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志向远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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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渊最终并没有靠近她们。
俩人都有些遗憾，无它，极渊长得过于油光水滑了，也没有鳞片，实在让人好奇摸起来的手感。
极渊甚至绕开了她们，好几只亲密地挤挤挨挨在一起，似乎在嬉戏游玩，玩累了，就奔腾着游向远方，灵活的身姿跃动着，是黑暗中引人注目的一抹白色。
老大死了，但是鱼也还有自己的鱼生要过。
岑镜默默地看着它们的背影，有种想追上去摸一摸的冲动。
然后明恕适时地开口阻止她：“你不要随便乱用力量，也不要到处蹦，免得神魂又飘出来了。”
“神魂？我觉得我已经痊愈了。”
岑镜感受了下自己的状态，觉得没什么问题——这半个月可不是白睡的。她随口说，并试图在摇摇晃晃的船上站起来。
“……”
……保持平衡是个技术活。
一头砸到明恕身上的岑镜淡定地从对方身上爬了起来，起来后她发现明恕的神色不对，对方躺在那里，那双银蓝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既不是面对意外层出不穷时的幽冷沉寂，也不是半吓唬人半真情流露的凌厉杀意。
而是像这艘小船一样，在水波上轻轻摇晃，安宁又平静的感觉。
好像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都说了。
岑镜忽地想起她醒来后，听到明恕说的第一个句话。
——你终于醒了。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明恕会有什么心情，岑镜不用想都能知道。
因为那是她自己，不会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了。
岑镜欲盖弥彰地扭过头，想要装作无事发生，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却又觉得安全得很，根本没必要回避。
于是她又将脑袋扭了回来，不甘示弱似的，居高临下地睨着明恕，本就略挑的眼尾上扬，弧度里好像藏着某种蛊惑人心的物质。
她发出一声轻轻的气音，似乎在哼笑，又好像在叹息。
明恕默不吭声地伸手，拽了岑镜一把，岑镜没顺着她的力道往下栽，她退回自己的枕头旁，那双看向明恕的银蓝色眼睛微弯，眼神里似乎还有得意。
“快起来，不努力要飘到猴年马月？”
她半真半假地催促明恕。
明恕一动不动，她定定地看了岑镜几秒，然后缓缓闭眼，慢吞吞地说：“我已经努力了半个月了。”
但在这半个月里，某人在做什么呢？
在睡觉。
岑镜：“……”
事实总是令人无法反驳。
“又不是我主动偷懒……”
但岑镜也有正当理由，她小声咕哝道。
明恕当然知道，她忍着笑说道：“我先休息一会……你补课吧。箱子里有电脑有充电器有文件有笔记本，一应俱全，你自己看。”
她一边说，一边又不得不爬起来，伸手拍了拍船中央的银蓝色正方形，正方形瞬间亮起幽幽的冷光，然后旋转着后退，露出一个虚无的空间入口。
岑镜探过头来，之前没注意，现在凑前一看，所谓的正方形竟然是一整圈灵川符文构成的符阵。
“奚岳那个哆啦A梦的口袋就是这个符阵造成的效果，就是据说没那么大？”明恕将手伸进去，变魔术般掏出一台电脑，“我画完发现效果比她的好多了，竟然能有家里一个阳台那么大的空间，不知道是我的原因，还是身在虚界的原因……”
岑镜接过电脑，下意识地摁了开机键，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电脑上还插着个U盘，启动后岑镜点开，就发现了U盘里起码有十个G的资料。
岑镜：“……？”
明恕摸了一会儿，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遂又往岑镜手上塞了两本笔记本和一个文件夹，然后感慨道。
“异调其实也算靠谱了。”
明恕从异调薅了不少装备，譬如可以给电子设备充电的一大块储能板，还有各种勘探工具之类的，食物其实也拿了不少，虽然有些用不上了，但是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还有知识，明恕忙里偷闲，也学了两把刷子，譬如她现在可以画安神、定心一类可以抑制疯狂的灵川符阵了，再也不怕岑镜突然失控了。
——见势不妙，就往她身上拍符文。
就是动作有点像老电影里的打僵尸。
抱着电脑和笔记本的岑镜幽幽地目送着明恕躺下了，躺得很安详。
……风水轮流转啊。
岑镜的目光在其疲倦的眉眼上停了会，又移开了，只是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放慢了。
她低下头打开电脑，大致浏览了下电脑上的文件，发现比较重要的标红文件已经看过了，剩下一大堆都是很细很全面的图鉴图典之类的，于是她合上了电脑，转而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有地图，有注意事项，有寻找目标，有排查掉的区域。
烛阴说是忘川藏了一个东西，是什么，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
只知道很重要，对她们和大蛇的计划有着关键性的作用。
岑镜往下看，发现明恕在旁边标注了“神器论”——异调的三个偏方的其中一个。
“远古神兽混沌……？”
岑镜思索了会，在记忆中翻出了祂的介绍，某一代支柱兼职创世神。
旁边继续有明恕的标注。
【据闻忘川登临支柱之位很蹊跷，预备支柱中没有祂。】
【强大的生物，向来死而不僵。如同忘川，祂的意识已经泯灭，祂的力量依旧磅礴。】
所以这是忘川有压箱底宝贝的说法来源？但语气挺肯定的，不像猜测。
那就是烛阴很确定祂有了。
岑镜再仔细地翻开地图看，地图画得确实很粗糙，其中黑色的区域占据了画面中央的大片位置。
——忘川。
忘川作为支柱，占据了虚界很大的地盘，虽然其核心主体大多时候喜欢缩在塔林里，但祂的身躯无比庞大，铺开的腕足都有许多条，形成了忘川的支流。
没错，忘川也是只大水母。
岑镜一边看，一边想起曾经在社交媒体上刷到过的一些水母笑话，什么水母的食物也是水母——上班饿了，同事来一口。
刚好，外神也是水母，这么一想，就觉得事情有趣多了。
一只大水母为了吃另外一只大水母，派出自己的眷属水母兢兢业业打洞，搞了一堆事出来……
果然生命的真谛在于吃饭啊！
但是岑镜表示自己大概率已经进化成非人物种了，吃饭？那是什么？
虽然此吃饭非彼吃饭，但如果增强力量需要啃尸体，噫，那还是算了。
岑镜再怎么道德感低下、冷漠无情，好歹也是个人类，在人类社会活了二十多年。
不在乎同类的生命，不代表就能把同类当美味佳肴大块朵颐了啊！
在塔林被迫啃了水母是无奈之举，主动啃……反正岑镜做不来。
一个“门”就够头痛了，凉拌海蜇或许好吃，但是吃忘川？喝忘川水？
听起来像喝孟婆汤。
岑镜晃晃脑袋，将不必要的想法倒出去，继续看地图。
明恕这几日在忘川的几条支流中东奔西跑，没发现什么线索。
那靠着直觉，大概率是在如今核心主体覆盖的这片“海域”上了。
岑镜把所有信息看完，又研究了会明恕贴出来的灵川符阵，都是些很实用的符阵，抑制疯狂，回复生命，整点水团也不是事，明恕甚至连夜刷完那本很厚的排列式，然后排了个全自动洗澡符阵。
岑镜：“……”
竟有种轻而易举的感觉。
但是听异调最吵的那俩姑娘说，这玩意不是跟高数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吗？
于是岑镜也开始刷灵川符文排列式，然后神清气爽地发现——不过如此。
洒洒水啦。
刚好这时，明恕也睡醒了，只是没起来，她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头顶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的虚空。
它仍旧闪烁着神秘蛊惑的瑰丽色泽，真是应证了那一句话，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曼妙未知的虚空，是疯狂的由来。
岑镜打了个哈欠，她懒洋洋地躺下，顺便不怀好意地挤占了明恕的空间。
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看着漫天银河。
然后她们说起烛阴。
“志向远大。”
岑镜是这么评价的。
想要让虚界变成一个真正的世界，想摆脱来自虚空的疯狂……桩桩件件，谈何容易？
虚界的本质就是一个缓冲带，一个夹层，它既依附于虚空，也和现实重叠。
所以这个志向听起来，就像个天方夜谭的笑话。
可惜人在船上，下不去了。
而且她们也得搞定自己的异能，烛阴的排斥虚空力量的构想，确实是一条路。
“烛阴去勘测虚界的屏障了，祂对虚界比我们熟悉，也认识其他生物。”
“我们去捞宝，大概率不会有挣抢的对象，毕竟忘川死了，那玩意……其他生物又把握不住。”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跟祂在东海汇合。”
“嗯？”
明恕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下。
“是这个吗 ？”
两人飞速爬起来，齐齐向左扭头。
无垠的黑色海洋底下，有一点异样的触感。
说不清楚，但很显眼。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志向远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