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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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居住的公寓里飘散着细微的灰尘，还有些许潮湿的味道。
陆影川用钥匙打开大门的一刻，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周野紧随其后，轻轻把门关好。
正打算抬手开灯，黑暗里一个影子撞了过来，接着是陆影川柔软湿润的唇。
周野一惊：“影川？！”
陆影川不管他的反应，全身心投入吻他。
周野半推半抱，一时不敢回应。
“影川、等一下，不行。。。”
陆影川捧着周野的脸，呼吸灼热。
他啃咬着面前人的唇问：“为什么不行？”
周野显得又急又慌：“大夫交代了，你还要静养两个月时间，期间不允许做任何剧烈运动！”
陆影川根本不听，舌头还在周野嘴里一下下的撩拨：“别推我。。。小野。。。”
周野觉得自己实在窘迫，他几乎是用全身的意念强压下心底就快要冲出的野兽般的欲望，努力支撑着理智。
“宝贝儿，不要诱惑我，求你。。。咱得听医生的话，不然影响了身体怎么办？”
“我不管。。。”陆影川从来没这么失控过，缠着人一个劲往屋里拽，“小野，你陪我。。。”
周野觉得这简直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考验。胡思乱想的功夫，陆影川已经把周野的衬衣扣子全部解开。
年轻人心里叫苦不迭，想着先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
推推搡搡进了客厅，陆影川倒退着看不见路，脚上突然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不稳，向后栽去。
周野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揽住。
“哎呦，你慢着点。”
旋即低头，发现是一个空掉的啤酒瓶易拉罐。
这时，周野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屋子里似有似无的酒气，满地的空酒瓶横七竖八，茶几上还放着许多没来及打开的酒。
周野的脸从震惊到阴沉，仅用了一瞬。
本来粘着人不放的陆影川大梦初醒般停下了动作，燥热的心绪转瞬凝出了冰。他轻轻将手臂从青年身上收回，开始不易察觉的往后退。
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直到听到周野隐忍怒意的的低吼：“陆！影！川！”
陆影川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狡辩：“我没有，小野！”
“你没有什么？！你当我是瞎的吗？”周野两步上前，“陆影川，我不在期间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陆影川无言以对，嘴里嘟囔：“该死的大吉，知道把行李放进来，不知道把东西收拾一下的吗。。。”
“陆影川！！”周野更怒了，“这种时候你还不知道反思的？！”
陆影川怯生生的和他保持距离：“你别那么大声，会扰民的。再说，我、我有在反省的，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
“不会。。。喝这么多酒了，我保证！”
周野怒极反笑：“陆影川，你最近和人做的保证还真多啊！跟医生保证好好养病，你做到了吗？跟环卫大爷斡旋说好话，有几句是认真的？现在又来敷衍了事，一句‘我保证’，你觉得我该信吗？”
“我。。。”陆影川语塞，他抿着嘴，神情紧张。
周野是真的生气了，陆影川感觉的到。不过他自己糟践身子，也知道理亏，无从辩驳。
房间陷入短暂静默，一时谁也没说话。
周野看着他，冷冷问：“这些是什么时候喝的？”
陆影川抬了抬眼，又垂了下去，讲话很没底气：“就。。。分手那天。。。”
“喝了一天？”
“。。。。。。”
“回答我。”
“一直到我去医院找你，前一天为止。。。”陆影川的声音越来越小。
周野忍住怒火：“一个礼拜都在屋子里灌酒，是吗？难怪弄成这样。。。”
陆影川觉得后背恶寒：“小野、你。。。”
“别生气”三个字没来及出口，周野上前一把抓过陆影川手腕。
“过来！”
陆影川慌神：“干什么？”
周野不理，把人拖到茶几旁。年轻人力气极大，陆影川直接被他按在了沙发上。
陆影川背对着人，想挣扎，手从背后被周野单手禁锢住。
“小野，你要做什么？”
身后人一言不发，居然准备脱下陆影川的裤子。
手腕被抓的生疼，根本使不上力气。
陆影川心慌意乱：“小野！不是你说还不能做这种事的吗？快、快放开我！”
周野边扒身下人的裤子边冷笑：“谁要跟你做那档子事，想得美！”
“那为什么要脱我裤子？”陆影川极力扭头，想要与背后钳制着他的人对视。
周野的声音听上去阴森恐怖：“你到底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陆影川心虚极了，他轻轻点头：“我认，我认错。”
“那么，犯错就要受到惩罚，光动动嘴，是长不了记性的。”
“什么意思？小野你。。。”
陆影川的话来不及出口，便被耳边“啪”的一声巨响，以及迅速传来的剧痛而堵在了嘴里。
陆影川傻了几秒，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然后，他的脸倏地红了，开始拼命挣扎。
“周野！你！你打我？！”
“对，我在打你。”周野的态度强硬而冷漠，接着扬手是第二下。
“啊！”
这次，陆影川没有忍住，一声呻｜吟，破口而出。
屁股再次传来阵阵疼痛，陆影川打死也想不到，活了三十二年，居然在这种年纪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按在沙发里打屁股！
比起身体的疼痛，心里上的羞耻感才是真的折磨着他。
可惜，周野根本不给他反抗羞愤的时间，巴掌继续落下。
“啪！”
声音大到整个房间都在回荡。
“说，错了没？”
周野完全无视身下人的反应，逼问。
陆影川把脸埋进沙发坐垫内，缓了好半天，才细若蚊蝇的给了两个字：“错了。。。”
“啪！”
周野再次甩下一巴掌，挺翘的臀被打的掀起了波浪。
“大点声！”
陆影川快疯了，他用力点起头：“错了，小野，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别打了，你住手！”
周野没有住。
“啪！”
第五下巴掌重重落在了陆影川的臀上。
“改了吗？还敢犯吗？还酗酒吗？”
陆影川羞赧至极，满是委屈，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不敢了，不酗了，我保证，”陆影川全身微微颤抖，不停摇头，“周野。。。别打了。。。求你。。。”
等了片刻，周野俯身到男人耳边：“陆影川，记住你今天的话，一辈子都不许忘！”
说完，他将裤子重新穿好，把陆影川扶了起来。
陆影川哪还有脸见人，别别扭扭的不肯起身。可又拗不过周野的力气，最终被身后人强行拽住，拖了起来。
刚一坐直，男人猛的骑上周野的腿，脸对脸扎进怀，脑袋埋进周野肩窝，说什么不肯抬头，更拒绝和他对视。
屁股火辣辣的疼，脸也火辣辣的。
周野知道他现在的心情，默默抱着人不讲话。
好半天，感觉陆影川差不多平复下来。周野侧头，侧脸相抵，轻声问：“打疼了？”
等了等，陆影川闷着头，讲话像小猫：“你自己使了多少力气你自己不知道吗？”
周野声音不再阴沉，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不让你疼一次，你记不住。”
陆影川委屈：“我都一遍遍和你说了，以后不会了，你还打！”
“我只打了五下。”
“五下还不够？你还想打几下？”
周野没说，扶着男人后背的手下滑。
陆影川惊弓之鸟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反手抓住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满眼警惕：“不行，不能再打了！”
周野望着面前人红透到耳根的脸，总算笑了：“不打了，别怕。”
陆影川桃花眼中闪动着无数情绪，连那浅淡的唇都仿佛晕上了一层娇艳的殷红。
周野深深望着他，低声沉吟：“陆影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
话讲一半没了音，陆影川下意识抬眼，就见青年探身，薄唇抵了上来。
他边磨蹭着陆影川的柔软边吐息着说：“特别欠*。”
“唔！！！”
最后的几个字周野几乎是强行让陆影川吞进了肚子里。
激烈的一吻，陆影川险些断气。
等周野放开他，男人弱弱的问：“那你要来吗。。。”
周野态度冷漠：“你都惹我生气了，你说呢？”
最后，周野把人从自己大腿上抱下来，放到一旁沙发上。
“乖乖洗漱，然后睡觉。”
陆影川眨眨眼，除了听从好像没资格说别的。
等洗漱完，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陆影川爬上床时，周野已经躺在被窝里了。
陆影川在另一边躺下，过了好久，床上没有一点动静。如果是平时，每次两人一起睡觉，周野都会主动黏过来，抱着人不放。
这次，旁边人安静到可怕，陆影川悄悄回头，只觉拥挤的床上两人距离格外疏远，泾渭分明。
屁股还在隐隐作痛。被做了这么恶劣的事，奇怪的是他一点都气不起来。
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日子里，无数次将自己灌醉，酒精麻痹大脑，无数次又从痛苦中醒来，空荡冷清的房间里，依旧一无所有。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从没有想过能有一个人，会因他的所作所为而生气，会来痛骂他，责罚他。
陆影川一辈子没有挨过父母长辈的打，他也不知道犯错挨打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在今晚，他背后躺着的那个男人让他经历了，大概还会终身难忘吧！
又过了一会儿，周野耳边传来窸窣声，接着一只白净的手自背后抱住他的腰。
周野不动，感受着身后人将额头抵靠在自己后背上，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
耳后，陆影川悄声说：“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改了。”
周野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听见陆影川温软的认错声，年轻人转回身，把人揽在了怀里。
周野低头亲了下陆影川的额头：“不生气了。”
陆影川微微扬起脸确认：“真的吗？”
“嗯，”周野爱抚着男人的背，“快点养好身子，别让我担心。这些天因为你担惊受怕，不知道要折多少寿。”
陆影川温顺的靠着他，轻轻点头。
头顶落下一声叹息：“我刚刚下手有些重了，还疼吗？”
“疼。”
“对不起。”
“不用道歉，是我做的不对，害你担心。我刚才就是吓到了，毕竟第一次挨打，没什么心理准备。”
周野想了想：“那要不等你伤好了，也打我一顿？”
陆影川无奈：“我又不是抖s，再说打你我也舍不得，我没有那么狠心，下不去手。”
“我也不是心狠才跟你动手，我只是太怕失去你。”
周野沉默片刻，告诉了陆影川一件事。
“你知道我的祖母吗？在我记忆里，祖母是唯一一个给了我最普通家庭的疼爱的长辈。可她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从年轻起，祖母就在陪着祖父打拼事业。祖父由于酒精过敏的缘故，许多场合都不能饮酒，这种时候都是我祖母代替他。听说祖母年轻时是新城出名的美人，垂涎她的人很多，哪怕她已为人妇也没有打消一些人的念想。这些龌龊心思，久而久之便都放在了酒里。为了祖父，为了铭星，祖母多年勉强自己陪酒。她喝酒如喝水一样，到头来喝坏了身子，一病不起。”
周野凝视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目光悠远：“从祖母病倒到去世，只过了短短的一个月。祖母走后，祖父更加全身心投身到公司，日夜不停的工作。而我五岁后，再也没被人疼过。陆影川，每次我看到你把自己喝成烂泥，我都好害怕，我特别怕。。。”
讲到这，周野静默了。
陆影川从不知道这样的事，心底很是触动，于是用力搂住了他。
“是我的错，让你这么害怕，都怪我。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真的，不会了。”
周野轻笑：“嗯，睡吧。”
就这样，周野和陆影川开始了同居生活。
其实这个家里，周野的日用品已经很是齐全，陆影川一样没丢，照常摆在相应的位置。
为此，还遭到了周野的嘲讽。
“那天不是都叫你丢掉了吗？信誓旦旦和我闹分手，怎么这些还留着呢？”
陆影川无言以对，干脆不理人。
周野追着不放：“真可爱。”
陆影川被说急了用愤怒掩盖一切，你来我往，从书房闹到客厅，从卧室闹到阳台。
有时闹的过了火，打闹的身影不知何时缠绵在一起，彼此爱抚，忘情拥吻，许久不分开。
有时又会因玩的尽兴，没了分寸，牵动伤口，听见陆影川喊了疼，两人才会罢手。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上演。
转眼年末，周野变得越来越忙碌，早出晚归。开始陆影川都会等他到很晚一起吃饭，随着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周野表示不许他再饿肚子到半夜，陆影川这才改成给晚归的周野随时留着温好的饭菜。
陆影川从来不知道，一心等待一个人回家，是这么令人煎熬和焦虑的事情，同样的也是这么令人期待和幸福的事情。
周野推开门进屋已经将近十一点。他先是看到餐桌上摆的可口饭菜，随后开始寻找那个想念了一天的人。
陆影川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野走过去，替他裹上毯子，俯身亲了亲。
“说过很多次不许睡这里了，会感冒。”
陆影川迷迷糊糊的揉眼睛：“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来，我抱你去床上。”
周野凑近，陆影川嗅了嗅。
“你喝酒了？”
“嗯，陪着苏总喝了两杯，不多。”
“生意谈下来了？”
“苏总那么豪爽，没有陪酒不答应的事。”
“好好吃饭了吗？要不再吃点儿什么？”
“放心，吃的很饱。应酬的场面虽然总会有，但我心里有数，他们不敢灌我酒。”周野弯腰把人抱起来，“想我了吗？”
陆影川闭着眼搂住年轻人脖子，喃喃：“特别想。”
周野笑着把人放回床上，大床是崭新的，是不久前二人去家具城购买的新家具，连同浴室里的浴缸一起。
周野亲了亲男人的脸：“乖，先睡，我去洗漱。”
陆影川迷蒙着拽住他：“新买的浴缸今天安好了，要不要用用？”
“效率很高嘛，那我去试试。”
陆影川拉着人不放：“我想跟你一起试。”
周野一愣，忍俊不禁的说：“先说好，只泡澡，不做别的。”
两个人躺在宽敞舒适的浴缸里，湿热的水汽打湿了他们的眉眼。陆影川闭着眼静静靠着他，嘴里念叨：“小野，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六根清净做和尚了？”
“嗯？这是说什么呢？”
“算了，没什么。对了，今天我收到了请柬，是乔乔和司寒的。”
周野挑起半边眉：“那个臭小子，怎么没给我送？”
陆影川笑：“那请柬上边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人家是以家庭为单位送的。”
周野追问：“里面写了什么？”
“嗯。。。邀约参加婚礼的时间和地点，不过具体忘记了，等下去看看。”
“我问的是开头。”
陆影川莞尔，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顺他的意回答：“周野先生，及爱人陆影川先生。这样写怎么样？”
周野被哄高兴了：“再说一遍。”
陆影川无奈的笑起来：“周野先生及爱人陆影川先生，满意了吗？”
说完，侧头往青年脸上亲了一口。
周野眸光一动：“我可不是六根清净，我的爱人。你撩我，我会受不住。”
陆影川笑吟吟的问：“乔乔和司寒的婚礼，我们送些什么礼物比较好？”
周野沉了沉：“以司寒那小子厚颜无耻的性子，他恐怕要来找我要双份的份子！”
“为什么？”
“因为，你是娘家人。”
一周后，司寒和胡乔乔于司家大婚，陆影川以胡乔乔亲属身份出席婚礼。而周野则被司寒拉着，到处陪酒各方应酬。
化妆室里，陆影川敲门而入。
一身圣洁落地婚纱的新娘正站在试衣镜前。
男人走近，目光温和：“乔乔，你一定是全新城最美的新娘。”
胡乔乔转身，看向陆影川的眼神里有幸福，有紧张，也有晶莹的泪珠。
陆影川帮她把面前的头纱放下：“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居然要嫁人了，表哥真替你高兴。”
胡乔乔努力保持微笑，声音变得哽咽：“影川哥哥。。。”
女孩扑进男人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可不能哭，妆要是花了就不美了！”
陆影川伸手帮胡乔乔擦眼泪。
胡乔乔破涕为笑：“影川哥哥，我一定会幸福的！”
陆影川轻柔的拍着女孩的背：“这句保证我更想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
门外传来司寒的声音：“乔乔，时间差不多了，典礼要开始了。”
胡乔乔抹掉眼泪，恢复常态。
司寒和周野一前一后走进来。
司寒挽起女孩的手，看向陆影川。
陆影川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意：“司寒，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司寒点头，神情变得庄重：“陆先生，我司寒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愿乔乔平安快乐，这便是我毕生心愿。我会倾尽所有，让她幸福。请放心的把她交给我，陆先生。”
陆影川的笑愈加动人，他先是摇了摇头。
对面的新人不觉一愣。
接着，就听他对司寒说：“还叫我陆先生呀？”
司寒反应不过来，胡乔乔推他：“快叫！”
司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朝男人鞠了一躬，认真的喊了一声：“哥。”
陆影川开心的握住两人的手：“乔乔就交给你了，别委屈了她。”
“我会的，哥！”
一旁安静如鸡了半天的小周总突然发话：“好了，别煽情了，要过时间了！”
司寒这才带着胡乔乔离开，可没走两步又被周野拦下：“新郎官，你还少认了一个哥呢！叫哥！”
胡乔乔大大的白眼飞过去：“想得美！”
周野却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对，叫哥不准确，应该叫。。。哥夫！”
然后，两个新人无情的把“哥夫”留在了原地。
周野从后面大喊：“喂！就这么弃哥夫了？！”
陆影川走近：“行了‘契诃夫’，咱也走吧！”
周野傲娇的哼唧：“果然，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变色龙！”
“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
“那你是什么呢？”
周野俯身凑近，咬着耳朵对陆影川说：“我是你的心、肝！”
陆影川被周野肉麻到硌牙，抖了抖身上鸡皮疙瘩。
司寒和胡乔乔于众人的瞩目下，由司仪带领，缓缓步入婚姻殿堂。
圆满礼成，司仪朗声宣布：“新郎司先生，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两人满眼情意的对视着彼此，最终相吻在一起。
台下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人群最后，陆影川紧紧扣着周野的手，心情复杂，既欣慰又怅然。
耳边传来周野的轻声呼唤：“影川。”
“嗯？”陆影川扭头看过去。
接着，嘴巴被吻住。
周野的这个吻很珍重，片刻他稍稍拉开距离。
陆影川有些紧张，压着嗓子说：“当心被看到。”
“怕什么，全城都看见过我们接吻的照片。”
陆影川哑然，知道说不过这个人，索性也不说了。
婚礼持续了整整一天，等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周野从浴室出来，看见陆影川居然在天台上探着身子抽烟。他走过去，自身后圈住男人，双手撑在栏杆上。
“怎么跑这里吸烟来了？真是稀罕。”
陆影川背对着他，抬起手里的烟笑了：“要抽吗？”
周野俯身，借着男人的手，嘴唇咬住烟蒂，深深吸了一口。
年轻人吞吐着白烟，目光深远：“今天一天，你都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陆影川浅笑：“嫁女儿和娶媳妇是不一样的。对你来说，是自己兄弟成了家有了伴侣，而对我来说，是那个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嫁为了他人妻。怎么可能不感触呢！”
周野点头，下巴轻轻抵在陆影川肩头上：“是啊，确实感触很多。”
陆影川新鲜：“哦？你有什么感触？”
周野敛起笑意，声音低沉动听：“我只是在感触，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我一辈子都给不了你。”
“比如？”
“比如，一场盛大而瞩目的婚礼。”
天台上安静了一下，陆影川笑起来。他没有去回答身后人，而是举起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凝视着那燃烧着温暖的火光。
他说：“小野，你看这火星。我们一生中经历的很多时刻，就像这点燃的香烟一样，燃烧时绚烂美好，热烈而富有激情。可当它燃尽时，只剩一抹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陆影川把烟掐灭转过身直面周野。
“一场盛世的婚礼，就像一根燃着的烟，美丽而短暂，稍纵即逝。既然是留不住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惋惜。”
“那什么是留得住的？”
“烟会灭，可苦涩的味道会留在嘴里。”他抬手勾住周野脖子，“我不要散尽的香烟，只要清苦的味道留下就够了。你就是这味道。”
周野浅浅勾笑：“那你好好尝尝，苦不苦。”
周野俯身贴上，两人站在天台上亲吻。
许久分开后，陆影川低笑：“你好甜。”
周野亲着他下巴，同样笑：“没有你甜。”随后低下头，从口袋里掏了什么东西出来，“来，把手给我。”
陆影川拿下挂在青年脖子上的手，伸过去。
“不是，是左手。”
“做什么？”
周野不言，托住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他的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白金戒指，一颗漆黑如墨的钻石镶嵌在里面。
陆影川怔忡：“这。。。”
他又抬头看对面人的右耳，好像自从住院以来到现在都没见周野戴过耳钉。
“这是你的那颗黑钻？”
“嗯，我托人把它做成了戒指。”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这样可以是对戒。”
说完，男人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周野掌心。
“想过，但是耳钉是我自己买来的，做成戒指没关系。项链是母亲留给你的念想，我还是不想动它。”
陆影川摸上周野的无名指位置：“有点可惜。”
周野露出温柔的笑：“戒指虽然不做了，可这条项链我要问一句，你愿意把它送给我吗？”
陆影川拿着项链直接为周野带在脖子上。
“我早就送给你了，在你生日那天。它早就是你的了。”
两颗黑钻在夜色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周野揽过陆影川的腰问：“我们这算是交换过定情信物了，对吧？”
陆影川眉眼含笑：“对。”
“那么陆影川先生，你愿意与你面前这位英俊的男士度过余生吗？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结成伴侣，始终如一。”
陆影川莹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发光，他郑重的回答道：“我愿意。”
周野一把将人拥入怀，如获至宝般抱在怀里。
“我周野今日对天起誓，我会对我的爱人一生忠诚，直到生命的尽头。”
陆影川靠着他坚实的胸膛，眼中的幸福与满足掩藏不住。
他低声问：“周野先生，我现在可以亲吻我的爱人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得到的是深情留下的拥吻。
小小的天台见证了这段刻骨的爱情。从相识、相知，再到相伴，磕磕绊绊，兜兜转转，终归是没有错过彼此。他们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感受对方所给与的爱，也将更多的爱付出，绵绵不绝，至死不渝。
“唔。。。小野。。。”陆影川缠绵着，压抑至今的情感再次溢了出来，“抱我。。。抱我吧。。。”
周野的情况其实比他更糟，此情此景他无法再保住理智。
周野把人抵在天台上，陆影川顺从的迎上。
舌头还在彼此口腔里打转，周野边吮吸着陆影川的柔软边探手托住男人的屁股，稍一用力，把他抱了起来。
周野抱着人直奔卧室，陆影川被放在崭新的大床上，前者欺身压上，快速解去彼此衣物，啃着身下人的脖子锁骨，在那里留下无数自己的痕迹。
陆影川圈着周野的头，被他吸吮过的地方不断传来细密的电流。细小的电流开始汇聚，齐齐朝男人小腹而去。
两人喘声加重，体温上升。
气氛正浓时，周野凑到陆影川耳边，哑着声音问：“。。。在哪儿？”
“嗯？什么？”陆影川大脑发热，耳膜鼓动不止，没听清周野的话。
周野又问：“rh剂，放在哪儿？”
陆影川眨眼，随后缓缓摇头。
周野身体顿住，表情复杂的撑起身：“没有？你屋子里连rh剂这种东西都没有的吗？”
陆影川显得很无辜：“我一个单身了这么多年的人，家里怎么可能会放这种东西？我又用不到。”
周野张张嘴，气乐了：“所以，套也没有呗？”
陆影川诚恳的回话：“没有。”
然后他就看见压着自己身子的人狠狠吸了一口气，好像把什么东西强压了下去。
接着，年轻人转身躺到了床的另一边。
“算了，睡觉！”
“哈？！”陆影川整个人都傻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个混蛋他刚刚说了什么？
睡觉？
他说，睡觉？！
从出院那晚陆影川第一次向他索爱被拒开始，一个半月过去，不论两人多么亲密，周野再没越过红线，始终保持着度。而今晚，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他怎么还要拒绝？
陆影川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煽动起欲望后被人晾在床上，聚在小腹的火气瞬间攀上大脑。
陆影川起身，干脆跨坐在了周野身上。
“周野！”陆影川咬牙，眼底带上怒意。
周野被他吓了一跳：“影川？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
“不是，你、你先下来，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点完火就想跑，周野你大爷！”
见陆影川真动气了，周野显得很是窘迫：“影川，我们现在不能做。”
“为什么？”
“你这里什么准备也没有，根本没办法做下去！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认真的话，女人都会吃力，更何况是你！最主要，你还是第一次。。。一定会受伤的。所以不行，我不能伤害你。”
“做｜爱是两个人的事，谁要你单方面替我做决定？周野我告诉你，我今晚铁了心，你必须是我的！之前是因为受伤养病，现在已经彻底康复，你别再给我抵赖！”
这可是周野第一次见陆影川摆出这么强势的姿态，最要命的还是在逼着自己跟他滚床单！
年轻人心跳不受控制加快了，大脑开始充血。他低声道：“影川，我现在还有理性，能克制。但是继续做下去，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那时你再后悔，再哭再闹，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了。”
陆影川眼底的怒火渐渐化作了更加无法看透的情绪。他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低沉了下去。
“小野，我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孑然一身时，什么也不在乎，活一天算一天。可是你闯入了我的世界，我不再是一个人，这反而让我变得不安。我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害怕自己会在这不真实的幸福中惊醒。不论我们如何交心，不论你给我的誓言多么珍重，我依然惊惶不安。”
说着，他抓住周野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小野，我的这里是空的，如果你不能帮我填满它，我永远都会活在不安里！”
陆影川这番肺腑之言深深刺痛了周野，他终于算是明白，这个男人一直以来究竟在小心翼翼的害怕些什么。
周野起身一手抚着陆影川胸膛，听着铿锵有力的心跳，一手按住他的后脑，用力吮上他的唇。
“影川，我会把这里填满，别怕。它不但会被我填满，而且恐怕还会因为放不下，而溢出来。我想给你的爱，可远远比你想要的多的多！”
陆影川回应着周野的吻：“别让我不安，小野。我想彻底拥有你，我想独占你，你是我的，全世界都抢不走。”
周野吻他的动作愈加激烈：“是你的，都是你的，我的全部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周野再次将人压在身下，把剩下没有脱去的衣服扒了个干净。
周野注视着陆影川性感火辣的身材，轻轻叹气。
“说好不想弄疼你，不想弄伤你的。陆影川，这苦头可是你自找的。”
陆影川沉默，把人拉到近前亲吻，勾人的舌头缠上来，直往周野最舒服的地方钻。
周野算是投降了，欲望将理智全部碾碎。青年把人翻了个身，开始从后背亲吻。
陆影川任他摆布，趴在床上享受着背后传来的酥麻感。
。。。。。。
陆影川肩膀微微颤抖着。
“疼吗？”周野的声音听起来从没有这么沙哑过。
陆影川摇摇头：“你继续就好。。。”
毕竟缠着不放的人是他，现在周野为了不弄伤自己居然做到这份上，陆影川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早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也便不会提任何任性要求。
。。。。。。
终于，周野央求起来：“我忍不了了。。。宝贝儿。。。可以吗？”
陆影川被撩的哪还有理智，他用力摇头，嘴里飘出的却是一声“嗯”。
周野哂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你每次在床上摇头，都是‘很想要’的意思，对不对？”
陆影川不语，匍匐着低喘。
周野再次低声问：“我喝药那次缠着你要时，你跟我摇头，是不是也是‘可以’的意思？如果那次我就这么不管不顾要了你，是不是也不会有之后的分手了？说话！”
见人不语，周野一巴掌拍在陆影川屁股上，“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陆影川如梦初醒，他扭头：“你说过你不会打我屁股的！”
“我刚刚用的力气连上次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回答我，不然我可使劲儿了。”
陆影川被他弄的羞耻到了家，不得不点头承认：“是，就是你说的那样。啊！！”
话音未落，陆影川的声音便尽数淹没在了这旖旎温吞的爱夜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