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浮华》纸上流年

30、坦白

　　曹宛这几年的弓马功夫日渐熟稔，无论是骑术还是箭术都是响当当的，也有经常和曹彰去各个山林行猎，所以射猎的功夫也是不容小觑的，没多大一会就达到了好几只獐子和果子狸。
　　“唉？我说子晚，你怎么专挑这些小的，换点大的行不行？”赵义丰看见曹宛的战利品摇了摇头，表示鄙视。
　　“哼！”曹宛哼了一声，没有搭腔，总不能说上次看了曹彰射虎就害怕了吧！
　　“你懂什么？这些小的才好呢！既可以拿来吃，又可以拿来养呢！“
　　“养？”
　　“对，养大了让它下崽，这样就可以吃到更多的野味了！”
　　“好主意！”赵义丰恍然大悟，“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我的心情很好，我的心情很好……曹宛不停地自我催眠，想要忽视面前的这个难缠的家伙。
　　“二弟！”
　　曹宛正要对赵义丰开骂，就听见赵云在叫她。
　　“大哥…………”今日的赵云依旧是白衣翩翩，颇有乱世佳公子的摸样。他真的是武将吗？为什么自己从来在他身上都捕捉不到一丝杀气呢？
　　曹宛喃喃的想着，赵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一副发呆的表情。
　　此时正值春季，漫山的树都是翡翠一般的绿。赵云伸出手想要去摸摸曹宛因发呆而一动不动的脑袋，正巧身后高大的树飘下一枚翠叶，轻轻地落在曹宛的头上。赵云动了动嘴角，并未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拿下落叶。
　　“啊！大哥！怎么啦！”曹宛这才从发呆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咦！大哥，你干嘛拿个叶子？”曹宛看了看赵云手中的叶子，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赵云摸了摸曹宛的头，将那片叶子放进了怀里。不过曹宛可没注意赵云的这个细微的动作，因为曹宛思考着另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这几天忙着跟赵义丰打交道，并没怎么跟赵义远谈过，那可是个难缠的家伙。“大哥，你可有看见赵义远？”
　　“还在他自己房里吧，我刚从那里出来。有什么事吗？”
　　“嗯…………是……是有一点点事啦！喂！你怎么还在这里？”曹宛刚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就看见赵义丰一脸阴笑地站在自己和赵云的旁边！
　　“唉！是你们兄弟两个一直无视我的好不好！唉！我说子晚，你怎么怎么那么怕你大哥，见了他连话头说不清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无视他，我无视他，我无视他…………曹宛再一次进行自我催眠。
　　“呵呵！”令曹宛奇怪的是，赵云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赵义丰笑了笑，算是见礼，然后对曹宛说：“一起出去走走吧！有什么事待会儿再去找义远吧！”
　　曹宛又是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赵云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则牵了曹宛的马，然后就朝山寨门走去，留下十分无趣的赵义丰……
　　“喂！你们两个怎么不叫我…………！”
　　马蹄转，燕莺鸣，云淡风轻，清风拂柳。曹宛坐在马上，而赵云却是走在旁边为曹宛牵着马。两个人从出来到现在什么都没说，而曹宛则是红着一张脸，刚刚赵云一直牵着她的手来着……从小到大，除了老爹和老娘，还有几位哥哥姐姐，就没有别的人这样牵自己的手，这次赵云竟然当着赵义丰的面牵自己的手，这不是当众吃自己的豆腐嘛？
　　“嗯……大哥，我们走去哪儿啊？”
　　“去河边。”赵云只顾着牵马向前走。
　　“去河边？”那不是自己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吗！
　　“去那儿干嘛？”曹宛抓抓脑袋，不解道。
　　赵云只是轻轻一笑，不置一词。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不知为什么，曹宛的脑海里会不自觉的出现这首苏轼的《蝶恋花》，也许自己也很向往这样美好的初恋吧，那么单纯，那么明澈，没有污浊，没有灰暗。那样单纯地爱恋，自己会不会有幸得之？
　　也许吧！曹宛这样安慰自己。
　　“到了！”赵云的声音将她从遐想中拉回。河依然是那条河，人还是那些人，只是那时的五人，如今只有两人而已。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让曹宛觉得不安，甚至有些虚幻，像吹落于地的树叶，随时都会随着风的到来而一去不返。
　　拴好马的赵云转过身来，就看见曹宛又站在河边发呆，连清风吹起了衣摆都不知。
　　“怎么又在发呆啊？”
　　“啊？！没什么？大哥，你叫我来这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这里可是咋俩见面的地方啊！”说完，找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并对站在那里的曹宛说：“来啊！一起坐坐！”
　　“大哥…………”
　　“那天，”曹宛才想开口，却被赵云阻止了，“那天你躺在这里唱的那支歌很好听，再唱一次可好？”
　　“歌？”曹宛半天才想起那天躺在草地上唱的《在水一方》“你说那首歌啊？那是我听别人唱的。既然大哥想听，我就再唱一次好了。”
　　曹宛清清嗓子，大声的唱了起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顺流而下，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
　　“咳咳！大哥，我唱完了！”
　　“这是一支很美的曲子。谢谢你教会我，子晚！”
　　这次，赵云没有叫曹宛为二弟？为什么？难道赵云发现了什么？曹宛心里有一思不安，好像自己的身份快要被人揭穿了一样。如果赵云知道自己是曹操的女儿，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骗她，那他还会不会对自己那么好？想到这里，曹宛不禁有些害怕……
　　“大哥…………”
　　“怎么了？”
　　曹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喜欢赵云吗？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他？
　　“我……其实我是……”
　　“我知道，你是女子！”
　　“那……那你怎么看出来的？”这次曹宛是真的吓到了。
　　“我是白痴吗？”赵云对曹宛笑了笑，“你的言谈举止，你不肯多喝酒，睡觉不脱衣裳，这些都告诉我你是个女孩子。”
　　“哦，原来你早都发现了啊！那，那他们不也，不也……”
　　“义远兄也知道了！”
　　“你！”
　　“不是我告诉他的！”赵云眼看曹宛摇发威，赶忙举手投降。“是他自己发现的。不过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知道。”
　　曹宛见赵云知道自己是女子，倒也没什么不开心，反而有种开心的感觉。
　　“那你不能告诉别人！”
　　“好！”曹宛听得赵云这个“好”字，就放下心来，原来赵云没有改变，还好还好…………
　　呃！照这么说来，赵义远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女子，那自己的计划不就就此泡汤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