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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目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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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请进。”
褐发男子并没有抬头看向自己被敲响的房门,而是继续埋头处理桌上的文件,微皱起的眉表明了状况似乎不太乐观。
门被轻轻的推开,女子笑得很淡柔,她将扶手上的操纵杆向前推动,电瓶专有的声音在宽广的房间里回响。
“纲,工作处理完了吗?”
褐发男子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抬起了头,那个银发的女子已经在自己的身旁,温软的笑着,嘴角勾出只有那些人熟识的大空式微笑,他牵起女子的右手,温柔的印上一个吻,棕色的眸子中是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怎么了?我亲爱的月守小姐?”
忒弥斯眼中含笑的看着纲吉,“嗯,如果你还有工作就算了吧。”
纲吉起身绕到忒弥斯身后,修长的双手握住轮椅背后的手柄,连车带人往门外推去,“刚好处理完。”
“你——没有骗我吧?”
闻言,纲吉的脚步稍微踉跄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额头上的三条黑线尤为明显,声音中满是无奈,“我是那种人吗?”
一定是reborn那家伙······
女子眨眨迷人的紫瞳,目光中透着狡黠,“嗯,可能。”
“······先不管那个了···今天怎么了?怎么来找我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做复健吗?”
纲吉掏出随身的金色怀表,上面的指针赫然指在Ⅵ的位置。
纤长的手指玩弄着胸前的一丝秀发,忒弥斯笑着,“嗯,有个想去的地方。”
语毕,还特意扯过身子看向纲吉,语气中的认真不容忽视,“和你一起。”
微微愣了半会儿,纲吉正准备开口,却发现了忒弥斯一般情况下不易察觉的动作:交叠放在毛毯上的双手互相揉搓了一下。
叹了口气,纲吉俯身在忒弥斯耳边丢下一句:稍等后,就转身回到了办公室,独留下疑惑的忒弥斯。
唔···果然有些勉强了么···
对着双手哈了一口气,忒弥斯扭头看向窗外:
银色的皮毛包裹着大地,唯有青涩的小草任然展现着他们的那份倔强。
肩上忽然传来的热量拉回了她远去的注意力,回头一看,纲吉正微笑着注视自己,手上握着纯白披肩的边线,然后将它披到了忒弥斯肩上。
忒弥斯笑了,“谢谢。”随手将披肩的两边向胸前拉了拉。
“以后···别在这种季节穿的这么薄了,明明身体就不怎么好。”温柔的嗓音中还是透出了主人担心的心情,纲吉看着忒弥斯开始有些红晕的脸庞,满意的笑了笑后,继续推着她向大门走去。
“十代目?”
“是狱寺君啊。”
纲吉对面前露出惊讶表情的狱寺勾起嘴角。
“十代目这是···”
狱寺低头,正好看见忒弥斯含笑的紫瞳,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笑着对纲吉恭敬的躬下了身。
“那么,请注意好安全,有什么事情请随时联系我。”
说完,便直身离去。
看着狱寺的背影,纲吉感叹着:“狱寺君果然变稳重多了呢。”
“呵呵,人终归是要改变,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的以前。”
“以前啊,狱寺君可是很急躁的。”青年的表情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似的,怀念的表情毕露无遗,只不过眸中匿藏的悲伤又有多少人察觉?
忒弥斯明显属于后者,她品出了那份淡淡的忧伤,“我想狱寺只是担心你吧,从各种方面。”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青年,因为那份悲哀不是她所能应付的,就算本身很清楚原因。
揉了揉手感尚好的银发,纲吉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的接受来自忒弥斯的关心。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做交谈,对他们来说,只要彼此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能够在一起的时间是珍贵的。
对守在大门前的两位家族成员的鞠躬报以微笑的回答,纲吉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雪景,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嗯——真舒服,好久没出来了。”
忒弥斯笑了笑,弯下腰将踏板扳下去,双脚踩在了堆积着白雪的地面上,有着久逢的触感,她对着纲吉伸出手,“纲,帮我一下。”
纲吉握住忒弥斯的手,搀扶着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没料她却忽然踉跄了一下,纲吉连忙将她扶稳,担心的注视着,清秀的眉头微皱,“没关系吧?不要勉强。”
“没事,我想多走走,这也是复健的一部分嘛。”
就着纲吉的手,忒弥斯一步一步的走着。
手被撑得生疼,纲吉立刻明白了忒弥斯迈出这一步步是怎样的努力,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和自责,他小心的配合着忒弥斯的脚步移动。
下雪天,雪地里,青年搀扶着身边美丽的女性,小心翼翼的神情,温柔隐落眉间,时而低头询问她没事吗,声音甚至可以滴出水来,雪花附着在长而卷曲的睫毛上,随着眼帘的扇动起舞。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或者说,世界是因他们两人而存在。
“这里是······”
纲吉惊诧的看着面前原本应该只剩下枝干的硕大樱树,惊艳的神情显而易见。
“前些天偶然看见的,虽然不是他原来的姿色,不过这不也是另一种风情?”
上扬的尾音平添了一份调皮,忒弥斯眼角含笑。
白色的雪花爬满光秃的枝干,虽不是迷人的粉色纷飞,却不也是别样的白色迷情?
旁边青年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又一次狠狠撞击了心脏,明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纲吉欣喜的低头,感谢的话语刚冲出喉咙却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留海在忒弥斯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只有微颤的嘴唇暴露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心情,心猛地一震,身体总是比大脑更加迅速,他将忒弥斯搂进怀,紧紧的抱住,是的,他害怕,害怕她会消失,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
“别离开···”
如婴儿害怕失去母亲的呢喃,颤抖的声线让人心碎,闭上双眸,忒弥斯回抱着纲吉,将头埋进他不算结实的胸膛。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不像狱寺的那样厚实···却能让我安心······
“呐,纲。”
“嗯?”将下巴抵在忒弥斯的头上轻轻摩擦,让独属于她的清香盈满鼻腔。
“至今为止,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忒弥斯柔雅的声音从自己胸膛中传来,明明是那样让人平静的声音,传到自己耳里,却成了宣判死亡的判决书。
猛地收紧放在忒弥斯纤腰上的双臂,纲吉将她牢牢禁锢,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超直感在叫嚣着,那是有什么对自己不好事情发生的征兆,铁锈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却不愿意松开紧咬着下唇的牙齿。
纲吉的味道将自己萦绕,忒弥斯心满意足的笑了。
呐,纲,在所有能让我们分开的事物中,死亡是最美好的。
Xxxx年12月25日凌晨00:00
彭格列十代月之守护者因病逝世。
宽大的红檀木长桌上,被精心串成项链的蓝色猫眼石碎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