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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幼年 ...

  •   2008.1.1
      伴随着烟花升空以及在空中炸开的声音,弟弟出生了。他小小一个,没想到哭起来能哭很久。
      妈妈给他取了个名字,时云锦。
      我叫时楼。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2008.1.9
      时云锦的出生本该是开心的,但妈妈因为照顾他得了产后抑郁——他太爱哭了。爸爸因为听说妈妈出轨了,他不再爱妈妈也不理妈妈,甚至乎家暴妈妈。妈妈生病属于意料之中。
      所以我不喜欢爸爸。
      2008.1.20
      妈妈自杀了。时云锦可能没有见到妈妈所以哭了一整天。嗓子都哭哑了还在哭。爸爸受不了了,把时云锦丢给我,让我哄他。
      可我不会哄人。
      爸爸对我们两个的态度爱搭不理。我求助无果,只能硬着头皮上。可是他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都往我衣服上抹。好恶心。但我没有办法。
      哄了半天,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被我哄的,他终于睡着了。
      2008.1.21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同学知道我没有了妈。他们孤立我,嘲笑我。讨厌上学。可是离小学毕业还有三年。
      好想你,妈妈。
      2008.1.31
      期末考试。讨厌上学。
      2008.2.1
      时云锦大了一点。爸爸不管我们,只管给我们饭吃,我好像无形中充当了时云锦人生中缺席的母亲身份,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充当了父亲的身份。
      自从妈妈离世了,都是我一个人照顾时云锦。但我要去上学,所以爸爸不得不叫来一个保姆照顾他。
      2008.2.3
      时云锦不喜欢保姆,他喜欢粘着我。保姆抱他,他就会哭。可一旦我抱着他,他不哭,很安静地待在我的怀里。
      保姆说弟弟很喜欢我。
      那又怎样,我还是讨厌他。我觉得是他带走了妈妈。
      2008.2.4
      时云锦太小了,才一个月多。他身上总是香香的。
      2008.2.16
      爸爸出差了。
      2008.2.18
      开学了。终于不用和时云锦面对面了。
      保姆似乎对爸爸有意思。
      2008.2.24
      半夜被时云锦哭声吵醒了。看到保姆戴着耳机在爸爸的房间里面跳舞。
      弟弟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抱着他回了房间,把房门上了锁。
      2008.2.27
      爸爸回来了。他喝醉了。保姆和爸爸整夜都待在爸爸的房间里。好恶心。我知道保姆是想当这个家的新的女主人了。
      恶心。太恶心了。
      2008.3.1
      保姆和爸爸似乎在一起了。我为了表达我的不满,我开始不再听话。我不要她这种人当妈妈。妈妈是无可替代的。
      我故意打翻牛奶,玻璃渣碎了一地,我被骂了。她让我自己收拾好。不知道保姆是不是故意的,她故意踹了我一脚,不疼,但玻璃渣扎进了我的小腿。我不敢哭。我怕爸爸打我。
      我忍着痛把玻璃渣弄出来,清理伤口。妈妈之前也被打,所以她教了我一些包扎伤口的技巧。
      弟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受伤了,看到我就哭。烦。
      2008.3.10
      弟弟会咿咿呀呀的说话了。
      2008.3.16
      爸爸和保姆在一起了。她得逞了。
      恶心。身理心理都很恶心。
      我想离开。
      2008.3.21
      讨厌弟弟又讨厌不起来。
      时楼你要知道,如果没有时云锦,妈妈就不会死。可是如果没有时云锦,妈妈真的就不会死吗?
      我不知道我该恨不恨他了。
      或许我该恨的,是其他人?
      2008.4.9
      爸爸和保姆领了证。
      速度够快。
      恶心。
      2008.4.11
      弟弟会翻身了。
      2008.4.15
      爸爸让我喊那个女人妈妈,我偏不。他怒了,又把我打了一顿。时云锦可以改口喊保姆为妈,我不行。
      我妈妈永远只有一个。
      算了,时云锦也不能喊那个女人妈妈。
      2008.5.4
      时云锦更加黏我了。小小的他,让我讨厌不起来。
      2008.5.17
      弟弟发烧了。爸爸和那个女人出门给那个女人过生日。没人在家,我只能拿我自己的零花钱带着弟弟去看医生。
      原来是要长牙齿了。
      幸好没事。
      2008.5.20
      虽然很讨厌弟弟,但他是妈妈留下来的礼物。
      他真的很喜欢咬东西。每次我靠近他,他就咬我几口。不痛,但也太恶心了。
      他好像没有那么爱哭了。我现在教训他,他都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不哭也不闹。
      2008.6.1
      六一儿童节。妈妈不在了,没人给我过儿童节。但时云锦有哥哥,可以过。我给他买了个玩具小熊。
      零花钱只剩下十块了。
      2008.6.13
      上网查,网友说宝宝六个月就可以吃辅食了。保姆不太关心我们,弟弟不能不长身体。我去求她买辅食给弟弟。
      她让我喊她妈。她轻蔑的语气,让我生气又无奈。我喊了,她乐呵了,也只是随便煮了点吃的。
      对不起时云锦,等哥哥有能力了,就带你离开。
      2008.7.9
      弟弟会自己坐起来了。那个女人不给弟弟肉吃,我又喊了她妈。
      真他爹的操蛋了。
      2008.8.10
      放暑假也没有地方去。和时云锦天天呆在一块,我觉得我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2008.9.1
      开学了。弟弟终于到了断奶夜的阶段了。
      弟弟很喜欢和我睡一块。爸爸本来就不喜欢我们,也就随我们去。
      2008.9.10
      弟弟很喜欢我给他买的那个小熊。天天抱在怀里。
      2008.10.20
      我开始教他识字。
      2008.11.9
      他第一个说正确的字是哥。
      我一时间高兴又心酸。
      时云锦,你投错胎了。你应该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长大。不会一出生一个月不到死了妈又遭亲哥哥的讨厌。
      你真投错胎了。
      2008.11.30
      我看着他一天一天好像又大了点。想哭又想笑。妈妈,我会把弟弟养大的。
      那个女人很高兴,爸爸也是。争着要弟弟喊他们爸爸妈妈。
      我把他抱在怀里,冲出家门。
      我可以喊那个女人为妈妈,但他不行。
      2008.12.9
      天开始变冷了。我这几周捡了瓶子拿去卖,赚了点零花钱。时云锦会主动喊我哥哥了。我告诉他,一定一定不能喊那个女人为妈妈。她不是我们的妈妈,我们的妈妈是天上最亮的星星。
      他还是那副样子,不哭不闹,呆呆地点头,又喊了我好几声“哥”。
      2008.12.25
      圣诞节,我给弟弟买了条围巾。花的是我自己的钱。
      死小子,长大了得好好赚钱还给我。
      2009.1.1
      时云锦,生日快乐。我明天就要被爸爸送出国了。
      你能记住我吗?记不住的话就算了。我不计较了。
      对不起,我还没有能力带你离开,我就已经先离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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