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原神]退休人士座谈会》稻草人麦子

12、何者为玺（一）

　　兴洛湖一夜之间凹陷，传国玉玺的流言引来各路争斗。

　　什么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1.

　　四月的洛阳，连空气都浸着花香。

　　牡丹园里，除了层层叠叠的锦绣花海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身着汉服的少女们。她们或执团扇掩面，或提裙轻转，在花丛间留下翩跹身影。

　　相较之下，王耀就朴实多了，和大爷大妈一样，举着手机在公园里转圈，时不时还招呼钟离：“这里的魏紫开得真好！”

　　钟离正给一株姚黄调整光圈，耐心地抓住光线最佳的时机，拍下花儿迎风轻颤的那一瞬。

　　端详着自己初上手单反所拍摄的作品，他满意地点点头，方才转身向魏紫牡丹走去。

　　此时，牡丹园里除了一群拍汉服照的游客，还冒出一堆cos出片的二次元们来，这里一下子摩肩接踵起来。

　　“小心。”

　　钟离顺手帮一个coser拿住险些摔到地上的塑料道具版贯虹之槊，悄悄用岩元素加固了一下，得到了清澈二次元的感谢。

　　走出几步，耳边传来清澈二次元们的嘀咕声：“哇，刚刚那个帅哥好有帝君的风范！”以及疑惑不解：“我的塑料贯虹之槊怎么变重了？”

　　钟离假装没听见，来到王耀这里，专心拍下蝴蝶戏花的美景。

　　王耀弯腰看着单反小窗里的照片预览，感叹：“完了完了，俗话说得好，单反穷三代，摄影毁一生。你这是陷入摄影的无底大坑了。”

　　钟离道：“此言差矣，我既没有三代，退休生活也刚开始，这台单反还是王京借我的。”

　　王耀说：“得，原来是王京掉的大坑。这台压根不是借你，等于送你了，他家里买了各种型号的单反，还有一大堆大炮镜头。回头去他家捋一捋，大概还能薅出一箱子来。”

　　在谈笑间，两人已然定下回北京薅羊毛的行程安排，唯一受伤的只有目前全然不知的王京了。

　　傍晚，水席的招牌在灯笼下格外醒目。

　　牡丹燕菜端上桌，萝卜丝细如银针，浮在清透的高汤里，缀着火腿丝、香菇、蛋皮，形似盛放的牡丹，鲜而不腻。

　　席间又上焦炸丸，外酥里嫩，蘸着醋汁咬下去，咔嚓一声，肉香四溢。

　　最后一道蜜汁红薯浸牡丹收尾，绵软的红薯浸在牡丹花熬成的花酱里，甜润沁心。

　　两人以茶代酒，享受着闲游的时光。

　　正在此时，隔壁桌食客的聊天声传来：

　　“兴洛湖不知怎么，一夜间凹下去一个大坑，水都没了。”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我今天过来路上亲眼看见的，真的一点水都没了。喏，给你看我拍的视频，还有人趁机抓鱼呢。”

　　“哇！这么大个坑塌下去，说不定有个什么地下王宫。”

　　“哈哈，你盗墓小说看多了吧？”

　　兴洛湖？

　　王耀疑惑地放下筷子：“我记得那是一个人工湖。”

　　钟离划开手机，不由失笑，把屏幕转向王耀：“现代科技的大数据技术不容小觑。”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偷听了周围的讲话，跳出了头条新闻，正是洛阳官方的回应：“目前正在进行清淤作业。对于出现塌方的原因，淤泥清理完后会对地质进行勘探，要根据勘探的结果才能知道什么原因，后续情况会通过官方媒体发布。”

　　王耀起了兴致，说：“时间还早，饭后去散步如何？”

　　钟离欣然接受：“自当相陪。”

　　兴洛湖畔，暮色四合。

　　虽然周围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但是这个湖毕竟面积不小，安保力量也无法面面俱到。

　　钟离站在干涸的湖床上，脚下是龟裂的淤泥，在夕阳余晖中呈现出暗红的色泽。

　　“有什么东西……”

　　他微微蹙眉，指尖轻抚过空气，似乎在感受国土的元素痕迹。

　　“元素反应很微弱，但确实存在。”他低声说道，声音沉稳如磐石，“就在这一带。”

　　王耀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指间碾碎：“湖水退得太快，确实不像是自然干涸。”

　　他抬头望向远处，湖岸边新生的芦苇被白天凑热闹的人群踩得歪斜倒伏，好在现在热闹看完，人潮散去。

　　钟离没有立即回应，岩元素的力量在周身流转，金色的纹路自他脚下蔓延开来，如同水波般扩散至整个湖床。

　　国土感知——身为国家意识体的王耀所共享的能力。

　　元素视野——能够看穿物质表象，直视元素本质的能力。

　　两者结合，在常人眼中只是普通淤泥的湖底，在钟离的视野里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土黄色的地脉能量如蛛网般密布，其间夹杂着淡蓝色的水元素残迹。而在某个位置，一团异常浓郁的金色光芒正静静蛰伏，如同沉睡的太阳。

　　“那里。”钟离指向一处看似毫无异样的泥地，“有东西。”

　　王耀快步跟上，看着钟离轻轻抬手，随着一声低低的嗡鸣，周围的泥土如同有生命般自动分开，露出一个规整的圆形坑洞。

　　“真方便啊！”王耀笑道，但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

　　坑洞底部，一块被淤泥包裹的方圆物体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钟离伸手，岩元素力托举着物体，淤泥在接触到他手指的瞬间纷纷脱落，露出其下温润的玉质表面。

　　“这是……”王耀睁大了眼睛。

　　玉石上钮交五龙，下面的一角镶补着黄金，钟离翻转手中的物件，八个篆字在路灯下清晰可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王耀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玉玺在钟离掌中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岩元素的触碰。

　　王耀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似乎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看到了楚人卞和为献和氏璧，先后被厉王、武王砍去双足，血染荆山。

　　看到了李斯奉秦始皇之命凿刻了传国玉玺，作为始皇传之二世、三世乃至千万世的无上之宝。

　　看到了秦朝二世而亡，传国玉玺被秦王子婴献给了攻陷咸阳的刘邦。

　　看到了王政君斥责王莽忘恩负义，怒摔玉玺致缺角，飞溅的玉屑划破了脸颊。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王耀喃喃道，“更不该就这么轻易地被找到。”

　　两人鎏金的眼眸对视一眼，同时做下决定：“马上离开这里。”

　　最后一缕余烬被乌云吞噬。

　　远处传来一声雷鸣，春雷阵阵，风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