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椿天》或许时间

4、第 4 章

　　李故舟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房门，随着关门声一响，简椿也回过神来。
　　她叹气了一口，对啊，我为什么要拯救他呢。
　　他是孤独虔诚的教徒，没有人会轻易改变他的信仰。

　　简椿回到房间，看着兔子玩偶，轻轻捏了捏它的鼻子，又把它放到一边。
　　今天的兔子不开心，生气了。
　　她翻着余华的《活着》。
　　她看到半夜，最后是困倦才关上了灯。
　　《活着》点醒了她，她也希望可以点醒李故舟。
　　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老想着李故舟?

　　李故舟回到家就去洗手间冲洗了一下脸，虽然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但是他还是感觉好冷。
　　电话响起，是秦仲。
　　“喂?有事?”
　　秦仲扬起嘴角：“快快去迎接你爹。”
　　李故舟没忍住：“去你大爷!”
　　秦仲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因为李故舟不怎么骂人，他怎么说肯定出了什么事。
　　“好啦好啦，你在哪？快来接我。”
　　“你来麦城了？”
　　“当然，我今天下午两点就坐车从林北一路飞奔过来。”
　　“你到哪了?我现在去接你。”
　　“这……哪？电线杆这。”
　　李故舟一脸无语：“你看太平洋有没有电线杆。”
　　秦仲一脸真诚：“这我哪知道啊？应该没有吧。”
　　“……”
　　秦仲继续说：“这你不能怪我，这地方没有一个超市，叫麦浪超市，知道在哪不？”
　　李故舟：“离我这有点远。”
　　秦仲：“多远?”
　　李故舟：“也就13.31km吧，我去过。”
　　秦仲：“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李故舟：“导航啊?”
　　秦仲：“算了算了，你告诉我你租的房子在哪，我坐车去。”
　　李故舟：“就在麦城医院这。”
　　秦仲：“那你就在医院等我吧。”
　　李故舟：“行，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李故舟换了一件衣服，拿了个被子，去厨房接满水。
　　刚要下楼，回头看了看简椿家的门，无声下楼。
　　来到医院，李故舟打开手机，已经9：01了。
　　不过，秦仲来的确实快，他一手提着一个大行李箱，另一只手抱着花。
　　“李故舟!”
　　李故舟看秦仲向自己跑来，也朝他走了几步。
　　秦仲把花递给了李故舟，拉着他的手：“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快点，告诉我最近的饭店在哪里？听说麦城的鹅肉不错。”
　　李故舟：“来就来嘛，还送什么花?”
　　秦仲：“你还客气上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爷爷呢？我给他买了补品。”
　　李故舟别开话题：“麦城的鹅肉确实著名，但是我不喜欢吃。”
　　秦仲听得不知所措，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但是他能敏锐地察觉到爷爷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那我们去吃别的也行。”
　　“你饿了？”
　　秦仲抱怨：“我一下午没吃东西。”
　　“行，走吧。”

　　今天，是五月二十号。
　　秦仲昨天跟李故舟睡在一块，那张床还是太小了。李故舟打了地铺。
　　“李故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李故舟：“五月二十号啊？”
　　“我生日。”
　　李故舟一怔：“以前没听你说过。”
　　秦仲：“那时比较高冷，不熟。”
　　门声响起，李故舟去开了门。在不知不觉间秦仲定了一个大蛋糕。
　　秦仲：“看到没有，巧克力味的，够不够意思?”
　　李故舟最喜欢吃巧克力。
　　“买那么大，吃不完浪费了。”
　　“你不是有邻居吗？对面的那家，分给他们一点。”
　　李故舟思想远去，多久才飞回来：“嗯。”
　　最终李故舟还是没有勇气开门，还是秦仲敲门。
　　是简书槐开的门。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面孔，疑惑道：“你找谁?”
　　等他往后一瞅，就发现李故舟在他身后。
　　李故舟开口：“我朋友，他今天过生日，蛋糕买大了，想给简椿分一点。”
　　李故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简椿”二字的。
　　这个两个字好像有魔力，李故舟一说，心脏就会刺痛。
　　简书槐笑笑：“那谢谢你啊，简椿最喜欢吃蛋糕了。对了，祝你生日快乐啊。”
　　秦仲也礼貌回应：“谢谢。”
　　回到屋内，李故舟调侃：“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安静的一面了。”
　　“嘿嘿。”
　　李故舟回到房间，打开窗户。
　　秦仲还是先问：“那个爷爷没有事吧？”
　　秦仲说出来就后悔了。
　　李故舟：“爷爷没事，只是离开了我。”
　　秦仲吃蛋糕的手一顿。

　　爷爷出殡是在一周后，全程由简书槐操办，李故舟和秦仲帮忙。
　　简椿也参加了。
　　李故舟全然无措，这次葬礼只有四个人。

　　将近六月，栀子还未败，简椿和麦子坐在医院旁的湖前。
　　麦子靠在简椿的肩膀上，“简椿，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简椿想了一会儿：“梦想啊?”
　　麦子点点头：“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我想做只无忧无虑的小白兔。”
　　麦子笑呵呵道：“简椿，你好像很喜欢兔子啊？”
　　简椿点点头。
　　她开始认真地说：“我想当一名画家。”
　　麦子：“你画画挺好看的，我看过你窗前放的那张小白兔提着篮筐的画，应该就是你画地吧。”
　　简椿骄傲地点点头：“那你呢？”
　　“我啊?我想成为一名诗人，我很想写信，但不知道给谁写好。”
　　“那你给我写，我会回的。”
　　“给你写?简椿，你就在我身边，不用给你写信。”
　　“晚上，见不到面了，你就可以给我写信。”
　　“行，一言为定。”

　　“你是简椿?”简椿刚出门就碰见了正上楼的秦仲，他们有个一面之缘。
　　简椿点点头：“你是秦叔叔?”
　　秦仲点点头：“不过，下次还是叫我秦哥哥吧，叔叔嘛，可能有点不妥。”
　　李故舟从屋里出来：“多大了，叔叔挺正常的。秦仲撇撇嘴：“我不就比你大三岁吗？”
　　李故舟：“大三岁也是大，大一秒也是大。”
　　李故舟和简椿对视一眼，简椿真的好想把《活着》送给他。

　　下午，简椿抱着书敲响了李故舟的门。
　　“简椿妹妹?”
　　李故舟看了一眼简椿：“什么事?不会还是那件事吧。我感觉我的心态很好，不需要心理安慰。”
　　简椿则是把《活着》放在李故舟手上。
　　“什么意思?送我?”
　　简椿点点头：“发现新的美，为快乐而活。”
　　李故舟无奈：“谢谢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