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涨[娱乐圈]》Sei波缗

5、黑夜5

　　两人分别之后各自回家，曹恩齐关上门背靠着，脑海里还回想着黑暗中那个似有若无的吻——他有些恍惚，忘了他们到底亲没亲上。

　　他浑身燥热，心头像有一团火烧灼着。
　　虽然回应了他的表白，但是现在……以他的视角看，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

　　-
　　曹恩齐原本想等两人的感情稳定下来后再和兄弟们谈这件事，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两个人的地下恋情就算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熟悉他的兄弟们。

　　在某一天，名为“石凯的晋级赛”的群里便倏地活跃起来，起因是曹恩齐把何运晨拉进了这个群。

　　【PPP：呦呦呦，小何来了——】
　　【黄紫红：诶？我看恩齐什么话都甭说了，咱兄弟懂的都懂】
　　【黄紫红：诶？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小何和我们见见呢】
　　【黄紫红：我倒要看看能拿下恩齐的人是何方神圣】

　　【KK：我是真没想到啊恩齐】
　　【起司君：藏得挺好的还，整挺好的】
　　【KK：你怎么回事小齐】
　　【KK：不跟队形啊？】

　　【起司君：这哪里有队形了你告诉我[哭笑不得]】
　　【起司君：我看不出来一点】

　　没有争闹太久，他们很快又回到“恩齐对象”这个话题上，每个人都不禁发出一声感叹：“竟然能有人能拿下我们man哥。”

　　曹恩齐没有回复，把何运晨拉进群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很超过了，他怕自己要是再说些什么，指不定会被这群“老不正经的”狠狠“调戏”一番。
　　这样的话他们给何运晨留下的印象应该不会太好，他可不想自己在何运晨心中的形象和他们靠近，他还是随缘的，嗯。

　　身为当事人不说些什么肯定不好，就是不知道何运晨那边……曹恩齐就发了一句：“好了好了，我看人都要被你们吓跑了。”
　　矛头自然就从何运晨转向了他，他们转战之前拉的小群，曹恩齐眼疾手快，立马打开群消息免打扰，才没有受到瞬间99＋的信息轰炸。

　　何运晨不知道自己在曹恩齐好友圈里掀起的轩然大波，彼时他和曹恩齐正处于表白后的亲昵期，不太有安全感的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贴贴。可惜曹恩齐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举止大都循规蹈矩，大多数邀请都会被他拒绝。

　　被拒绝多次之后，何运晨面上虽不显，但曹恩齐能感受到他深埋至底的失落，默默比声张更让人心疼。曹恩齐不善处理这种关系，只能学着旁人谈恋爱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地讨好哄他。

　　何运晨摸着在自己肩颈拱来拱去的头，心下长叹一口气，好笑地说：“你这样好像一只小狗啊。”
　　曹恩齐抬头看他：“小狗不好吗？”

　　“当然好。”何运晨自上而下描摹他的脸部轮廓，最后停在他的下巴处，轻柔摩挲着，有继续向下的趋势，却再没一点动作，“小狗是最可爱的。”
　　曹恩齐对上他的眼神，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像是盛着腐蚀性液体，一下就能把人的理智摧毁：“是吗？”

　　话语里没有特别强烈的反问语气，何运晨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
　　他们之间好像很容易就没话说，曹恩齐从他怀里退出来。何运晨很怕他就要走了，赶紧拉住他的手，垂下眼眸：“你要走了吗？”

　　曹恩齐：“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做。”
　　何运晨沉默片刻，还是松开了他的手。

　　曹恩齐不知道何运晨在沉默的那几秒想了些什么。见他终于放人，曹恩齐转转自己有些泛红的手腕：“下次再见，不要伤心了，小狗。”他在何运晨唇边轻吻一下后，径自走了。
　　他没看何运晨的眼睛，何运晨默默跟在他身后，一直到楼下才止住脚步。

　　夜很深。
　　曹恩齐抬头望向头顶漆黑如墨的天空，步履不停走进路灯的微弱光芒中。

　　何运晨像是被忽然亮起的顶灯刺痛了眼，泪水不自觉流下，浑身发抖，声音哽咽：“……不想让你走。”

　　几个月后，曹恩齐终于把何运晨正式介绍给好兄弟们，因为有曹恩齐的提前叮嘱，他们一副正经样，好声好气地和何运晨说话。

　　几人像是旧相识，话不落地，聊得极为投机。
　　在这种场合曹恩齐本就习惯了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只在他们提及自己的时候才偶尔说两句。他更多时间里在看着何运晨，现在的何运晨好像是另一个何运晨，和在自己面前不一样的，散发着别样魅力的何运晨。

　　曹恩齐看着何运晨出神，却没想到何运晨在说话间隙偷看他，正巧和他对上了视线，曹恩齐一下回神，腼腆笑下，露出唇边的酒窝。
　　何运晨被他的这一笑笑晃了神，以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人，直到他们哄笑起来他才反应过来，无奈地笑着，拿过茶几上摆着的水杯：“抱歉，一时……失了神。”

　　“都是兄弟——有什么好道歉的？”蒲熠星哎呦几声。
　　“我看你俩好像还在热恋期呐，说实话打扰到你们的甜蜜时光我们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我们时间能凑到一起的也就这几天了。”齐思钧还是老样子，“希望你不要介意哈。”

　　何运晨摇摇头：“不会。恩齐愿意带我来见你们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诶诶诶——你这么说怎么感觉像是曹恩齐他……啊？”石凯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

　　“诶你还真别说，我们十句话里只有一句是恩齐说的，跟个闷葫芦似的。”黄子弘凡看向曹恩齐，调笑道，“哦——现在也是。”
　　“不过你别看恩齐好像什么话都不说，曹阳光才是他的本体好吧？”

　　又是一阵哄笑。
　　众人的第一次见面很是和谐，就连一向安静的曹恩齐都被他们逗得多说了很多话，空气里弥漫着欢乐的分子。

　　好像两人的关系借此才有所拉近，却又像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结束聚餐跟众人告别之后，两人难得地再次牵手，一起回家。

　　两个人都有点醉了，何运晨稍微好些，还能扶着浑身软着、差点瘫倒的曹恩齐，打车回了曹恩齐家。
　　他其实不知道那里算不算得上是曹恩齐的家，还是应该称之为用作某种用途的私宅。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去想，却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比如那个“家”，比如曹恩齐接受他但却在他眼里看不见一丝爱意……
　　他试图说服自己，曹恩齐能接受他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了，他应该适可而止，不逾矩。

　　可是，怎么够——

　　他曾透过曹恩齐无论何时都显得空洞的眼神窥见他的无助。
　　他怎么能够忍受住？他冲动撞到曹恩齐面前，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他。

　　曹恩齐接受了他，同时也拒绝了他——尽管他什么也没说。
　　但是现在，他在他心上勉强开垦出了一块荒田。

　　何运晨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的容颜，一时释然。
　　就算是为了消遣利用自己那又怎样呢？只要他能开心就好。

　　何运晨把他安置好后，自己在客卧睡下。

　　七月下旬又迎来了流量高峰期。有小道新闻爆出当红小生曹恩齐同性恋丑闻，内容是文字和不相干的图片，字字批判，另一方只一笔带过。因为演技忽高忽低的问题，黑粉一直揪着这点不放，骂得很狠。现在又被爆出这种丑闻，黑粉迎来一场自我高潮的狂欢。
　　连过路人吃瓜都难免被踩一脚。

　　曹恩齐到底还是受到影响，经纪人告诉他，目前各种合作暂时都停了，如果不能及时澄清后续会解约。何运晨看他脸色和精神状态都很差，强硬将他手机没收，几乎每时每刻缠着他：“恩齐，你想听听我的童年生活吗？”

　　曹恩齐顿住挣扎的动作：“……不用。”
　　何运晨却像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也没计较：“嗯，那你现在想干什么？要出去走走吗？”

　　何运晨从背后抱住曹恩齐，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人形玩偶。何运晨的手臂紧紧箍住曹恩齐的腰身，他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伴着后背上传来的轻微震动，像极了一曲美妙音乐：“很快就会过去的。”

　　“嗯。”他不在意这个。
　　只是……他的朋友们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影响。

　　真是。因为自己，搞砸了那么多事。
　　曹恩齐偏头，握住何运晨的小臂引导他用力收紧，几乎将自己嵌在他的怀里：“哥哥，我想睡觉了。”

　　何运晨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听到何运晨说：“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不会对你和你的朋友产生什么影响的。”
　　“恩齐，别想太多，好吗？”

　　曹恩齐没有说话，被何运晨拉着到床上。
　　好催眠的声音。以前怎么从来没这么觉得过。

　　曹恩齐哼哼几声，权作应答。
　　何运晨没喝酒，却被他这幅样子迷得晕晕乎乎，一时没憋住心里话：“好可爱。”

　　曹恩齐很少被说“可爱”，此生除了在粉丝口中听到，应该只有何运晨会这么说他。
　　何运晨话脱口而出的下一秒便感到后悔，但是他没等到曹恩齐和上次一样被说可爱时的反应，就先一步听到了他轻微的呼噜声。

　　好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