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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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渐升，远处的沙丘隐约蒙上层薄纱，清晨那股雾气散的很快，莫名的有些凉爽。
“日出了。”
谷雨推了把熟睡中的人，穿上外套开车门。
“嘶，冷。”
半晚上二氧化碳的积累，车内确实暖和，盛槐序头恰好靠在车门边，门一开，风自然而然吹过来。
盛槐序半睁眼，手摸向身旁座位，空的，一瞬间，他睁开眼坐起身。
谷雨就站在他头顶的外边，静静看着他。
“早。”盛槐序自然地
“早。”
他歪着头，昨天真的折腾很晚，入睡时都快四点了，现在脑子根本转不过来，只能扒着座位，轻轻靠过头。
慢慢的，视线模糊起来，盛槐序思绪也快飞了，下一秒瞬间睁眼。
冰！
好凉。
谷雨把手覆上他额头，带着外边的凉气和雾意。
他往前靠了靠，眼睛转向谷雨。
谷雨特专注，盯着自己那只手，手从起初的凉变热，他才收回手，临了了，又轻轻蹭了下额头。
有点痒，不过，盛槐序没动。
“没发烧，我只是困。”
谷雨寻声抬头，把手塞回口袋。
沙漠的夜晚还是冷的，昨天两人闹的太晚了，看星星看到很晚，车内空间有限，谷雨本打算两人在座位上挤挤算了，盛槐序却执意躺在脚底下的位置。
“不用，太挤了。我睡这就行。”
他拍着身下的塑料袋子，上边赫然印着“某某化肥”，这是之前种菜剩下的化肥袋子，被盛槐序从后备箱扒拉出来当了床垫。
“太硬了，而且化肥袋有味。”
谷雨还是不同意。
盛槐序直接一个瘫倒，直愣愣躺下，无所谓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和谷雨说话。
谷雨也没再坚持，脱下外套盖在身上。
夜不算长，夜晚沙漠风还算大，风呼啸着刮过车，掀起细沙打在车上，些许星星闪着，透在云雾里的月越发的朦胧。
两人用昨晚剩下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拿上手机冲上早已选好的沙丘。
马上，太阳就要冲破地平线。
盛槐序轻轻拍了谷雨的肩膀：“看，日出了。”
果然，那红点清晰了几分，不光是光更盛了，轮廓也完整。
沙漠的日出说不出的震撼，一望无际，黄沙漫漫，太阳就这么从不规则的沙丘堆后边冒出来，又隐进另一沙丘里。日出的红光很柔，也很亮，两人都眯着眼。
盛槐序笑了笑：“帮我拿下手机，对，就这位置角度，别动啊。”
他像是幼儿园哄孩子的老师，亲自制定好位置，温温柔柔的嘱咐小朋友照做。
谷雨很懵，却也乖乖的做了，视频里的日出比肉眼可见的更大更清晰，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盛槐序快步滑下沙丘，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走。
“哎，慢点。”
谷雨看的心惊，没忍住出声，眼看着就要脸朝地摔倒了，他居然还有闲心情回头笑。
“没——事——”
盛槐序是回去拿墨镜的，这会子光真的特亮，他的眼睛有些受不住，偷偷抹了多次眼泪。
“戴上。”
谷雨明显一愣，盛槐序亲自给他戴上墨镜。
虽然戴了墨镜，可视线还是那样的清楚，和没戴之前没啥多大的差别。
嗯？
墨镜还挺好。
“这下不刺眼了。”
盛槐序接过手机，结束了拍摄键，扭头看向谷雨。
他从口袋里掏出小相机，低头调了几下参数。
相机是在机场免税店买的，事先请教过店员如何调，他又找了许多入门的视频学了一番，现下能算得上是“熟手”。
“嘶？这相机怎么看拍过的照片。”
谷雨凑过来，随意看了一眼，按下，一张自拍照映入眼帘，背景是在飞机上。
当然，主人公是盛槐序。
我——塞。
他眼疾手快按到下一张，不成想还是自拍，一下子他急了，直接把相机翻转过去。
盛槐序：“飞、飞机上无聊拍的。”
谷雨点头，“挺帅的。”
嗯？
啊！
盛槐序轻咳一声，手指快速按了几下按钮，调到拍照功能。
“我们拍个照吧。”
于是，日出，沙漠，紧紧依靠的两人定格。
回程路上车行驶的很慢很慢，盛槐序精神还算好。
“我逃婚出来的。”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惹的谷雨错愕看他。
盛槐序有些失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
谷雨略微张嘴，沉吟片刻，“我以为、以为你开玩笑的。”
接到他那通电话，谷雨本人是懵的，信息量太炸裂了，他还没能消化，本能就驱动他拿钥匙上车驶出院子。
盛槐序坐直身子，理了理要表达的语言，他再三考虑，终究还是只说了一句话。
“我是认真的。”
盛槐序的态度很奇怪，一直到车停在院子里，两人卸下行李。
方爸方妈问声探头，迎了上来。
“呀！小盛又来了。”
方妈热情依旧，摇着蒲扇过来搭手。
“唉唉，阿姨，不用您，箱子可重了，我自己来。”
两个大箱子特别沉，被他塞的可满，差点没扣上，盛槐序整个人坐箱子上才勉强扣上，他怕崩开，又找了几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行李扣系上。
谷雨提气，双手将另一个提下来，手上的青筋暴起。
两人回来恰好赶上饭点，方妈做了一桌子菜，玉米排骨汤，红烧牛肉，酿皮子，锅里还正煮着面。
“阿姨，够了够了，不用再炒了。”
他制止住方妈切菜的动作，推着她坐下，菜量真的大，吃不完的。
“这才三个菜，不吉利不吉利，至少得凑齐四个，小盛你坐下，吃。”
方妈比盛槐序有劲，直接反手将他按在座位上，利落切菜炒菜。
谷雨向他投来爱莫能助的表情，起身拿碗盛米饭。
“太多了吃不了。”
“没事，热一热下午再吃，三个菜确实不好。”
这边的习俗就是这样的，逢年过节，来客人，或者其他重大时刻，桌上的菜是大有讲究的，甭管凉的热的，能上桌的必须得双数，最好是468这种的，吉利还好看。
“啊，这样啊。”
盛槐序接过盛好的米饭，挨个放桌上。
一碗……四碗……谷雨递过来第五碗，盛槐序明显一愣。
就……四个人啊。
愣归愣，他还是摆了过去，闪身让谷雨坐进去，自己紧挨着他。
“妹妹在家。”
谷雨淡淡解释道，顺手把桌上的菜摆好。
方妈炒菜速度那不是吹的，也就不到两分钟，一盘下饭的辣椒炒肉上桌了，盛槐序接手，摆好。
不得不说，四盘菜摆起来确实好看，也顺眼，待牛肉面上桌，满满一大桌子。
“谷雨，叫妹妹吃饭。”
“不用他叫！”
说时迟那时快，清脆的女生响起，方圆掀开门帘进来，洗手入座。
她打量了一眼盛槐序，露出了然的表情坐在了谷雨对面，掏出手机库库一阵打字。
“方圆！吃饭时间不准玩手机。”
方妈眼尖，方圆撇嘴。
盛槐序一愣，也跟着收回去，静静盯着面前的菜。
方圆一笑，“哥！盛哥好！”
盛槐序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回应，“哎？你好你好。”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种树那一个多月，少说也得有个十几次，也就是见面点头，在人群里呼啦呼啦招手，像这种面对面，在人少的环境里，盛槐序有些局促。
方圆倒是大方得体，叫完人赤裸裸盯着两人来回看。
盛槐序被盯得发毛，谷雨在一旁帮方妈收尾。
“盛哥，你和我哥……嗯……是我想的那样吧。”
方圆露出怪笑，盛槐序没理解，明显没听懂。
“？嗯什么。”
两人的声音都很小，方圆探身过来，示意谷雨，又朝盛槐序点头，“那个，你俩，谈了吧。”
说完挤眉弄眼的。
嗯？！
盛槐序心里掀起巨浪，面上却平淡不显，十分自然起身拿筷子，两两成对分好。
“哦~”
方圆又笑，露出了然的表情。
这顿饭吃的愉快，五个人把菜解决得一干二净，最后所有人都扶肚子撑的不行。
“妈，还是你做的饭好吃，哎呦你不知道外边的饭，超超超难吃。”
方圆作出夸张的表情，一边洗碗一边吐槽。
“谁让你天天跑外边的，有家不回，怪我喽？”方妈根本不上套，反倒埋怨起方圆。
她野，爱往外边跑，即使上学，闲暇时间也是在家待不住，必须要出去闯荡闯荡。
她得开眼界，这是方圆一贯的说辞。
“开眼界！”
“开开开。”
每次两人的对话结尾都是这两句。
“开眼界！”方圆放下最后一只碗，用抹布擦干净台子上的水。
“开开开。”方妈有些不耐烦，甩水离开。
去宿舍的那条小路依旧很多尘土，两人走的慢慢的，身后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子。
行李箱轮子发出咕噜咕噜声，不少小石子磨得轮子发出嘎吱声，没走两步，箱子上就多了一层尘土。
谷雨单手推行李箱落后盛槐序一步。
盛槐序慢下来，两人并行，两道咕噜咕噜的声音重合。
这会儿太阳不算大了，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盛槐序把箱子换了一只手推，两人越走越近，自然垂落的手若即若离。
盛槐序低头看一了眼，谷雨目视前方，没注意到他的动静。
忽然间，谷雨扭头，却看见盛槐序低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什么呢？”谷雨问。
咳，盛槐序移开视线，和他对视：“看你。”
谷雨一顿，没再说什么，推着箱子率先离开，叽里咕噜的，推门转进院子，只留盛槐序慢慢在后头走。
盛槐序哂笑，快步赶上去，乐呵呵问：“我的东西都还在吧。”
他离开这儿也挺久的了，之前说东西让谷雨处理了就是，该扔扔，他不心疼，他是真没想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免有些忐忑。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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