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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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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上午,蒋胜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虽然医院的床并不好睡,但他现在只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谁知刚到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乍一进门,刚刚还一片狼藉的房间经过工作人员的收拾已经恢复了原样,只见谢震轩坐在床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说道:“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特别适合演白雪公主。”
这小子哄女孩子还挺有一套,蒋胜暗暗说了一句。
不对,白雪公主?
蒋胜这才注意到病房里多了个女生,她原本背对着房门口,听到开门的响动,转过身来——
郝烨满脸笑容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条粉红色针织连衣裙,与苍白一片的病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郝烨见蒋胜进门,便迎了上来,才关切地说:“我昨天有事,没来得及过来看你,还好吗?”说着又冲旁边的李泽杭礼貌地点了点头。
虽然第一次见李泽杭是他在食堂跟蒋胜打架,但后来去给蒋胜送水,他要么跟蒋胜坐一块,要么就跟他一个队打球,所以郝烨心里对李泽杭的芥蒂便也消失了不少。
蒋胜故意看了李泽杭一眼:“小事儿,我身体好得很,刚还背了个人上楼。”
谢震轩忙不迭地下了床,“蹬蹬蹬”地跑到蒋胜和李泽杭中间,一手拉住一人的袖子,关心道:“蒋胜哥哥,泽杭哥哥,你们没事吧?刚刚地板上那个血真的好吓人呀。”
李泽杭蹲下身子安慰谢震轩道:“没事,刚刚是我们搞错了,是护工没擦干净地板而已。”
蒋胜“刷”一下侧身将谢震轩扛到肩上,笑道:“确实没事,哥哥现在扛着你跑三十公里都没问题。”
“什么血?出什么事了吗?”郝烨问道。
“刚才我们在楼下看到——”
谢震轩一股脑就要说出来,被蒋胜一下子扔到床上,捂住了嘴。
蒋胜嬉皮笑脸地说:“刚才在楼下看到了一只大老鼠,长这么大。”他两只手一比划,做了个十分夸张的手势:“那老鼠黑不溜秋的,被工作人员打了一棍子,血流了老长一段路。”
郝烨听得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蒋胜见暂时骗过了众人,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刚才说要演什么白雪公主?”
没等郝烨答话,曾鑫拎着热水瓶走了进来:“军训完学校马上就要办迎新晚会,我们两个系得一起出个节目。”
蒋胜估摸着曾鑫是跟郝烨一道来的,所以对他的突然出现并不惊讶,只是疑惑道:“迎新晚会不是学姐和学长办吗?关我们什么事?”
曾鑫把热水瓶放到桌上,无可奈何地说:“校长为了锻炼大一新生的能力,给大家多一点的展示机会,就临时加了新生的节目,两个系出一个节目,我们和天文系一起。”说着又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在文艺部混吃混喝就行,谁知道马上来活了,还得自己策划自己演。”
蒋胜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水:“所以你们打算排个老掉牙的《白雪公主》?”
曾鑫不服气地跳脚:“那叫经典!”
谢震轩捧场道:“没错,我也喜欢《白雪公主》的故事。”
蒋胜瞪大了眼睛:“哥们儿,你不是喜欢奥特曼吗?”
谢震轩含蓄地眨眨眼:“电视上播奥特曼,进广告的时候我就换台看看白雪公主。”
曾鑫满意地笑了笑:“而且我们要演的是《白雪公主》新编,不是直接照搬原版故事,剧本里会融合一些《灰姑娘》的故事。”
“缝合怪。”蒋胜简明扼要地评价道。
曾鑫没跟他计较,上下打量了一圈包着脑袋的蒋胜,虽然脸有点浮肿,嘴唇也有点苍白,但五官还是特别拿得出手的。目光微微左移,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参与话题的李泽杭更是身材颀长,眉清目秀。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俩有没有兴趣一起参演?”
郝烨期待地瞥了一眼蒋胜,帮腔道:“如果是熟人的话,演起来应该也比较不会尴尬。”
蒋胜兴致缺缺,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有出场费吗?”
曾鑫拍拍他的肩,似乎想要套套近乎:“咱都一个宿舍,怎么还说这些……”
李泽杭直接连个话口都不留,说:“我不会演戏,也不考虑演戏。”
曾鑫冲他一眨眼:“咱都不是科班出身,对演技没什么要求,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他说着凑过来勾住李泽杭的肩膀,轻声道:“在你入学之前,蒋胜还是我们系系草,你来之后他就立马下台了。”
谁知这话还是被蒋胜听了去,他坦然地耸耸肩:“我承认李泽杭是长得比我帅,你满意了?”
“满意。”曾鑫不知死活地应了一声。
蒋胜捏起拳头“磨刀霍霍”,皮笑肉不笑地说:“满意是吧?”
曾鑫抱着脑袋逃到门边,举手投降道:“为了不浪费两位的颜值,来试看看怎么样?我请你们吃饭。”
蒋胜一听“吃饭”两个字,很自然地收起了拳头:“吃学校东门新开的那家饭馆?”
曾鑫大气地点点头,又看向李泽杭。
李泽杭“不”字刚到嘴边,刘阿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轩轩,轩轩!”
她探进半个身子,见谢震轩正坐在床上,立刻进门拉起他的胳膊:“医生到处找你呢,就知道玩!”
谢震轩蹦下床,走过李泽杭身边时,忽然扯住他的衣角,眼睛忽闪忽然地说:“哥哥,你扮成王子肯定特别好看。”
李泽杭看着他闪烁着期待地眼睛,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阿姨又冲众人点了点头,就带着谢震轩离开了病房。
“好,那就这么定了!”曾鑫一拍大腿,又趁热打铁道:“我会先发剧本给你们,等过两天军训结束,就正式开始排练。”
蒋胜在翌日出院之前收到了曾鑫发来的剧本,一句句的译制腔看得蒋胜的头疼差点又要发作,他摁掉屏幕,恨恨地看向李泽杭:“凭什么我演骑士,你演王子?”
李泽杭还没看到曾鑫发来的剧本,只是收拾着桌上东西,淡淡地说:“你反串一下,演个公主也可以。”
“公主是被吻醒的那个!”蒋胜又摁亮手机屏,理直气壮地说:“你演公主还差不多,按照你那动不动就见鬼的体质,还得靠我亲……”
李泽杭背对着蒋胜,手里捏着那张净真符就像捏着一捆百元大钞。
蒋胜“气壮”到一半忽然没了气,脑子一短路,说出了一句“黄金八点档”狗血剧台词:“你就跟着那张破纸过吧,有本事以后别回来找我!”
蒋胜和李泽杭提着行李箱站在医院门口等车,两人一人朝左一人朝右,谁也没理谁。
蒋胜终于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打没打到车?”
李泽杭正要开口,下一秒,一辆黑色大奔停在两人面前。
驾驶室的车窗缓缓打开,蒋建国探出脑袋:“上来。”
蒋胜知道蒋建国每天忙得昼夜不分,所以特地让他不用来接,结果还是来了。
李泽杭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就进了后座,蒋胜坐在副驾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蒋建国。
蒋建国被他盯得发毛,终于忍不住问道:“看什么?”
“说。”蒋胜一脸严肃:“你是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了?”
“我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要不是现在手握着方向盘,蒋建国差点就要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你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蒋胜四下扫了一眼大奔的配置,说:“那这车哪来的?”
“隔壁老金家借的,他最近中了彩票,咱们那一片都知道了。而且他儿子不是刚好出来实习了嘛,就帮他儿子添了辆车。”蒋建国笑了笑,又说道:“总不能开我那辆货车来接你出院吧,一股子腥味,你舍友肯定也坐不习惯,是吧,小李?”
李泽杭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听蒋建国叫他,才回过神来应了句:“嗯。”
蒋胜摆摆手:“你不用理我爸,别听他一张嘴吭哧吭哧,一天下来没几句有营养的。”
李泽杭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摇了摇头。
蒋建国当场给蒋胜来了一记脑瓜崩:“行啊你小子,本来还想带你吃点好的补补身体,现在看来养个白眼狼还不如不养的好。”
“有话好说。”蒋胜从善如流地捶了捶蒋建国的胳膊:“我这两天被折腾得够呛,伤到脑袋智商不保就算了,还差点被诈尸的鬼东西……”
蒋胜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猛地意识到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心虚地看了一眼后视镜,李泽杭正眼神凌厉地回望着他。
蒋建国立刻放缓了油门,疑惑道:“诈尸?”
蒋胜忙从书包里掏出水瓶,喝了一口,赶紧打了个哈哈道:“我刚说了诈尸吗?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我是说这大奔就是不一样哈,座椅看起来挺扎实的……”
说着像个专家似的研究起了座椅上的纹理,一边偷偷给李泽杭使眼色。
不过李泽杭似乎屏蔽了他输出的信号,又凉凉地看着窗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蒋建国从小就对蒋胜的各种习惯了如指掌,比如他喜欢吃锅包肉,比如他出门的时候喜欢先迈左脚,比如他吃菜前要先把葱姜蒜都挑出来,比如他说谎之前一定要先喝一口水平复下心情。
很快到了吃饭的地方,蒋胜在马上要成为“座椅皮革专家”前,终于被“刑满释放”。他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一把拉开餐厅的玻璃门,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小子八辈子没吃过饭了?”蒋建国揶揄道。
蒋胜从让人眼花缭乱的菜单里抬起头,笑道:“你怎么知道?”然后一口气跟服务员报了一长串菜名。
“泽杭,你也点菜,不用跟叔客气。”蒋建国把菜单推到李泽杭面前:“这次多亏了你在医院照顾蒋胜,叔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泽杭拿起杯子跟蒋建国的碰了碰:“蒋叔叔客气了。”
蒋建国喝了一口茶,指着蒋胜的鼻子:“我从小就跟你说,不要轻易去招惹别人,但是遇到上门惹事的,咱也别怂。”
蒋胜拿着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丢到嘴里:“谁怂了?等我回学校……”
他说到一半赶紧住了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两句话就被带坑里了。
蒋建国放下杯子,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等你回学校要干吗?”
蒋胜也跟着放下筷子,笑得一脸温顺:“等我回学校一定跟市状元一起好好学习。”说着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李泽杭。
李泽杭正往杯子里倒水,被蒋胜一碰,“哗啦”一下,水洒到了桌上,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李泽杭的裤子瞬间湿了一片,好在因为穿的是黑色牛仔裤,所以水渍不是特别明显。
“卧槽!”
蒋胜忙抽了几张纸帮他擦,李泽杭抓住他的手腕,然后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蒋建国连声跟李泽杭说不好意思,眼里的慈祥几乎快溢了出来,见他拐弯进了洗手间,立刻换了一张脸,正色道:“别想糊弄你爸,你是我生的,你身上有几根头发我都知道,快说,出什么事了?”
蒋胜已经不像刚才嘴瓢时那么慌了,凉凉地喝了一口水:“我是我妈生的。”他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发旋:“你倒是说说,我有几根头发,我也挺好奇的。”
蒋建国直接一巴掌招呼到蒋胜脑袋上:“你再转移话题,我保证今天这顿就是你最后的午餐!”
蒋胜闭着眼揉了揉脑袋,愣是没吭声,心想这次是糊弄不过去了,只好老实交代:“我们在医院的太平间看到了尸体。”
“太平间不就是放尸体的吗?”蒋建国反问,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拿着筷子的尾端又敲到蒋胜的脑门上:“你们没事跑太平间干嘛?”
蒋胜接二连三遭受重击,捂着脑门抗议:“医生说我脑袋还没完全恢复,看在我是你亲儿子的份上,麻烦下手轻一点好吗?”
隔壁桌坐着一对正在用餐的老大爷和老大妈,见蒋建国在一分钟的时间内动手两次,大爷忍不住投来质疑的目光,劝说道:“小孩子不是打出来的,大人有时候也得反思反思自己!”
蒋建国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放下筷子,转过脸小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蒋胜见有人帮他撑腰,腰杆子瞬间硬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接近,又压低了声音,说:“医院太平间里的尸体动了。”
蒋建国眉头瞬间一拧,眼睛里似乎闪过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蒋胜没看懂,伸手碰了碰仿佛马上就要石化成一座人形雕像的蒋建国。
“你,你应该是摔坏脑袋,看错了吧?”过了半天,蒋建国终于挤出这么一句。
士可杀不可辱。
蒋胜来劲了,抓着蒋建国的手让他检查自己的脑袋:“你好好看看,就差这点破皮的地方没好了,智商依然不减当年!”
正巧李泽杭从洗手间回来,蒋胜又抓着李泽杭让他作证:“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医院太平间看到了……”
“小李也看到了?”蒋建国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李泽杭还有点没跟上两人的脑回路:“看到什么?”
蒋建国摇摇头,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说:“没什么,先吃饭吧。”
三人沉默地吃了一顿饭,蒋建国提议让蒋胜回家住几天,他方便照顾,顺便帮他补一补。谁知蒋胜一口拒绝,只说再回家带几套衣服就走。
蒋胜家在离北门农贸市场不远的小区,蒋建国因为做水产生意,平时需要囤不少货,市场里虽然有一个冷冻仓库,但有些干货得分开储存,于是他们把房子选在了带地下仓库的一楼。
一楼的房子除了带仓库,还带了一个小花园。蒋建国平时忙完生意,喜欢在家里摆弄一些花花草草。
一进门,院子里大大小小十几盆沙漠玫瑰,因为正值花期,红灿灿的开了一片,娇艳欲滴。仓库在正门左侧,挂着门锁,平常只有蒋建国进出取货的时候会打开。
李泽杭跟着蒋胜进了房间,差点没找到地方落脚——地板上堆满大大小小的动漫手办,揉成一团的纸张塞满各个角落,还有几张没画完的速写混在其中。
蒋胜刚打开衣柜,一沓衣服跟小山似的衣服轰然倒塌,他见怪不怪地顺势坐到地上,挑起了要带到学校的衣服。
他挑完一件就往身后的床上扔一件,一抬头发现李泽杭还站着,客套了一句:“坐啊。”
李泽杭四下看了一圈:“坐哪?”
蒋胜拉过椅子,一把扫掉上面的纸团,笑道:“这里。”
李泽杭嘴角抽动了一下:“没事,我随便看看。”
蒋胜不再勉强,低头继续收拾起自己的衣服。
虽然蒋胜的房间堪称“战损”风,不过有一面柜子却收得整整齐齐。柜子里有一张被装进相框的人像素描,画中的女人一头长发,看起来上了点年纪,但依然温婉动人。
蒋胜注意到李泽杭在那副画前伫立良久,得意道:“那是我妈,我画的,怎么样?”
李泽杭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咳了一声:“挺好的,不过怎么不装相片?”
“我没有我妈的照片。”蒋胜低头继续整理衣服,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我七岁时她就不在了,连这幅画都是我凭着一点印象画出来的。”
“对不起。”李泽杭把相框放回原处。
蒋胜摆摆手:“没事,都过这么久了。”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陷入一片凝固。
“来,吃水果。”
蒋建国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端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果盘进了房间,生怕他们中午没吃饱饭似的。
蒋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了一块苹果往嘴巴里塞:“还是老蒋的果盘最地道!”
“一个果盘还能让你吃出地道不地道了?”蒋建国哼了一声:“去学校没人帮你削水果了,你就指望你爹多活几年吧!”
“那老蒋你肯定得长命……咳咳咳……”蒋胜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毕现。
“水,快拿水。”蒋建国边喊边出去找水:“哎呀,都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这么不小心!”
李泽杭绕到蒋胜身后,帮他拍了拍背,谁知非但没有缓解咳嗽,反而雪上加霜。
蒋胜整个人仿佛被抽光了力气似的,倒在地上,身体渐一抖一抖地抽搐起来,脸色开始泛黑,嘴角吐出星星点点的白色泡沫。
李泽杭一边帮蒋胜把他嘴里的东西抠出来,一边拍着他的脸,蹙眉道:“蒋胜,水马上就来了,你振作一点。”
蒋建国倒完水进门,一见这场景,当即甩掉水杯,蹲下身查看蒋胜的情况。
李泽杭抽了一张纸巾,揩掉蒋胜嘴角的白沫:“蒋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蒋建国掐了下蒋胜的人中,一脸严肃:“你们真的看到‘尸跳’了吗?”
虽然对这个名词还有点陌生,但李泽杭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于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蒋建国深吸一口气,旋即低头掀开蒋胜的衣服,很快在他的后颈下方找到了被尸体咬了一口的牙印。
伤口有点深,周围已经开始泛黑,甚至有点腐烂的迹象。
李泽杭猛地想起在太平间里,那具女尸扑向蒋胜蒋胜的那一幕。
他眉头紧锁:“这是……被尸体咬的?那怎么他都没喊疼?”
“他中了尸毒,除了被咬的那一下,其他时候都不会有痛感。”蒋建国到客厅拿了药箱,开始帮蒋胜清理伤口:“但是伤口会慢慢侵蚀人的□□,直到完全腐烂。”
蒋建国把伤口包扎好后,蒋胜的身体渐渐停止抽搐,嘴角也不再吐出白色泡沫。
蒋建国浑身脱力似的靠到了墙上,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现在只是处理了一下伤口表面,尸毒已经渗到蒋胜身体里了,治标不治本。”
“那怎么办?”李泽杭的眉头又皱紧了一点。
“得找个人。”
“找谁?”
“方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