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到的地方是绝望》罗曼蒂克的无聊

9、噩梦

　　“嗝~吃饱喝足，回家睡觉。”纪岱伸着懒腰，很是惬意。

　　“呃，俺们好像忘了，没问住哪啊。”张大壮跟纪岱大眼瞪着小眼。

　　“对哈，那睡，睡大街？”纪岱看着村民们紧闭的大门，说道。

　　“我去找村长问问吧。”罗雯叹了口气。

　　“罗姐，我跟你一起。”纪岱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林兄弟，怎么了，不舒服吗？”张大壮询问道，他看林沄皱着眉，低首站那有半会了。

　　“没事……有点累，休息会就好了。”林沄声音明显有气无力。

　　谢肃衷余光也瞟了过来，嘴唇微动，但欲言又止。

　　很快，罗雯他们回来了，说刚好还剩五间空房，一人一间。

　　每个人都挑了一间房，当他们各自走进选好的房间时，系统弹出提示。

　　【任务：安营扎寨，找寻一个庇护所】已完成

　　【已发放奖励】

　　林沄看了一下，和上次的差不多，只是等级只升了两级。

　　正当他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一阵心悸，“嘶，好难受。”

　　他瞬间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哈……哈啊，喘不过气……”

　　“应该是最近变故太多，心脏无法承受了。”林沄想着。

　　这种病痛已伴随他多年，自从他母亲死后，常常会有这样突发的绞痛。

　　曾经有个好心的医生询问他是否患有抑郁症，他这双无神的眼睛，跟他见过的许多精神病患者一样。

　　可林沄的回答却是，“谢谢，但我的情况，并不足以支持我得这种病。”

　　他想，只要他不去检查，没有确诊，那他就没病。

　　“缓一缓就好了，别想太多，深呼吸。”林沄安慰着自己，可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

　　“呃……啊，好疼。”林沄紧咬着嘴唇，疼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刀，对了，我还有刀。”他赶紧从显示屏里的背包栏里找到匕首，点击，一个匕首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拿起刀迅速刺在了手臂上，滚烫的鲜血瞬间喷薄而出。

　　每当他忘记带药或者是缓不过来时，他都会这样做，他称这个为疼痛转移，只要他身体上的疼痛大于了心口上的痛，心就不会这么疼了。

　　“好……好一点了。”林沄缓过来了后，赶紧找了块干净的旧布包扎。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时会有这样钻心的痛突然席卷全身，使他无法呼吸，就像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不救他母亲一样。

　　“好困……”处理好伤口后，林沄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梦境】

　　“沄儿……沄儿，沄儿乖。”一位慈祥的母亲抱着只有五岁的林沄。

　　“妈妈，为什么那些人要骂你啊，你明明这么好。”小林沄眨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用略显生疏的语调询问着。

　　“小沄乖……咱们不管他们，咱们只要自己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啊。”林妈柔声说道。

　　“人一定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吗？”小林沄又问。

　　“当然啦，人活一辈子，一定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林妈回答道。

　　“要为自己而活，不为任何人。”林妈又补充道。

　　“小沄……你愿意救妈妈吗？”林妈突然精神恍惚地问道。

　　“愿意，愿意，我想妈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小林沄坚定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妈妈就可以自私一点了。”林妈似笑非笑地说。

　　“嗯?”林沄抬起他的小脑袋望着妈妈，很是不解。

　　【梦境里的次日清晨】

　　“妈妈早上好……”小林沄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待他走进客房看清楚了以后，他呆住了。

　　那幅画面到现在还清晰无比，每个细节都深深的刻在了小小沄的心里，就算时间淡化了记忆，心中的痛苦永远都不会衰减。

　　他的妈妈披散着头发，神情涣散，坐在那个经常抱着他说话的椅子上，可现在那里到处都是血。

　　他看见，妈妈的手腕，冰冷的座椅，平静的地板，还在滴答滴答地淌着鲜血。

　　应该是割腕自杀，他想跑过去为他妈妈止血，可他害怕了，他害怕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可就是不敢或是有一种力量在驱使他不要靠近，他呆滞的站在那里，许久之后，哆哆嗦嗦地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喂?我妈妈她……好像死了……”

　　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一辈子的阴影。

　　对于林沄来说，也是如此，他似乎是在母亲离去的阴霾里迷失了方向，又似乎早已跟随那最后的温柔而去。

　　就像当初他站在母亲面前，看见母亲慢慢死去般，他一直站在原地，永远都生活在痛苦和内疚中。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是痛苦。”

　　“呼……呼。”林沄从梦中惊醒，坐起后看见周围一片黑暗，就想着去点蜡烛，可转念一想，大家此时应该都已睡着，点蜡烛恐怕会打扰到他们，又躺了下去。

　　“好清晰，明明是早就记不得了的事，为什么这么清晰，妈妈说的话，死前的脸，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林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