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生煎不是包子

64、第 49 章

　　回到自己院子里，明楽随手将包包甩上沙发，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副图。

　　有些事情早就应该拨开来看的。拖到现在，好像如何开口都不对了。

　　她早就该想到的，之前她不确定那半个月的相处在他眼里到底有多少份量，也不想纠结过去。但是今天见了那幅图她很肯定，当初周衍是一定联系过自己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答案也只有周衍知道了吧。

　　明楽一把坐起了身。
　　不行，我还是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周衍如约来接明楽一起回京市，少见的是爷爷居然只挥挥手就轻易让他们一起离开了。

　　回南市周衍开的车是他爸爸周京行的，因为请了司机帮忙送到飞机场后再开回去，所以两人自然而然地就一起坐在了后座。

　　“怎么样，有合适的地方吗？”
　　一上车明楽就开口问他。

　　“嗯，看到一块合适的，后续可以深入考察下。”

　　明楽挪了挪位置靠近他，将手臂搭在他的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那太好了，阿姨叔叔肯定也想你离得近点。”

　　周衍顺势抓住她作乱的手握在手心里，鼻间轻哼出声道：“他们才不这样想,巴不得过二人世界才好。你是还不知道他们，等你熟悉了你就知道我当初在家是什么被嫌弃的样子。”

　　听见他带着可怜语气的告状诉苦，么与忍不住笑出了声，开玩笑道：“那到时候你要多买几套房子喽，他们想要天伦之乐就过来和你一起住，想二人世界就分开住，两全其美互不打扰。”

　　周衍听闻有些不悦，随手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大拇指。
　　“为什么是“你”？这里用“我们”来形容更合适点。”

　　明楽正想说话，无意间通过后视镜看见前面司机的憋笑，顿时脸就烧了起来，于是只压低了声音凑到周衍耳边细语：“人看着呢，不要脸。”

　　以为他会收敛一点，结果周衍也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才到哪。”说着交握的手指顺势塞进她的指缝就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等明楽气急败坏地想抽回来，奈何人握得紧紧的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明楽只好任由他这么握着了。

　　似乎是明楽不抗拒他了，周衍松了劲只轻轻握着她的手，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一会你有没有时间？和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今天你还不回去上班吗？”明楽脱口而出，说完察觉到不对于是又立马用另一只手没有被握着的手捂了嘴，一双杏眼弯弯笑着看他。

　　刚刚才看他心情好，一分钟不到他就收了笑，又捏了捏她的手指。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有赶我走的意思，可就不是这样了。”他扬了扬自己握着她手的手臂示意。

　　明楽看着人警告意味的眼睛乖巧地点了头。嘴上却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明明是你太敏感。”

　　“嗯？”

　　“没什么，我说有时间，去哪都行。”

　　“这还差不多。”

　　两人下了飞机，明楽直接就上了周衍的专车。

　　明楽看着窗外不熟悉的街景问：“现在可以和我说去哪里，干什么了吧？”

　　“再等等，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周衍买着关子，笑意不减。

　　不光周衍笑得灿烂，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王励都隐隐是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

　　明楽装作警惕地开口，“你绝对有什么阴谋。”

　　周衍瞧着她纠正道：“是阳谋。”

　　啧啧啧，这是装起来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地方。

　　十分钟后车子停下，王励出声提醒：“周总明小姐，到地方了。”

　　明楽抬眼看向窗外，原来是一处新开的楼盘。

　　这地方明楽听舅舅提起过，这个楼盘是一位南市的开发商新开的盘，背靠玉顶峰面朝B市的CBD集群，晚上的城市夜景很好，也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值得一提的是九洲当初竞标失败，所以这块地的开发权才会落入旁人手中，舅舅当初提及的时候可是狠狠地咬牙切齿了一番。

　　“你要搬家啦？”明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其它原因。

　　“猜对一半。”周衍朝她伸出手牵上，又说：“这个地方离长明不远去你外公家也近，虽然视野不是最好的但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你家的产业。”

　　“我家的不好吗？”明楽皱眉，顿时就没那么喜欢这了。

　　“不是不好，就是我总不能拿你家的东西来借花献佛吧。”周衍说得坦然，拉着愣怔的她往电梯里去。

　　周衍将人领到门前，示意她指纹解锁。

　　门打开开后展现在她面前的是宽敞精致的客厅和一整面墙的弧形落地窗。

　　“指纹我已经提前从小乐那里拿到了，一切布置妥当才带你过来。”

　　想到她家就是做地产酒店生意的周衍难得有些脸热，说道：“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但是这是我买的第一套，我只想送给你，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又一个家。”

　　明楽心上仿佛被一根羽毛拨了拨，鼻尖跟着一酸。

　　周衍一直观察者明楽，见她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忙给她擦了擦问：“怎么了，是不喜欢这里还是装修不满意？不喜欢我们换过就是了。”话音刚落，明楽眼泪却掉得更快了，周衍手忙脚乱地将人拉到沙发上坐下。

　　“别哭了。”周衍怎么都没想到，本来是想让她开心一下的结果却将她惹哭了。他想过送房子的所有结果，就是没想到她会直接哭起来。

　　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至于哭吧。

　　看着她红红的鼻头和眼睛，周衍心里只剩下心疼，哪还会责怪她的不喜欢。

　　她暂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周衍就搂着她的肩给她递纸。

　　一会儿后，明楽渐渐停止了哭泣，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挣脱。
　　“有没有可能，我是很喜欢才这样的。”

　　周衍直视着她的眼睛，“没骗我？”

　　明楽点点头。

　　周衍这才放心，揉了把她的头发。
　　“那也没必要哭吧，一套房子哪值得你掉眼泪。”

　　明楽听闻犹豫了片刻，就十分干脆利落地开了口，“那...那副拼图你为什么还留着？”声音因为刚刚哭过所以显得倒是被欺负了般委屈，“既然一直留着，当初我醒来为什么会没收到你的任何消息？”

　　“嗯？”
　　周衍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么突然，我以为你还得憋一段时间才会来问我。”

　　“你。”明楽皱着眉斜眼睨他一眼，“你就看着我一个人傻乎乎纠结是吧？”

　　周衍摇头，索性牵住了她的手顺势抬到自己唇边吻了吻。
　　“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磨搓着明楽纤细的手指又说，“而且总得等你给我一个开口的契机。”

　　“所以，是为什么？”明楽抬起头盯着他眼睛，似乎想要在他眼里看出答案。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那时候正在参加竞赛。所以等我知道你出国治疗的时候已经是你走了的两天后了。那时候我想让妈妈帮我联系你家，但是根本联系不上，还是后来从妈妈的老师那里知道你醒了，才拜托妈妈要到了一个电话。”

　　明楽听得认真，她知道她家人有多着急，却不知道着急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他。
　　“然后呢。”

　　“一开始接电话的是一个外国妇人，她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她也不懂所以很快就挂断了，后来打了几次都是她接，我就开了翻译软件试图和她说明情况。”

　　“应该是本地的护工阿姨吧，打了几次她应该会帮你接进来才对。”明楽印象中在她身边照顾的确实有位护工，但是她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毕竟都是陈姨在贴身照顾她，护工也不过是帮陈姨干干其它活。

　　然而周衍却摇了摇头。
　　“不，她说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个名字的病人。”

　　“怎么会，那是不是你弄错电话了？”

　　“不会，有一次我听见电话外有人说到时间给你换药了，让接电话的人去叫一下医生。”

　　“那怎么？”
　　时间太久远，她也记不清当时还有什么事发生。

　　“其实原因很简单，你家人大概交代了那个阿姨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必接进去打扰你。”

　　“但是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你妈妈刚在国外抢了一个比较麻烦的人的生意，就遇到你情况恶化转去她那边，难免会紧张一些。”

　　周衍深呼一口气接着说，“还是当时太小，她说不是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坚持打。从知道你醒了后我连续打了一个星期。”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接着打。不在打了是因为那阿姨闹不过我总是打来，就老实和我说了。你在醒来第三天就已经按着陈姨的提示给你朋友都报过平安了，但是我却没接到你的电话。”

　　周衍淡淡地说完，抬手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明楽有些着急，刚刚哭过这会一着急眼眶又变红了些。

　　“我那时候手术麻药打多了，然后记忆就出了一些问题，有些事得刺激过后我才能想起来，陈姨没见过你所以......”

　　原来是这样的，难怪高中再见面她似乎不认识自己似的。他还以为自己样子变化太大，她才认不出来的。

　　周衍静静沉思着，但在明楽眼里他就像在生气。
　　“周衍，对不......”

　　周衍手指压在她的唇上说：“这又不是你的错。”
　　“只是那时候你没找我，我也找不到你。庆幸的是后来你来了东华。”

　　“嗯...”明楽伸手环上他的腰，人就往他怀里挤。

　　如果当初她没有回来的话，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幸好没有错过。”

　　明楽就着他的肩膀擦了一下眼睛，就感觉到手上环着她的力气大了几分，随后周衍轻咬了她的耳朵说：“不会，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会来找你的，我们不会走散。”

　　“为什么？”明楽耳朵发烫，周衍的话一字字叩在她的心头，心跳跟随着他的话音猛烈跳动。

　　“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周衍又咬了一口她耳朵，痞笑道：“楽楽，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早知道的。”

　　“所以，你承认很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是。”周衍供认不违，“放心，只要我一直记得你，就算你没来东华我们也只会更晚一点重逢。”

　　“你这样怪让人害怕的。”
　　她有预感周衍对她的喜欢比他们再一次遇见要早，因为周衍一开始对她和他对待别人就不一样。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周衍对她的势在必得，是否过于偏执。

　　她想，倘若她没有先来东华，那么纵使周衍喜欢自己，他们又有什么机会见面？就算幸运的偶然遇见了，他又怎么能保证自己还会喜欢他。这个“一定”哪会那么一定。

　　“怕？”周衍挑眉和她额头相抵着，又用了力朝她那边靠，明楽重心不稳依着惯性跌倒在了沙发上，周衍也因着惯性压在她身上。“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听到这里明楽突然有了种预感。于是将他推开，撑着沙发坐起身认真问他：“周衍，你是不是查过我？在我们没联系的那段时间里。”

　　听见她这样问周衍面对她难得的收了眼底的笑，“想听实话吗？”

　　明楽只盯着他眼睛，像是在说当然。

　　周衍纠结了片刻，到底做不到欺骗。
　　“刚学会怎么查的时候查过一次，只要你上网，或者一些有关你的事我都能查到。但是就查过一次，我后来查的都是公开的消息。”

　　“天呐！你是不是...”明楽震惊开口，还未说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周衍打断了。“想说什么，变态？还是可怕？”

　　明楽被他的用词一惊，虽然她刚刚说他怪让人害怕的，但是这里面并不包括自己呀。

　　明楽在他眼里第一次看见闪躲的情绪，虽然只有一瞬间，他就将头偏开了。

　　明楽现在也是有些气了，“干嘛打断我说话呀。”见他还不看自己的眼睛，索性直接上手双手固定住他的头，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我又没说是我会害怕，我才不会怕你。”

　　她用了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命令道：“说，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很多黑历史？”

　　“什么？”黑历史...她关注点是不是太偏了点，我的做法明明那么不尊重她的隐私。

　　“你快说！”
　　明楽继续追问。

　　“没有，我都觉得很可爱的。”

　　周衍眉毛一挑，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不过有一条我一直很想回你的。”

　　“什么？”

　　周衍轻笑道：“虽然我做不到踏着七彩祥云，但是我可以成为盖世英雄和娶你。”

　　昂？
　　这句话不是她之前和林思乔一起看大话西游，一时感动有感而发的动态里的嘛？

　　但是她记得发的是不公开。

　　很好，就知道发网络上也不是一定安全的！

　　“我没有说过！不知道！你别乱说！”明楽脸烧得厉害，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臊。

　　明楽想捂他的嘴被他躲开了就慌张地起身想要离开，结果一步还没动就被周衍拉住手腕转了一圈直接倒在了他腿上，明楽吃痛叫出声道：“你都看到些什么呀，你不许再看了，我是需要隐私的。”

　　周衍又磨搓着她的手指，讨好意味十分明显。
　　“知道，除了那次我没有再看过。楽楽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明楽思索片刻扬着一张小脸说道：“那看在你送我房子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但是下不为例，不然我真的会很生气。”

　　“嗯。”周衍亲了亲她的手指，眼底重新染上笑意。

　　又想到什么，明楽警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等等，你没给我装什么定位器之类的东西吧？”

　　这是有警惕心了？

　　他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想什么呢，小乐的感应手环你给了我一个，那就是天然的定位器了，我干嘛还要装？”

　　“那之前呢，嗯？”明楽盯着人，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眼神。

　　“没有。”

　　“真没有？我怎么不太相信呢。”他笑眯眯的回答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我确实想过，但是从来没做过。”周衍只好再次认真回答她。

　　“你还想过！”明楽都要被他气死了，这是能随便想的吗。如果她想，这是分分钟可以告他的他知不知道?

　　“其实对我来说知道你在哪就是时间问题，有小乐之后就更不需要弄这些了。”

　　虽然很难同意，但他确实说的没错。

　　她早该明白的，信息时代里大部分的人在他眼里哪有什么隐私，只是看他想不想知道罢了。

　　“哎，我举白旗。”明楽举着一只手向他投降，实在说不过。她皱着眉提醒道：“但是你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情啊。”

　　“瞎想什么，你还不了解我，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明楽当然相信他，但是面上却故作沉思打量他。
　　“难说......”

　　“难说？”
　　“不至于吧，我就做过那一件不道德的事，在你这里就连基本的信任都没了吗？”周衍亲昵地蹭了下她脖子，“我应该算自首吧，是不是能从轻发落？”

　　“也行呀，但是你要把月光宝盒给我。”明楽向他伸出手掌，做讨要姿势。

　　“可以，要星星我都给你摘。”周衍顺势将手搭在她手心。谁知明楽却抽回手说：“星星有什么，我要月亮和太阳。”

　　看着周衍稍显疑惑的眼神，明楽解释道，“被叫做星星的有成千上万，但是月亮和太阳只有一个，是独一无二的。”

　　周衍啧了声轻笑道：“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如何？”都是独一无二的才好，就像眼前的人。

　　“听起来你还挺骄傲。”

　　“嗯。”
　　明楽听闻抿唇盯着他看，一点不为自己说的话感到羞愧。

　　“没问题，大小姐说什么是什么。”

　　“嗯，这还差不多，我去看看其它地方。”

　　她就笑着从他怀里起身，蹦蹦跳跳地往厨房去。却不知背后的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目不转睛。

　　其实只要是你，月光宝盒双手奉上又有何妨，只是你的盖世英雄我亦要做。

　　明楽，我不光不是正人君子，我还特别贪心。金钱、权力、名誉、我都要搏。
　　当然这些并不是明楽喜欢他的原因，只全是为自己加的筹码。或者说面对她，就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