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脑袋上有绷带的人才相信晚上有太阳》仙韵梦果

2、Chapter.02

　　[05]
　　我又想起了一些事。
　　比如摔到脑袋之前我是干翻译工作的，比如我在青春期喜欢过一个男生，然而还没等表白他就在我眼前变成了巨人，我又恰巧看到了他两坨裹着鼻屎的鼻毛，从此心如止水，再也不会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了。

　　言归正传，虽然我早就知道男女体力不能一概而论，但我没想到前一天脑袋上还打着绷带的坂田氏，第二天就脱下了病号服正式出院了。
　　我挺羡慕他的，因为我还没有度过医生所谓的观察期，还需要在医院里再待一个月。
　　不过还好，毕竟坂田氏出院后就可以去更多的地方了，他可以帮我找更多的夜晚的太阳的可能性。
　　就像现在，我们正在赶往去天文馆的路上。据坂田氏说，他又有了点头绪，要带我去看看。
　　“坂田氏——”路上风大，虽然坂田氏的小绵羊开得不快，但架不住路上空旷，我只能用喊的，“我想了一下——天文馆——里面有太阳——”
　　“啊——？”他的声音从前面的头盔里传来，闷闷的，“你在说啥——你以为我会指着太阳模型告诉你那是夜晚的太阳吗——？开什么玩笑。”
　　好，那我放心了。

　　……个鬼啊。
　　一进天文馆他就指着悬顶上的太阳系模型说，“看！太阳！”
　　“……”
　　“太阳永远——存在于宇宙中，就算我们的夜晚降临了，他也还是在宇宙中。爱丽丝漫游仙境综合征不是常常会有时空扭曲感吗？说不定那时候你就是感受到了宇宙中太阳的温度呢！”
　　哦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宇宙中的太阳能说人话吗？我没去过宇宙，你别骗我。”
　　“骗你的。”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挖起了鼻子，“逗你的，其实来天文馆是为了别的，先往里走吧。”
　　我没有来过天文馆的记忆，单从外形上看它是很大的，所以在大门进去，经过了太阳系的大模型，发现要乘坐扶梯去地下时，我是很惊讶的。
　　“好东西都在地下，地上那两层是讲天人的，馆里还有条通道直接通向隔壁的天人UFO更新换代纪念馆。”坂田氏给我解释，“嘛不过最后还会坐电梯回到地上来的。”
　　原来如此。
　　刚想往里走，步子就被两个端着相机的人拦住了，“两位到绿幕这里拍个照吗？难得的纪念，是免费的！等到出口处可以向前台索要照片！”
　　……说实话，我早就注意到这些人了——我虽然失忆了，但那不代表我是个白痴，这东西一看就是骗钱的，虽然现在说着免费的话，可真的到了出口处一定会让人选花里胡哨的背景给P上去吧，还是一张好几千日元的那种，所以我从开始就没打算理会这些人。
　　那句不要到了嗓子口，还没来得及说，坂田氏就拉着我往绿幕那边走，“要钱的！”我小声地提醒他，“不要拍啦！”
　　“我知道！”他也同样小声地回我，“绿幕照是免费的！白嫖你不要啊！”
　　“……哦。等一下——！”
　　“又干嘛！”
　　“不要用你刚挖鼻子的手碰我啊坂田氏！！！”

　　坂田氏来天文馆是找一颗小卫星的影视资料的。
　　“虽然称之为小卫星，其实是某个星球的天人投放到地球周围观察球体环境的机械体。”天文馆的小姐姐指着书上的大火球图给我讲解，“那个星球的天人可以通过小卫星上的设备与地球上的人实时对话，卫星绕地转过3圈后就会带着它记录下的影视资料离开，平均每3年来一次，今年正好也是卫星会来的年份，现在它已经在地球近地处旋转了，一周后的晚上九点就可以在江户的郊外观测到它了。”
　　等小姐姐去给别的小朋友讲知识了，坂田氏才掰着指头开口，“你看，可以对话，像太阳一样的光，你4岁那年也来过地球，这不是都对上了吗？你去看看视频。”
　　“不好意思——”他又举起手，喊来工作人员，“请问刚刚我需要的那段影视资料准备好了吗？”

　　视频里的小卫星确实挺震撼的，但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所以果然还是看现场更好吧？”这么说着的坂田氏伸了个懒腰，甩了几下胳膊，“嘛虽然我也没指望你光看这个视频就能想起来什么啦——刚刚你也听到了，下周这个卫星就能在江户城外观测到了，你要赶紧恢复起来啊，不要还是只能出院半天，这点时间肯定不够的。”
　　“那个，坂田氏——”我说，“其实我也很想赶紧出院，万事屋能不能搞来什么奇效药，一针下去人就恢复活力下地行走20公里不带喘气的那种？”
　　“那是回光返照，爱丽丝氏。”
　　“我不叫爱丽丝。”
　　“无所谓啦，总之你要努力好起来，登势那老太婆恢复得都比你快，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弱了。”
　　“……我是磕到了脑子，所以恢复期长，而且——坂田氏你也是年轻人。”
　　“平地摔磕到脑子很光荣吗。”
　　说得也对。
　　“走啦，再去隔壁UFO馆看看，反正花了钱的。”
　　然后我就被迫看了三万多台UFO的图鉴和小模型，依旧是毫无收获，什么都没想起来。
　　“问题不大。”坂田氏掏着耳朵，“总之先回去给你躺着吧。”

　　出门之前坂田氏说要去前台取照片，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天文馆的套路和其他地方差不多，绿幕照不收费，但是加几个假的要死的背景就2000円一张了，甚至不加背景就不给绿幕照。
　　我才不上当，抬脚就要走，但坂田氏还是跑过去跟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把免费的绿幕照搞来了。
　　“只有一张。”他说，“我们撕开一人一半？”
　　“……”

　　[06]
　　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比如老家的方言该怎么讲。医生果然很厉害啊，他说得对，我真的有在日渐找回记忆。
　　记忆中来到江户以后我就不怎么说方言了，不过大概是刚恢复关于方言的记忆，所以语言系统有些紊乱，方言词常常夹在官话里，能听懂我意思的只有我爸我妈和我哥……还有坂田氏。
　　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听懂我老家的方言。
　　“我还会说呢。”洋洋得意的坂田氏开口就是一串噼里啪啦，词的咬字发音比我还标准，牛逼。
　　“坂田氏的老家在哪里？”
　　“我没有老家，以前是个孤儿。”
　　“那坂田氏以前去过哪些地方？”
　　他挤了挤眉毛，报了几个地名，里面果然有我的老家。
　　“喔，说不定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呢，坂田氏。”
　　“怎么可能，我是孤儿啊。”他用小拇指挖鼻孔，“不说这个了，今天带你去个新地方找太阳，地方不远，已经和医生报备过了，走吧。”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这句话充满神秘性的话不亚于“长大了你就知道了”以及“等xxx时我就告诉你”，总之是一句会让听者充满期待，拉满10分满分期望值的话。
　　所以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带我去的是歌舞伎町，牛郎店。
　　“看——！”他高高举起手，指着天花板中央的大金球给我看，“太阳——”
　　“……可喜可贺，坂田氏，你的脑子也终于坏掉了吗？”
　　“？”
　　“什么人会带四岁的女孩来牛郎店啊？”我低下头，看室内的微缩景物，“而且我现在是巨人模式，看你们都是小矮子，看这个金球也只有半个指甲盖大。”
　　“……你要先坐下吗？”
　　“不用了，我巨人模式时间不会很长，站一会儿就好。”
　　坂田氏哦了声，“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吧。”他开始扯，“牛郎店，所有女性生物及人妖最爱的夜间天堂，同样牛郎店的大金球不可谓不是天堂中的太阳——所以是不是你小时候被什么人带去了牛郎店，看到了大金球，旁边又有人跟你讲话，因此你才产生了错觉？”
　　“……打断一下，坂田氏。你是在做什么幼稚园益智题吗？”我低头看坂田氏，“而且我老家又在乡下，偏远的乡下怎么可能会有牛郎店，还有——真的会有人带四岁的女孩子来牛郎店吗？”
　　坂田氏指了一下角落，“那边就有人妖带着人妖店长的儿子来玩。”
　　“……”我眯起眼睛看了一下，噢还真是哈，“你们歌舞伎町真神奇。”
　　“而且，这位小姐。”一道从没听过的声音加入对话，“就算是四岁的女孩子也是女性，都是我们需要细心呵护的花朵——”
　　我揉了揉眼睛，“你是……？”
　　“我是今日头牌，您叫我小高田就行。”
　　“哦，你好。”我看向左脚边，“小高田先生。”
　　“……恕我直言，小姐我在您对面。”
　　……哦我也没办法嘛。在我的视野里，他的确就在我的左脚边，更准确一点描述是在我的左脚中指边上。
　　“坂田氏，我瞎了。”
　　“了解。”坂田氏说着就圈住了小高田的肩膀，将他带到边上去了。
　　于是印在我眼里的两个穿衣服的肉条就跑到一边去了。

　　等小高田去接待别的客人，坂田氏回到我身边时，我才从巨人视角恢复成了普通人模式。
　　“喔，你好的挺快？”
　　“是啊，变巨人还好了，变矮子才痛苦，要好半天才能恢复正常。”
　　“既然你现在好了，那我再带你去个地方吧。”

　　坂田氏又带我去了吉原，说这里也有一个太阳，可能我小时候见过她。
　　“那位太阳小姐以前也去过我老家那里吗？”
　　“人家叫日轮，不叫太阳小姐。”
　　“好的，那位日轮小姐以前也去过——”
　　“这种事我怎么会清楚啊……嘛，一会儿帮你问问吧。”

　　结果当然是没有了。
　　不过坐着轮椅的日轮小姐倒是个好人，听了夜晚的太阳的事不仅没有笑话我，还帮我出主意，“既然那个太阳会说话的话……会不会其实就是个人呢？”
　　她提出了很有道理的看法，“因为爱丽丝漫游仙境综合征——你看人都是马赛克，那时候又都是夜晚，看得更模糊，所以才会把人看成是夜晚的太阳？”
　　“也许对方是金发？所以闪闪发光的，像太阳一样。”日轮小姐旁边的月咏小姐也开口了，“是会半夜跑出去玩的小孩子之类的？”
　　“说不定还是个金毛。”坂田氏说，“饿坏了的流浪狗问你要吃的，结果你幻听了别人讨食的话，也说不定你这个情况小时候就是能听懂狗子说话呢。”
　　日轮小姐唔了声，“但是女性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夜晚的太阳是个人呢。”
　　坂田氏挠起了头发，“所以现在是要找个人吗——救命，难度好大啊，我去哪儿给你变个天降型青梅竹马出来。”
　　“先想点开心的事吧。”日轮小姐将晴太刚端出来的团子递了过来，“比如吃个团子什么的。”
　　我一点也不想辜负这份好意，但我忽然觉得很头疼，然后看着周围的景物就变大了——连带着那串丸子在我眼里也变成了月球那么大。
　　……一会儿回去要买个彩票，一天之内遇上了巨人视角和矮人视角什么的，医生都可以研究我了。
　　好在我是坐着的，眩晕感没有站立时那么强烈，现在最让我害怕的是周围来往的行人以及起身帮晴太拿盘子的坂田氏。
　　“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动，拜托——”我说，“现在你们一动我就感觉会被踩死。”
　　“？”坂田巨人低头看了过来，“又开始了……？”
　　“嗯……”
　　“那我拉着你吧，这样好像会好一点？”
　　好是好一点了……
　　但是……
　　“坂田氏。”
　　“又干嘛？”
　　“建议你下次少挖鼻子，我都看不见你的鼻毛了，鼻毛可是很重要的。”

　　所以说，无论是谁，只要在我面前变过一次巨人，就该和巨怪划等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