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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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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又危险，这是现任天帝对龙族的印象。
新任天帝是谁，龙族不知。上一任天帝为何落入轮回，敖广也不理解。他问捆仙绳，绳子只知道摇头。
一百多年，敖广第一次知道被囚禁的滋味，身上是挣不开的铁链，绊住他想要离开的心。
敖广推着捆仙绳去人界找人，这个胆小怕事的绳子只肯盘在囚龙柱上，动也不动。催了几次无用，敖广便知道倚靠不了。
敖丙自然也知道父王进来心情不好，常常望着自己的眉眼发呆，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看向虚空。
“你最近跟陈塘关那个小孩子走得很近。”敖广说，“他好像很不同。”
“回父王，他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个小孩儿。”敖丙慌了神，自己瞒的结实，怎么还被父王知道了。
“吾儿，你可知，东海之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敖广笑道，“我不过问一问，你慌什么。”
“回父王，是在一起玩闹过几次。”
“哦？你以前可从不会与人玩闹。”敖广见小龙慌得很，索性换了话题，“最近练功如何，可有进益。”
“还是……那样子。”
“瓶颈期也不可懈怠，去吧。”
敖丙起身告退，清冷的背影，像他自己，也像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呢？敖广不想拿儿子的命去搏，那个陈塘关的小孩，倒是个不错的筏子。
事情进展还算顺利，敖广慢慢数日子，就快能出去了，整个龙族，将要恢复自由。在那之前，还要想个表忠心的法子。
没想到的是，敖丙会来质问自己。敖广没见过他如此气急的样子，像是刚打了架，头发散乱，额头还流了血。
敖广没说话，他在等儿子开口。
“父王，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利用哪吒。”敖广凑近去看，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蓄了泪。
“哪吒。”原来那个小屁孩叫哪吒，不错，是有骨气的。
“父王，他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敖丙流出泪，声音颤抖着，充满恐惧，好像……好像当初那一瞬间的自己。
敖广心软了，但他不能再被困在这里，茫茫三界，还有人在等，他必须走出东海之底。
“孩子，我必须这么做。”敖广去扯护心麟，“这个，就当我给那孩子的礼物。”
敖丙慌了，急忙制止，“不用了父王，他已经有了。”
“什么？”这次慌的是敖广，“你是说，你的鳞给了他。”
敖广点了点头，“我不想他死。”
“……”敖广垂下龙头，“好，我知道了。”
敖丙还想说什么，最终一个字也没说，走到一旁打坐运气，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帮助哪吒。
事情办成那天，东海底千百囚龙柱化为粉末，龙族终于获得了自由。敖广活动着身体，计算日子。人界，还是来过几百次的那个人界，街边有卖糖葫芦的，敖广用珍珠换了一串，也不吃，就这么拿在手里看。
用法术可以放很久，但敖广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放在鼻子下面嗅味道，换一个地方，就再买一串，用掉的珍珠可以织一件汗衫。那么多地方，买到的糖葫芦都不是一个味道，也都没有和那天晚上一样的。
敖广走了很久，漫无目的的走，他束着黑发，隐去龙角……刚开始穿的是白色衣袍，走过街巷，许多人看过来；后来敖广开始穿粗布衣衫，袖子挽起来，上面再添几道疤痕；再后来，敖广掩去面容，免得在路边闲坐也会有人要来说媒……
走到京城的时候，敖广已经成了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劳力，只是手上举着的糖葫芦看起来很突兀。
守城的人以为是傻子，拦下查看，“来京城做什么。”
“找人。”
“找谁，叫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叫什么。
“不知道名字？有什么特点吗，做什么工作。”
“没有。”敖广想走，被拦下来。
“不说清楚，恐怕不能放你进去。”守卫抓住敖广的大臂，被凉了一下。心里思忖：这么凉，该不会是个……死人吧。
“嗯？”敖广抬眼看他，守卫下意识松开手，人就这么走进去。
这地方敖广来过几次，和之前有些不同，但同样豪华。他看到路边的糖葫芦，又要去买。
“我拿这个和你换。”珍珠递过去，小贩急忙拿过去看真假，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人看到珍珠，都是这个反应。
“唉？这珍珠不错。”一只手从小贩手里拿走珍珠，“这么好的珍珠，就换一个糖葫芦？”
敖广看他，是一个俊俏的少年，头发高高竖起，身上穿的是束手衣衫，腰间系着金丝盘龙带，下面坠的是环形纹样小玉盘。
“百忍……”这是天帝的名字，敖广从未轻易叫过。看到这个少年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天帝。
会是他吗？
敖广叫绳子出来，捆仙绳盘到少年腰上，不断磨蹭。
看来是了。
“这绳子不错，金灿灿的。”少年把绳子拽下来甩了两下，“就是有点短，不好绑东西。”
当着众人的面，捆仙绳不好变长，又盘在少年手腕上。
“多少钱，卖我。”少年买了串糖葫芦递给敖广，“有的商量吗？”
敖广接过糖葫芦，放到鼻子下面嗅，许久后摇摇头。
“商量一下。”少年拉着敖广往前走，后者没反抗，跟他进了一处院子。
倒了茶给敖广喝，少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真挺喜欢的，大哥你开个价吧，我还可以帮你找份工，帮我种花怎么样，你珍珠品相那么好，该不会是蚌农，你帮我养珍珠吧。”
“你要我的东西？我还要给你干活？”敖广觉得没天理，这地方就是这样子的吗。
“那你说要什么，宅子、女人？”
“什么东西。”敖广放下茶杯，“我不要，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怎么卖给你。”
“我的？”少年清清嗓子，“我看他是灵物，不知道他听不听我的话。”
敖广脑子里还盘旋着‘女人’两个字，再说不出话来。未待回神，只听少年一句“绑上他？”捆仙绳就绕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