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异世》音无梦

37、章三十七

　　“斑大人？您怎么会在这？”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斑转过身去，果然不久前分开的真希，手上还推着一辆上面放满瓶罐的推车进入病房。

　　“身为哥哥在自己的弟弟身旁照顾有什么不对？”

　　看着真希更换着泉奈的点滴，并取出至少三只以上的针筒帮泉奈注射时，斑的脸颊抽动了一下，“那些点滴和针里的内容物是什么？”

　　“点滴里的是营养液。”没有回头，真希仍旧是忙于手上的工作，“至于针里的有止痛药、安眠药、镇定剂等的成分。”

　　“泉奈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我也不知道。”

　　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斑有些不悦，“你是医生，竟然会连病人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

　　“就好比您是泉奈大人的哥哥，却对于泉奈大人的选择与牺牲毫无所知一样。”原本对斑就没有好感，真希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冒出口，“泉奈大人告诉我，他是得到了您的首肯，我才会同意这次的手术，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您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了，你以为我会同意？”

　　“难道不是如此？”停下手上的动作，真希生气的转过身来瞪着斑，“您不知道泉奈大人这些日子以来有多辛苦，他一肩扛起族内族外所有事务，就是希望您能够好好休息。”

　　“泉奈……”

　　“我告诉泉奈大人您的眼睛没有复明希望的时候，泉奈大人非常的伤心，可还是坚定的告诉我，他会尽一切的代价让您的眼睛复原。”

　　从真希的话中，斑不难想像出那个时候的泉奈，一定仍旧是对他勉强挤出来笑容，然后在外拼命的找着所有的可能性吧。

　　“想出要移植眼睛的时候，我让泉奈大人做选择，泉奈大人却是毫不犹豫的就要我用他的眼睛来移植给您。”咬住下唇，想起泉奈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惨白的样子，真希忍不住又道：“您不知道，为了要降低器官排斥的可能性以及提升移植的成功率，泉奈大人选择不使用麻醉药物。”

　　“不用麻醉药？”

　　“对，您不能想像的，那是活活把眼睛挖出来的莫大疼痛啊，没有使用麻醉药的泉奈大人在手术台上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倒抽了一口气，不需要真希形容，斑都知道那是多惊人的痛楚，一想到泉奈曾经遭受过的折磨，斑只能拼命的握紧拳头，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情绪以免在真希面前失态。

　　可是，就算是这么做，斑还是在真希把泉奈手上的绷带解开换药时，整个爆发了出来。

　　他看见了什么？

　　他曾经抚摸过无数次，甚至是在亲热时细细亲吻过的白皙手指，那上面修剪整齐的指甲全都不见了，只留下十个血肉外翻的模糊惨状。

　　“那是……泉奈自己扯下的？”

　　“……是的。”

　　听见真希的回答，斑狠狠的一拳敲上了一旁的墙壁，顿时一个裂痕马上出现在墙上，斑感觉不到他手上的疼痛，因为这和泉奈曾经经历过的相比又算什么？

　　像是嫌刺激的不够，真希一边帮泉奈的手上药，一边详细的描述她所看见的景象给斑听。

　　“……那个时候，我刚帮您动完手术，就听到泉奈大人那边传来吵杂声，过去一看才发现泉奈大人已经昏了过去，要把泉奈大人移到病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指甲在手术时因为剧痛抓紧床单的时候已经掉了几个，剩下的也是摇摇欲坠，为了治疗只能全部都……”

　　上完药，真希同情又怜悯的看着已经靠在墙上不动的斑，也许，斑大人对泉奈大人还是有着兄弟情谊的，不会因为泉奈大人的残缺而舍弃他，轻轻的关上门离开，真希把里面的空间留给两个兄弟。

　　关门的声音惊醒了自责至深的斑，抬起头来看向仍是安静沉睡的泉奈，斑突然上前小心的把泉奈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上，即使已经缠绕了厚厚的纱布，但是刚才上药导致的出血还是染红了纱布。

　　握着泉奈的手，斑深深的呼吸着，总算是把刚才所有外露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知道，如果不是泉奈自愿，谁也都不可能逼迫了他。

　　可是看着这样的泉奈，斑只感到心一阵阵的疼痛，那种被狠狠砍上的痛觉比当初知道自己失明时的绝望更深。

　　他的泉奈，为什么总是不会为自己多思考一些？

　　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斑惨笑了起来，他的一切，都是泉奈牺牲了自己换来的，这要叫他该怎么办好？

　　去挖出别人的眼睛来给泉奈？先不提泉奈会不会同意，能不能配对成功都是个问题，如果失败的话，移植所带来的排斥和各种问题就够让泉奈死去。

　　泉奈会死，光是想到这点，斑就一阵颤栗。

　　但是，如果不让泉奈复明，一个失了视力的宇智波要怎么在战争中活下去？

　　低下头，安静的房内除了机器声外，没多久便传出了沙哑的哽咽声，还有那反覆的道歉声。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