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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鬼王更爱看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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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戏台下的众卿起了骚动。他们听见鬼王要吃人,大都十分感念,纷纷有要即刻赴死的冲动。
某大官混迹官场数十载,当即抓住了这个能首先露脸获得恩宠的机会,直接高呼:“鬼王陛下英明!鬼王陛下英明!”
大官抱着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小儿子顶着鬼王刺目不可被僭越直视的光芒,一溜烟的功夫窜到了贡台前跪拜。小儿子早就晕了过去。
众卿都在观察着那位爬了数十载才堪堪够给圣上舔鞋的大官会请求什么愿望。
大官磕头就拜,一举一动都极为标准尽显大官应有的素养。拜完后,大官抬起一张枯树皮般憔悴的面容仰望着鬼王,他的脸皮清厉厉的全是起褶的皱纹耷拉着,就像枯树皮一样裂开了好多道翻了皮的褶子,那些突兀的褶子处隆起了好多大大小小的鼓包,略微一数刚好有四处,构成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大官作为前锋探探路。
大官抚摸着怀中稚嫩的小儿子,他很是欣喜,因为他知道,他们家族即将在这一刻逆天改命!
大官将小儿子恭敬地献出,他的手高举过头顶,大喊而凄厉道:“请鬼王陛下享用!”
王府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天山鬼王将会怎样吃掉那个小儿,又会怎样赏赐那位大官。
天山鬼王饶有兴致问:“你想求本王做什么?”
所有人都在心里尖叫又无尽地期待,他们反复默念着自己想要什么的说辞,仿佛鬼王问的是他们一样。
饶是大官这样叱咤官场的人物都惊了一瞬,大官的耳朵里噼里啪啦敲起了大鼓,他被天山鬼王这一句暖心问话感动得涕泗横流。没有谁会再这样显灵对他那么好了。大官想起了在官场的委屈和各种不公对待,他巴不得伸长手去直接将小儿子献到鬼王嘴边。不过,大官知道这样是大不敬的。
大官道:“鬼王陛下。”,他猛猛吞咽自己滚烫要滞涩住气管的喉头,“鬼王陛下,我想我儿做皇帝,做那真龙天子!”。
什么!!!既要将他儿子献出给鬼王享用,又要他儿子起死回生来做皇帝。这算盘打得真响呢,瞧瞧这有逻辑吗?
被素衣压得快昏迷过去的燕王此刻气得大喘粗气,他好不容易从地上被府兵架起,指着那个大官就喘吁吁地吼:“好你个狼子野心的!竟敢肖想当今圣上的位置!来人啊,还不快将这个造反的逆贼给我拿下!”
大官喊道:“谁敢!”
戏台下的众卿之间很快起了骚动。怎么,这糟老头子竟然真的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坐那真龙天子的位置?他配吗?要坐,也是他们这些流有皇家血脉的人才合适吧。
众卿此刻也不管是燕王在大呼小叫,还是大官在涕泗横流,每个人这时都舍得提起自己金贵的裙摆,直接往那戏台前走,无不尽巴结的姿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时候不把手段全都拿出来,等到真让这糟老头的儿子做皇帝?我呸!
戏台下一溜烟地跪着金光闪闪的人。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天山鬼王安静地听着,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她的玉指盘绕在胸前的玉佩上,绕来绕去,绕得本来安分待在里头的温玉觉得有个地方甩来甩去的,他晕头转向起来。
温玉很羞.耻,这时,一阵香风又突然出现在温玉四周,香风很快散去,那张桀骜不驯的脸直接出现在温玉咫尺的距离。
温玉被鬼王揽进怀中好生安抚着。温玉面红心跳,直接说鬼王不要脸。但话刚说出口,他就知道错了。因为鬼王哪里受得了这面容姣好,身段了得的小妖精这么在她.怀中.放.肆。温玉挣扎中不小心掐到了两片是香风做的云彩吗,那是鬼王遥不可及的真心吗?别痴心妄想做百日大梦了!
在温玉意识到那是什么时已经为时已晚。因为鬼王是直接拽着他的手在香风中的云彩里穿梭。
“太软了,太软了,大王当心点,我快被闷死了。”,软得温玉一直在说不要。鬼王水一般的狡猾,溅了他浑身的水。
温玉整张嘴被堵住,整张脸被压制着。小船地动山摇般晃着,温玉差点溺死了般。
温存过后,阮鸣朝故作为难问温玉:“你想让谁做皇帝?”
温玉欲哭无泪,觉得阮鸣朝真是恶毒,他劲儿都还没缓过来,刚刚又差点要昏死过去了,现在又突然问他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谁做皇帝?他啊,他想做,给他做吗?倒是给啊!
温玉柔声细语道:“我不知。大王决定就好。”
阮鸣朝笑道:“好。”
空落落的,阮鸣朝突然就消失了。温玉摔进了软垫里。
他这里,真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温玉默默坐起了身,慢慢拉好自己的衣服,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突然,脊骨里种植的那柄小刀开始作祟,挠得他脚软筋麻心慌肉跳,他突然喊出了鬼王的称号,后知后觉中羞愧难当。温玉冷汗直流,浑身肌肉战栗,在终于开解了小刀的郁闷过后,他疲惫不已,这简直比他连跳三日舞还累。
温玉知道,一定是阮鸣朝在小刀上做了什么手脚,才害得他这样过火。
燕王和青云宗众人连滚带爬地凑到了戏台最前面的位置。这些人现在看过去哪里有人样?是比在贡桌前吃食的孤魂野鬼还邋遢的存在。
阮鸣朝伸出一只洁白玉手,指着那位率先请愿的大官,道:“行,本王就让你儿做这天下的皇帝。允。”
阮鸣朝秀指轻点,只见一圈金光闪闪的东西落在了那襁褓小儿中,小儿的手中握着一块金石。金石灿灿,上面刻有一字,“帝”。
阮鸣朝幽幽道:“有了这金石,你儿就能稳坐这江山。行了,跪恩吧。”
大官目瞪口呆,欣喜已经冲灌得他的脑袋发蒙,他实在没想到天山鬼王会这么爽快。大官浑身战栗,当即紧紧拥抱着拿着金石的儿子,狠狠叩谢圣恩。
燕王当即紧张得快要吐血,他手中持剑,目眦欲裂,气势汹汹问鬼王道:“鬼王陛下,那我呢?他儿子做了皇帝,那我怎么办?我也要做皇帝!”
阮鸣朝道:“你也要做皇帝?”
燕王听闻似乎胸中燃起希望,焦急道:“是啊鬼王陛下。您大驾光临的可是我的王府,这宴会是我开设,那舞姬也是我进奉的,所有的一切,这些金山银山,那些三牲五果,全是我劳心劳力操办的啊!怎么胜利的果实反倒被这贼人三言两语给窃取走了!这不公平鬼王陛下!这很不公平!”
阮鸣朝若有所思道:“你说得有道理。”
“是啊是啊。”燕王这才笑出了声。
大官听闻心急如焚道:“没道理的鬼王陛下!燕王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民不聊生啊!如果这天下是让燕王来坐,那只会是比如今的圣上更不堪的局面!求鬼王陛下做主,千万别让燕王来做皇帝。我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我知道啊,我知道百姓过得有多苦,而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哪里会懂百姓的苦楚。他们只要享受,稍微做点奉献就要死要活的。您看,鬼王陛下,这整座王府的贡品,够全天下百姓撑破肚皮了!”
“嗯~有点道理。”
燕王喊道:“没道理!鬼王陛下!这人有二心!他并不是真的想孝敬您的。我就是把整座王府掏空送您,在下都绝不会有多余怨言。这人跟在我的屁股后面阿谀奉承,现在竟然直接爬到我头上来了,这种欺上犯下的玩意儿,保不定哪天就会威胁到鬼王陛下您啊!”
“有道理。”
“啊啊啊!鬼王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微臣当牛做马数十载,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躬耕,为了皇帝殚精竭虑,可是换来的却是什么?这天下什么都没有变,反而险象横生。燕王说我跟在他屁股后面阿谀奉承,在这官场上谁不带着面具生活?哪里有人会蠢到老实巴交,是不想活了吗?老奴只想天下黎民百姓活得安生。”
大官哭诉着,牢牢抱紧怀中孩儿,就像抱着唯一生的希望。
天山鬼王道:“嗯~说得不错。”
纷纷扰扰,其他达官显贵都在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请求。有许多人都要来抢夺这皇帝的位置。阮鸣朝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都要做人皇,怎么没有人想来和她抢一抢这天山鬼王的位置啊?这会很好玩的吧,会不会比和温玉美人儿共.度春.宵还好玩?哈哈。
这时青云宗徐志立马磕头请命,说他愿意辅佐燕王坐江山。
叽叽喳喳的,孤魂野鬼们完全不关心这些金灿灿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大家都忙碌地拿着麻布袋在装东西。
天山鬼王幽幽笑道:“可以。那本王就都遂了你们心愿。”
阮鸣朝轻轻挥过手,漫天刻有“帝”的金石如雨般落了满地,砸在了每个人身上。
“让你们皆做这天下的人皇。可好呀?”
燕王道:“所有人都能做皇帝,那还要这皇帝干什么?”
天山鬼王道:“可你们都想让本王让你们做皇帝,现在机会也给了,你们又说不好。要让本王怎办啊?”
燕王没想到天山鬼王的鬼脑思路如此清奇,他强忍浑身难受,坚决道:“鬼王陛下,人皇只能有一位。”
众卿如蚂蚁般,正在哄抢那些金石。
天山鬼王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所有落在地上的金石全都不见了。就连大官儿子的那枚也消失了。
天山鬼王道:“现在,金石在燕王身上。燕王,恭喜啊,坐这人皇之位。”
“谢鬼王陛下隆恩!”燕王摸到胸口处梆硬的金石,惊喜万分,遂跪恩。
青云宗同跪。
但是,旁边众卿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燕王身上。每个人都气急败坏,他们没想到刚掉下来的机会就这么被燕王抢走了。凭什么?凭什么是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香风环绕,燕王瞬间成了一只猎物一般,被众卿虎视眈眈,更别提那位得到了一切又失去了一切的大官。
所有人都加入了对燕王的围猎。青云宗列阵拼死护住。
整座王府沸腾了起来。尖叫声叠起,精彩纷呈。阮鸣朝在轻哼着小曲,轻抚着胸前玉佩。
夜深,王府里纸醉金迷,死伤无数,鲜.血和烂.肉.溅.了整座王府。那个燕王被一剑和青云宗掌门徐志.串.在.了一起。众卿的衣服凌乱,肢.体.凌.乱,面带死色,此刻他们的灵魂出窍,所有鬼魂都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饱餐后的孤魂野鬼在旁边笑着,时不时捉弄那些茫然的新魂。
唯有一人奄奄一息紧紧抓着一个玉瓶和一粒金石。
那个大官像一条搏杀完的九死一生的老牛,身子底下还藏着他拼死护住的小牛犊。
鬼王散去香风,淡淡道:“就你了。”
温玉面色如土。原来鬼王比起吃人,更爱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