求…
白云山懒得吐槽，他问：“曦光神官能有什么忙是我能帮的。”
谢栖闭着眼睛，却莫名让白云山觉得他有些惆怅。
“拆了。”
谢栖说。
白云山：“拆啥？”
谢栖：“栖华殿。”
白云山还是没忍住：“…你有病吧。”
跨越神殿来到织星司，把自己这个织星司的头头堵在神殿，飕飕狂放冷气，就为了拆掉自己的殿宇。
没病的人做不出来这事。
谢栖似乎总算纠结完了，他呼出一口气，道：“我收养了个孩子，他很弱，不能受寒，不能踩云路，他没法在栖华殿活。”
他对白云山苦恼道：“你养的孩子多。”
哦…这是取经来了。
白云山最喜欢从外面捡一些没人要的孩子回来养在织星司，教他们科研或者制药。
谢栖这是来找他想办法来了。
白云山推了推眼镜框，道：“那很简单，把栖华殿其中一个地盘的寒石拆掉，换上暖石，然后给他从巡天司挑只鸟，供他出行。”
谢栖，“……”
他道：“你说得对，拆寒石换暖石的事交给你了，顺便给他装点孩子喜欢的东西，我去巡天司挑鸟。”
谢栖就这么火速决定了，并且吩咐和他同级别的神官去栖华殿换石板。
白云山，“……”
你真的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曦光神官！
他堂堂一个织星司神官能去做那事？肯定是吩咐手下和他一起去，手下负责换石头，他负责看一眼曦光神官那个孩子长啥样。
把曦光神官迷成啥样了都。
青宴又自己一个人在安静的栖华殿里缩着，这次因为有了短暂的神心安抚，倒是不觉得冷了，只是不知道谢栖什么时候回来，又会不会回来，所以显得有些焦虑。
他不知道神心是怎么跑到谢栖身上去的，但他知道，他不能离开神心。
大概过了一会，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约莫十余人。
青宴躲在正殿的柱子后，借两人粗的柱子隐藏自己的身形，只见十几个身穿曙光方舟制服的人走进殿内，打头阵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他的制服比其他人要华美很多，看着应该是个领导。
他其实年纪应该不大，大约百来岁，所以变成老头子的模样应该是这个小老鼠独特的癖好。
青宴理解每只妖，包括半妖都有自己独特的审美。
白云山是特地过来看看曦光神官藏匿的那个纯血人类是何模样的，只是一入殿，他并没有看见那个纯血人类，命人去房间里搜寻也无果，于是他猜到那个人类应当是见他们过来，所以躲起来了。
确实很胆小，白云山想。
于是他轻轻开口，企图安抚这个胆小的纯血人类。
“是曦光神官让我们来的，说想替你改一间适合居住的屋子出来。”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白云山想，看来还是太胆小了，于是又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从柱子后滚了出来。
青宴掀开外套的帽子，露出一张乖巧的脸来，他盯着白云山，道：“谢栖呢？”
真可爱···白云山捂着心口，道：“你要不要考虑换个父亲？我也很好的。”
白云山本来就很喜欢到处捡可爱的东西养着玩，整个织星司有很多战力不强的毛茸茸，只不过纯血人类很难存活，而白云山也不太能欣赏纯血人类，所以织星司才会没有纯血人类的存在。
不过···他看着眼前坐在地上团成一团的青宴，不怕死地生起了要和曦光神官抢夺抚养权的想法。
他是真不怕死。
青宴看着他，心想，他勉强当谢栖爸爸，是因为对方有神心，而他需要神心，眼前的小老鼠有什么？还想当他爸爸，简直是大逆不道。
“不了，我只要谢栖。”
白云山眼神暗淡了一下，依旧不死心道：“谢栖不懂抚养孩子，他性格又冷，你看他这个殿宇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冷，你跟着他迟早冷死。”
青宴抬头看他，一脸看傻子的神色，他道：“他这不是让你来改造了吗？”
白云山：“那怎么能一样，改造不如本来就有的，你说对吧。”
青宴却说：“改造说明他没有也要掏出来给我，本来就有说明只是你的一点施舍。”
他看着白云山，那一眼很淡，却仿佛已经将白云山看透了，他道：“所以聪明人应该都会选谢栖。”
聪明的山神当然会选择神心，而不是一只有奇怪审美和癖好的小老鼠。
白云山拐带失败，他也不可惜，仿佛人在栖华殿，总能看见的，于是问青宴想要哪间房间，他将屋子里的寒石全敲了，换成暖石，这样此消彼长，青宴就不觉得冷了。
青宴问：“哪个房间都可以吗？”
白云山：“额…应该是？”
于是青宴直接推开最大的那间房门，沉重的金色大门被他推开，露出背后更加冷冽的空间。
几乎全白，甚至结了冰霜的屋子。
真正的冰库。
青宴指着它道：“我想住这里。”
谢栖的房间。
白云山想也没想，拒绝道：“不行。”
青宴睁着眼睛问他：“为什么？你还没问过谢栖呢，说不定他会同意。”
白云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就算他同意，曜日神官也不会同意的。”
来了。
青宴早就好奇为什么谢栖非得住在这么寒冷的地方不可了，甚至是全方位的冷。
谢栖要经常呆的地方尤其的冷。
谢栖走后，青宴看过所有房间，唯有这一间，比外面的大殿还要冷上很多。
即便是新人类，也很难长时间抵抗这样的严寒。
这样的寒冷，绝非无意，一定是特意的，精心地为谢栖打造的。
那为什么呢？
有关于神心容器的事，青宴必须上心，谢栖决不能在他拿走神心之前出事。
白云山推了推眼镜，开口解释道：“唔，可能曜日神官觉得曦光神官喜欢吧。”
骗人。
青宴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只小老鼠在骗自己。
没人会喜欢生活在一个冷库之中，用入骨的寒意刺激自己。
谢栖不像这种吃饱撑着没事干。
青宴又问：“那我就想要它，它最大，不可以吗？”
白云山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只说：“这间屋子必须维持原样。”
白云山汗都要留下来了，他想好如果青宴坚持要，接下去他还说什么，然而青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把门关上了，指着对面道：“那就改这间吧。”
意外的没有纠缠。
因为青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就是，谢栖出于某种原因，必须呆在寒冷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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