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徒弟变男鬼了》乌衣玖

21、手抖腿软

　　这样的反应别说抓到师尊了，就连看到师尊，甚至保住同伴或者自己的性命都做不到。

　　……更过分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陆济州，并没有使用灵气。

　　只是纯粹的体术罢了。

　　他正想着，就见人群又一次叫起来。

　　原来是又有一个人的身体，被整个从中间劈成两半。

　　裴还轻轻咽了口唾沫。

　　万剑宗，应该是名门正派吧。

　　这种竖着把人劈成两半的做法，怎么看都很……邪修。

　　这下袁家那些卫兵不再握着武器寻找杀人之人了。

　　他们一开始的气愤和莫名其妙，到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恐惧。

　　“老大，是、是、是人吗？”裴还听见有人这样问。

　　另一人咕咚一声咽了口水：“对啊，老大……袁府要杀人，是不是上天降下惩罚啊。”

　　带队的人冷哼一声，相比其他人，他倒是从容淡定：“上天个屁，一天尽会信那些这个神那个神的，你那么信神，怎么没见神给你金山银山，不然也不至于在这儿和我做这些人命上的生意。”

　　边上另一瘦高个道：“估计是被人拦了。敌方在暗我们在明，情况不妙，快撤！”

　　话音落，众人便要原路返回。

　　裴还透过枝丫见此情景，心下为这些人加油助力，他们过来是为了完成春袁二人的愿望，如果这些人能逃跑，师尊应该也不会赶尽杀绝。

　　这些人也只是听命于上面。

　　他想着，下一瞬眼睛却猛地睁大了。

　　一条白色的闪电，以一种鬼魅的姿态穿越于人群中，再眨眼，便见应该撤离的人群在原地站定不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吧嗒”一声，有一个人的头从脖颈上滚落。

　　接着，其他的头也陆陆续续的砸到地上，红色强力的溅射出来。

　　裴还：“……”

　　眉心一烫。

　　他伸手去摸。

　　摸到指尖一点红色。

　　那些人，一个不剩。

　　全都被陆济州……师尊，用一种干脆的近乎残忍的方式，杀死了。

　　无论是进入宗门前的流浪生涯，还是进入宗门后被打压的弟子时代，裴还都没见过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

　　左手无意识的扣紧右手手臂，这才发现手臂上因为震惊而产生的鸡皮疙瘩手感清晰。

　　指腹作安慰状才摩挲了半下，刚刚那抹夺取几十人姓名的白色身影便骤然出现在他面前。

　　“被吓到了？”陆济州问。

　　裴还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但是声音没有打颤，依旧如常：“没有。”

　　陆济州不信，随口道：“怎么低着头。”

　　这话说出来，裴还就没有低着头的道理了。

　　他看过去，裴还的头像是生了锈的齿轮机器，一节一节的缓慢升起，神色却并不瑟缩胆怯，只是带了点茫然的不解。

　　……还有值得在意的。

　　是他从额头到眉头蹭上的一抹红色。

　　很新鲜的血液。

　　陆济州伸出手，探向裴还眉间。

　　后者十分明显的怔愣屏息。

　　但是却并没有后退或者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他又没想杀了男主，他只是伸出指腹，用了点力气把那点碍眼的血色摸去。

　　不太好擦，他最后还是抹了点灵气出来把颜色去掉。

　　“问题回去再问，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陆济州收回手，如此道。

　　“师尊请将。”

　　陆济州道：“一个，是在这里看着这些尸体。一个，是和我一起去袁府。”

　　裴还沉默了会儿，问道：“去袁府是……？”

　　“当然是杀人。”陆济州笑眯眯道，“这些人只是听命令做事而已。”

　　“……”

　　“害怕吗，都是教你杀鬼，还没有人教你要杀人吧。”陆济州神色淡淡，说出的话也随意淡然，像是陈述早饭吃了油条豆浆一样随意。

　　“要是害怕，你也可以去春不归那边……”

　　“不。”

　　裴还打断了陆济州的话。

　　陆济州神色微变看去，裴还这种好学生，是很少打断长辈老师的话的。

　　只见后者神色坚定，双眼灼灼看向陆济州：“弟子不害怕，弟子要和师尊一起去袁府。”

　　裴还这样坚定，陆济州自然要带上他。

　　袁府离这边有些距离，两个人自然不可能走着过去，最后还是陆济州遇见，裴还在他身后。

　　两个人又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另一个更沉默寡言的相处模式。

　　只是陆济州淡定的表面下，是啊啊啊啊啊一直怪叫的哀嚎。

　　325：【好吵，宿主。】

　　陆济州：“我刚刚杀了人！！！！好多人！！”

　　325：【……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宿主紧张害怕，还是那样残忍的手段杀害。】

　　陆济州简直是要哭出来了：“我不是紧张吗，你懂什么，又不是你杀的人，你嘲讽我干什么。”

　　325：【……】

　　她当系统这些年，第一次觉得无语凝噎起来。

　　最后她还是找出了不让宿主话掉在地上的回话：【宿主！加油！手别抖！】

　　“其实我不光手抖，我的腿都是抖的。”

　　【……】

　　“幸好这个衣服宽大，幸好御剑飞行的时候本身因为气流就会抖动！不然我现在要被电死了！”

　　【其实我们系统电人呢，也不会在御剑飞行这种时候电。】

　　“不信。”陆济州坚定的说完这句，又瞬间变得怂怂的，“一会儿还要杀……”

　　325道：【其实这里是梦境，这些人不是真正的人宿主，即便你杀了他们，他们在现实生活里也没有死去，这样想会不会好一些呢？】

　　陆济州听到这句话，手臂倒是不再抖了。

　　他道：“我自然知道这是幻境，不是真实。但是无论是环境也好，vr也好，这些洞子即便不存在，长剑劈下去那瞬间的触感，味道，都和真的杀了人没有区别。”

　　325沉默了会儿，道：【宿主，或者不用做到这种地步？毕竟两个人只是想要成婚，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陆济州没说话。

　　半晌，他才摇摇头道：“不行，有些人不死，春不归的怨气不消。”

　　“他话虽如此，但是真正怨恨的，真正想要的，却没有说的那么少。”

　　325道：【但是他本人说的是那样不错。】

　　“人的嘴巴，和人的心，往往会说不一样的东西。”

　　——

　　这个时间的袁府还算热闹。

　　但是这种热闹是表面的热闹。

　　袁府的大少爷和男人私奔了，这种新闻才只在袁府流传，暂时没被外人听去。

　　似乎是为了掩饰这种空旷的心虚，这段时间里袁府总爱请戏子和说书先生来听听看看，美约其名消遣。

　　走在路上，人们都在说去袁府墙边听戏，一边赞叹有钱人的快乐生活。

　　只是坐在院子里的，戏台下的人却每个都笑不出来。

　　今天袁老爷有派人去捉拿袁傅盛，这些人自然都知道。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爱袁傅盛的，恨袁傅盛的人，都无法真正的放松心情，最后只能神色紧张的看戏。

　　陆济州拽着裴还钻进蹭戏的人群，这些人大多是百姓，还有些乞丐会赖在这边，大声哭嚎，袁府不给钱不给饭就不离开。

　　今天府邸气氛紧张，那些姥爷少爷听不得这种哭嚎声，最后都给了银两打发走了。

　　裴还身量太小，被陆济州环在身前，他环顾四周后小声问道：“师尊，您要选谁？”

　　周围人多，他没说杀这个字。

　　陆济州道：“自然是春不归恨谁，我选谁。”

　　裴还疑惑道：“师尊您知道春大哥恨谁？”

　　陆济州摇头：“这种事情自然要本人才能知道。”

　　裴还还在疑惑，就见陆济州抬手拍了周围一个中年女人的肩膀。

　　女人面容温和，手上还拎着点甜食。

　　陆济州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茶楼，问后者能不能帮忙吧把自己弟弟带到哪儿去。

　　很简单的请求，后者本来想要拒绝，却在见到陆济州手上的银色后妥协了。

　　实在是太多钱。

　　裴还神色疑惑，但是既然是师尊做的，也自然有他的道理，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去不远处的茶楼上寻了个视野好的位置。

　　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袁府，还能窥探到一些院子里面的场景。

　　裴还还以为会有些血腥的嚣张场面出现，却见陆济州走到大门口，出示了什么后和门卫交谈半晌，大门便打开了。

　　嬷嬷跟着陆济州身后说着什么，两个人看起来甚至有些交谈甚欢。

　　看不出半天杀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