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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神陨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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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教令院的行动顺利进行，与小吉祥草王站在一起的年轻人们很快将教令院的反乱分子一一控制起来。
旅行者破除了博士为纳西妲布下的封印，银白色的晶尘飞散消亡，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小小的神明终于凭自己的双脚走出了净善宫的层层封印。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就像自己刚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纳西妲看向自己身后的禁锢装置，“用自己的身体走出牢笼，原来是这样的心情。可惜，现在还不是沉醉其中的时候。”
荧同样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失控的造神计划，还有世界树……”
“嗯，真是不好意思，明明你们刚刚拯救一个神明，接下来却又要拯救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世界。”
纳西妲摸着胸口自述，“一直以来我想要离开净善宫，却总是被规劝者提醒神明的责任，放弃离开；学者们做什么，我也总是以好的方向去做设想。固然是教令院辜负了大慈树王的信任，须弥的现状有我姑息放纵的责任。”
派蒙安慰道：“别这么说，有纳西妲在，肯定会好好解决的！”
孩童般的神明深深吸气，“我不会妄自菲薄了。我已经解除了贤者们在虚空中的权限，还有……这个。”
绿色的漂浮装置姿态灵活，从纳西妲身后不远处飞了出来。
“你们可以将它视为升级版的虚空终端。在计划失控之前，阿华协助我制造了它。”
她简要地和两人介绍了一下使用方法，看向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扇门——门后的通道同样连接着造神工坊。
“失控的倾奇者非常危险。事不宜迟，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我们走吧。”荧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少女向纳西妲点点头，几人迈步走向大门。
就在这时。
荧的身形骤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天旋地转，她不适地捂住脑袋，压低身形，黑点在视野中浮现。
她怎么突然头晕了？
旅行者虽然奇怪，却并不紧张。她按住额头，看见派蒙扶住她的手。
派蒙为什么也很晕……而且看起来特别惊恐？
荧站稳身体。晕眩之中，面前的黑点连成了线，黑线顷刻间组合成了难辨形迹的扭曲的怪物——她瞪大眼睛，手中无锋剑顿时挥砍而出，将它斩落！
漆黑的鲜血迸溅。
溅落的血幕中，浮现出更多狰狞的兽影朝她扑来。
碧绿的光芒忽然绽开，纳西妲连步站到旅行者身前，神明的双眼闪着元素力的色彩，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荡开。草元素力织成结界，化作虚幻的穹顶洒下微光。
旅行者猛然惊醒。
她看见自己身边一切正常。
“存在于认知中的巨兽……”纳西妲神色凝重，“这样的力量，无疑是来自教令院下新生的神明。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认知？”派蒙注意到她的措辞，“也就是说，那些怪兽是梦吗？”
它们从空气里忽然长出来，她还以为是像兽境猎犬那样的深渊魔物。
“也可以这样理解。”纳西妲扫了一眼身旁关闭的门，带着她们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三人站上净善宫前的广场，向城中望去。
无数人仿佛梦游一般，他们睁着眼睛，对着空气惊叫、哀嚎，被不存在的东西撞翻在地，抓着健全的肢体痛呼。
他们暂时还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哪怕暂且不论意外发生，他们的精神正在受到折磨。
在幻觉中，无数畸变的生物从众人的感知中浮现，他们将众人杀死，又将人们复活。这场白日梦中，他们求死不得。众人和空气打斗，谁也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误伤身边的人。
“可恶……那家伙真是疯了！”派蒙焦急地看向荧和纳西妲，“有没有什么办法？”
纳西妲挥手招来了那个升级版的虚空终端。
“别担心。有那场花神诞祭作为先例，我已经熟练掌握了梦境权能的对应用法。”
稚嫩的声音语气沉稳，顺着虚空传递到每个须弥人耳中，“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翠绿的光在荧的耳畔绽开，虚空终端将某种力量灌输在她的身上；她看向派蒙，后者也面露惊讶地捂住耳边的装置。向城中看去，纳西妲的领域仍在向外扩展。星星点点的光芒连成一张巨网，所及之处，神力斩断了众生身上银白的晶丝。
纳西妲展开领域，所有恶相在她的驱使下展露美好的一面。侵吞现实的梦消融无踪，在众人的眼前，他们看到了草之神的虚影。
她凭空浮现，她在阴影中凝结，她从小巷走出，她穿行于密林……不只是虚空终端传来的箴言，遍布须弥的晶尘化作空白的躯体，成为她展现权柄的媒介。
所有人都能切实地看见小小的神明挡在众生面前。
被关押的阿扎尔跌倒在地上，噩梦让他狼狈不堪。看着神的虚影，他发出疑问：“你……您，为什么要救我？”
神予他解答：“客观而言，你们竭力处理世界树的疾病，汇聚了众生的智慧。造神固然是对神之身份的亵渎，也是崇拜和智慧的伟业。我出手是因为你们伤及无辜，你们的勇气值得赞誉——
“我曾经是这样想的。”
神明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怒意，“现在我要说：我不会成为大慈树王。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会先作为纳西妲报复。救你是因你尚未赎罪，你将须弥视为你的工具与牺牲品，就别怪我将你变成须弥的养料。
“你在此事中唯一的正面意义，便是让此刻的我格外肯定，我担得起智慧之神的名号，我有拯救的力量。”
纳西妲凭什么要成为大慈树王？她有自己的未来，有独属于她的命运。她总有一天会建下不啻于她的伟业。
“您有拯救的力量。”阿扎尔颓丧道，“但正机之神已然疯狂，神明的知识不是力量，而是污染……您也是因此才瞻前顾后吧？可惜，我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切都太迟了。”
纳西妲没有答话，袭击须弥城的人造之神也毫无反应。
学者耳边虚空终端的色彩变得鲜红，她下达了自己的处罚——阿扎尔知道，自己成了一个节点。
和之前相仿，虚空成为集成的计算矩阵，如阿扎尔一样曾下令背叛草之神，曾舍弃须弥的学者们，他们被绑到了最危险的节点上。
净善宫前的纳西妲连接虚空，向所有人宣布当前的事态：“教令院以阿扎尔为首的一些人背弃职责，谋划造神，计划失控的现在，须弥正面临着最危险的敌人。”
众多须弥人为此讶异与义愤填膺，作为集成的输出媒介，升级版的虚空终端中弹出众多的对话框。
“原来是这样……”
“造神？这群疯子！”
一行三人带着终端进入造神工坊。
“失控的神明仍在不断发起攻击，我将须弥人的意识连为一体，组成防御；所有人的意识连为一体，共享的视野下，单独针对某一个人的幻梦自然不攻而破。”
工坊内的愚人众士兵被荧击败，众人为她谋划出最佳的攻击模式，让她在与神一战之前节省体力。
“我长久以来一直居于净善宫，不擅长战斗的事。与神的战斗，要依靠旅行者，希望大家尽力为她提供支援。”
前进的脚步落在空悬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清浅的足音，她们走向工坊深处，空旷的场地中仍有大量金属管道和实验痕迹。
“伪神的机械之躯内，是须弥的一位学者，他为了替我拿到一样东西而涉险，却不慎被神力污染，陷入疯狂。但若是情况危急，请各位不论生死，以铲除伪神为优先目的——那位学者有人保护。”
拿一样东西？荧疑惑地看了纳西妲一眼。倾奇者将自己装入神躯，不是他自作主张的意外吗？有人保护，是指她或者纳西妲吗？
但这句话让荧安心了许多。既然事态仍在纳西妲的预料之内，这些麻烦一定有办法解决。
工厂核心地带的大门徐徐打开，三人走进最隐密的房间。
浅碧的领域如藤蔓生长，自纳西妲的手向着新神蔓延。庞大的机械躯体却忽然抬起手掌，“轰！”
巨响之中，气流将虚幻的领域震碎。
“精神升华成为神明之时，仿佛已经度过了与天地同等的岁月。我还记得你们，旅行者，派蒙，还有……智慧之神布耶尔。”
自机甲内部，传来了众人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空乏感，平静而虚无。
“你们终于来了。”
纳西妲目光扫过这具机械造物，“以晶石生灵为活体材料，将机械人偶的概念极致化。再以神之心源源不断地输送能量。”她看着这具躯体的胸口的能量熔炉，“单从技术上来讲，它算得上人类智慧的结晶。不过，从精神的角度上，我不认为风间鸣的意识达到了神明的高度。”
而“他”说话了。
“愚昧贪婪之人妄图干涉神的命运，毁灭不过是罪有应得……想来每个神诞生之时，他们的心上早已镌刻纷争二字。布耶尔，你救下他们，是要与我为敌吗？”
纳西妲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忍，她问：“你还记得阿华吗？”
“那是什么？”
“……”
“智慧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就像现在你唯有与我战斗这一个选择。此刻，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来为我作为神明的新生而‘正名’吧。”
正机之神的手高高抬起，砸向空中平台处的三人；雷光劈向旅行者头顶，元素力在她剑上凝结，她横剑挡下这一击。
巨力自头顶压下，阴影笼罩住旅行者的身影；她勉力应付，却见劲风裹挟着寒霜横拂而来！
“呼！”
几人被正机之神吹远。
不等站稳身形，伪神再次高举双手，这次却换了新招；环状的雷光以他为核心向外延伸。
旅行者见过类似的招式，岩元素力生成地刺，她借力弹飞而起，借着腾空的势头便要再度近身，忽然动作一滞。
仿佛时间被谁停顿，荧的躯体凝固在空中，动弹不得；细弱的银丝如同蜘蛛织成的巨网，又像操控傀儡的丝线。
伪神高抬的手再次下砸，正中旅行者无从防备的身体——
“嗵！”
这一下，打得她仿佛四分五裂。新式虚空终端为她开启治疗程序，场地中亮起湛蓝的水光——是工程预设的，防备新神失控的设施。旅行者很快恢复，按照这样的节奏，她能一直战斗下去。
她目光炯炯，盯紧了正机之神的头部核心。
要把他——把倾奇者，从机体中带出来。
新式虚空终端为她规划好最佳路线，飘浮在空中的装置灵活飞行，依靠草之神的力量发出攻击，辅助旅行者进攻。
正机之神的手在地板上重重一拍，水元素的力量四散而去；旅行者贴近他的身体，踩着他的手臂跑向机械之颅。
她递出剑尖，准确地刺中金属接缝——
庞大的机械四手合拢。
“呼！”
冰霜再次吹向四方，离得太近的旅行者无从闪避，被水与冰冻结了身形。她落在地上，行动僵硬；翻滚数圈，被派蒙抱住。
旅行者对派蒙点点头，紧盯着正机之神，再度冲上。
你来我往，每一招每一式都毫不留情。元素力的光芒不曾断绝，正机之神还时不时放出那诡异的傀儡丝，让旅行者防不胜防。
很快，正机之神的巨手朝着少女的头顶压下；荧勉力支撑，她脚下的地板却先一步破碎——悬空的平台到了承受的极限。
旅行者跌落在地，巨大的碎石将她淹没。
派蒙和纳西达急忙将她从碎石块里挖出来，三人看向面前——正机之神庞大的躯体终于展露出全貌，数十米高的庞大人形机械在世人面前舒展身体。
以雷神之心为能源的机体，外观上也采用了相同风格的设计。教令院设计出极具威慑力的外观，深紫的外壳上点缀着堇色与绯红，银白的金属上泛着诡异的光，闪闪发亮。
神明的威光在此显现，轰鸣声中，密集的爆炸的火光吞没整片场地。
他轻易将旅行者击败。
他拎着纳西妲的衣摆将她提起。
小小的神明按住机械的手臂，翠绿的光华绽放——
伪神骤然惊醒，悬空的平台未曾崩解，旅行者身上连一点灰尘都找不到。
一切只是无数次梦境中的预演。
“作为真正执掌梦境权柄的神，花神诞祭的手段并不复杂。”
正机之神怔愣着，忽而大笑，“你们在梦境中都无法将我击败，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纳西妲将梦境转交给旅行者，“现在，须弥的智慧为你所用。”
伪神再次打碎地板，脱离了狭小空间对他的束缚，“故弄玄虚！”他怒喝着发出攻击，雷光直刺向旅行者的头颅。
荧立刻“看”到了应对的方法，那来自一个个梦境，来自须弥的无数人民。
烟尘四散，而荧毫发无损。
纳西妲为新式虚空终端灌输力量，让它辅助旅行者的攻势。她将一切托付给少女，“拜托你了，我布耶尔的，最初的贤者。”
一切斩向伪神的攻击都正中弱点，而伪神的攻击没有任何一击能制住旅行者。
伪神的金属蒙皮渐渐断裂，露出浅蓝灰色的骨架与苍白的线路。
倾奇者站在机心中，能量流涌入他的身体。他听见心脏的鼓动，那并非源于他这个“机心人偶”、神造之人，而是属于他这具崭新的庞大躯体、人造之神。
他自己的胸腔是空的，那个人不在。
心脏鼓动，躯体关节发出喑哑的哀鸣——如同解体的前兆。
“不行，轻易坏掉的话，就找不到了……”他紧盯着旅行者，挣扎着发起又一次攻击，“我还得找到……”
找到什么？
既然要找东西，他为什么在战斗？
记忆逐渐回笼，倾奇者意识恢复清明。庞大的机械躯体使用风间华的晶石制造而成，但他的saki不在这里。
从曾与世界树相连的一瞬，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是时候离开这具躯体了。
风间华的去处不再重要，因为倾奇者做出了决定。
正机之神的攻势逐渐缓慢，最终停止下来。庞大的机械躯体单膝跪地，舱门在打开的同时碎裂成数块，砸在地板上，掀起阵阵尘烟。
机心处被能量流映照，色彩时而幽暗、时而艳丽；倾奇者苍白的脸色也随之阴晴不定。他挣扎着踩上机舱边缘，朝外倾身。
与他相连的能量管道被扯得绷直，发出几欲断裂的声响。
“啪。”
“啪。”
黑衣的学者如孤高的飞鸟，他向前踏步，身后最后一道束缚崩断。
“啪……”
他握着拳，一脚踏空。
倾奇者挣脱傀儡的悬丝，从高处倏忽坠落。
“嗵。”
少年落在废墟之中，激起飘乱的灰尘，纤瘦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彻底遮蔽，看不到了。
旅行者和派蒙连忙迎上几步，又猛然顿住——
“哒、哒……”
烟尘之中，少年的脚步声沉重而响亮，像踩在谁的心脏上一样令人心悸。
他双拳紧握，脊背挺直；堇色的双眼亮得吓人。即使身形摇晃，步伐缓慢，他就这样一步步从中走了出来。
倾奇者神情冷漠，他拖着断裂的傀儡丝，径自穿过旅行者和派蒙，走到纳西妲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将一团记忆丢给她。
“如你所愿，大部分神明知识已经完成解读。还差一点……”他看也不看地将手中的雷神之心抛给纳西妲，“用它处理吧。送你了，算作误伤须弥人的补偿。”
纳西妲双手托着神明知识与雷神之心，担忧地看着逞强的少年，“你现在需要休息。”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区区小伤，我没时间浪费。”他只留给纳西妲一个背影。
倾奇者与草之神擦肩而过，背负着众人的目光，走向造神工坊的出口。
他昂首挺胸地走向门外。即使她们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剧烈地摇晃，几欲失衡。
他捂着胸口，嗓音听起来凶狠而脆弱，“我要把他找出来……我要救他——我——”
声音陡然断绝。
旅行者和派蒙连忙架住向前摔去的倾奇者，倔强的眉眼即使陷入昏迷，也仍带着明显的傲气。
纳西妲为他感叹：“真是高傲的家伙……按照教令院的设计，从连接上那具机械躯体开始，他的身体就会彻底失去独自活动的能力。”
派蒙回头看了看从正机之神的身体到这里的距离，“可他居然走了这么远……”
荧摇了摇头，“带他去休息吧。”
纳西妲提议让他就近留宿净善宫，她找了医生去那边等候，以备不时之需。做好决定，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荧询问她。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纳西妲的目光落在倾奇者脸上，“我本以为是他的意识不足以支撑神力，毕竟那具机械之躯绝对达到了神的级别……可他如此坚韧，甚至抵抗住大慈树王意识中的污染，没被她侵蚀……为什么正机之神没能真正具备神格呢？”
“侵蚀！”派蒙被吓了一跳，“他面对的情况那么凶险吗！”
纳西妲颔首，“虽然他和阿华都具备深渊抗性，但能污染世界树的深渊力量层次更高。”
教令院为正机之神灌输的神明知识正是大慈树王意识残留的副本，比起让纳西妲冒险复写再解读，直接由倾奇者代劳更加安全。
“他在行动前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纳西妲轻松地笑了笑，“但结果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我们没有失去他。”
派蒙想起了倾奇者的委托，“所以，他把心脏交给我们……是怕自己一去不回，它也跟着变得粉碎吗？”
答案无从得知，倾奇者仍在昏睡。
纳西妲在他身边，完成了对神明知识的最后一程解读。须弥人的意识被连为一体，两颗神之心的加持为她提供力量。
纳西妲跟着旅行者和派蒙离开；大门徐徐关闭，倾奇者仍在沉睡。
微光在他身上显现，一片银色的树叶自空中凝结、飘落，坠入他的胸口，化作虚幻的雾气，温养他的躯体与意识；然后是又一片树叶，又一片……
而旅行者正在神的意识中跋涉。
大慈树王的意识受到了可怕的污染，就连纳西妲都低估了其严重程度；疯狂、混乱、苦痛……意识之舟穿越层层污染，抵达了一片开阔地。
浅粉色的柔光照亮天地，巨树生长得顶天立地，自然开裂的树干中有光点流动。它的树叶有着如玉一般的质感，白枝纯净，散发着柔光。
世界树之前，前代草之神已经等候多时。
如同命运的镜像，与纳西妲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小的神明虚影与她们相遇。本质相同的两人，在世界树下见面；纳西妲正是大慈树王的新生，是她的“轮回”。
“你不会再成为我。但你或许，会成为比我更加伟大的神明。”
而她折下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杈，正是为了消除自身的存在。
大慈树王从最初便被禁忌知识——深渊之底最可怕的力量污染。只要她存在，世界树便永远无法恢复。
“我永远无法消除我自己，需要你来将被污染的我从世界树中彻底抹除……”
让大慈树王这一概念从此不复存在，这是拯救世界树的唯一办法。
“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不对！这不对！
与纳西妲所想的一样，荧和派蒙同样无法接受她做出这样的牺牲：大慈树王两度救下须弥，现在却说她连自己的存在都不能被记得？
荧急切地打断她们的对话：“我或许可以净化深渊的力量——”
“不被世界树记载的外来者……你的力量很神奇，但你还不够了解它。还有比我更需要它的时刻。”
现在还不够关键吗？再不动手，她一定会后悔的！
纳西妲的手中亮起光芒，她开始涂抹大慈树王最后的痕迹。
荧颈间的银叶项链骤然一亮。
旅行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飞速翻阅着，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想要的知识——
“世界树是提瓦特命运的枢纽，若是无权改写它……不妨试试，模仿它打个补丁？”
银色的树叶赋予她临时权限，让她能对这个世界做一点手脚。少女的眼睛不知不觉睁大了一点。荧立刻埋头专注地编织须弥的故事。
从她了解到的一切，到世界树中曾记载的一切……
大慈树王的存在被从世界树中彻底抹去。
银色的树叶与此同时闪烁微光，将荧编织的幻梦投放给提瓦特的所有生灵。
所有人做了个梦。
他们看见大慈树王与小吉祥草王携手跑过所有须弥人的梦境，两个小小的身影在须弥的夜色中忙碌、为众生带来安眠。人们看见，她们本为一体，如生命的轮回。
五百年过去，她们一起携手解决了须弥的噩梦，让深渊的危害远离。
大慈树王就此离去，身形渐渐化为泡影。她握着纳西妲的手，如同向她托付须弥，也教授她智慧的奥秘。
……
纳西妲困惑地看向旅行者。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荧盯紧了她。
“为了拯救世界，我们抹去了大慈树王的意识残留。”她看起来很困惑，“请不要担心，大慈树王已经逝去五百余年……我并不很难过。”
“你还记得她。”
“你的问题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不记得她？”纳西妲摸不着头脑地探查世界树，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一看之下却让自己更加疑惑，“嗯？怎么会这样……大慈树王为什么在世界树里不存在了？可她不存在了，我为什么还记得她？”
随着大慈树王的消失，世界树已经恢复正常。魔鳞病、死域……深渊的侵蚀不再生效。
人们还记得她。旅行者在世界树之上，给人们留下了一层补丁，像是一层幻像，事实被不存在的东西保留下来。
“无论如何，这是个好结局。”荧摸摸颈间的项链，银色的树叶已经消失。至于她自己，她并不觉得消耗了多少力量。
女孩们的背影在世界树附近消失。
高大的世界树恢复了健康，随着微风拂过，簌簌响动。景象在风中扭曲，剥离外表，显露出它的真容。
蓝色的信息流组成树形结构，虚影在树下现身。
“技术得到验证……计划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