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之万古不朽》无风也寒

12、第 12 章

　　前厅的气氛正有些凝滞，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略显沉缓的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敲击青石板的笃笃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深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正是萧家大长老萧乾。

　　大长老与萧战虽同为萧家长辈，却素来不和。当年大长老接任族长之位时，萧乾便是最激烈的反对者之一，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摩擦从未断过。此刻他走进来，目光先是扫过萧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随即落在纳兰嫣然身上，脸上堆起几分客套的笑意。

　　“呵呵，这不是嫣然侄女吗？多年不见，真是越长越俊了，不愧是云岚宗出来的好苗子。”大长老的声音有些沙哑，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听说侄女来了，老夫特意过来瞧瞧。”

　　萧战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却也不好发作，只是淡淡道：“大长老倒是消息灵通。”

　　大长老像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径直走到主位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在萧炎和纳兰嫣然之间转了一圈，慢悠悠地开口：“说起来，嫣然侄女和炎儿的婚约，也有些年头了吧？想当年，两家定下这门亲事时，可是轰动了整个乌坦城。炎儿那时候是咱们萧家百年难遇的天才，嫣然侄女也是纳兰家的掌上明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萧炎身上，带着几分惋惜，又像是在刻意提醒：“只可惜啊，世事难料。炎儿这几年……唉，倒是让嫣然侄女受委屈了。如今侄女在云岚宗修行有成，已是斗者三星，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怕是……”

　　“大长老！”萧战沉声打断他的话，“今日是嫣然侄女来做客，说这些做什么？”

　　大长老却像是没听见，继续对纳兰嫣然笑道：“嫣然侄女，你可别怪老夫多嘴。婚姻大事，终究是要门当户对才好。你如今是云岚宗的高徒，前途似锦，若是被一桩陈年婚约捆住，耽误了修行，那才是可惜了。纳兰老爷子重诺，可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晚辈受委屈不是？”

　　这番话看似是在为纳兰嫣然着想，实则字字都在戳萧炎的痛处，更是在暗讽萧家如今配不上纳兰家。

　　萧炎端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

　　纳兰嫣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没想到萧家大长老会如此直白地将话题引到婚约上，一时间倒有些措手不及。她看了一眼萧炎，见他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复杂。

　　“大长老说笑了。”纳兰嫣然定了定神，语气平静，“晚辈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拜访萧伯伯和萧炎哥哥，顺便在乌坦城逛逛，并未想过其他。婚约之事乃是长辈们定下的，自有他们做主，晚辈不敢妄言。”

　　她这番话看似滴水不漏，却也悄悄将自己摘了出来，既没承认要退婚，也没说要履行婚约，把皮球踢回了长辈那里。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姑娘竟有这般城府，随即又笑道：“侄女倒是懂事。不过话虽如此，毕竟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还是要想清楚才好。你看炎儿……”

　　“够了！”萧战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溅出些许，“大长老若是没事，便请回吧！莫要在这里扰了嫣然侄女的兴致！”

　　大长老见萧战动了怒，也不再多言，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炎一眼，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了。

　　他一走，前厅的气氛更加压抑。

　　萧战看着萧炎，眼中满是痛惜和无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炎缓缓抬起头，脸上竟没有丝毫怒意，只有一片平静，他看向纳兰嫣然，淡淡道：“嫣然妹妹若是累了，就让人带你去客房歇息吧。乌坦城虽不比云岚宗繁华，却也有些好去处，若是想去逛，我可以陪你。”

　　他的平静，反倒让纳兰嫣然心里咯噔一下。她总觉得，眼前的萧炎，似乎真的像叶琰珃所说和传闻中那个颓废自卑的“废物”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