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要崽被鸽后》迟尔西南

95、第九十四章

　　出于本能的求生欲，褚知和开始发抖，嘴唇颤动着，想说点什么出来。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最怕你现在这样，我又做错什么了？”

　　郴铭闻言愣了下，“……为什么不理我？我的解释你为什么不听？”

　　解释？

　　褚知和带着报复的意味地开口：“我不喜欢你的本体，一点都不喜欢，那么恐怖丑陋的东西，我怎么会喜欢？每次触碰到你的触手，我都觉得恶心，不管是在海里产卵交/配那次，还是在洞穴里的那次，都让我作呕……”

　　“郴铭，你根本不能体会我当时的痛苦，我什么要原谅你？”

　　郴铭低着头，安静地注视着褚知和，他想为自己辩解，但那些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直到褚知和单方面结束对峙，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他才伸手摸了摸褚知和柔软的脸颊。

　　郴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翌日，伊桑和沃尔特一大早起来就去收拾书包，明天开学他们上小班，不用带本子和笔。

　　伊桑的书包是一个大眼青蛙，他正要挑选一只幸运的积木鸟和他一起上学，而沃尔特的那些熊显然都装不进去，所以他打算直接抱着去。

　　厨房久违地开灶了，砂锅里煮着生滚鱼片粥，郴铭包了两屉香菇鲜肉包，水开后放进笼屉里蒸。

　　褚知和晚起了会，下楼后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声音：

　　“不行，你已经吃很多了。”

　　“可是我还想再吃一个包子！”

　　“三岁的人类吃这些已经够多了，为什么就你想吃，伊桑怎么没这么多事？”

　　“他也想吃，他是胆小鬼不敢说而已！我想吃多少妈妈都会让我吃的！”

　　褚知和心里咯噔一下。

　　以伊桑和沃尔特的年龄，自己确实给他们吃太多了。

　　“你看看你的肚子，把衣服都撑起来了，整天除了吃就是玩，长了一身肉……”郴铭话还没说完，一抬眼见褚知和来了。

　　沃尔特扑过去：“妈妈我想吃包子。”

　　褚知和蹲下身，果然沃尔特的肚子像郴铭说的那样，已经鼓起来了，“吃饱了就别再吃了。”

　　“我没吃饱。”

　　褚知和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已经很饱了，去和伊桑玩吧。”

　　吃完早饭，伊桑和沃尔特向褚知和展示他们的书包，褚知和把积木鸟拿出来，“不可以带玩具，零食也不可以，幼儿园会发点心。”

　　褚知和给每人的包里都放了一包纸巾，明天出发前再带上水壶就可以了。

　　“妈妈，我想带着我的熊。”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会惹是生非。

　　“幼儿园就是这样规定的，你要遵守规定。”

　　沃尔特不开心了，“我都不想上学了！”

　　中午有郴铭做饭，他们不用出去吃了，但褚知和总觉得“吃人嘴短”。

　　他的心情很复杂，因为郴铭看起来很“正常”，两人的相处模式像是回到了大学，他们还不太熟的时候，礼貌疏离，不同的是，他们现在晚上睡一张床。

　　褚知和不是觉得不好，而是郴铭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

　　发不发疯的只有郴铭自己能掌控。

　　褚知和又想：他大可不用那么杞人忧天，除了过一天算一天，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二天，把伊桑和沃尔特送进幼儿园之前，褚知和又叮嘱了他们一遍不准打人，两个孩子连连点头，答应得很好。

　　沃尔特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不会打人。

　　褚知和理了理他们的制服衣领，“好，一定要乖乖的，十一点放学，到时候再来接你们，进去吧。”

　　送走孩子后，郴铭要去买菜，褚知和不太想去，和郴铭单独相处让他有点尴尬，但不去又不太好，家务他本来就做的不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郴铭开车去了附近一个菜市场，褚知和坐在副驾驶，除了必要的交流，两人谁都不讲话，像是在和对方冷战。

　　买完菜回家才刚八点半，没有伊桑和沃尔特的家显得十分空荡，越空荡越尴尬，褚知和忙不迭地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帮付承川处理一些工作。

　　他的股份已经转给付承川了，这几年的分红他凑了个整要转给付承川，但人不要，他只好在空闲时间分担一些工作。

　　两人在通电话，付承川问了两句伊桑和沃尔特上学的事，又说今天早下班，打包几个菜去褚知和家。

　　“郴铭回来了……”

　　对面愣了下，“我还以为他不回来了，那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哎你说我之前老说他坏话，他会不会来报复我？”

　　一提到郴铭，付承川总要说起这个话题。

　　“不会的。”

　　“我昨天晚上想起那次我去你家，就脖子受伤那次，是不是就他干的，幸好他还没把我的脖子给抽断呢。”

　　褚知和沉默着。

　　付承川问：“你真的是在大学认识他的？说不准是在海里呢？”

　　海里？

　　褚知和沉思了会，“或许吧，但是我没在海里见过这种生物。”

　　“他们不是会变形吗，说不准变成了别的东西……”

　　10:55，褚知和开车去接伊桑和沃尔特，驾车七八分钟能到，幼儿园上午11:10放学。

　　幼儿园提供午餐，但褚知和还是认为中午接回来的好。

　　接到伊桑和沃尔特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很高兴，褚知和不免松了口气。

　　“那里面有好多滑梯，还有秋千和蹦床，我玩了好久，伊桑都不敢玩那个最大的滑梯！”

　　褚知和一手牵一个，“那有没有交到朋友。”

　　伊桑摇摇头：“他们一直在哭。”

　　沃尔特：“嗯，他们哭得都好傻，还流鼻涕，我都不乐意和他们玩。”

　　“沃尔特，不能说别人傻。”

　　“可爸爸老是说我笨。”

　　“这样不对，我会和他说的……”

　　褚知和把车停在了路边，沃尔特突然大声说：“我要坐前面！”

　　“不可以，去和伊桑一起坐后面。”

　　沃尔特问：“为什么？明明爸爸没有来，前面是空着的！”

　　伊桑和沃尔特的性格差距真的很大，沃尔特想要什么都会说出来，即使会被郴铭凶或是褚知和拒绝，但伊桑就截然相反，他一直很安静，褚知和有时会担心忽略他。

　　“因为后面安全，而且还有儿童座椅。”

　　“不要不要！我就要坐前面！”

　　褚知和拉开车门，先把伊桑送进车里，然后再来安排这个犟种。

　　“沃尔特，你不听话了是不是？”

　　沃尔特抓着自己的衣角，“我就要坐前面！”

　　褚知和这个人是不太会管孩子的，他不理解怎么沃尔特就非要坐在前面？

　　“好了沃尔特，快点进去。”

　　“我就要坐前面，我就要坐前面……”

　　有一瞬间，褚知和真想顺他的意算了，但这样的话伊桑就一个人坐在后排了。

　　他总端些莫名其妙的水，同时也意识到不能妥协，这样的话沃尔特只会变本加厉。

　　“好，那等你什么愿意坐后面了我们再走。”

　　褚知和说着直起身，不管沃尔特拉着他的手，怎么请求都不回应。

　　九月初的正午，即便人站在树荫下，也还是扑脸的热，两人对峙了十分钟，都热得满头大汗，伊桑扒着车窗递给褚知和两张纸巾，褚知和接过来，说：“再等一会吧。”

　　伊桑点点头。

　　沃尔特发现光讲话不管用，于是一屁股坐在柏油路上，两条腿不停地扑棱：“我就要坐前面！”

　　他闹腾了一会又忽然爬起来，原因是有点烫屁股。

　　沃尔特垂头丧气的：“那我还是坐后面好了。”

　　褚知和一把拉开后车门就不管了，沃尔特喊着让妈妈抱着上车。

　　“自己上。”

　　经沃尔特这一折腾，到家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褚知和的短袖被汗水浸得半湿，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沃尔特也没好到哪儿去，脸脏得像只花猫，被触手提着去浴室洗干净。

　　沃尔特每次一不听话，褚知和就会单方面晾他一会儿，这次也一样，吃完饭就上楼了，没陪伊桑和沃尔特看电视，也不管他们午睡。

　　伊桑指责他：“都怪你，本来妈妈会陪我们看电视的！”

　　沃尔特抱着自己的熊有点心虚，“我是怕你要坐前面，才提前说的。”

　　“你一点都不听话！”

　　“我没有！我很听话！”

　　伊桑瞪了他一眼：“你真烦人！”

　　沃尔特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倒在沙发上，“你才烦人，你是烦人精！”

　　郴铭刚收拾完厨房就看到眼前一幕，比起海怪幼崽，人类幼崽照顾起来显然更麻烦，要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周到，还要有陪伴，脆弱的幼年期竟然有几年之久。

　　幸好伊桑和沃尔特不是人类。

　　一般来说这样的小打小闹郴铭不会管，除非打得太厉害——掉几根触手，他才会出手。

　　郴铭上楼时他们还在互相指责对方，来回说那几句车轱辘话。

　　楼上卧室，褚知和又在看育儿书。

　　郴铭一见那个蓝色封皮就来气，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养他们两个哪里需要这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