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重生》图越星

36、死亡？

　　齐林坐在桌前出神，宿舍里此时因明天要考试，闹嚷嚷的，翻书声，抱怨声，游戏声充斥着这方不大的空间。

　　他本也是要复习的，身前的桌子上已经整齐地摆好了书本和笔记本，可是，那个梦又在脑子里浮现。

　　半干的发丝带着朦胧的雾气随意交错着，发尾一颗水珠摇摇欲坠，顺着他挺直的脊背，一路向下，即使身处温暖的暖气房里，齐林也被凉得一哆嗦，呆滞的眼睛里多了些神采。

　　既无心复习，他索性拿起手机，又点开那个熟悉的图标，还是一片绿色。

　　纵心有失落，他仍然点开聊天框，一次性打出一大段文字，稍后，熟练地删删减减，加上可爱的颜文字，分几条发送，保证她有看下去的耐心。

　　然而，这次，他怔愣地盯着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眼尾红了一片。

　　怎么办？被讨厌了…齐林指尖发颤，不小心按到了返回键，退出聊天页面，他这才注意到林云乐头像旁的小字——该账号已注销。

　　嗯？是不是还有余地？齐林仿佛看到转机，刚刚已停止运作的心脏重新跳动，他安慰自己，不是被故意删掉的就好。

　　没盖盖子保温杯冒着白烟，他想喝口水压压惊，却没控制好躯体，僵硬的手指猛地把水杯戳倒在桌。突然的响声吓了毫无防备的舍友们一跳，三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迷茫地朝这边看来。滚烫的开水流到齐林身上，灰色的睡袍深了一片，他才反应过来，抓起手机，向后撤去。椅子发出的刺啦声是那么刺耳。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他，哭了？

　　好难受啊。

　　马桶边，林云乐捂着肚子，额头，鼻尖都是冷汗，肚子空空的她能感受到肠胃的蠕动收缩，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吃点东西了，否则可能活不过今晚。

　　强大的求生欲望支撑着她起身，眼前灰了一片，她慢慢蹲下，凭借对出租屋布局的熟悉，顺着墙缓缓向前爬动。

　　到茶几旁，抓住上面干巴的面包往嘴里塞，有些噎住也拼命下咽。

　　这种面包在林云乐儿时很常见，放久了味道不是很好，是她平时不会买的类型，桌上的几个是前两天她扶一个老奶奶上楼梯后，老奶奶给她的，没想到今天竟救了她一命。

　　“咳咳咳……啊吭…吭…”

　　她吃得太急，一点面包屑不慎从喉咙飞入，粘在粘膜上，吐，吐不出，咽，咽不下去，引发剧烈的咳嗽。林云乐自觉捂住嘴巴，即使身旁没人。

　　咳嗽声慢慢平息，她抱着桌子腿，以为没事了，松了口气，结果——

　　嘶~~

　　心脏？一阵持久尖锐的耳鸣声，她靠在桌子腿上不敢动。

　　是错觉吗？林云乐还没反过来，手背无意间扫了下嘴角，她一瞥，脑子还没意识到什么，瞳孔先缩到了极致，脸色更加苍白，浑身瘫软，刚刚积攒的一点力气卸得干干净净，手背上那抹血色在白炽灯下如此清晰。

　　噗~~

　　许是情绪起伏太大，更多血喷涌而出，地板上，桌腿，滴答、滴答还在往她身上流。粘腻腻的，看到这大滩红色，林云乐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眼花。

　　她吐血了，很多。

　　“呵”她仰身躺下，无力地闭上眼睛，泪从眼眶流出，心里觉得荒谬，这算什么？屋内没有暖气，地板上很凉，加绒的睡衣抵挡不住冷气的侵蚀，全身上下，哪里都冷…

　　是胃还是心脏出了问题？

　　要治吗？

　　现在能吃东西吗？

　　‘Defeat！’

　　‘你***，干嘛呢？站着不动找死呢？我真***’

　　骂得太脏，众人下意识看向声源处。

　　视线中心的卷毛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声音戛然而止。

　　“快擦擦啊，别继续走神了。”见众人还在看他，卷毛拿着卷纸走近齐林，企图拉回他们的注意。

　　“啊”意外瞥见齐林脸上的泪珠，他愣了一秒，接着语气如常甚至有些轻柔地说道，“我帮你吧。”

　　“不用，谢谢。”齐林摇头，“我自己能行。”他微微低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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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云！@#%&异端清除#￥%&￥%…”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说梦话。”黑暗中，有人嘟囔一声，翻过身沉沉睡去。

　　该宿舍的资深夜猫子轻轻掀开床帘，环顾四周，只有左前方的床上还亮着灯，那说梦话的就是齐林了？！

　　这时，手机突然弹出了条信息。

　　H.lw：嗯？嗯？齐林说梦话了吧，喊谁呢？阿云？啧啧啧，看不出来啊，这小子?

　　等雨来：他绝对有情况！！！

　　等雨来：阿云谁啊？谁？你听过吗？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亢奋，熬夜还能知道八卦，爱了爱了。

　　H.lw：我没听过，嘴这么严实？我们都不知道！

　　H.lw：会是我们班的女生吗？

　　H.lw只是合理猜测，等雨来心里却咯噔一下，怎么可能？不会吧？可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这样啊…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心乱的人敲手机上的键盘都劈里啪啦的。

　　等雨来：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班的？

　　等雨来：没见他和哪个人走得近啊？

　　等雨来：困死了，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欸~别啊，H.lw不舍，但也没法子，许久等雨来都没再发消息，他的床位上也毫无亮光。

　　奇怪，不—对—劲，夜猫子生病了？H.lw眼睛微眯，盯着聊条记录隐约感觉，然而他暂时没有想明白哪不对劲，人家也能早点休息啊，这时恰好班级群里显示有新消息，他点进去…

　　林云乐躺在血泊中。

　　她心中明了这次事情的蹊跷之处，想骂个三天三夜，阴暗的臭老鼠，真是掩都不愿掩了，她好好睡了觉，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睡醒后这么累，还吐血，我呸！

　　就算她睡觉时做梦了，也不可能这样累吧，真的是。

　　心里骂骂咧咧，即使身心俱疲，她还是努力翻了个白眼。

　　愤恨又无奈，她能感受到体力温度的流失，可是她没丝毫办法，现在的她连动手指都困难，更何况继续活下去，也很难，熬过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她真的累了。短短半年，她竟生了许多白发，明明才18岁…

　　何况，这儿只有她一人。

　　现在死，也不会牵连到其他人，没什么不满足的，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不是？

　　嗯，她气息萎靡，临近死亡，心里最多的竟然是解脱，她想过或许她的重生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的，前世的事情与她的今生又有何干？

　　所以，抱歉…

　　然后，再见了…

　　再也不见。地板上的血人陷入混沌之中。

　　千里之外，睡梦之中的李茹突然抽搐，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身侧还未入眠的林生连忙放下手机，环抱住她，轻轻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别怕，我在这呢。”

　　“嗯，没事，一个噩梦而已。”李茹坐起来，惊魂未定，伸手打开台灯。

　　“什么噩梦？”林生好奇。

　　“记不得了。”

　　“你要做什么？”林生看着她拿起手机拨号，疑惑不解。

　　“我想跟孩子们打电话。”

　　“现在？”林生蹙眉，劝道，“现在两点多了，她们应该都睡了吧，而且她们都住宿舍，不太方便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我，唉！”李茹迟迟未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键，拢着被子低声道，“我有点心慌，总感觉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嗯？”林生拨开李茹的刘海，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林生将妻子搂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梦都是相反的。”
　　“嗯”李茹在林生怀里缓了一会，“不过，我现在好多了，刚刚是错觉？”她不确定，“在家庭群里发个信息，让她们两明天给我打个电话好了。”

　　“这行。”

　　“欸？你咋还没睡？我都睡三个小时，做完一个梦了，你不是跟我说等会就睡吗？”发完消息，解决一件大事的李茹刚松口气，意识到这件事，原本上挑的眉眼霎时垂下来。

　　“这…这个，嘿嘿…”林生缩了缩脖子，“短剧有点上头，老婆，别生气，下次，下次不会了”他连忙保证。

　　“快睡觉！身体还要不要了！”李茹有些生气，林生现在年纪上来，身体发福，高血压高血脂等全都找上了门，这人又不忌口，大鱼大肉是死命往嘴里塞的，青菜是瞅都不瞅的，烟酒也是戒不掉的，再熬夜，真是，真是嫌命长了。

　　林生欻地缩回被窝里，“要的，要的，我知道错了，你别气。”

　　李茹没理，关掉台灯，背对着林生，良久才道：

　　“下不为例。”

　　“嗯嗯嗯，下不为例。”说罢，他从背后抱住李茹，李茹挣了两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真是，这么多年了，都是这个死样子。

　　林生：招不在多，好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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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好冷…”齐林半夜总感觉身上凉，迷迷糊糊地往被子里钻。朦胧间，他好像听见一道悲戚的哭声，似梦非梦，虚实难辨。

　　“谁？”他问。

　　伴着哭声，断断续续的字句传到他耳朵里，他听见——

　　“救救她，她要死了，我救不了她，为什么还是救不了她？谁来救救她…”

　　“谁？”哭声扰得他心烦，内容令他在意，谁要死了？

　　“呜…，我不想你死…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等了好久才…”

　　根本无法交流啊，他想着，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什么都顾不上了。

　　包子铺

　　“嘟嘟嘟…”

　　“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