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合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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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水雾逐渐浓郁，彼时间，东湖好似变成了与天幕相接的汪洋。
湖边看着连月身影消失的九卫，不约而同地心中一沉，以为韦连月失手了，一群人压低声音七嘴八舌，讨论现在要怎么办。
这群人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用功夫对付这种非正常的力量到底不现实，说了半天，最后派人去浮云寺，再敲几声钟。
丁竹脑子刚恢复意识，就出人意料的，死死抓住了连月的手腕。
连月感觉到一丝不对，手臂发力，依靠法力把丁竹向上拉。后者睁开了眼睛，凌厉的目光中，多是得逞的喜悦，说：“好久不见了啊，老朋友。”
连月假笑：“所以你是装的啊？”
她忽然有些觉得，从铜鱼他们害人，到丁竹被困，都是这群家伙联手搞出来的结果。
说起来，她好像还一直没来得及思考，那道让自己和韦连月意识调换的钟声，究竟是因为什么。
连月微微抬头，眼睛向上，盯着一片虚无。
某片虚无之地，有一栋虚浮若现的房屋。
房屋的某个房间内，一个人修剪花枝的时候，忽然手抖，将一朵花剪下来，掉在桌上。
这个人回头，看见一个眉目温和的女性魂魄朝自己缓缓走来。
女人说：“你好像已经可以把我送回去了。”
这个人放下剪刀，这个房间内原本放有花瓶的地方，出现了一盘棋。
这人做出“请”的姿势，对女人说：“你先同我下完这盘棋，棋结束了，你就该回去了。”
女人忍了又忍，问他：“真不能是五子棋？”
她自从死了后，但凡是当年靠着系统掌握的知识，几乎全随烟而去，仅剩的那点儿，也留在连月的意识里，作为提高她掌握各种技能的潜力。
这个人给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没办法，女人认命坐回熟悉的一侧，手持黑子，迎接她必输的结局。
水雾里，铜鱼现身，丁竹还紧抓着连月的手。
连月忍着意识恍惚，扭头问铜鱼：“怎么了？”
铜鱼表情严肃：“偷生出事了。”
丁竹扭头问她：“我很想知道，你们闹这一出，害了这么多人，还故意把我困在这儿，只是为了让这家伙现身？”
她像是与连月有心灵感应，突然来的一句话，像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铜鱼假装没听见，只说：“偷生好像跟什么人结契了。”
连月以为是自己意识恍惚的太厉害，听错了：“你说什么？”
铜鱼：“我和偷生因为同被关在镜花水月里，靠着那份收押契约，我们能进行彼此联系。刚才一瞬间，我感应到有个人靠着一片镜花水月镜的碎片，和偷生结契了。”
连月被气笑了，指着自己现在的肉身问铜鱼：“我记得按照镜花水月镜的运行规则，哪怕它碎了，‘我’因为投胎和魂魄不全算死了，但契约也是能自动转嫁给现在的韦连月吧？为什么偷生还能跟人结契？”
铜鱼给在场两位做起了科普：“严格来说，您拥有的是完整的镜花水月镜的使用权限，可它不是早在……这个世界的七八年前，你利用它，带着主系统的内置芯片载体，逃出控制室和系统空间时故意打碎了吗？虽然根据契约的优先权，无论是镜子还是我们，肯定是以遵从身为终身镜主人的您的调遣为首要原则。可现在镜花水月镜碎了，镜灵载体虽然被您找回来了，意识却随着破碎的部分四散。偷生遇到的那一份灵体碎片里蕴含的记忆与能量，刚好就是当年抓到的那一份，所以……您懂得。”
连月一点也不想懂，她头痛。
韦连月马上要回来了，等她一回来，自己就会开始与她这个主意识开始融合。
严格来说，对于一个意识被某些存在用特殊手段进行干预，强迫□□里的部分灵魂记忆与主意识分离封印，如今封印消失，意识融合、灵魂回归，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可这也代表了，韦连月在今后的人生中，需要可能需要面对许多次，一如这两天出现的情况。
这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好事。
“如果你放心，镜子的事可以交给我。”
丁竹站在那儿听了半天，忽然开口：“不过，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件事。”
连月：“什么事？”
丁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月想了半天，故意问：“你说的，是哪个当年？”
丁竹：“……你耍我呢？”
没办法，连月只好告诉她：“韦连月的意识快回来了，我也长话简说。”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丁竹，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也不是人，甚至连灵体的都不是。我是当年她决定带着主系统逃跑，进入系统空间里那个类似轮回台的仪器时，被强行分离出来的一部分记忆当做备份的意识体。关于那个所谓的前世，我所知道的内容，只比现如今身为主体的韦连月多了那么一点。而她现在就在那个储存‘我’全部记忆的地方恢复记忆。等她这次再出现，我的意识就会重新回到她的意识里。”
铜鱼瞪大眼睛，好像第一次才知道这件事。
丁竹不信，以为她胡诌：“这不可能。如果被封印在韦连月深层意识里的你都没有她全部的记忆，那她究竟在哪？”
连月一字一句告诉她：“她就是韦连月。”
丁竹从不认同她这句话：“你这是把她的责任，强加韦连月身上。”
连月觉得好笑：“强加到韦连月身上什么？丁竹，从始至终，都是你不愿意相信当初的‘我’，如今真的就是个不能让你如愿回到那个世界的普通人。韦连月才是主意识，镜花水月镜承认的也是她，只不过是投胎和主系统的影响，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需要我和那一抹失踪的意识与她融合。”
连月放缓语气：“当然，她也完全可以在恢复记忆后做出选择：是想变回曾经那个人离开，还是留在这个世界做如今的韦连月，或者是别的其他选择。这是她的自由，我们谁都不能强制逼她做决定。”
她盯着着两个心思各异的人：“任何方式都不行。”
铜鱼表情无辜，丁竹直接松手别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月叹口气，眼前一黑，就要向前直勾勾倒过去。
铜鱼与丁竹同时出手，一人扶着一边，没让韦连月脸着地，掉进水里。
丁竹把韦连月带进怀里，看铜鱼：“趁她不知道，说说你们的计划。”
铜鱼抄着手：“我们的目标，好像并不太一样。”
“还是差不多的，”丁竹说，“让她恢复记忆变回连月后打开通道让我回家，和跟你们一起在这个世界并不冲突，只要她对这个世界有足够的依赖度。我想，你们和系统打交道这么多年，在这方面应该比我有经验。”
“嗯……”铜鱼笑的灿烂，“寸心姑娘，如果有一天你因为犯错，也被收进镜花水月镜里，我们或许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你们的计划是？”
“当然是走剧情啊。”
铜鱼看起来还是那样单纯，她说：“这样虽然能提醒她，这里不是对于她的现实世界，但对现在的韦连月来说，这里才是与她羁绊最深的地方。走剧情会让她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人命运交织的程度加深，而不是只有这几个人。”
铜鱼贴近丁竹，小声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希望她留在这个世界做个普通人的坏家伙，可不止我们，而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丁竹深深看她一眼：“你还真是了解她。”
“彼此彼此。”
此时，韦连月身在某段有关“末世世界生存模拟器”的记忆里，杀丧尸和变异生物快杀麻了。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其实身处在某段记忆中，好几次真以为自己是在为了某个已经忘记的目的，穿梭在一些小世界里，走剧情、做任务，或者待在系统空间里的临时住处，一个人带着存有装备的碎晶，进入世界生存模拟器里积攒技能，锻炼能力。
休息间隙，韦连月躲在一个没人的废墟角落，捏碎碎晶，一个酒葫芦道具掉进她手里。不过这里面不是酒，而是温水。
老天有时候真是不公，自己如今的这具身体虽然靠着系统这个bug养的很好，可这个世界里绝大多数人，明明都因为生存问题忧心忡忡，在重度贫血的情况下，这里的女性竟然还会像现代社会里的健康女性一样，有持续5-7天的生理期，而且大多数人的生理期还是痛得要死的那种，真是令人无言以对。
韦连月真觉得，这就是那群创造出这个世界家伙的恶趣味，故意增加女性玩家的死亡率。
她想：世界训练模拟器的女性设计师果然还是太少了，赵昆岚那家伙如果还在，这种情况或许就不会出现。
【系统提示：本世界主角，温柚、简桐，目前已成功拿到病毒样本与初代解药。宿主连月，编号U-8735任务完成。您可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游玩，或是直接离开。】
韦连月毫不犹豫选了直接离开。
除非是疯了，她才会留在这个该死的末世玩极限求生。
来自主系统的任务公告消失后，韦连月在休息处的意识体恢复个人意识，随身陪伴系统，也就是她的好大儿996开始弹出消息：
【宿主宿主！你终于能从这个模拟器里出来了。】
【我们有新任务了，这次是要去一个修仙玄幻的世界，任务是帮助女主沈瑶达成he结局，让他们的小世界存货下去。】
韦连月从模拟器上拔下身份卡，问996：“这次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系统时间的明天。】
韦连月：“先休息，五小时后，你提醒我进入世界做任务。”
【好的。】
五个小时转瞬即逝，韦连月一如既往地走到空闲传送机器前，插入身份卡。
【信息读取：宿主连月，编号U-8735。】
【欢迎您使用本台穿梭机器，祝您有一个顺利的任务完成进度，早日实现目标。】
韦连月木着脸听完这些有的没的。
她拔下身份卡，推门进去，等待系统的身份分配与意识投射。
韦连月感觉身上一庝，耳边有人说话：“大师姐，所有被拐了当药童的孩子，只要是活着的，都在这里了。”
“好，做的不错。活下来的先带回去，暂时留在山下村子里养着。至于去世的，把檀叶寺的那几个和尚喊过来，让他们留在这里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是，我这就去！”
韦连月觉得这位大师姐的声音好耳熟，她睁眼抬头，一个女人蓝衣飘飘，手握配剑，身上简单的首饰一应俱全，无不散发着丝丝灵力。
意识最深处的韦连月倒吸一口凉气：我去！丁竹！
这一下直接给她把意识给吓了出去，肉身睁眼的瞬间，又成功吓了旁边守着她的铜鱼与春桃一大跳。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合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